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奚洲指了指床上扎满银针的孩子:“我一直守着病人,半刻都未曾离开。姐姐姐夫……怕是想拉着婆婆去抓奸,好寻点刺激助助兴,才拿我这苦命人扯谎挡枪吧?”
最后这句,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
小河村的村民最是爱嚼舌根、看人笑话,不然也不会大半夜一听“抓奸”就倾巢而出。
为了寻求刺激,夫妻俩竟叫亲娘去“抓”自己?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丑事!
村民们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哄笑和议论。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张三娇两口子玩得这么花?”
“哈哈,瞧那娃身上扎的针,没半个时辰能扎完?张家婆子真是疯了,逮着谁咬谁!”
这张家婆子,显然是上了自家女儿的恶当,成了全村的笑柄!
素来与张家婆子不对付的王家媳妇儿抱着胳膊翻了个白眼:“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腌臜货色!听着都污了老娘的耳朵!”
“你……你们!”张家婆子气得浑身发抖,脸憋成了猪肝色,差点当场厥过去。
张家的邻居卢二娘疑惑道:“可那地方也没人啊?”
“你傻呀卢二娘!”王家媳妇儿笑得前仰后合,“张家婆子领着这么一大帮人,那两口子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指不定正躲在哪个草垛子后面看自家老娘的笑话呢!”
“老娘撕烂你这张贱嘴!”张家婆子积压的怒火和羞愤彻底爆发,尖叫着扑上去和王家媳妇儿扭打在一起!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眼看要失控,一直装聋作哑的村长才厉声呵斥:“够了!都给我住手!”他随即指派了几个汉子,“你们几个,再去刚才那地方仔细搜搜!为周全,也去张家看看!”他眼神阴鸷地扫过孟奚洲和在地上喘粗气的张家婆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压抑的气氛在房间里弥漫。张家婆子死死瞪着孟奚洲,眼神怨毒得能滴出血。
终于,被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个个都脸色发青。
“找到了。”领头的声音带着惊惧,“在那口枯井里头发现了那两口子……死得那叫一个惨,都散着衣服呢,估摸着是怕被张家婆子带的人发现,着急忙慌躲藏时失足摔进去了……”
“什么?!”张家婆子尖叫,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不可能!你放屁!”
村民们也惊呆了,半夜出来看个热闹,怎么转眼就成丧事了?
孟奚洲眼中迅速蓄满惊恐的泪水:“这怎的就……婆婆,您节哀呀!”
张家婆子被这“节哀”刺激得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什么,指着孟奚洲的鼻子:“是你!是你这小贱人!出门时我听见那边三娇和刘明在惨叫……定是你害了他们!”
孟奚洲从床沿缓缓起身,一步一步,如同索命的修罗,逼近几乎崩溃的张家婆子。
“惨叫?婆婆听岔了吧。应该是姐姐、姐夫正野战呢,爽得……控制不住声响了才对!”
轰——!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目瞪口呆!连几个年迈的老妇人都臊红了脸。
王家媳妇儿更是找到了绝佳的攻击点,嗓门拔得老高:“听听!张三娇这两口子也自己在外面搞搞也就罢了,偏生还要喊自家那蠢娘去看!这下好了,脸丢尽了,命也玩没了!活该!”
“可不是嘛!”立刻有人附和,“要我说,张家婆子的女儿女婿,就是她自己蠢死的!”
张家婆子觉得一股腥甜直冲喉咙,眼前阵阵发黑。
“噗——”下一刻,一大口鲜血猛地从她口中喷出!
孟奚洲赶紧地担忧道:“婆婆您可要保重身体呀!姐姐、姐夫……还等着您去收尸呢!”
张家婆子刚抹去嘴边的血,听到这句“贴心”的提醒,白眼仁猛地向上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张家婆子平时为人刻薄恶毒,人缘极差,见她倒了,周围的村民没一个上前搀扶。
只有孟奚洲扑到张家婆子旁边,声情并茂地哭喊起来:“婆婆~婆婆~您醒醒啊!”
她伸手探了探张家婆子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儿。
没死就好,大菜还没上齐呢,吃碟花生米就噎死了怎么行?
孟奚洲转头望向脸色铁青的村长:“白发人送黑发人,婆婆伤心过度竟晕了……还要劳烦村长,派两个人去帮我婆婆埋一下姐姐、姐夫吧?”
村长看着这烂摊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那是自然,村里谁家有事,大家都会互相帮衬着。”他顿了顿,“这张三娇夫妻俩……唉!”随即点了几个人,一部分把晕死的张家婆子抬回去,另一部分去枯井那边埋人。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村民们三三两两唏嘘着散去。
孟奚洲躺到冰冷的地铺上,没有丝毫睡意。
明日,便是她和那个傻子张志“洞房”的日子。
一想到这个名字,胃里就一阵阵翻江倒海,恶心得直想吐。
他两岁时把别家孩子推进粪池,自己吓发烧烧坏了脑子,心智永远停留在孩童时期。可偏偏对男女之事无师自通,像头随时都会发情的公猪!
这辈子,该让他怎么死,才算对得起前世那场“夫妻情分”呢?
第二天,张家婆子一醒便冲进厨房抓起菜刀,赤红着眼睛就要往村长家冲。
“贱人!我要剁了你!”
恰在此时,床上的张志醒了,咧着嘴嚷道:“娘……饿……要吃奶……”
看到自己心尖尖上的乖儿子,张家婆子猛地清醒了过来。剁死了孟奚洲,谁给她生孙子?
凭她张家如今的光景,再买个媳妇比登天还难!
女儿都是赔钱货,死了就死了!哪有她的宝贝金孙重要?!
再说了,昨晚要不是三娇那死丫头,她怎么会丢这么大的人,成了全村的笑柄?!
张家婆子把菜刀狠狠剁在案板上,换了一根粗麻绳:“志儿乖,娘这就去把你媳妇绑回来!到时候……让她给你吃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