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枪响之后,我成了你 > 第一章

我杀死了父亲。
临终前他是笑着的但眼睛久久没有闭上。
在夜里我独自清洗父亲的遗体,在暴雨中无人的墓地我亲手将他掩埋。
我带着泥泞的脚步踉跄着回家,兄弟们和母亲听到噩耗嚎啕大哭。
两个月后,我杀死父亲的录像带展现在家人眼前。
那一刻我知道我会带着罪恶感一直一直一直活下去,直到生命的终点。
1



随着倒计时结束一声枪响。
砰!
父亲瞬间倒在了我怀里,他的嘴角上扬但眼睛迟迟没有闭上。
我指尖微微弹跳着轻轻拂过父亲的眼睑,那倔强的眼睛终于紧闭。
救救我们,谁来救救我们,父亲需要洗干净,帮帮我!我嘶吼着,但破旧的仓库内只剩下回音。
我颤抖着双手将父亲抱起,四处寻找水源,父亲是个爱干净的人,他不喜欢血腥沾在身上。
终于在仓库外五百米处我看到了河流,抱着父亲一步一步无力地走过去,将他身上的所有污渍都洗了个干净。
此时天空乌黑一片,我用我干净的外套包裹着父亲的遗体,狂风和暴雨肆虐着,我踉踉跄跄走进身后的墓地。
在夜里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泥泞的山坡上刨出一个浅坑。
清晨雨停了走出墓地时,我身后多了一个无名的墓碑,那里正是昨夜我亲手掩埋的父亲。
2
回到家,我扔掉那满是泥土的鞋子,光着脚走在家里的瓷砖上。
冰冷瞬间侵袭了我的全身。
母亲死死盯着我空荡的身后,瞳孔骤然紧缩:泊舟…你爸呢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血块堵住:…爸…去世了。
膝盖砸在地板上的闷响和我干涩的声音同时响起。
大哥萧泊愁不可置信,手使劲扣住我肩膀:说话!爸的遗体在哪!
我垂着头:…埋了。暴雨冲垮山路…来不及运回来。
二哥突然一拳砸在墙上,母亲瘫软晕厥前,目光像淬毒的针扎在我背上。
姑婶的抽泣、幼妹的啼哭在厅堂炸响。我蜷在角落,指甲抠进结痂的掌痕。
等到所有人冷静下来后,我带他们走进雨后泥泞的墓地。
新土被暴雨冲刷得塌陷斑驳,露出半截草草裹尸的麻布。
大哥沉默地铲土覆埋,母亲的手指抚过粗糙的木质墓碑——那是我用仓库锈斧临时劈的木板,连名字都刻得歪斜如虫爬。
三天后,青石碑取代了朽木,崭新的石碑上刻着父亲的一生。
鲜花盖住泥土的瞬间,我胃里翻涌起清洗父亲时河水的腥气。
此时二哥拿起他带来的二胡,陡然拉起来,嘶声唱起:
世界世界,虚伪的世界!从我这里夺走我,献给弄权者的世界!
世界世界,吃人的世界!咽下落花吞山岳,吞噬活人的世界。
唱到高潮时所有人开始合唱,一曲毕我们送走了一个山一样屹立的人。
葬礼就这样落幕了。
3
从墓地归来的第七夜,我的眼球再也映不出人形。
所有影子都在蠕动——路灯是枪口,树枝是扳机,连月光滴落的声音都像倒计时读秒。
我抓住每一个晃动的人影嘶喊:
快逃啊!三、二、一——砰!
所有人以为我受不住父亲的去世失心疯了。
大哥和二哥亲手将我送去精神病院。
在疯人院,我把药片碾碎冲进下水道。
护士举着针剂逼近时,我嘶笑:你听见了吗…砰!砰!它在叫我!
针尖刺入静脉的冰凉像父亲中弹那夜的雨一样刺骨。
药物流淌的瞬间,世界悄然寂静——可父亲的那双眼睛一直在望向我。
有效!他睡了!护士在记录本写下。
但我知道镇定剂是拧开记忆水闸的扳机。
窗外稍亮我还是在痛苦中醒来,走出病房看到一个东西在走来走去。
我大喊砰!倒数三声就没了,砰,来杀了我呀。
医生护士迅速围过来,将我按住。
晨光中,医生对护士点头:302床暴力倾向加重…双倍剂量。
一针下去我再次昏睡过去。
醒来时护士带了一盒药来,想要喂我三颗。
我看着三颗药开始应激,脑子里全是三二一。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从护士手里拿起药片全部捏碎,粉末在手里像我沾满鲜血的手。
我跑到洗手池不断搓手,红色怎么也洗不干净,搓的我手心全部溃烂,护士一直阻拦没有效果,医生也跑过来了,几个人一起按住我。
好痛苦啊爸爸,为什么丢下我爸爸!这样的负担好重呀爸爸!我哭着清醒过来,情绪激动。
医生见状又给我上了镇定药,我渐渐安静下来。
晚上我缓缓转醒,隐约中感觉身边有人。
我一翻身见父亲湿淋淋坐床边,血雨从眼眶滴落:泊舟…冷啊…
我抓向他,手却穿过虚影摸空。
此刻我异常清醒,想起父亲最后的话保护家人!
我必须振作起来!
三周后测试:
医生:联想词:‘父亲’。
我舌尖抵住齿间碎牙:…枪靶。
医生对大哥低语:他用麻木铸了铠甲。测试正常,可以出院。
4
跨出疯人院铁门那日,我向大哥要了一支烟。
尼古丁灌入肺叶的灼痛,终于压下了耳中盘旋的砰声。
药,我碾灭烟蒂,指了指太阳穴,护士说得终身吃。
大哥皱眉扔来药瓶:别在家发疯。
我笑着吞下药片——薄荷味的糖衣,裹着碾碎的记忆残渣。
当晚,书房地图上钉下三枚带姓名的血红色图钉:沈寒川(医药巨头)、皇甫铮(议员之子)、顾玄凌(地下清道夫)。
针尖下压着一张父亲中弹那日的停车场监控截图,角落里模糊的人影举着摄像机。
深夜书房,火柴嚓地嘶鸣。
火苗吞噬着父亲下葬时我紧攥的外衣残片,灰烬如摊开的地图。
染血的图钉扎进沈寒川的名字,那是父亲鲜血的残留。
缠着病历纸砰字的铁钉刺入皇甫铮的咽喉——纸上是护士对我的命名。
最后一钉贯穿监控截图角落的摄像机黑影,狠狠钉死顾玄凌的心脏。
药效来得猛烈,记忆碎片喷涌:
十岁父亲烧西装的火盆里,仿制药的粉末在飞扬。
十八岁生日枪战后,父亲抹掉蛋糕奶油上的血点,耳光抽得我发烫:滚!我的儿子…不该是哭丧着脸的软蛋!这里是T国,想要活下去必须自己拼命!,于是我离家出走。
二十二岁母亲将大学毕业证书按在我颤抖的掌心:你爸中的子弹…和你小时候玩具枪一样…泊舟,妈怕啊,你才能带来和平…
指尖抚过被图钉扎透的摄像机黑影顾玄凌,我喉间泛起药片的酸苦:
妈…你要的和平…
…早被他们炼成子弹,塞进我的血肉里。
5
顾玄凌30岁,爱妹妹顾沫如命。
我看着顾玄凌的资料出神,手机叮咚一声传来好消息。
大哥,顾玄凌妹妹要在5天后结婚。
我脑海中有了初步的计划。
我在武器店买到炸药并提前去踩点婚礼的地点,我一步一步走过大堂、后厨、室外,找到了更少人会受到影响的地点,那就是河里的船。
婚礼前夜,水下警报器割裂寂静。铁丝网撕开小腿的剧痛中,我嚼碎药片憋气潜逃。高烧缝合的伤口,每步都像踩在刀尖。
婚礼当天气氛热热闹闹,跳舞的吃席的都乱哄哄一片,这正是我的机会。
我扮成侍者将神经麻痹剂注入新郎与顾玄凌弟弟的酒杯。二人肢体僵直离席时,我尾随至洗手间重击他们颈侧打晕。
二人被我拖行到游船与炸弹捆绑着。
我的小腿绷带已被血浸透,遥控器红光依旧闪烁着。
500米外树丛,我的瞄准镜锁定顾玄凌。
炸弹在倒计时,二人在挣扎。我将绳子绑的死死的,他们挣脱不掉,船周围人很少,没人听到他们的呼救。
这时我大发善心帮他们打了一通电话。
此时炸弹倒计时20秒。
看船上,救弟弟还是妹夫!你选择,你还有10秒!
顾玄凌急忙跑到船边,跟着他一起出来的还有妹妹和许多保镖,他妹妹看着这一幕在痛苦的大叫。
志明,阿杰,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顾玄凌拿起枪,我提醒他,还有三秒!
说时迟那时快,他迅速扣动扳机,妹夫倒在血泊中。
快找!人就在附近,必须给我找出这个龟儿子!顾玄凌跟周围的保镖们发泄着。
保镖们四散开来。
这时顾玄凌的妹妹跑上前去捶打着哥哥的胸膛绝望地哭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告诉你不要混黑道,为什么不听,哥哥,志明死了我也不活了!
女孩指尖触到哥哥腰间滑落的枪…
她抵住太阳穴的刹那,我视网膜上重叠出父亲微笑倒下的慢镜——砰!
血花溅上顾玄凌灼伤的脸。
我本想蹒跚逃离,药瓶坠入泥地,脚步随着砰声一顿。
耳中幻听随碾碎的药片爆炸:
三!
,顾沫扣动扳机的声音;
二!
,顾玄凌怒吼的声音;
一!
,父亲焦急的声音,所有的声音瞬间爆炸在我的耳边。
砰!砰!砰——!,我的眼眶发红,但依旧朝前方跑去,迅速上车逃离。
后方保镖发现我的踪迹再身后死死追着我,我凭借高超的车技将所有人甩开然后回家!
进门时,我的小腿全是血痕。
随即眼前一片眩晕,我倒在地上。
6
一周后,我的腿伤全部好转,我的幻觉也在减轻,药开始减量。
我盯着书房地图上的另一个人沈寒川,拳头握紧。
沈寒川40岁,妻子孟琳女儿沈嘉嘉,妥妥的伪君子,对妻子和孩子爱护有加。
孟琳,厅长千金,对正义有追求,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些资料太少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正义感十足的女人嫁给一个伪君子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我制定了紧密的计划,然后开始行动。
我一直都知道沈寒川制造假药按原研药价卖出,而父亲用低廉的价卖出仿制药帮助更多人抢了他的生意,因此他一直怀恨在心,要置我们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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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得到沈寒川公司的制药配方和成本,我就有胜算。
我暗中买通沈氏医药的质检员简诺,承诺给他得癌症母亲的医疗费用,用他的身份潜伏进质检系统。
晚班时,我趁着人少将淀粉混入他们的原材料中,质检系统发出警报。
听到警报声,夜班大部分人都跑去检查原材料中哪一批不合格。
我趁着夜色人少,进入实验室将试验数据和原材料图拷贝了一份。
正当电脑上复制的数字接近百分之百时,突然有人走进实验室。
我躲在电脑旁的实验器材下方,那人在房间另一边查对器械和材料,没有看到我。
我心里默念着电脑上的数字,等到百分之百时我迅速拿掉开关,那人转头的瞬间电脑关机了,他并未发现异样。
核对完物品,实验员离开了。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悄悄从屋顶的排气管的钻出去回到工位。
我回家后仔细研究那些原材料,发现大部分成分对人体无害但对疾病无用,也就说只起安慰剂的作用。
但是我的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我留下来有人来过的线索。
我拜托简诺帮我注意沈寒川的动向,三天后简诺打来电话。
哥,沈寒川正在严查进入过实验室的人,有一个实验员被带走了。
沈寒川明显是怀疑那个实验员。
我暗中派过去跟踪的人给我发了他们的行踪。
我伪装好自己然后跟着沈寒川到了那个熟悉的仓库。
我开始应激,脑子里不断地出现你可以的儿子,你要保护家人!来像个男人拿起枪!我已经活的够多了路是你的!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我一直摇着头拍着耳朵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在挣扎中我看到沈寒川拿起棍子对准了实验员的脑门,实验员无辜地求饶,我拿起手机录下这一切。
随着实验员倒下,沈寒川吩咐手下处理干净点!
我紧握着手机,手在不自觉颤抖,耳边的声音怎么也停不下。
我狼狈地走出仓库,吃下一粒药逃离回家。
回到家,我用匿名账号将视频发送至孟琳邮箱。
过去几天久久没有回信。
看来是被当做垃圾邮件处理了。
我花钱盗取孟琳的邮箱账号,将视频以草稿的形式保存,然后发送到我之前的匿名账号。
几天后我的匿名账号收到邮件:你是谁你想挑拨离间
我顺势又发出去沈寒川公司制作假药的消息,并附上:警察厅长的千金应该不会包庇罪犯吧
后来邮箱再也没收到回信,知道一周后电视上开始报道沈氏制药丑闻,沈寒川被判了罪。
孟琳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找到了我。
看来你比我更了解我的丈夫,说说吧你还知道什么
你丈夫我没那么了解,但他是害死我父亲的仇人!
孟琳听完我的故事眼泪在眼眶打转,但还是给了我一巴掌。
要不是你我可以一直在我的幻想里拥有美好的家庭,你全毁了!
我默默看着她,她痛苦的看着前方。
也许她经历了很多纠结,毕竟是同床共枕多年的人,谁会狠心将一切亲手毁掉。
但有的人就应该在监狱里余生忏悔,失去最爱的人的信任。
而我呢,我也许会一直在我的牢笼里艰难的活下去吧!
7
现在轮到你了,皇甫铮!
皇甫铮28岁,仗着父亲议员的身份恃强凌弱,没有软肋。
没有软肋,那就制造软肋!
我在精神病院待了那么久,想要伪造一个人精神病根本不需要证据,那么皇甫铮让你也尝尝成为精神病的滋味。
皇甫铮最爱的就是去富豪会所喝酒泡吧,我买通的酒侍,将致幻药粉,混入皇甫铮的爱酒顶级威士忌。
毒蘑菇提取液,滴进香槟气泡的那一刻,皇甫铮喝的很是上头。
我以微量,多次的方式让混入他的饮料,皇甫铮浑然不觉。
几天后浴室镜前:他抹发胶的俊脸,脸部扭曲、拉长,覆盖棕色褶皱,垂涎的哈巴狗舌头啪嗒舔上镜面,他尖叫着跑出浴室。
在跑车疾驰时引擎轰鸣中,尖锐的呱!呱!呱!般的鸭叫穿透他的耳膜!他暴躁砸向音响,音乐停,鸭声更响。
在撩拨名媛时,美女红唇轻启,皇甫铮看到那人嘴角猛然撕裂至耳根,爆发出电锯般的尖笑炸响:来玩呀!铮少!他惊退撞翻酒桌,满场侧目。
一天王少搂着女伴,嬉笑指他裤脚:铮哥,你那条会跳荧光disco的毛毛虫呢今儿没带它开派对
全场哄堂大笑。
皇甫铮脸色铁青,想怒吼,喉咙却发出嗬嗬的怪笑。他蜷进卡座阴影,指甲深掐掌心,试图用痛觉镇压脑中群魔乱舞。
皇甫铮疯了!
流言像毒蔓,一夜缠满整个圈子。
我将皇甫铮疯魔视频托人匿名寄给了皇甫华。
镜头摇晃:皇甫铮对镜狂吠,在车库捶打鸭叫的跑车,在派对上捂耳尖叫躲避裂口女…
议员书房,皇甫华陷入死寂。
他盯着屏幕,镜片后的眼神冰冷如手术刀。
他按下内线:联系‘圣心疗养院’,今晚接人。要…安静,不要声张。
深夜,门铃刺破皇甫家豪宅的宁静。
我穿着浆洗挺括的白大褂,金丝眼镜反射冷光。身后是两名护工,肌肉贲张。
皇甫先生,*我声音平稳无波,贵公子需要专业治疗。
皇甫铮被保镖架出,睡衣凌乱,眼神狂乱:爸!他们是骗子!我没病!
皇甫华抬手,轻轻拂去儿子衣领不存在的灰尘,动作温柔得像告别。
阿铮,
他叹息,声音却无一丝波澜,听话,去治病。
这一句,彻底斩断皇甫铮眼中最后的光。
皇甫铮被我束缚带捆在特制病床。
放开我!我是皇甫铮!我爸是议员!
他嘶吼,眼球充血。
我拿起针管,轻弹,药液折射寒芒。
皇甫先生,
我俯身,口罩上方的眼睛毫无温度,精神分裂症患者都这么说。
针尖刺入静脉后他挣扎渐弱,瞳孔涣散前,死死盯着我的胸牌——主治医师:Dr.
Bo。
疗程开始。我对记录护士点头。
停致幻药时,地狱才真正降临。
此时他清醒无比,但每一句我不是精神病!都被记录为被害妄想加剧。
他愤怒砸墙,立刻被保护性约束,注射双倍安定。
皇甫华探视日,皇甫铮挣扎着辩白自己。
皇甫铮扑到隔离窗前:爸!你看我!我清醒了!是有人害我!
皇甫华皱眉,转向我:Dr.
Bo,他好像更躁狂了
典型情绪波动,需要强化治疗。*我示意护工。
针管再次举起。皇甫铮绝望地看着父亲:爸…别走…求你…
皇甫华转身,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未再回头。
针剂推瞬间皇甫铮眼角的泪混着屈辱滑落。
我终于是玩够了。
将他转至公立精神病院——真正的精神病生活才刚刚开始。
这里,尖叫是背景音,暴力是日常。他的辩解是疯子呓语。
他的愤怒是病情加重。
清醒,是这里最残酷的刑罚。
皇甫华晋升投票前夜,我登录匿名账号。标题耸动:《议员之子皇甫铮:豪门疯魔实录!》。
视频包含:会所癫狂、家中狗化幻视、车库鸭车、以及…精神病院内,他如困兽般嘶吼我没病!却被护工粗暴拖走的画面。
全网炸锅!热搜爆红!
皇甫华站在竞选台上,镁光灯下风度翩翩。
台下记者突然高喊:议员先生!对您儿子在精神病院的视频有何回应!
他完美的笑容瞬间龟裂。镜头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
次日头条:皇甫华票数惨败!疯魔门断送政治生涯!
就这样尘埃落定。
逼死父亲的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复仇,我完成了。
我站在父亲墓前,雨丝冰冷。
墓碑照片上,父亲微笑的眼睛,依旧没有闭上。
他们的审判结束,两天后,我的审判却如约而至。
8
两天后的暴雨夜,一个匿名包裹被寄到家里,此时我正在酒馆借酒消愁。
大哥拆开包裹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你父亲死亡的真相,我帮你找到了萧先生!
他拆开里面的盒子一个优盘揭开了我的遮羞布。
在父亲的卧室里,大哥二哥正在播放着录像。
优盘里的内容没有声音只有画面,是被精心剪辑过的。
卧室荧屏亮起,无声的录像循环:
我举枪,父亲微笑,我扣扳机的手指稳如磐石。
大哥喉间苦涩瞬间涌起,二哥暴起拳头砸向屏幕!玻璃碎片镶进血肉里!
两人蜷缩在闪烁的残骸前,痉挛干呕。
门缝外,母亲瞳孔倒映着我弑父那一帧画面——突然倒地。
大哥将母亲送到医院安置好后,拿着一把枪出现在我喝的烂醉如泥的酒馆。
他的气势如一头勇猛的狮子,瞬间酒馆内清场了。
我看着大哥这模样,刚要走上前去,砰!砰!砰!砰!整整五枪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叫泊愁,我有仇必报!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
终于我要解脱了吗我欣慰的闭上眼睛。
再睁眼我,呼吸机罩着我的口鼻。
医疗报告陈列五枚弹头:完美避开要害,如精准凌迟。
我在医院里动弹不得躺了两周后腿脚开始有知觉。
我顶着满脸的胡茬在康复训练室内训练着。
我挣扎着抓起横杆,一步一步走向前方,旁边的康复治疗师紧跟着我仿佛下一刻我就要跌倒。
在医院躺着的这些天,大哥二哥母亲没有来看我,是二姑在照顾我,她不知道真相。
我每天训练走路,一步一步就好像是我走向阴影的每一步,跌倒站起来再跌倒再站起来。
出院日二姑扶他踏入小院。踏进院中,父亲手植的月季,红得像血。
母亲鬼魅般闪出,抓起玄关旧书包砸向我门面。
滚!指甲嵌入我的胳膊,生生将我拖拽出门!
当我脊背咚地撞上院墙后,母亲泪混嘶吼喷溅:
我叫你回来是为和平…不是让你把枪口调转向血亲!
从你杀死父亲的那刻…你不再是我儿子!现在滚出去!
她松手,我沿墙滑落。
帆布书包裂开,掉出干瘪发黑的旧球鞋——如两具微缩棺椁。
铁门哐当合拢,落锁声,清脆而伤人。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
我坐在泥水里,摸着腹部的疤。
我将父亲掩埋,而母亲将我掩埋!
为什么不痛快的杀死我,我蜷缩着躺到在地。
爸爸,为什么留下我爸爸,我真的好痛苦,能不能带我走爸爸!
9
暴雨鞭笞着身体,却冲不淡灵魂里凝固的血痂。
我在萧家门外的水洼里蜷了一夜。
晨光如冰冷的探针,刺开我的眼皮。
视野晃动、模糊…最终聚焦。
我深处在铁栏里,铁栏粗糙,已然生锈。
水泥地上渗着阴沟的腥臊和冰冷。
我蜷在墙角,这不是萧家的门外——是真正的牢笼!
阴影中皮鞋踏过积水的声音传来,哒…哒…哒…像倒计时。
来人身影轮廓渐显。左半边脸爬满扭曲的增生疤痕,一直蔓延到脖颈,没入挺括的西装领口——游船爆炸的勋章。完好右眼,却淬着比疤更冷的毒光。
顾玄凌。
他停在铁栏外,疤痕随嘴角扯动,像条苏醒的蜈蚣:
暴雨里当看门狗的滋味…如何*声音沙哑,喜欢我送你全家的…录像带吗
我牙关咬得咯咯响,喉间涌上血腥味——是昨夜咬破的舌头。
他俯身,疤痕几乎贴上铁栏:别用死狗的眼神瞪我。你设计我妹妹自杀的债…
哈哈哈哈——!
我骤然爆发的狂笑,在水泥牢笼里撞出癫狂的回音!笑到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喷在锈栏上,像绽开的月季。
杀我啊!我嘶喘着仰头,脖颈绷出青筋,瞄准点!别学我大哥…让我还能呢个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顾玄凌右眼眯起,指尖轻轻摩挲西装下鼓胀的武器。
杀你他漫不经心地摇头,疤痕在晨光下蠕动,太便宜你了,泊舟。
我要你活着——清醒地、一寸寸地,品尝我尝过的地狱。
你可是…我最‘可敬’的噩梦啊。
我撇过脸,笑得更加大声。
哈哈哈哈——!
地狱我本就身处地狱,地狱能奈我何
骨头硬,没关系,我会和你好好玩玩!他玩味地盯着我,挑了个眉然后消失在我眼前。
窗外渐渐开始黯淡,牢笼里一片漆黑,突然广播声四起,泊舟,开始我们的狂欢夜!
一整夜超过80分贝的砰砰声响在耳边,窗外微弱的光透进来时那吵闹声消失。
我闭上眼睛眼前全是我扣动扳机的画面。
就这样我三天三夜没有合眼,最终晕死在水泥地上。
一股凉意传来,在泼水的阵痛中我醒来。
意志力这么差,泊舟啊,你真的是弱小的蟑螂!
我全身无力,没有张开嘴的力气,但眼神死死抓着顾玄凌不放。
他在耳边像念咒语般念着你是小强!你是小强!
在三天没有吃喝后,广播声再次响起。
你是谁回答我!
萧泊舟!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答。
你是小强,什么时候看清自己再吃饭!
没到夜晚小强!小强!这句话像咒语一般在耳边混响。
终于有一天我彻底熬不住了,你是谁
我是小强不,我是萧泊舟!
听到答复后,对面传来真是不知死活!
片刻后,一群人打开大门的锁链,将我放到一个只有两个孔的柜子里,我整个人没有任何活动空间。
两只眼睛透过孔可以看着外面的世界,但一束亮光照着我的眼睛,分不清黑夜白昼,也不知过了多久。
最终没有什么可怕的,所有的一切薄如尼龙。恍惚中父亲的声音响起。
你是男子汉,要坚强!
我的眼泪刷刷流下,爸爸带我走吧爸爸!……
终于就在我眼睛闭上的瞬间,隐约听到,别把人搞死了!
虽然是个意志强大的健康人,但这么玩儿会死的!把人放下来吧!顾玄凌的声音。
10
一阵青草的香气传来,眼前是一片草原,我睡在草丛边上。
环望四周没有人,看来这家伙觉得没意思把我扔到这儿了。
没有手机,没有导航,我不知自己身处何处。
远处一个毡房里进出着几个人,我起身差点摔倒,爬到毡房前倒下了。
水,水我嘀咕着。
水沁润身体的那一刻,我好像重新活过来了。
小伙子,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出现在这
我警惕地看向他们,看打扮就是普通牧民。
放心小伙子,我们不是坏人,看你晕倒在门前就把你扶进家门。
他们给我饭吃,我也在这里短暂的忘记了所有的过往。
我融入的很彻底,但离别来的匆忙。
我辞别他们,乘着大巴车回到了城市。
我走到萧家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但最终选择后退,不要打扰他们。
就在我转身要走时,二哥的声音传来。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进来!
我跟着二哥走进去,二哥将我拉到餐厅的饭桌上,母亲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止。
我忐忑地坐在餐桌前,二哥出去回来后手里拿了把左轮手枪。
他将一颗子弹放进去然后转了一下转轮。
枪指着他的脑门,二哥最是胆小,可这一刻居然拿着枪对着自己。
不要,二哥不要…我不断重复着。
二哥将手枪抵在脑袋上咔嚓!一声后,他将枪递到我手里,是否清白,开一枪自证!
你为什么杀了父亲,怎么杀了父亲他怒吼着。
我双手地手拿起枪,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拿起手枪,扣动板机,我就这样杀死了父亲!
我决绝地开第一枪,没死。
第二枪,没死。
第三枪,我站起身顶到胸口,还是没死。
为什么我想死也那么难。
就在我要开最后一枪时,二哥握着我的手想拿走枪,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开枪,枪口被二哥对到天花板上,砰!声瞬间灌满耳朵,耳鸣声响起。
我指着父亲在墙上的照片,爸爸告诉他们,我没有背叛!我的哭声盖过我自证的声音。
你是我最爱的哥哥,连你都不信我!
你说我为什么杀死了父亲,我为了保护家人!爸爸说要保护家人,我听了!你曾经做过什么你保护过家人吗,用父亲的生命为代价保护过家人吗我听了爸爸的话,我保护了,我会保护!
当时你们都不在哥哥,是我,我保护了!
我拿起父亲的照片抚摸着,爸爸,你告诉他们我有没有保护!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地,我在地上扭曲着身体,脸上扭曲痛苦的表情被泪水掩埋。
二哥从背后抱着我了将我扶起,抱着我哭了起来。
此时妈妈也进来了,定定的看着我。
我现在就走,不会让你看着我心烦!说完我起身要出走,妈妈拉住我的手。
11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我想听全部的真相!那段视频明显不是事情的全部。
二哥和母亲坐到餐桌前盯着我说出真相。
那一天一通电话后,我和父亲都赶到了仓库里。
我进入仓库后,迷宫般的墙上播放着你们脑袋上抵着枪的画面。
每走一步一个人,我向左看是手里抱着顾顾的二姑,向右看是蒙着眼睛的大哥,再往前走左边是愤愤看着旁边抵手枪人的二哥你,往右看是流着泪的母亲你。
我和爸爸在迷宫的尽头相遇,我和他用特别愚蠢的方式面对着面。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我们眼前的屏幕开始倒计时。
听说你们萧家最爱家人,那么我猜是爸爸更爱还是儿子更爱!
要想救家人,今天两个姓萧的走进来,只有一个姓萧的能走出去!
我和父亲面对着面,我崩溃着看眼前的屏幕,想一定有别的办法,此时倒计时30秒。
父亲看着我,儿子,今天的一切皆因我的原因,我已经活够了,路是你的,你要替我保护好家人!
我看着爸爸决绝的神情开始着急,一定有别的办法,二舅他有办法的爸爸,他不在这些人里,我给他打电话。
就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二舅被警察逮捕的画面展现在屏幕上,此时还剩十秒。
我手足无措,想自杀。
自杀,所有人都得死!游戏规则很简单,你们只有一个人能出去!
我无措地看着父亲,不,爸爸,一定有别的办法。
爸爸抓着我的手,儿子,要保护家人!快,拿起枪,你是男子汉!
不,爸爸,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儿子,我为你骄傲,你一定可以的,快拿起枪。由我来结束今天的这一切!
我颤抖地手在倒计时三秒时变得有力,我扣动扳机,父亲笑着倒在我怀里。
母亲的眼泪早就留了下来,她转过身不愿看我。
二哥则是抽着烟,眼神都没有瞟我一眼。
此时,大哥从门外走进来,不知他是如何弄到全部的录像的。
他带着录像在餐桌前的电视上播放,事实摆在眼前,他们却不愿看我一眼。
谁也不知道这些疯癫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死不了清醒着沉沦。
我没有办法睡好觉,没有办法看着家人的眼睛,更没有办法面对自己杀死父亲的真相,所有的一切都能击垮我,可我不能倒。保护家人是父亲给我的任务,在仇敌全部消灭之前,我不能倒下。
12
餐厅里一阵沉默爆发,我默默离开不愿打扰。
没有人叫住我,没有人会快速接受现实。
录像还在循环播放着,虽然声音极大,但所有人都陷入一种死寂,没有人在乎那些画面。
我走前,大哥起身关掉画面再退回座位沉默着。
顾玄凌他必须死,我本想让他痛不欲生但现在他必须死。
这一次我不想脏了我的手,我雇佣了两名杀手暗杀顾玄凌。
实则是游戏,我想让杀手每次突然袭击又不杀死他,让他活在要被杀死的恐惧里。
直到有一天我亲自上阵,与两名杀手一起在他游泳时迷晕所有手下将他绑到他杀死我父亲的仓库。
顾玄凌脑袋上套了一个麻袋。
我将麻袋拿下,用枪抵着他的脑袋。
好久不见!后悔放了我吗
不后悔!你死了哪有痛苦受,你就该活着天天在杀死父亲的悔恨中度过余生!
我一拳打在顾玄凌脸上,他鼓起腮帮子一脸不服气。
就在我掏出手枪要了解他时,远处一声枪响,顾玄凌倒地了。
是大哥,萧泊愁。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原来我擒住他那么容易是因为大哥带着他的人马提前埋伏帮助我擒拿顾玄凌的。
大哥放下枪抱紧我,为什么要听爸爸的话,杀死他!傻孩子!
我靠着他的肩膀终于解脱般的哭着。
他放开我,你杀死了父亲,现在所有的重担都落在我的头上,你知道管理一个公司多难吗
他谴责着我。
你问我为什么杀死父亲,因为要保护!
多年前父亲告诉你不要和他们硬碰硬,你说我是泊愁,我一定要报仇!然后不顾劝阻杀死他们招来更大的祸患!可我听了爸爸的话保护了哥哥,你可曾听过爸爸的话!我听了,我保护了!
那个该死的顾玄凌,在我和爸爸之间丢下燃烧着毒火的面包,我们中一人要吞下那个面包,余生毒火都遏制着咽喉!
我杀死父亲或者我杀死了儿子!
我选择吞下那个面包让父亲解脱,可我从没像现在一样看的清楚!
我经常有一些话来着,我和父亲不一样,我不会怎么怎么样!而我的初恋李晓经常说你和父亲一样倔强,一样的会看人!直到现在我能看到自己身上父亲的碎片,因我杀死了他!
他的影子一直活在我这里,现在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看的清楚!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会带着毒面包,一直一直一直活下去!
我哽咽着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的情感,眼泪夺眶而出!
大哥抱着我,过去了,都过去了!
我们就这样拥抱着,仿佛我杀死父亲不再是我们兄弟间的阋墙。
13
我和大哥回到家,母亲这一次没有用埋怨的眼神审视着我,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二哥迎上前拥抱我,你背负了太多,你用杀死父亲的代价保护了我们全家,是我过分了!
他低声道歉,语气里满是自责。好像我杀死父亲的事情不存在。
他看着我自责的神情,安慰我说:有时候为了做一件好事,我们不得不做坏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谢谢你保护了全家!
母亲投来已经原谅我的眼神,但我怎么也原谅不了自己。
晚餐我们一家人吃着饭,唯独爸爸的座位是空的。
为了不刺激我,家人没有提过爸爸一嘴。
我和哥哥们喝的酩酊大醉,走到门前的台阶上排排坐。
我举起酒瓶,我们是兄弟吗我们是一体吗我们会保护吗
大哥二哥齐声:我们是兄弟,我们兄弟一体,我们会互相保护!
后来我们一起经营着父亲的公司。
18岁那年我因为保护父亲杀人而和他决裂离家出走,再回来就是母亲告诉我她需要和平。
我以为我和父亲不是一路人,但我们都会为了保护牺牲自己。
故事的开始我杀死了父亲,故事的结尾我成为了父亲一样的人,守护着他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