1
张浅浅被两个肌肉猛男架出冰冷的河水。
河水浸透了侍卫的劲装,布料紧贴在贲张的肌肉上,勾勒出起伏的胸膛和壁垒分明的腹肌线条。
张浅浅被拖行着,视线扫过那极具冲击力的身材,脑中竟闪过花痴的念头:八块腹肌,这梦里的‘NPC’身材也太顶了吧,比顶级男模还带劲。
在她犯花痴时,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已狠狠扼住了她的脖颈!
掐着她的男人异常高大,力量悬殊得让她绝望。
他脸上覆盖着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寒潭般冰冷的眼睛和紧绷的下颌线。
窒息感汹涌而来,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那扼住咽喉的手,竟突兀地松开了!
她瘫软在岸边,贪婪地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浑身湿透,抖如筛糠。
是梦吗可这刺骨的寒冷和濒死的窒息感,真实得可怕。
带走,严查!面具男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
两个同样湿透的侍卫应声上前,粗暴地将她架起拖走。
她被粗鲁地拖行过冰冷的石板路,最终被重重摔在坚硬的地面上,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挣扎着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雕梁画栋、肃穆森严的室内陈设,以及周围人身上古朴的服饰。
一个匪夷所思的认知击中了她:
我不是在做梦…我他妈…好像是穿越了而且看这架势是穿到了北齐!
张浅浅,川大考古系研究生。她家祖上世代以盗墓(倒斗)为业,到了她这代,法制社会,决心洗刷过往,走专业、合法的考古道路。
她的毕业论文卡住了——研究对象是神秘而史料匮乏的北齐王朝,进展艰难。
一筹莫展之际,爷爷将一枚祖传的、据说是北齐的玉佩交给她研究,希望能提供线索。
就在张浅浅伸手接过玉佩的瞬间,一股灼烧感猛地从玉佩传来!她吃痛下意识缩手,玉佩脱手坠向地面。
张浅浅惊呼,生怕摔坏这可能是唯一线索的古物,立刻俯身去捞。
指尖触到玉佩的刹那——一股强大的无形之力猛然攫住了她!
天旋地转,冰冷刺骨的窒息感瞬间将她吞没。
侍卫将她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对着桌案后的男人恭敬禀报:回王爷,已查明,此女乃钦天监监正张衍之女,张浅浅。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桌案后的男人——那位下令将她从河里捞起又差点掐死她的人——面具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上扬。
一个低沉而带着玩味的声音响起:张衍之女张浅浅,有意思。
对方是王爷结合这森严的王府、北齐的服饰风格,以及眼前男人那令人胆寒的气势,一个史书上臭名昭著的名字瞬间跳入她的脑海——玄王,齐北深!
她作为考古系研究生,对北齐历史再熟悉不过!
史书明载:玄王齐北深,相貌奇丑无比,性情暴戾无常,最终因谋逆大罪被诛杀。
戴面具就是遮丑,是他!是他!就是他!
她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齐北深。啧啧,真是白瞎了这高大挺拔、宽肩窄腰、腰腹分明的顶级身材。
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恐惧淹没——她可是落到了这个史书认证的暴君手里。
开局即天崩。
2
张浅浅跪在冰冷的地上,湿透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寒意刺骨。
她脑中飞速闪过史书上关于齐北深的种种恶行,绝望地猜测着自己会被如何处死——是拖出去杖毙还是直接掐死亦或是更可怕的……
王爷恕罪!
一个清越温润的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死寂。
张浅浅猛地抬头望去。
来人便是张浅浅的亲哥哥——张远逸。
他身着月白锦袍,眉目如画,气质超凡脱俗,周身仿佛笼着一层温润的光华,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张浅浅瞬间看呆了——这便宜哥哥张远逸的颜值,放在现代娱乐圈,靠脸就能原地出道、横扫顶流!
张远逸解下外袍,披在张浅浅身上,瞬间一股暖流袭来。
张浅浅心想,这颜值高又温柔的怎么就成了亲哥哥,真是可惜了。
张远逸对着齐北深恭敬而不失风骨地行了一礼,:对不住王爷,舍妹年幼无知,行事莽撞,惊扰了王爷清静。
齐北深面具后的目光落在张远逸身上,冰冷依旧,着夜行服潜入王府。张公子,你说这是‘惊扰’依本王看,这是行刺亲王。按律,当处极刑。
张远逸神色未变,依旧温雅从容,王爷误会了。浅浅她并非行刺,实是情怯。他顿了顿,宠溺地看向张浅浅。
她只是听闻与王爷的婚约,心中忐忑,又过于好奇,这才一时糊涂,想偷偷潜入王府,见一见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婿罢了。
未婚夫婿张浅浅如遭雷击,彻底懵了!她穿越过来脑瓜子嗡嗡滴,还没搞清楚状况,怎么又多了未婚夫原主还上赶着来偷看。
张远逸继续道:如今看来,此举不妥至极,也确然冒犯了王爷。若王爷觉得此等品性不堪为配,家父与下官绝无二话,婚约一事,自可作罢取消。
取消他身体微微前倾,强大的压迫感再次笼罩开来,本王倒觉得,这桩婚事更有意思了。
十日之后的婚事如期举行。你带她回去准备。
2
马车在寂静的夜色中疾驰,直到王府那森严的高墙彻底消失在视线。
面色凝重的张远逸才开口,
浅浅,你可知王爷为何要娶你
张浅浅茫然摇头。
是报复!张远逸斩钉截铁,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翻腾的情绪:两年前,父亲奉密旨为几位皇子勘算命格前程。轮到玄王齐北深时…
张远逸顿了顿,沉声道:父亲算出,他乃天煞孤星之命!刑克六亲,更主损国运!
张浅浅倒抽一口冷气!古代最重天命。
天煞孤星,刑克六亲,损国运!这放在任何朝代、对任何皇子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判词!
陛下虽对玄王宠爱有加,但身为一国之君,岂能不顾忌这‘损国运’的判词
张远逸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冷笑,陛下最终只封了他一个地位尊崇却远离权力核心的‘玄王’,彻底断送了他问鼎东宫的资格!
所以他恨父亲,恨张家。他求娶你,哪里是真心。你嫁过去,就是跳进火坑。
张浅浅沉声道:哥,如果我们拒婚呢
张远逸:拒婚皇帝亲下的赐婚旨意!悔婚抗旨,那便是诛连九族的大罪!
诛九族张浅浅喃喃重复,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
当张远逸这个名字清晰地出现在这个时空,她意识到眼前的张远逸就是她血脉相连的老祖宗。
诛九族意味着从张远逸这一脉开始,往上数四代,往下数四代,所有沾亲带故的张家人,无论男女老幼都会被斩尽杀绝!
那岂不是连几百年后、作为张家不知多少代子孙的自己也会因为祖先被诛杀,而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时间悖论的冰冷逻辑让她不寒而栗——自己穿越过来杀了未来的自己!
哥!你在外面有没有留下私生子
就是流落在外的张家血脉
什么张远逸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浅浅!你胡说什么!我连心仪的女子都尚未遇到!何来私生子一说!
看着哥哥那副纯洁如玉的模样,张浅浅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熄灭了。
完了,张家血脉纯净,全族命运都系在这根独苗身上了。
行,那就嫁吧。她的声音很轻。
牺牲一个人换张家列祖列宗,还有未来不知道多少代的子孙平安无事,这笔买卖值了。
张浅浅被张衍派人叫到张府书房。
她推门而入,书案后坐着一位身着深青色官服的中年男子。他面容清矍,眉眼间带着常年观星推演沉淀下的深邃与沉静,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星图在看世间万物。
这便她在这个时空的父亲——钦天监监正,张衍。
张浅浅依着模糊的记忆和本能,屈膝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张衍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
就在张浅浅被这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时,她敏锐地捕捉到——张衍置于膝上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几根手指正以某种极其玄奥、迅捷无比的节奏,无声地掐动着!
指尖划过空气,带起微不可察的韵律。
他在掐算!
张衍的掐算只持续了短短几息。他指尖的动作戛然而止,深邃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张浅浅脸上。
这一次,那目光里的复杂情绪似乎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
回去歇息吧。好生准备出嫁。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嫁女的喜悦,也听不出对女儿即将踏入龙潭虎穴的担忧。
张浅浅垂首应道:是,父亲。
她转身欲走。
张衍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星轨虽定,然观测者亦是变数。你之所见所行,亦在扰动命盘。莫要只当自己是个看客。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难道他算出了她来自异世算出了她知晓部分未来
这位‘老祖宗’,怕是个真能窥探几分天机的狠角色!
3
出嫁那日,天光未明,张府内外已是红绸铺地,喜乐喧天,场面盛大而冰冷。
张远逸站在送亲队伍的最前面,依旧是一身月白锦袍,身姿挺拔如修竹,在满目的刺红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努力维持着世家公子的端方仪态,嘴角甚至试图弯起一个安抚的弧度,然而——
那双向来温润如玉、盛满星光的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破碎的水色。
美男落泪,其情其景,直击心魄。
透过那双含泪的眼,张浅浅的心里一阵难受,比得知要嫁给齐北深时更甚。
张远逸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亲自扶她上轿。
珠帘晃动,隔绝了视线。
张浅浅坐进那如同囚笼般的华丽喜轿中,轿帘落下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一滴滚烫的泪砸落在鲜红的嫁衣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张浅浅落泪,不是为了那注定是仇敌的夫君,而是为了轿外那个为她心碎落泪的哥哥。
她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在张远逸身上体会到了难得的兄妹情。
张浅浅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神在珠帘的阴影下渐渐变得冷硬而坚定。
齐北深,我来了。
这场硬仗,我张浅浅,接下了!
玄王府的新房内,红烛高烧。
张浅浅端坐在铺着大红锦被的喜床上,她袖中藏着强效迷药——她绝不能让丑陋的齐北深近身!
平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被推开,微凉的夜风带来淡淡的酒气。
脚步声沉稳地靠近,停在她面前。
盖头被掀起的刹那,张浅浅将白色粉末撒向那道高大的身影!
一声闷哼,高大的身躯竟真的如她所料,毫无防备地倒地!
成了!张浅浅一把扯下碍事的盖头,立刻蹲下身查看。
然而,当她看清地上男子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石化!
那是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
眉如墨画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即使昏迷也带着一丝冷峻的弧度。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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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容貌,超越了张浅浅能想象的所有词汇,绝世神颜,风华无两!
这绝不可能是史书上记载的相貌奇丑无比的齐北深。
糟了!中计了!这肯定是齐北深安排的!找个绝世美男扔她房里。王妃通奸,这罪名足够张家死一百次!
感谢爷爷从小把她当摸金校尉培养,风水星相不在话下,力气也比寻常闺阁女子大得多!
她咬牙,一把抱住昏迷男子的上半身,使出吃奶的劲儿往床榻内侧的角落里拖拽。
她气喘吁吁,眼看就要把人拖进帐幔后的阴影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怀中男人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张浅浅瞳孔骤缩,来不及细想,多年训练的本能让她右手并指如刀,闪电般朝着男人后颈狠狠劈下!务求一击必中,再次放倒!
她的手刀尚未落下,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张浅浅痛呼出声,惊恐地低头,对上了一双已然睁开的眸子。
男人缓缓起身,动作带着一种慵懒的优雅:玩够了
他微微抬眸,大胆王妃,新婚之夜,竟谋杀亲夫!
眼前之人正是她那位传说中貌丑暴戾的夫君——玄王齐北深!
他根本没中迷药!他一直在装晕!他亲眼看着她拖尸和补刀!
齐北深伸手抚向张浅浅白皙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惊得张浅浅呼吸一窒。
她猛地偏头,像只被逼入绝境的小兽,狠狠咬在他的虎口上!贝齿深陷,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
嘶!齐北深猝不及防,猛地抽回手,看着虎口上清晰的牙印和渗出的血珠,怒极反笑:张浅浅!你当真是属狗的!
对!张浅浅豁出去了,唇边还沾着他的血迹,我就是属狗的!王爷您说得太对了!
齐北深竟带着一丝煞有介事的认真,掐指道:甲戌年,戌为犬。今年,正是甲戌年。
他冰冷的目光锁死她,如此说来,今年正是爱妃你的‘本命年’。
难怪牙口这般利索。
甲戌年张浅浅根据史书记载换算时间。
正是玄王齐北深谋反事败、血溅宫廷的那一年!
张衍算得没错!这命格凶残到极致——
他不仅克妻克亲,最终连自身也一并吞噬!
4
王爷,她的声音镇定,我没猜错您有不臣之心,对吧
齐北深眼神骤然一凝,并未动怒,反而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哦爱妃何出此言说来听听。
张浅浅手指装模作样地掐算着,努力模仿着张衍那副神棍做派:我虽不才,但出生钦天监张家,耳濡目染,也略通些推演之术。
她沉声道,王爷私藏了不少兵器。
她顿了顿,城外王爷早已蓄养了不少精兵。
她精准地点破了最核心的机密——藏兵器、养私军!
造反必须要兵器和军队,知道他今年要反,他肯定做了充足的准备。
齐北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翻涌着审视、探究,以及一丝被彻底勾起兴趣的兴味。
他低笑一声,笑声冰冷:爱妃这掐算的本事,倒是比你父亲更让本王意外。
不过,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你我如今已是一体,本王若事败,你是同谋,猜猜会是什么下场诛九族挫骨扬灰
张浅浅沉声道,王爷!您以为事败之后,仅仅只是身死那么简单不!史书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刀!
史书是上位者用失败者的血写的,想怎么写,全凭心情。
齐北深眉头微蹙,示意她说下去。
张浅浅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后世史官那刻薄冰冷的笔调,他们会说——玄王齐北深,貌丑性戾,愚而自用,妄行篡逆,事败伏诛。
貌丑齐北深猛地一声厉喝,他不可置信。
那么多骂他的话,他就只关注到骂他貌丑,真是个人才。
他朝她逼近,用手指挑起张浅浅的下颌。
他的眼眸映照着桃花春水般的潋滟光华,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近乎妖孽的俊美。
他薄唇轻启,声音磁性低沉,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搔刮在心尖:
爱妃方才说别人评价本王貌丑
他眼神灼灼,那爱妃觉得本王这张脸,如何
距离太近,呼吸相闻!
张浅浅能清晰地看到他长而浓密的睫毛,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清冽的兰香。
张浅浅的心跳瞬间失控,这一刻竟被眼前这过分勾人的美色冲击得七零八落!她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想偏开头,下巴却被他牢牢钳制。
齐北深看着她脸上桃红炸开,他桃花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得逞的笑意。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更近一步,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温热的呼吸彻底交融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暧昧。
就在她几乎要溺毙在那双桃花眼里时,齐北深微微偏头,朝着她诱人的唇瓣,缓缓吻了下去——
微凉的薄唇覆上柔软的瞬间,张浅浅脑中轰然炸开一片空白!仅存的念头是:
要命!这齐北深,哪里是什么煞星暴君!
分明是个勾魂摄魄、专克人心智的妖精!
情到浓时,齐北深顺势把张浅浅压入床榻。
他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探向张浅浅腰间的衣带。
张浅浅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瞬间清醒,像只受惊炸毛的猫,推开他温热的胸膛,连滚带爬地从大床内侧翻到外侧,夜深了!王爷早些安歇!我睡小榻就好!
她一把抱起旁边的锦被,缩在离大床最远的窗边小榻上,只露出一双警惕又羞窘的眼睛。
齐北深被她这剧烈的反应弄得微怔,随即眸色幽深:张浅浅,你是本王三媒六聘、名门正娶的王妃。
他拍了拍身侧宽敞的床榻,你的位置,在这里。上来。
张浅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裹着被子又往里缩了缩。
齐北深看着她这副宁死不从的样子,竟被气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燥热,没你点头,本王绝不动你。
张浅浅一步一挪地蹭回到大床边缘。她僵硬地躺下,紧紧贴着最外侧的床沿,用锦被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只留一个后脑勺对着齐北深。
齐北深竟真的信守承诺。他只是在她身侧躺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再无任何逾矩的动作。
古代男子竟然真的这么有内涵。
翌日,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双深邃眸子里。
齐北深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单手撑着头,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
张浅浅下意识地点点头,还没完全清醒。
齐北深微微挑眉,爱妃昨夜睡得可好你叫了一晚上的老公可是你的情郎
张浅浅的脸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大学室友姓宫,关系好。她叫她老宫,平日里闹过不少笑话。
张浅浅赶紧解释:王爷误会了!‘老宫’是我的一个侍女!从小照顾我,情同姐妹!梦中才唤她名字!
幸好这时代没有老公这个词!
5
归宁之日,天光正好,张浅浅的心却沉甸甸的,怕王爷和张家见面气氛紧张。
王爷,她沉声道要不您政务繁忙,我独自回去就行
他转眸看向她,岂非坐实了本王薄情寡义、苛待发妻之名这名声,本王可不背。
他要让所有人,尤其是张衍看到,他善待着这位仇人之女!他是多么的深明大义,不计前嫌。
马车在张府门口停稳,张浅浅提着裙摆,小心翼翼下车。
突然,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温热触感的软腻,瞬间包裹了她的右脚鞋底!
一股不祥的预感直冲天灵盖。
一坨新鲜饱满热气腾腾的马屎,糊在她精致的绣花鞋底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门房和下人们惊恐地瞪大眼,拼命低下头。
张浅浅的脸瞬间红透,她这倒霉体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齐北深这个煞星王爷面前、在自家大门口……
齐北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目光精准地落在张浅浅那只不幸的右脚上。
只见齐北深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干脆利落地解开了她那被玷污的绣鞋扣绊!手臂一挥,绣鞋精准地扔进了远处墙角的泔水桶里!
齐北深竟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张浅浅短促地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低头瞥了一眼脸颊爆红的小王妃:
看来爱妃今日踩了狗屎运,本王亲自抱你回门。
匆匆迎出来的张清逸,恰好看到王爷抱着她走来。
这画面冲击力实在太强!
他清俊的脸上飞起两抹尴尬的红晕,眼神飘忽,一时竟不知该看哪里,行礼也不是,开口也不是,只得干咳两声掩饰窘迫。
张衍看到这一幕,表情变了又变,欲言又止。
归宁宴席,出乎张浅浅预料的平静。
没有想象中的唇枪舌剑,甚至没有一点火药味。
齐北深一身玄色常服,姿态矜贵优雅。他询问张衍身体,谈论些无关痛痒的朝堂趣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一个贤婿。
张远逸见齐北深一直在张浅浅身旁,也不好多说什么,临走时嘱咐浅浅照顾好自己。
张衍袖袍下手指掐算了一番,脸上掠过一丝释然。
马车驶离张府,车轮碾过不甚平整的官道,车身猛地一个剧烈颠簸!
张浅浅猝不及防,身体被狠狠抛离了座位,眼看就要撞上车壁!
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迅捷地环过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顺势带进了自己怀里!温热的胸膛和清冽的兰香瞬间将她包裹。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和隔着衣料传来的体温。
马车依旧在疾驰,颠簸不断。齐北深的手尽职地充当着人肉靠垫。
她仰起头望向他,王爷。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他俯下身,薄唇触到她耳边,不愧是神棍,这你都能‘算’出来
张浅浅的心跳得更快了,正不知如何接话,却感觉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松开了一些。
齐北深自嘲道,本王命格孤煞,刑克六亲。喜欢本王不敢。
张浅浅听出了他话里的失落,隐忍。
我的运气也不太好。
她安慰道,从小到大,喝水塞牙,走路摔跤,有坑必掉,踩屎必中。
也算是个‘天煞孤星’的体质。
张浅浅继续道,所以,咱俩,一个命格克人,一个天生倒霉。负负得正也有可能。
负负得正
齐北深重复着这个从未听过的古怪说辞,好像被安慰到,心底像被小石子荡开了涟漪,唇角微扬。
6
宫中心腹密报:皇上突发恶疾,病势汹汹,已至弥留!
齐北深眸中寒光乍现,当即就要更衣入宫!这不仅是父子人伦,更是权力漩涡的中心!他必须第一时间掌控局面!
张浅浅立马意识到此去凶多吉少。
王爷!等等!张浅浅猛地冲到他面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您不能去!至少现在不能!
齐北深脚步一顿,理由
张浅浅沉声道:皇上身体一向康健,怎会突然病危事出反常必有妖!
齐北深抬眸:依你之见
太子的嫌疑最大,因为他是最大的受益者,史书记载他平反成功,登基为新皇。
野史记载,太子不是皇家血脉。
太子动手脚的嫌疑最大,他除了名分,仰仗的是他暗中豢养的精锐私兵。由其藏于京郊西山的甲营,数量庞大,装备精良,武功了得。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他的爪牙——连根拔除!断了他宫外最锋利的刀。
王爷可以称病,麻痹他!为我方行动争取时间!
好一个先发制人!好一个断其根基。齐北深猛地抚掌。
本王的王妃竟有将帅之才!倒是本王小瞧了你!
张浅浅轻笑,还是因为自己站在上帝视角。
他转身厉喝:来人!
传令‘影枭’!目标西山猎苑。
影枭是齐北深最精锐的力量,个个武功高强,装备顶尖,绝对忠诚。
另,即刻封锁王府!放出消息:本王病倒!任何人不得打扰!速办!
下达完命令,齐北深猛地回身,大步走回张浅浅面前。他一把扣住她的后颈,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他的目光锁住她惊愕的眼睛,声音低沉,守好王府。等本王回来!
齐北深经过严密周详的计划,亲自率兵,趁西山换值松懈之时把西山力量一锅端,杀伐果断,不留一个活口,不走露一丝风声。
然后放出西山被围的假情报,实则早已拿下西山。
太子接到内线急报,深信不疑。他惊恐万分,西山甲营是他最核心的武力底牌,绝不能有失!
他立刻做出错误决策:火速密令京城及周边他能调动的其他力量驰援西山。意图集中力量,对抗齐北深的清剿。
齐北深早已料到太子会调兵支援!精准预判援军必经的几条隐秘路线。设下埋伏,各个击破,一网打尽。
在太子抽调心腹禁卫出宫支援的同时,齐北深将早已安排好的力量,迅速接管各宫门。整个宫廷核心区域,悄然易主。
张浅浅把秘密配置的解药交给齐北深,命人安全地喂给了皇上,药效很快发挥作用。
当太子还在焦急等待西山捷报时,接到的却是援军被伏击全歼、西山甲营全军覆没的噩耗!
他瞬间明白中了齐北深的连环计,所有底牌尽失!
齐北深向来杀伐果断,做事狠绝。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他彻底疯狂。
他认定自己已无退路,唯一的生路就是立刻弑君,强行登基。
太子亲自带领仅剩的死士(约百人),不顾一切地冲向皇上寝宫!
太子一行人杀气腾腾地撞开寝宫大门,看到的景象却让他魂飞魄散——皇上不仅没有奄奄一息,反而穿戴整齐,端坐在龙榻之上!皇帝的威严和气场瞬间压垮了太子残存的侥幸。
皇上在心腹太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目光如电,直刺太子:逆子!你谋害君父,豢养私兵,罪该万死!朕已查明,你非朕亲生!乃当年淑妃与侍卫私通所生的孽种。
卧…槽!野史诚不欺我!真这么野!
太子崩溃狂吼一声,状若疯魔,不顾一切地挥剑冲向皇上。
齐北深如鬼魅般挡在皇上身前,快速抽剑将太子手中的剑击飞,埋伏的精锐禁卫蜂拥而出!太子及其最后的死士被当场格杀!鲜血染红了金砖地面。
皇帝余毒未清,需要静养。
齐北深名正言顺成为帝国最高权力继承人。
7
齐北深以雷霆手段肃清太子余党,摄政监国,昼夜不息地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朝务。
整整一月,他几乎未曾踏足王府内院。
齐北深带着一身疲惫踏入王府寝殿。
张浅浅早已睡下,乌发如云铺散在锦枕上,月光温柔地描摹着她恬静的侧颜,长睫在眼下投下小扇般的阴影,美得不似凡尘。
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筹谋、所有的天煞孤星的顾忌,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俯下身,将微凉的薄唇,轻轻印在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张浅浅缓缓睁眼。
她何曾真正安睡过齐北深身处风暴中心,每一次宫中的消息传来,每一次深夜的兵马调动,都让她心惊肉跳。
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将这个煞星王爷,刻进了心里!
她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颈!
她仰头主动迎上了他的唇!她的吻像一团火焰,瞬间将齐北深仅存的理智焚烧殆尽!
他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攻城略地,气息交融。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隔着薄薄的寝衣,能感受到彼此滚烫的体温和狂乱的心跳。
意乱情迷间,齐北深的手本能地探向她腰间的衣带,却猛地一顿,迟疑了。
他始终记得那该死的命格。
她微微抬起身,一只手依旧勾着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缓缓探向了他王袍的玉带。
咔哒。
玉带钩松开的细微声响。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恐惧,轰然崩塌!
他反手紧握她解他腰带的手,十指相扣,压向锦褥!
温热的吻再次袭来,顺势而下,激起她浑身轻颤。
寝殿内,只余下急促的呼吸、细碎的呜咽交织。
一夜极致欢愉,窗边已是晨光熹微。
7
命格正悄然吞噬着齐北深的五感。
他早已不能感知外界的冷热,对事物已无触感。
他戴上狰狞的面具,就是不想世人看出他的惊慌。
直到那日,他的手触到了她的冰冷和颤意,他惊慌地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
如今他仅能感知她身体的冷热,能感知她肌肤的细腻,能感知她紧张时的微颤,欢喜时的温热,忧虑时的冰凉。
所以他贪恋她的一切。
他在人前依旧是那个杀伐决断、冷戾孤高,令朝野噤若寒蝉的摄政王。
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
亲亲抱抱举高高更是成了他们的日常。
张浅浅醒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猛地推开拥着的他,难受地伏在床边干呕起来,小脸煞白。
浅浅!
齐北深瞬间清醒,担忧至极,脸色剧变。
来人!传府医!快!
他厉声嘶吼。
老府医被侍卫几乎是架着跑进来,战战兢兢地在齐北深噬人的目光下搭上张浅浅的腕脉。
老府医凝神屏息,他浑浊的老眼猛地一亮!他反复确认了几次,终于抬起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娘娘这是喜脉啊!
听到喜脉二字,担忧散去,他眼里喜色溢出,重赏府医。
当齐北深第一次感受到胎儿有力的胎动时,老父亲激动得眼眶泛红,再也舍不得挪开那只搭在她肚子上的手。
6
这短短数月,是齐北深二十余年冰冷人生里,唯一触手可及的暖阳。
命运最残忍的玩笑,总是在人最不设防时落下铡刀。
分娩之日,血光冲天。
她血流不止,痛得撕心裂肺,一天一夜也未能顺利生产。
他第一次感到那所谓的天命如此沉重,几乎要将他碾碎。
当年因命格被夺兵权,无缘皇位,与此时相此,不值一提。
他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御医、稳婆、珍贵药材,甚至不顾身份冲撞了产房数次。
保她,本王只要她。
他双目赤红,声音颤抖。
什么命格,什么江山,什么孩子……他只要她活着!只要她!
时间异常漫长,每一息都是无尽的煎熬。
可天命,终究未曾垂怜。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起,齐北深的心却沉入了深渊。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去,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床榻上,张浅浅脸色惨白,气息微弱,如同即将破碎的琉璃。
她努力地睁开眼,看向他,那眼眸里有无尽的眷恋。
她气若游丝,想摸摸他的脸,手终究没能抬起。
齐北深猛地跪倒在床边,颤抖的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渡给她。
他猛然想起玉佩。
曾经他将玉佩赠她时,她眼神复杂,连连后退。
张浅浅笑着说:我可是上天派来,专门改变你这‘天煞孤星’命格的!你看,我这不都快成功了嘛又是嫁你,又是怀崽…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这玉佩会阻碍我拔剑的速度。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用着那些他闻所未闻的古怪词句。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拼凑出一个真相——她是来自异世界的灵魂,一个有趣的灵魂。
他舍不得!舍不得这鲜活的笑靥,舍不得这仅存的冷暖,舍不得她。
齐北深紧紧攥着玉佩,仿佛要将其融入骨血,这是她归途的钥匙。
他轻轻将玉佩塞进她虚软的手中,回去吧!本王只要你活着。
就在玉佩被塞入她掌心的刹那——
一道刺目的强光从两人交握的手掌中爆发出来!
强光一闪即逝,快得如梦如幻。
光芒散尽。
他手中一片虚无。那温润的玉佩,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床榻上…
那个刚刚为他诞下子嗣的女子…
静静地躺在那里,双眼紧闭,胸口再无一丝起伏。
所有的生机,随着那道强光,彻底消散。
齐北深看向自己空无一物的手掌。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最后的冰冷触感,和玉佩消失前那灼热的温度。
他颤抖着接过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温热的体温透过襁褓传来,那响亮的哭声就在他耳边回荡。
他能感受到孩子的暖,就像感觉她还存在。
他的胸口痛到极致,一滴滚烫的液体,重重地落在婴儿的襁褓上,洇开一片深色。
张衍仰观天象,见紫薇帝星璀璨垂照,直贯玄王府。
他轻叹一口气,这世间的一切皆是变数。
7
刺眼的白光散去,张浅浅猛地从一张奢华得离谱的欧式大床上弹坐起来。
环顾四周,顶级装修,智能家居,窗外是私家花园和泳池。
浅浅!醒了爷爷推门进来,精神矍铄,穿着一身高定丝绸睡衣。
这是哪天堂还是…张浅浅忙问。
爷爷笑眯眯,睡迷糊了这是咱家啊!
张浅浅懵懵懂懂地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目光扫过走廊。
墙壁的玻璃展柜里,陈列着无数泛着幽光的古物——青铜礼器、玉璧、鎏金香炉……风格古朴,赫然全是北齐之前的珍品!
爷爷,这些
哦,老祖宗留下的。爷爷随意一指,咱家老祖宗张清逸,北齐宰相,
这些都是他传下来的家底儿。
语气平常得像在说菜市场买的萝卜。
楼下多的是,我们家的古董比博物馆还多。爷爷轻声道。
张浅浅如遭雷击!张清逸哥哥宰相
她冲到书房,颤抖着手打开电脑,疯狂搜索北齐、张清逸、齐北深……
史料弹出:
张清逸:北齐名相,辅佐幼帝齐天盛登基,开创天盛之治,功勋卓著。
齐天盛:北齐中兴之主,幼年登基,在位期间国力鼎盛,史称天盛盛世。出生年份赫然与她那孩儿同年同月!
齐北深:
玄王。记载仅寥寥数语:容貌昳丽,潘安宋玉弗如也。生年详实,卒年空白。再无其他评价。
噗…
张浅浅看着屏幕上那极尽夸张的容貌评价,忍不住笑出声,眼角却带着泪光,这齐北深真是臭美,还貌美,比潘安还貌美!就记得让史官写这个!
齐天盛那个在腹中翻腾被她戏称为齐天大圣的小家伙,被他爹齐北深取名齐天盛,名留青史。
张浅浅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齐北深那栏空白的卒年上。
她希望他在另一个时空平安喜乐。
她快步走向楼梯,准备下楼。
爷爷赶紧叫住她:傻丫头,坐电梯,这10层大别墅走路多累。
浅浅坐电梯下楼。
竟然看到了爸爸妈妈,从他们口中得知他们都是考古界泰斗。
那个时空的爸爸盗墓意外身故,妈妈改嫁。
张浅浅喜提一个悲惨童年。
浅浅要出门。
爸爸关切地问:你去哪叫司机送你。
浅浅说:回学校,川大。
爸爸惊讶:你不是就读的清华
那个时空,高考时,张浅浅高烧,烧迷糊了,和清华擦肩而过。
这个时空她本科清华,研究生清华。
她所有的记忆开始汇合。
我去,这是怎样的爽文模式她嗤笑一声。
张浅浅开着法拉利去机场,等红灯时遇到曾经的男神,他开着跑车,热情地给她打着招呼,这时空他竟然成了她的舔狗。
张浅浅没有理他,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张浅浅来到机场,过安检时,遇到一个女生,开心地向她跑来。
老宫张浅浅笑着朝她张开怀抱。
老宫是张浅浅从小到大的闺蜜,张浅浅去哪,她就去哪。
张浅浅上清华,她也上清华,她们依然是室友。
毕业论文还是关于北齐。张浅浅再了解不过,她的毕业论文直接封神。
她运用了超越时代的分析视角和某些只有过来人才知晓的、尚未被当前考古界重视的细节,完美填补了北齐考古研究的重大空白,甚至修正了学界几个长期存在的误解。
她的论文毫无争议地被评为优秀毕业论文,并在圈内小范围流传时引起震动。
凭借这篇石破天惊的论文和清华的金字招牌,张浅浅在毕业季收到了多家顶级机构的橄榄枝。
她最终选择了社科院考古所。
为什么是这里
国内考古界的绝对核心与最高学术机构:
承担国家重大考古项目(如夏商周断代工程、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等),拥有最顶尖的学者、最丰富的资源和最高的话语权。
入职社科院考古所后,张浅浅并未停止脚步。她在短短一两年内,在《考古学报》、《文物》、《考古》上连续发表北齐相关的十余篇重量级论文。
这些文章篇篇掷地有声,观点新颖,证据扎实,不仅填补了北齐考古的诸多空白,更提出了许多颠覆性的新见解。
她在北齐考古领域迅速确立了不可动摇的权威地位,成为国内外学界瞩目的北齐考古新生代领军人物。
她的名字频繁出现在学术会议的核心报告中。
张浅浅要用忙碌来填补内心的痛楚。
她对着电脑专注地分析数据,眉头微蹙,显然被一个学术难题困扰。
高强度的工作让张浅浅有些口干舌燥,视线却舍不得离开屏幕上的关键数据。
她头也没抬,下意识地朝旁边伸手,
老宫,帮个忙,递杯水,渴死了。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端着一杯温度刚好的清水,稳稳地放入了她伸出的手中。
张浅浅毫无察觉,接过水杯,仰头就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水滋润了喉咙,她舒服地轻叹一声,依旧盯着屏幕,谢了啊,老宫。
一个带着慵懒笑意,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爱妃使唤人倒是顺手。不过叫本王老公甚好。
轰——!
这声音!这个称呼!这个语调!
张浅浅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手中的水杯哐当一声掉落在铺满资料的书桌上,清水迅速洇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这正是无数次出现在她午夜梦回、让她心痛窒息的人!
——齐北深。
她泪如雨下,顺势拥入他张开的怀抱。
老宫站在门口,惊掉了手中的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