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陆川将钻戒套上我手指:两年之后,你会是这个公司唯一的主人。
彼时他眼底的炽热,让我相信贤妻扶我青云志,我还贤妻万两金的豪言。
可是五年都过去了,每次谈及股权,他总用
公司正转型
推诿,甚至在昨天的股东大会上将我总经理一职也撤掉了。
我去找他质问,却听见了他和婆婆的谈话。
办公室门虚掩着,我正要推门。
婆婆尖锐的声音传到我的耳边:她不过是当年你创业时的跳板,现在公司上市了,还留着她干什么
陆川风轻云淡地应着:早看腻了,等过阵子就分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纪念日的烛光晚餐、创业初期陪他睡办公室的日夜,为讨好婆婆学做的淮扬菜...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拨通对头公司的号码:你们的邀约,我同意了,下周一入职。
1.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
婆婆的语气一改往日的和善:股份绝对不能给她,而且昨天刚把她总经理的职位撤掉了,你哄着点,假装让她回家备孕,省得她天天插手公司的事。
我内心一片荒凉。
昨夜我还兴奋地跟闺蜜说,这次完成了个大项目,陆川也终于答应下周就去办股权过户。
可此刻,现实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剜着我的心。
可是妈,这次突然撤职她会不会闹
陆川的声音带着犹豫。
闹什么闹!
婆婆嗤笑,她离不开你的,而且现在公司上市了,她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耳边瞬间寂静。
陆川突然得意地笑出声:幸亏当时没和她扯结婚证,不过是办了场婚礼而已。现在想踢开她,也很容易。
就是说!
婆婆跟着附和,她都快三十了,又没妈没爸的,离开你还能去哪到时候你让她安分点、听话点,别不识好歹。
我麻木离开,回到办公室,脸上已是一片湿润。
我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拨通电话,确定好时间。
看着这则电话,我扬了扬唇,只有自己的才是自己的。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陆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志得意满的从容。
我倒扣手机,看向衣着笔挺的陆川。
他自然地靠在办公桌沿,一手撑在桌面上,一手拿起我的钢笔悠悠转动。
周遭沉默无声。
半晌,陆川轻叹口气,伸手想揉我的发顶。
我嫌恶的偏头躲开。
现在他每一个动作,都让我觉得是在算计。
陆川眸色一暗,手顿在半空,悻悻收回。
我知道你生气,可是棠棠,总经理太累了,你已经是老板娘了,没必要争这一个职位。我们一起努努力,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2.
我直直对上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如果我只要那
20%
股份呢你给不给
陆川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很容易让人心里一怵。
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是二十出头的单纯少年了,也不是那个说要和我共享未来的陆川了。
我别开眼,自嘲一笑。
啪嗒一声。
陆川点了根烟,皱眉的样子像是在谈一份难搞的合同。
吞云吐雾间,他的耐心正在一点点耗尽。
他说:沈棠,别让我为难。
我嘴角僵了一瞬,错愕的看着他。
陆川,究竟是谁让谁为难我今年二十八了,两年之约已经过去很久,你知道我在意的不是这点股份。
五年前,陆川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那时我们情比金坚,挤在狭小出租屋也甘之如饴。
他承诺等公司上市,就分给我
20%
股份,可如今公司蒸蒸日上,他却一再食言。
他吐出白雾,摁灭了烟,声音听不出喜怒。
棠棠,我的就是你的,何必执着于这些股份,时间长了,我相信你总能理解的。
别闹了,听话,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话落,他大步离去,背影都透露着一丝烦躁。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一顿,犹豫几秒后说道:新的总经理已经到了,你去给她腾位置吧。
还有欢迎会你也准备一下,黎娇作为公司的总经理,该有的仪式要给足,不能让人看轻了她,你是公司老人了,安排起来没问题吧
棠棠,公是公,私是私,你知道该怎么做
砰!
办公室的门彻底合上。
我随后起身,去了人事部。
人事经理陈琳爽快点头:沈姐的离职申请我这边没问题,就差最后一步
——
得陆总签字。
刚出电梯,就看到我的办公室门口挤满了人。
看见我后,她们自觉让出一条道。
黎娇悠闲地坐在我的办公椅上,指挥着保洁清理我的东西:那个摆件扔了吧,还有文件柜里的资料也都清掉。
她嫌弃地皱了皱眉,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视线撞上门口的我,她故作惊讶起身:沈姐,你回来了我正让人帮你收拾呢。
瞧这里面的东西也没什么用,就都处理了,我多贴心呀。
以后工作上还得仰仗沈姐,我年轻精力有限,要是有疏漏,沈姐可要多担待~
我盯着她精致的妆容,突然想起最近的传闻
——
黎娇和陆川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自己家有公司,却空降到陆氏当总经理,其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3.
办公室一片狼藉,黎娇踩着我的设计图,将咖啡泼在财务报表上。
沈姐,陆总说你做的方案太保守。
她晃着泼洒咖啡的杯子,褐色液体溅在我裙摆。
不如让我教教你,年轻人的创新思维
我还未开口,她突然踉跄着向后倒去,高跟鞋应声折断。
陆川冲进来的瞬间,她柔弱地抓住我的手腕,顺势跌坐在地:沈姐,我只是想帮忙......
松开她!
陆川扯开我的手,将黎娇揽进怀里,公司不是你发泄怨气的地方!
周围键盘敲击声都弱了几分。
我看着他俩亲密的样子,好像很久我和陆川都没有这么亲密过了,他一直以工作忙为借口,躲避我。
这是在干什么
婆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婆婆目光扫过满地狼藉,轻轻叹了口气:阿川,先把娇娇扶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她转向我时,脸上浮起慈祥的笑,可我看向她,那眼底分明没有半点温度。
棠棠啊,妈知道你委屈。娇娇是黎氏集团派来实习学习的,年轻人做事毛躁,你多担待。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婆婆却像没察觉我的抗拒,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
走,跟妈回家歇着。妈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粤菜馆,消消气。
黎娇委屈地咬住下唇:阿姨,都是我不好,不该......
我静静地看着她们的表演。
傻孩子,不怪你。
婆婆拍拍她的手背,余光却扫过周围围观的员工,声音特意抬高。
娇娇是来咱们公司学习的,大家多照顾。
她揽着我往门外走,临走前又叮嘱陆川:好好处理这些文件,别让棠棠的心血白费了。
我盯着婆婆手腕上崭新的翡翠镯子
——
那手上前两个月都是戴着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电梯下行时,她还在絮絮叨叨说着菜谱,而我望着镜面倒影里交叠的身影,突然觉得这场戏,所有人都演得太用力。
粤菜馆的包厢里,婆婆将鲍汁凤爪夹进我碗里:棠棠,公司的事别操心了,回家好好备孕。
她伸手拍了拍我的手背,等有了孩子,阿川自然收心,男人嘛,总是图一个新鲜的,妈先替他给你赔罪。
我捏着筷子的指尖发白,正欲开口,手机弹出好友申请
——
头像是黎娇捧着香槟的自拍,验证消息写着
沈姐,以后多多指教。
通过的瞬间,她发来一张朋友圈的截图,她自己的朋友圈。
九宫格照片:黎娇穿着我在陆川购物车见过的高定礼服,陆川递给她切好牛排的瞬间,餐盘里的玫瑰花瓣拼成爱心。
配文是:陆总说这件裙子最衬我的肤色~
那条裙子我以为是买给我的,当时还觉得陆川这么多年还有浪漫的惊喜,现在看来全是自作多情。
4.
三天后的欢迎会,宴会厅水晶灯璀璨如昼。
上百宾客推杯换盏,巨幅
LED
屏循环播放黎娇的个人宣传片。
一个总经理入职搞这么大阵仗,阶级真是难以跨越。
陆川穿过人群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道:今晚都是逢场作戏,你别往心里去。
我冷笑了一声未回应,宴会厅大门突然被推开。
黎氏集团董事长携一众随从阔步而入,西装上的定制胸针闪着冷光。
他径直走到主桌,拍着陆川的肩膀笑道:我这丫头从小调皮,但就这么一个女儿,我都是宠着的,以后你还要多担待啊,小陆。
说完便举杯环视全场,今天这顿,我做东!
婆婆见状立刻起身:黎总这说的什么话既然是欢迎娇娇入职,自然该陆川来。
她亲昵地拉住黎娇的手,孩子们有缘,以后都是一家人。
难怪当时的婚礼他说只邀请朋友,原来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其他在场的知情同事都看向我,我脸上淡然,但是握着香槟杯的手慢慢用力。
那个曾在我面前数落黎娇
配不上陆川
的婆婆,此刻笑靥如花的模样,让我后颈泛起寒意。
酒过三巡,陆川被同事们围在中间灌酒。
我趁机将离职协议推到他面前:我要离职。
协议里密密麻麻列着股权补偿、竞业限制条款。
他醉眼朦胧,大概也知道自己瞒不住了,大笔一挥签上名字,还不忘对着我做戏:棠棠,你应该相信我的,再等我几天好吗等我拿下这笔投资。
我低下头藏住了自己的眼泪,往事已然。
看着他龙飞凤舞的签名,我将协议收进包里。
宴会厅的音乐愈发喧闹,而我知道,这场长达五年的赌局,终于要翻篇了。
出门的瞬间,手机又弹出黎娇的消息,这次是陆川和她一起敬酒的照片。沈姐,你说是不是很像敬婚礼来宾的酒
当时我和陆川的婚礼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我的一腔热血和他不要钱的诺言。
我轻笑一声,将手上的戒指扔出去,将手机放进包里。
一辆宾利停在我的面前,车窗降下,那是一张熟悉的脸:沈棠,上车。
5.
宴会接近尾声,黎娇挽着陆川的胳膊,娇笑道:阿川,时间不早了,爸爸让你送我回家。
起哄声中,陆川却下意识地寻找着我的身影。
毕竟五年来他醉酒,都是我给他煮的醒酒汤,当时为了这个方子,我还求了老中医好久。
他心里莫名烦躁,装作不经意地甩开黎娇的手:沈棠呢
话音刚落,陆母从人群中走出来,眼神严厉地瞥了陆川一眼,语重心长道:
阿川,棠棠说临时有工作,先走了。现在当务之急是送娇娇回家,你可别辜负人家心意。
说着,她用力拽了拽陆川的衣角,示意他别再执着。
黎娇适时地踉跄一下,柔弱地倒进陆川怀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阿川,我高跟鞋好像崴到脚了,好疼。
陆川皱了皱眉,这一晚黎娇故意做出多少亲昵举动,他不是不清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是总感觉自己要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了。
此刻母亲在场,周围同事也都看着,他只能沉下脸,留下一句
我先送她回去,便扶着黎娇离开了。
一进黎娇的别墅,黎娇就紧紧抓住陆川的手腕,眼神楚楚可怜:阿川,我脚伤成这样,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陆川盯着她扭伤的脚踝,又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进了屋。
他帮黎娇处理好伤口,准备离开时,却被黎娇从身后抱住。
阿川,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黎娇将脸贴在他背上,我知道沈姐和你在一起五年,但我...
陆川身子僵硬,想起了受了委屈的我,立马挣脱,掏出手机拨打我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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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听筒里只有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皱眉又拨了几次,依旧如此。
当他尝试发送消息,却发现对话框跳出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
自己竟被沈棠拉黑了。
陆川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心里那股烦躁瞬间化为不安与慌乱,而身后黎娇望着他的表情,闪过一丝得意与算计。
阿川,沈姐姐应该是有事去了,你看这张照片。黎娇举起手机,那正是我上对家的车的照片。
陆川看着这张照片心中的郁结瞬间消失,冷笑一声:沈棠,你真是贱的慌,真是不缺男人。
阿川,你别这么说,也许有难言之隐呢,你快去找她吧,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顾瑾眸色沉了沉,意味不明道:找她又不是十几二十的小姑娘了,随她闹吧,不出三天,她照样舔着脸凑上来。行了,娇娇你先休息,我去给你煮碗面。
6.
会议室落地窗外暴雨如注,陆川刚和黎氏集团签完合作条约,钢笔尖在合同上洇出墨点。
黎娇递来香槟时,他突然想起我总爱把薄荷糖放在他西装口袋里的习惯,说是可以防止醉酒,亲起来也是香的。
陆总,庆功宴...
黎娇话音未落,陆川已抓起车钥匙起身。
我…家里有事,先走了,下次再说。
暴雨拍打挡风玻璃,他把油门踩到极限,半个小时的车程开出了生死时速。
掌心的汗浸得方向盘打滑,这种心慌意乱,上次出现还是我差点被合作方睡了的情况。
家里没有我的身影,陆川推开主卧房门,床品换成了黎娇最爱的香芋紫。
他踉跄着撞开衣帽间,沈棠那排羊绒大衣不翼而飞,只剩空气里残留着若有若无的苦橙香。
找沈棠
陆母端着燕窝从回廊转出,你应该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她比你识相,前几天就收好东西走了。
陆川猛地转身,领带歪斜得可笑:谁准她走的我明明说过...
话音被陆母尖锐的冷笑截断。
陆母将碗重重砸在玄关柜上:你清醒点!沈棠能给公司带来什么她不能带来任何东西,还想要你的股份,你知不知道!黎氏的百亿订单你想亲手毁掉
我要的不是钱!
陆川扯松领带,喉结剧烈滚动,五年了,妈,她陪我从地下室创业走到现在...
所以呢这是我一个人谋略的吗那天在办公室你又是怎么说的那天的话,沈棠全都知道。
你现在是陆氏的掌舵人,不是那个穷小子!
陆川的拳头重重砸在墙面,挣扎一番,低哑着嗓子说道:我后悔了,我宁愿回地下室!
我,真的对不起她,我甚至连婚礼都是算计。
陆母的手突然僵在半空,望着儿子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二十岁的陆川浑身湿透冲进家门,只为给发烧的沈棠送退烧药。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却依旧冷硬:既然做了就别后悔,你自己想想。
陆川想起了一切,我的奋斗,他的算计,我的爱,他的悔。
打不通的电话,拉黑发不出的信息。
西装口袋里突然滚出薄荷糖纸,边角被雨水浸得发皱。
7.
再一次见面来得很快。
当会议室大门被推开,陆川翻动方案的手指突然僵住,他看见我跟在他对家易宁清的身后走进来。
下面请宁清集团进行方案陈述。
主持人话音刚落,陆川死死盯着我翻动
PPT
的指尖。
我没有看他,反而是冲着易宁清自信一笑,开口时,声音清脆而冷静:我们团队研发的智能系统,在成本控制上有显著优势……
后续轮到陆川上台,看到我和易宁清亲密的模样。
陆川的喉咙突然发紧,原本滚瓜烂熟的讲稿在眼前扭曲成一片模糊。
陆总
秘书小声提醒,陆川这才惊觉自己攥着话筒的手早已出汗。
他勉强开口,声音却不自觉发颤:陆氏的……
台下传来细碎的议论声,他慌乱抬头,却撞见我与易宁清交换的眼神。
宣布中标结果时,我听见陆川压抑的抽气声。
转身要走时,手腕突然被抓住。沈棠!他掌心的汗透过袖口渗进来,你什么时候和他......
易宁清立马横在我们中间:陆总,请放尊重点。
我甩开陆川的手:
竞标书里的核心代码,是我带团队三个月通宵写出来的。
我直视他通红的眼眶,和陆氏,没有半点关系,还有,你刚刚在台上的表现,真让人失望。
这一刻,他才相信,我的离开不是争宠的一场戏。
陆川又再一次抓住了我,这次他死死攥住我手腕,昂贵的西装皱得不成样子,声音里带着哭腔:棠棠,我知道错了!
周围还没走散的人开始围观起来。
易宁清立刻将我护在身后,修长的手指掰开陆川的手,语气冷淡:陆总,在公众场合纠缠女性,这就是陆氏的风度
你放开她!
陆川突然扯开领带,脖颈青筋暴起,沈棠,你发烧是谁冒雨给你送的药你低血糖晕倒,是谁背着你跑遍半个城找医院
他突然跪在地上,崩溃地说道: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冰岛看鲸鱼的,你都忘了吗
易宁清又不动声色地将我往身后拉了拉,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驱散了陆川身上熟悉的烟草味。
我走出他的庇护,站到陆川面前:现在你想起来了
我蹲下身,指尖擦过他泛红的眼眶,你跟你妈算计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放纵黎娇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答应的股份为什么不给我!
陆川突然抱住我:我给,我全都给,我把陆氏一半股份给你!求你回来!
他抬起头:易宁清能给你的我都能给,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够了。
易宁清弯腰扣住他手腕,力道精准而克制。
沈小姐是宁清集团的总经理,不是你召之即来的棋子。
他将我拉起,护在身侧,陆总要是再纠缠,我不介意让法务部发律师函。
我也不想多纠缠,带着易宁清转身就走。
陆川愣了一会,随后站起来追出大楼,只看见我坐上易宁清的迈巴赫,而易宁清在为我系安全带。
此时陆川也受到了助理发来的消息:董事会对竞标失败极为不满,要求即刻召开紧急会议。
8.
陆川来到公司,立刻召开会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股东大会现场一片哗然,陆川死死盯着投影仪上黎氏集团的违约条款,指节捏得泛白。
陆总,黎氏要求我们承担全部损失,否则就起诉!
财务总监的声音在颤抖,台下股东的谩骂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陆川稳定局势,说让大家放心,但是大家都是知情人,会议一结束就开始倒卖股票。
下班后,陆川冲进黎娇的私人别墅,却撞见她正与另一个男人缠绵。
水晶吊灯下,黎娇慵懒地裹着丝绸睡袍
哟,陆总这是来兴师问罪
是你们篡改了合同数据
陆川扯松领带,压抑的怒火几乎要破体而出,为什么要害陆氏给陆氏做局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黎娇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陆氏不过是我们父女的猎物罢了。
她光着脚步步逼近,指尖划过陆川紧绷的下颌,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为了蚕食陆氏。
陆川猛地扣住她手腕,你有病!
我有病
黎娇挣脱开,眼中满是讥讽,你以为我为什么愿意跟你逢场作戏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肯上钩!
她上下打量着陆川,陆总,你一直不肯碰我,该不会是......
不行吧有病的是你吧
住口!
陆川怒喝。
哈哈哈哈!
黎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看看你现在这副狼狈样,再看看沈棠,人家现在可是宁清集团的总经理,混得风生水起!
她故意拖长尾音,知道她为什么能爬到今天吗因为她比你聪明百倍!不像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你对沈棠做了什么
陆川猛地掐住她脖颈。
黎娇被掐得面色涨红,却依然疯狂大笑: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发点我们的照片给她看啊,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啊,怎么你敢做不敢当吗
你这个疯女人!
陆川失控地将她甩向一旁的大理石桌。
黎娇的后脑重重撞上桌角,鲜血瞬间涌出。
她瘫倒在地,却还在喃喃自语:陆氏完了......
你也完了......
陆川跌坐在地,耳边回响着黎娇的疯狂笑声。
手机在这时疯狂震动,助理发来消息:陆氏股价崩盘,董事会要求立刻罢免他的职位。
9.
警笛声撕破别墅的寂静时,陆川的手还僵在半空。
黎娇瘫倒在血泊里,后脑的血浸透了昂贵的波斯地毯。急救车的蓝光中,医生说她以后的智商只有三岁。
而随着警方介入,黎氏集团精心设计的商业骗局彻底曝光,陆氏和黎氏两大集团相继破产清算,曾经的商界神话轰然倒塌。
陆母也被吓得脑溢血死了,算计了一生的女人,脑溢血死了。
陆川因过失杀人被判入狱,在狱中拒绝聘请任何律师。
他托人带话,只求见我一面。
隔着冰冷的铁栅栏,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两鬓斑白,眼底布满血丝。
但是我的内心毫无波折,铁门关闭的瞬间,他绝望地被隔绝在外,而我转身便撞进易宁清撑着黑伞的身影里。
此后,我将全部心力投入宁清集团。
深夜加班时,案头总会出现温热的海鲜粥;暴雨天走出公司,易宁清永远举着伞站在台阶下,西装肩头洇着深色水痕。
他从不追问我的过去,也不问我需不需要,他只是默默地做着,但是我并不想再去触碰爱情,便一直拖着。
那天去他办公室取文件,拉开抽屉时一张泛黄照片滑落
——
樱花树下,穿着校服的我仰头微笑。
易宁清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不小心被你发现了,高中时我就坐在你后排。
他拿起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相纸,每次看你解数学题的样子,都觉得整间教室在发光。
我猛地回头,记忆突然翻涌。
原来那些妥帖的温柔,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生根发芽。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笑着将一朵剃了刺的玫瑰放在我手心,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愿意为止。
三年后,陆川出狱那天,我正在股东大会上。
易宁清当着所有股东的面,将股权转让协议推到我面前,钢笔尖还带着体温:宁清从创立起,就是为了配得上你。
他眼底盛着星河,现在,它是你的了。
我摩挲着烫金的协议,想起无数个加班的深夜,是易宁清默默将毛毯披在我肩头;想起他陪我飞遍全球谈合作时,永远记得在行李箱塞我爱吃的薄荷糖。
我对着他摇了摇头,他有些惊恐,我接着说道:我不要你的股份。
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声音带着蛊惑:这次,不是合作,是余生,我相信你。
而此时的陆川,正蜷缩在城市角落的出租屋里。
电视新闻突然闪过我的身影,他颤抖着伸手触碰屏幕,却只摸到一片冰冷。
窗外夜色深沉,他将安眠药混着廉价白酒吞下,可笑的是,他最后呢喃的,仍是我的名字。
第二天,报纸角落刊登了无名男子自尽的消息,无人知晓,那曾是叱咤商界的陆氏掌舵人。
领证之后,易宁清告诉了我陆川离世的消息。
我笑着亲了亲宁清,这个醋精。
我早已忘却,只是有些感慨,多年奋斗成了一片废墟,好在废墟之上开出了新的花。
无人知晓,那个曾经叱咤商界的男人,最后独自死在破旧的出租屋里。
而此时的我站在宁清大厦顶层,望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易宁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要去看新开的樱花展吗
我转身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十年暗恋,三年陪伴,那些错过的时光,终于在这一刻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