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门慈善晚宴摔倒时,裙子撕裂到腰际。
全场名流见证下,顾寒川脱下顶奢高定西装裹住我的狼狈。
修长手指在我后腰那枚滚烫印记上重重擦过——那是昨晚荒唐的证据。
可我们本该是陌生人才对。
更诡异的是,耳垂上那串他送的仿货红宝石,此时竟被他亲手扯下。
偷的东西戴着爽吗他冰冷指尖碾上我吻痕,这个也该还了。
我甩开他的手,却发现那串红宝石竟是真品,价值千万。
慌乱中我逃入顾家密室撞见他的秘密,刚拍下证据就被他从背后扣住腰。
想看顾寒川将头埋在我颈间轻笑,不如用你自己换
——直到我脚软倒在他怀里时,才发现监控屏上是他布置一年的陷阱。
我的每一步复仇,都是他设下的致命撩拨。
【第一章】
我的细高跟,可能是恨透了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也可能是恨透了我即将在这个属于顾寒川的商业帝国年度慈善晚宴上,搞出点大动静的决心。
总之,它毫无预兆地,叛变了。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卡在喉咙里,人已经不可控地向前扑倒。身体的本能反应让我在空中徒劳地乱抓了一下,指尖只擦过水晶吊灯投下的冰冷光晕。然后,是布料发出清脆而绝望的撕裂声——嗤啦!
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几千平米的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名利场骤然陷入一片死寂。昂贵的香水味、食物的香气、议论的嗡嗡声,统统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我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冰凉的地板贴着我的侧脸。更冰凉的,是瞬间爬上脊柱的寒意和羞耻——从腰臀到后大腿,那条该死的、价值不菲的晚礼裙面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雪白的大片皮肤暴露在无数双眼睛之下。
冷汗瞬间就出来了。
绝望还没完全淹没我,一道高大挺拔的影子已经笼罩下来,切断了我视野里那些或惊愕、或幸灾乐祸、或纯属看热闹的视线。那身深墨蓝色的定制西装,一丝褶皱也无,像是夜色凝固的精华。是顾寒川。
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脱下那件价值顶得上三线小城一套房的顶级高定西装外套。动作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带着他体温的、昂贵面料特有的细微摩擦感瞬间包裹了我狼狈不堪的腰臀和下摆。几乎同时,一股极其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了我。
那只方才解扣子时还显得优雅从容的手,此刻却带着绝对不容拒绝的力量,从背后穿过西装包裹的边缘,精准地按在了我裸露的后腰上。就在那枚隐蔽的、此刻却因为肌肤骤然暴露于空气而滚烫发红的印记上。
轰的一下,我脑子里全炸开了!
是他的指纹。带着薄茧的指腹,清晰、冰冷,甚至带着某种冷酷的碾压力道,牢牢地覆盖在那块皮肤上。仿佛那不是吻痕,而是某种必须被他亲手烙印或抹去的标记。那是昨夜疯狂荒唐留下的唯一证据,一个我以为醉酒后被他扔在床上、连他脸都没看清的错误。
可我们现在,明明该是陌生人!天杀的他这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认出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昨晚那双在迷离灯光里狠得几乎要掐断我腰的手……那强悍到令人战栗的压迫感和炙热体温……瞬间清晰无比地撞进脑海。
昨晚的男人……是他!
铺天盖地的恐慌还没能转换成语言,另一股更尖锐的痛感传来。
我耳垂一轻。
那双刚在我腰上烙下冰冷印记的手,已经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一把捋下了我耳朵上那串摇曳生姿的红宝石耳坠。
细小而精致的链条刮过耳廓,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顾寒川两根手指捏着那串被我精心挑选、在灯光下足以乱真的仿造海洋之心次级吊坠,嘴角扯起一个几乎没有弧度的笑,如同冰雕裂开一道缝。声音不高,却带着寒铁相击的脆响,冰冷地穿透了整个宴会厅的寂静:
戴着爽吗,偷来的东西
偷!我瞳孔猛地一缩。不可能!这条赝品链子是我特意找人仿制的,顶多值几百块。我怎么可能偷顾家的东西昨晚之前我甚至没踏进过顾氏集团的地盘!
他那带着审视的目光,落在我后腰的印记上,像是在欣赏某种拙劣的赝品:这个,也是你该‘还’的时候了。
还个屁!我胸腔里那股被羞辱的怒火瞬间燎原,几乎烧断了理智的弦。管他顾寒川还是顾冰山!我猛地用尽全身力气往后一撞,试图挣脱他如同铁钳般的手。
这个动作异常粗暴,带着鱼死网破的狠劲儿。
啪嗒——
那串被他捏在指尖把玩的红宝石耳坠,在我剧烈动作的冲击下,竟然脱手飞出,直直地坠落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上。
一声极其微弱、却足以让我魂飞魄散的轻响。
水晶吊灯的光芒直射而下,正正打在那颗仿冒宝石上。没有预料中廉价材质的轻飘感,没有塑料般的反光。那坠落时的弧线沉重、优雅,撞击地面时发出的声音,是实心的、有分量的。
在耀眼的灯光下,它的内部瞬间迸发出火一般的赤色光芒!那光芒纯粹、浓郁、像是血在燃烧,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和一种能把人彻底冻结的惊惧。每一缕光都如同昂贵的火焰,狠狠烫在我的视网膜上。
真品!价值……足以让我牢底坐穿的天价真品!
轰隆!大脑一片空白。寒意从脚底板瞬间蹿升到天灵盖。
我完了。
这个念头炸开的瞬间,身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在他冰冷锐利的目光再次锁死我之前,我像一枚被惊雷吓懵的兔子,猛地从他刚刚因意外而松懈的禁锢下挣脱出来。
根本顾不上什么仪态、什么羞耻!顾寒川的西装还胡乱裹在腰上,另一只手死死捂住破碎裙摆的内衬,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地朝着远离他、远离那片死寂中心的方向,发足狂奔。脚下的高跟鞋早被我甩掉了。踩在冰凉光滑的地面上,那触感真实得让人绝望。
背后像有无数根芒刺,那来自顾寒川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寒冰,牢牢锁定在我的后背。我知道他在看我,冰冷的,嘲讽的,像猎豹看着已经闯入陷阱不自知的猎物。
不能回头!绝对不能停!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炸开。宴会厅里似乎有人反应过来,隐隐传来议论和骚动,还有脚步声
没有时间思考!纯粹的本能驱使我,视线慌乱地扫视着巨大的空间。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离他越远越好!
拐角!一扇厚重的、不起眼的深色木门,仿佛黑暗中的一线生机。它半掩着,透出一点微弱的光线。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冲了过去,撞开那扇门,身体狠狠砸了进去,反手用后背死死抵住门板,大口喘着粗气。
安全……暂时的……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我惊魂未定地喘息,冰凉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来得及升起,就被眼前景象狠狠扼住了喉咙。
这根本不是什么储藏室或者杂物间!
这里的空间很小,更像一个极度先进的私人监控中心。三面巨大的液晶拼接屏几乎占据了所有视野。屏幕上分割着几十个画面——金碧辉煌的宴会厅主会场、觥筹交错的名流影像;幽暗无人的后厨通道;远处山庄的车道入口监控……甚至包括我刚才冲出人群、扑向这扇门的走廊片段!
冰冷的恐惧瞬间攥紧了心脏。这里是顾寒川的私密监控中枢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不仅偷了价值千万的珠宝物证确凿,还一头闯进了他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秘密核心地带!
屏幕上无声的画面闪烁着幽光,像是一只只窥视的眼睛。那监控录像是……自动保存的还有备份功能闪烁的指示灯!如果我能……如果我能拍下这些画面里的某些内容……
手机!我颤抖着手摸向被紧身裙束缚的大腿内侧。刚才慌乱跑进来,我竟然没丢掉它!对,里面有微型摄像头模块!是准备用于……我的复仇计划。原本目标是他,结果现在……
呼吸在喉咙里哽住。求生的本能疯狂叫嚣着。顾不上那么多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就算跑不掉,也要把顾家的秘密带出去!
指尖因为极度的紧张冰冷发颤,我猛地掏出手机,动作前所未有的快。解锁、打开专门的摄像APP、无声按下录像键——镜头对准了中央那块巨大的屏幕!屏幕上清晰地展示着某个私人房间里的文件柜特写,画面极其清晰,虽然文件内容部分模糊,但右下角一个醒目的顾氏集团高管签名和关联的关键日期……
心脏疯狂撞击着胸腔,快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裂开。血液都涌到了耳朵里,嗡嗡作响。成了!虽然时间太短可能拍到的不够多,但这绝对够分量!
就在那短短几秒的宝贵画面即将录下的最后一刻——
身后的门板骤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一股强大到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身后袭来,如同冰冷的铁箍,狠狠圈住了我的腰,整个人被猛地向后拽离监控屏幕。手机脱手飞出,惊恐地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成蛛网。
冰冷的、带着独特冷冽气息的体温从背后紧密地包裹上来,如同鬼魅。那个昨晚深入骨髓的气息,那个刚刚在宴会上亲手将我碾入泥泞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掌控一切的戏谑,贴着我的耳廓响起。温热的呼吸喷吐在极度敏感的耳后肌肤上,激起一片惊悚的战栗:
这么想看我的秘密
他圈在我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勒得我几乎窒息,另一只手却以一种慢条斯理的姿态,抚上了我刚刚暴露在监控画面前脆弱的颈侧动脉。那冰凉的指尖,如同毒蛇的信子,顺着血管的跳动慢慢下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不如……
他的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我滚烫的耳垂,声音低哑下去,像浓稠的蜜糖裹着淬毒的针。
用你自己来换
【第二章】
换我的声音干涩得吓人,几乎只剩气音,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离。他指尖滑过的冰冷轨迹仿佛有电流窜过,激起强烈的肌肉痉挛和生理性的恶心感,顾寒川,你是疯子吗放开我!
用身体换他的秘密这念头本身就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和侮辱,比我那件撕裂的裙子露出的皮肤更让我觉得羞耻难当。特别是……刚看完那一分钟不到的监控录像!那文件和签字……虽然模糊,但指向性太强!这混蛋绝对是设好了圈套让我跳!
放开背后的男人胸腔震动,发出低沉的轻笑,那笑声毫无温度,只有满满的掌控感和兴趣缺缺的嘲弄,像看着爪下无力挣扎的小兽。他环在我腰间的手臂如同精钢,纹丝不动,甚至更恶意地用掌心贴上我紧绷的小腹,隔着薄薄的布料传递着炙热——一种与他外表极端违和的、极具侵略性的热度。放开你林晚,那串‘海洋之心’还在外面地上躺着。你猜警察多久能来
警察!这两个字如同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我的神经中枢。
价值千万的真品!现场名流亲眼见证是他顾寒川亲手从我耳朵上夺下的!我这闯进来偷拍的行为……更是雪上加霜!就算我有一百张嘴说是误会、是赝品、是他栽赃,谁会信顾家庞大的金钱机器运作起来,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寒意瞬间冻结了血液。恐惧,从未如此真实地扼住我的咽喉。
你想怎么样喉咙发紧,每一个字都像是砂纸打磨出来。
他的气息更近地埋入我的颈窝,鼻尖蹭过我披散下来的头发,姿态近乎亲昵,说出的话却淬着剧毒:很简单。他空闲的那只手慢悠悠地抬起,指向地上我那屏幕碎裂、却顽强地还保留着微弱指示灯的廉价国产手机,砸了它,把你刚才拍下的东西,一点不剩地删干净。
他的声音压低,唇瓣几乎贴上我耳垂的软骨,气息灼热地灌入耳道,激起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和……身体控制不住的轻颤。那股昨晚在极度混乱中体验过的、属于成熟男性最原始力量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凶猛地反扑。黑暗里滚烫的汗滴砸在我锁骨上的触感;那双铁钳般固定我腰胯时不可撼动的力量;那种近乎失控的、让人恐惧又瞬间夺走所有思考能力的生理性强悍……
生理性的恐惧让我的肌肉瞬间绷紧,心脏停跳了一拍。那不仅仅是精神上的屈辱,我的身体清晰地记得他一旦认真起来,那种足以彻底摧毁意志的征服力。
删……删了我试图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掩盖住那份因生理性记忆而起的颤音,眼神死死锁在地上的手机上,指关节捏得发白,删了,你就放过我红宝石的事也算了
呵,他像是听到了极有趣的笑话,鼻尖用力蹭过我颈后那一片被他刚刚有意无意覆盖住的敏感肌肤,舌尖几乎擦着我的皮肤吐出带着冰冷笑意的句子:看你表现。那只抚在我小腹的手带着掌控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暗示十足,删干净,只是‘谈话’的前提。至于放不放过……他顿了顿,指尖暧昧地划过我侧腰的线条,那要看你的价值……有多大。最后三个字,气息喷在我耳后细密的绒毛上,带着赤裸裸的意味。
价值指的是这个身体吗被当成物品一样衡量的屈辱感瞬间冲垮了恐惧,只剩下愤怒。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拧腰顶肘!拼着一股狠劲儿,想要撞开他:你他妈做梦!
身体爆发出短暂的力量,甚至真的暂时挣脱了他腰间的钳制。
然而——
脚下猛地一滑!
是那该死的光滑地板和我慌不择路甩掉高跟鞋的双脚!
失去了平衡的身体像个麻袋一样直直往后倒去!不是预想中冰冷的金属服务器外壳,而是一片坚硬、滚烫、带着熟悉压迫感的人肉垫子!
后背结结实实撞进顾寒川壁垒分明的胸膛,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昂贵衣料下贲张的肌肉轮廓瞬间紧绷和发力。他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身体只是本能地后撤一步,牢牢稳住了重心,同时也将撞入他怀里的我死死锁住。
比第一次更紧密的接触!
没有西装阻挡,薄薄的晚礼裙后背几乎整个贴着他胸膛的布料,体温毫无阻隔地传递过来。那股冷冽中裹挟着绝对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瞬间淹没了我。他的手臂自然垂落,却如同钢圈般卡在了我的双臂外侧,形成了一个彻底的牢笼。我们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胸腔因这一撞而同步的剧烈震动。
完了!羞耻和绝望瞬间将我淹没。
这就是你所谓的‘表现’戏谑的声音从我头顶正上方砸下来,带着一种绝对的俯视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哑意。
我挣扎着想推开他扣在我臂膀外侧的手臂,力量悬殊太大,纹丝不动。
滚开!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控的局面而彻底变调。
林小姐,他不仅没动,反而微微俯下了身体。灼热的气息拂过我头顶的发旋,顺着后颈一路往下蔓延,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声音贴着骨头传进我的大脑,低哑而残忍地提醒着现状的绝望,你看。
我的视线下意识地顺着他下巴示意的地方看去——前方一块巨大的监控屏上,无声地显示着主会场中央的实时画面。
那颗价值连城的真正海洋之心红宝石吊坠,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大理石地面上,被水晶吊灯的光芒包裹着,如同一个燃烧的陷阱。旁边,价值天价的顾寒川高定西装外套随意地盖在我裙子的破口上,如同盖在赃物上的印戳。
周围,是几个穿着深色安保制服的高大男人,正训练有素地在顾寒川刚刚站着的位置,清理着无关的围观人群,形成一个警戒圈。而人群的远处,一个穿着深蓝警察制服的身影正在与人交谈,随即眼神锐利地扫视全场,仿佛在搜寻目标。
警察!真的来了!比预想中快得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顿后便是疯狂的擂动!
屏幕下方的时间显示是……七点五十五不对!我冲进这间密室时……才七点四十八!我竟然感觉被困在这密闭空间里如同几个世纪,实际仅仅过去了七分钟
这七分钟里,顾寒川的安保团队就已经高效地清场并通知了警察!这是早就准备好的剧本!一阵恶寒从脊椎窜起。
更令我浑身血液几乎冻结的是,另一个监控画面,清晰地显示着这条通往密室的走廊——我那双被我慌乱中踢掉的银色高跟鞋,就孤零零地、极其显眼地躺在离门不远的地上!那是物证!指向我逃入这里的铁证!那条走廊……根本避无可避!
顾寒川的胸膛在我背后轻微起伏了一下,像是无声的冷笑。那只之前扣在我臂膀外侧的右手抬了起来,冰冷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强迫我的视线转向了最大那块、正显示着秘密文件柜画面的监控主屏。
我的时间很宝贵。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无机制的冷酷,如同审判,现在,你还有三十秒考虑。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却轻轻抚上了我攥成拳头、指节发白的手背。不是温柔,而是冰冷、不容置疑地一根一根掰开我僵硬的手指,牵引着它们,慢慢转向地上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那动作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掌控力和强迫性,如同操纵木偶。
是删掉它,他的唇几乎碰到我的耳廓,吐出的气息像毒蛇的信子,然后我们再慢慢……谈后续。还是……他的手臂猛地箍紧,勒得我眼前发黑,几乎能感觉到他强健胸腔贴着我后背那充满绝对力量的心跳震动,语气瞬间降至冰点,让我现在就送你出去,和外面的警官先生好好聊聊‘盗窃’和‘非法入侵’的细节
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直接覆盖住了我的手背,五指一根根强硬地嵌进我的指缝间,紧紧握住。那不是暧昧,是绝对的钳制。一股巨力传来,几乎要将我的整条手臂都拉扯下去,强迫我去捡那部致命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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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在被强迫触碰到冰冷手机外壳的瞬间,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一缩!
啊!一声短促的痛呼忍不住溢出。
不是手机烫,而是他的手!顾寒川钳制我的手,那覆盖在手背上的皮肤,温度异乎寻常地高!
这个认知如同惊雷劈进混乱的思绪——他身上那种强大到几乎要吞噬人的雄性气息,不完全是心理作用!这混蛋可能真的一直在用意志强压着什么……
顾总!
一声沉稳又恰到好处打破僵局的男声突兀地响起。密室门口那扇沉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条缝隙,是顾寒川身边那个常年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心机深沉的助理方维。他目光飞快掠过姿势暧昧僵持的我们,没有任何多余情绪,如同看着两件家具,平铺直叙地汇报:
警察需要您确认现场情况,并请求对所有监控区域进行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所有区域!包括这间密室警察要进来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重锤,狠狠砸垮了我仅存的侥幸防线。连带着顾寒川身上那滚烫得不正常的体温透过手掌传递过来的焦灼感,都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删了它!
这个念头疯狂地盖过了所有屈辱和不甘。我像触电一样猛地弯腰,动作快得完全不受控制,几乎是扑下去一把抄起了地上冰冷的手机!
指纹解锁!屏幕碎裂后的触控极其不灵敏!
心脏在嗓子眼狂跳,冷汗瞬间湿透鬓角!快点!快点!找到那个文件管理图标!该死的图标呢碎片划破了指尖都不觉得痛!
顾寒川冰冷的目光笼罩着我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像是无声的鞭挞。方维站在门口,如同无情的计时器。
颤抖的手指终于找到了那个该死的文件夹!里面有刚拍的那段视频!名字是加密的字母数字组合,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删除!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点中屏幕上那个鲜红的、代表毁灭的垃圾桶图标的前0.01秒——
啪嗒!一声清脆的液体碰撞声,异常清晰地响起。
我的动作,顾寒川的目光,甚至门口方维那张永远平静如水的脸,都瞬间凝固了零点零一秒!
一股极其霸道、极其独特、带着一种如同燃烧蓝丝绒般冷艳又勾人堕落的香水气息,如同炸开的烟雾弹,猛地从我攥着手机那只手的袖口里,汹涌地爆发出来!这味道……霸道又迷人,如同黑夜森林里燃烧的蓝丝绒!这是……我特制的香水暗影!瓶子是微型胶囊型的封釉玻璃,就缝在我的晚礼裙腕带内衬里,作为最后一道预防危险的化学防狼喷雾……我忘了我刚才在极度慌乱中撞到了什么!
整个密闭的监控室里,这奇异、浓郁、极具侵略性的香气瞬间占据了绝对统治地位!
方维的眼镜片似乎闪过一道细微的光,他那永远标准的助理扑克脸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目光锐利地扫向我袖口。顾寒川……
离这股爆发性香气最近的他,身体猛地一僵!
他钳制着我手腕的力量突然失控地收紧了那么一瞬,极其短暂的一瞬,如同被电流击中,又死死压抑下去。但那绝对短暂的半秒钟里,我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他整个身体的肌肉线条如同拉到极限的弓弦般绷紧僵硬!他死死握着我手的那只大手,温度猛地飙升,滚烫得几乎烙人!
更重要的是……那股如同雪山般凛冽强势的气息骤然紊乱了零点几秒!仿佛有什么被压抑在冰山下的东西被这突如其来、横冲直撞的气味狠狠撞了一下,撬开了一条缝隙!
机会!
几乎是生存本能的驱使,快过了一切思考!
在他力量短暂失控的那个微小时机,在我手腕感受到钳制松脱前一刻的瞬间——
我的拇指精准而凶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按了下去!
不是按在那鲜红的垃圾桶图标上!
而是狠狠戳中了屏幕下方——
录像文件夹右侧那个不起眼的、小小的白色上传图标!那个被我提前设置好、只要一个双击就能瞬间自动加密上传到我秘密云端备份的快捷按钮!
删除做梦!
咣当!
一声巨响!我捏着的手机在完成上传指令的下一秒,就被我借着他力量失控松脱的那点间隙,用尽全身剩余的力气,狠狠砸向旁边布满各种接口和数据线的金属机柜!
屏幕彻底粉碎!零件崩飞!
手机残骸冒着细微的青烟,屏幕变成死寂的漆黑一片。
顾总!方维的声音带着瞬间绷紧的警惕,身影一闪就想冲进来。
别动!顾寒川的声音同时响起,沙哑得如同被砂纸磨过,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急促和……一种强压下去、令人心惊的异样他那双幽深冰冷的黑眸,此刻像燃着两簇极危险的暗火,死死盯住被他单手扣在怀里、因为刚才那用力一砸而脱力喘息的我。他箍在我腰上的手臂如同烧红的铁索,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服清晰传来。
那香水的霸道气味还在肆虐,如同有生命的触手,钻进鼻腔,刺激着神经末梢。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身体那种被强行抑制的僵硬感还没完全消散。
方维的动作瞬间停止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复杂地在我身上和他老板之间扫过,带着难以置信的探寻。警察在外面!这密室里爆发出的巨响和诡异的动作姿势……
空气如同凝固的胶。只剩下弥漫的奇异香气和我沉重的喘息。
顾寒川的目光像冰冷的刀锋,在我脸上剐过,带着审视和一丝被触及底线的极致危险。
林晚,他低低地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那压制在平静表象下的风暴清晰可闻,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被强行点燃后的哑意,你好得很!
我被他按在冰冷的金属机柜上,后背的曲线被他滚烫坚硬的身体完全压制,动弹不得一丝一毫。破碎裙装内衬的边缘随着刚才挣扎微微滑落,肩头那片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而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双永远掌控一切的眼睛里燃烧着危险的怒意和某种……近乎于野兽被挑衅后的冰冷凶戾。
冰冷的金属触感和背后滚烫的胸膛是两种极端刑罚,狠狠拉扯着我紧绷的神经。空气中那霸道的暗影香气尚未完全散去,像是有生命般勾缠在他骤然紊乱又被他以强大意志狠狠压制的、几乎喷薄而出的侵略性气息之上,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张力漩涡。香水里特制的、能瞬间在情绪屏障上撬开裂缝的前调分子正在起作用。
方维僵在门口,眼镜片后的反光都透着一丝犹豫和惊疑不定。外面的脚步声隐约靠近!
死局。
顾寒川盯着我的眼神里,除了冰冷森然的怒意,还有一丝……被点燃后、正以惊人速度转化为掠夺的深渊般的沉寂
不能再被拖回宴会厅!更不能再落进他手里!指尖因为恐惧和刚才的爆发用力而冰冷发麻。被按在机柜上的手肘关节处,一个极其细微、冰凉的硬物触感清晰地传来。
是刚才被我情急之下狠砸在机柜上的破碎手机!那块尖锐的金属碎片硌得我生疼,但也像是濒死时抓住的稻草。
警察在外面!如果我能在他们推门进来的瞬间制造更大的混乱……
我抬起头,看向顾寒川那双深不见底、情绪正剧烈翻涌、即将冲破冰层的瞳孔。那双眼睛,像两座即将喷发的冰山火山混合体,灼热的岩浆在冰层下疯狂涌动,而冰冷的表面正在寸寸皲裂。
必须打破这危险的寂静!
我深吸一口气,裹挟着空气里最后残留的暗影分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如同碎裂的水晶,又故意带上一种刻意放大的、足以穿透密室的音量和一丝奇异的软糯——几乎是昨晚残留的身体记忆被恐惧激发时那种失控调子的变形!
顾寒川……
这三个字刚出口,他那圈在我腰间的手臂肌肉瞬间绷得像岩石!不是因为激动,而是一种骤然的、被某种极端敏感刺激点触发的防御性反噬他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破裂感。
有用!
我几乎是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加码,那刻意拉长的、带着剧烈颤音和一点哭腔的语调:……我赔你……红宝石……声音越说越小,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尾音里带着一种被彻底羞辱后的崩溃和……难以言喻的、走投无路时激发出的本能暗示身体甚至配合着在他绝对压制下微微扭了一下,用被束缚的柔软去贴紧那滚烫的禁锢。放开我……我们好……好谈……最后的尾音拉长,带着气声。
他身后几步外的方维,那张助理脸瞬间凝固成了雕塑!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难以置信地放大!
而顾寒川——
按在我腰上的那只手,指尖猛地向下嵌入,如同鹰爪的钩子!他的喉结剧烈起伏,下颌线绷紧如刀锋,冰冷面庞上某种刻骨的、如同要吞噬人的东西终于控制不住地裂开了一道缝隙!那双盯着我的眼睛里,冰层彻底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被彻底激怒却又同时被点爆了某种极度危险本能的狂澜!那眼神,恨不得把我钉死在身后的机柜上。
下一秒,他箍在我腰间的铁臂猛地回撤,像甩掉什么病毒!
就是现在!
那瞬间的力量空隙,加上他甩开动作带来的反作用力!
我几乎是同步将全身仅存的力气集中在按在机柜上的那只手肘上,狠狠往上一顶!
砰!
胳膊肘精准地撞飞了一个镶嵌在墙壁上的备用电源指示灯罩!碎裂的塑料片混着几个小零件如同天女散花般飞溅开来!发出比刚才手机碎裂大得多的脆响!
密室里爆发出巨大的噪音!
这动静,绝对足够清晰地传到外面!
谁在里面!
外面走廊上立刻传来一个男人严厉的喝问声!紧接着是急促靠近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顾寒川被我那狠狠一顶撞得向后退了小半步!他那双喷火的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极度的惊愕和……被完全意料之外的愚蠢反击方式所激起的滔天怒意!
就在他后退的零点几秒间——
我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借助机柜那点可怜的弹力,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密室角落那片相对黑暗阴影的服务器集群后面疯狂滚去!
不管了!哪怕里面是高压电!也得先躲开这个马上要彻底爆炸的炸药桶!
混乱的脚步声已经冲到了门外!
顾总!方维的声音带着焦急和难以置信,一步踏入门口,目光快速扫视,瞬间定格在我扑向的角落方向,下意识要追!
别管她!顾寒川冰冷彻骨的声音如同寒冰炸裂,带着一股能把空气都冻结的暴怒和一丝……强压下去的失控喘息他猛地抬手,不是指向我逃窜的方向,而是直指门口那个正试图推门而入的身影!
挡住他们!
【第三章】
冰冷的金属服务器塔架外壳撞得我半边身子瞬间麻木。我顾不上痛,身体像一滩烂泥般蜷缩在两个巨大机柜构成的死角里,拼命把自己塞进那片浑浊的阴影,恨不能融进机器外壳的涂漆层里去。破碎的裙装被撕扯,内衬粗糙的边缘蹭着皮肤,火辣辣的疼。浓重的机油、金属粉尘和那股未散的暗影香气混合在一起,呛得我几乎窒息。心脏像个疯子一样在肋骨后面拼命擂动,撞击声砸在耳膜上,震得脑袋嗡嗡作响。
外面,就是人间地狱的门槛。
密室的灯光昏暗,但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强行扼住,眼睛一眨不眨地透过机柜间狭小的缝隙,死死盯住门口那片被光线切割出的方形区域。
门终于被推开了大半。
先进来的是那个年轻干练的警官,制服笔挺,帽檐下的视线锐利而直接,扫视着这个明显不寻常的空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更稳重的警员,眼神沉稳如鹰。
怎么回事年轻警官的声音带着质问的压力,目光在站着的顾寒川和略显凝重的方维脸上扫过,下一秒便精准地锁定了满地的狼藉——破碎的手机残骸、飞溅的零件、那个被我撞飞后掉落在地上的半块电源指示灯壳……
顾寒川就站在那片狼藉几米开外,墨蓝色的衬衣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一丝不苟,只是领带尖端有着微不可察的一丝凌乱褶皱。他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依旧挺拔如山,甚至带着点睥睨的不耐烦。但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我看得分明,紧握成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那是一种强行压抑着某种滔天怒火的姿态,绝不仅仅是愤怒于警察的闯入!
他周身散发出一种极度危险的低气压,仿佛一座活火山正在积蓄着灭顶的能量。
一点小小的意外,张队。方维微微上前半步,恰到好处地隔开了年轻警官过于直接的探究视线。他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无懈可击的助理镇定,金丝眼镜下的眼神稳如磐石,声音清晰平稳,顾先生的手机不慎滑落摔坏了,惊扰了二位,实在抱歉。至于这位女士……他目光飞快掠过地上,顾先生的女伴受到惊吓,需要安静,已经暂时去休息了。
那年轻警官——张队的目光显然不会被这种客套话轻易打发。他的视线锐利地扫过那片明显是暴力砸毁痕迹的手机残骸,又落在那块摔掉的电源指示灯壳上,再看向顾寒川和他身后那巨大的监控墙,眼神里充满了专业的质疑和审视。他看到顾寒川指缝间渗出的血线了这混蛋刚才手还被我手机碎片划伤着
手机摔落动静这么大张队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信,还有那位摔掉的女伴呢我们需要确认现场每一个……
张队。一直沉默的顾寒川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用寒冰雕刻出来的、缓慢的磨砂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淬过毒的冰凌,砸在地上。
珠宝盗窃案。
短短五个字,像一颗瞬间引爆的炸弹。
张队和另一个警员的表情瞬间凝固!所有注意力立刻从满地的狼藉和女伴身上被强行扯开,瞬间聚焦!
我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心脏骤然停跳,被巨大的恐慌扼住咽喉。
来了!
方维立刻接上,语气变得凝重而正式:是的,非常抱歉,我们刚刚确认了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顾先生赠予今晚拍卖的一件重要拍品——海洋之心红宝石坠在晚宴现场被盗。初步追查……线索指向一位形迹可疑的女士。他微微侧身,恰到好处地将张队的视线引导向门口的方向,并巧妙地用顾寒川的身体遮挡了密室内我可能存在的死角方向。嫌疑人慌不择路逃窜,这混乱的声响可能就是她逃跑时撞倒物品发出的。她最后消失的方向是……
方维的声音没有指向密室内部,而是迅速报出了主会场外围一条通往后花园的侧廊方向!
转移视线!他们根本没打算让警察进来细看!他们要把警察支开!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他们达成一致、警察离开或者他们派人进来彻底搜查角落之前……逃出去!可出口被他们堵死了!
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恐惧如同冰水灌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刺激快被恐慌麻痹的大脑。
突破口……顾寒川现在的状态!
我的目光再次死死锁住他。
那个暗影的前调……起作用了!顾寒川表面维持着冰山的姿态,但那张线条完美的下颌紧绷到了极致,喉结上下滚动得异常频繁。插在裤袋里的那只手肯定死死攥着什么以维持平静,而那只紧握成拳的手,微微发着抖!那不是怒极的发抖,更像是在抵抗某种身体内部剧烈的失控反应!他被那霸道的香味和我刚才刻意的模仿音调,实实在在刺激到了……某种阈值!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我藏身的角落方向像是在躲避着什么……
更关键的是……他站的位置!他和方维看似把门堵死,但方维为了转移警察视线,微微侧身挡住了顾寒川侧面可能暴露的角度,顾寒川本人似乎也在下意识地躲避着空气里残留的香水分子他微微后撤了半步,和方维之间出现了一个绝对算不上宽裕、但对我这个体型来说勉强够用的空隙!就在他身后!通往门外走廊!
那是唯一的机会!他此刻所有意志力都在压制着身体里那场失控的风暴,对身后环境的感知力是最低点!
拼了!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不是氧气,是混杂着机油味和那致命香水气息的浑浊绝望!身体如同一支被压抑到极限的弹簧,在警察的注意力被方维引开、顾寒川精神被体内那场暴风雨牵制的千钧一发之际——
我蜷缩的身体瞬间爆发出最后全部的力量!
没有选择站起来狂奔!而是如同从阴暗角落被惊出的爬虫,手脚并用地顺着机柜冰冷粗糙的地面,贴着冰冷的金属外壳,朝着顾寒川身后的那个缝隙狠狠爬扑过去!
动作快、脏、不管不顾!根本不在意衣服刮破、皮肤擦伤!
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尖叫!
谁!
张队的目光极其敏锐!在我动起来的瞬间就捕捉到了异常,猛地转向角落!
几乎同时,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方维也瞬间发现了我的动作,脸色剧变,下意识就要出手!
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甚至能看到顾寒川被我突然从身边扑爬带起的风惊动时,猛地扭头看过来那一瞬间眼中爆开的、如同地狱熔岩般的惊怒!
他的身体本能做出了极其迅猛的反应,那只紧握成拳、还带着血迹的手如闪电般伸出,朝着扑向缝隙的我颈后抓来!
滚烫的手指几乎是擦着我后颈的皮肤!
一股带着强悍力量的劲风瞬间压迫至颈椎!死亡的气息!
就在那带着滚烫怒意和绝对力量的手即将揪住我散乱头发的前一毫秒——
顾寒川……你的手在流血!
我几乎是拼尽肺里最后一点空气嘶喊出来!声音尖锐、变调、毫无理智,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尖锐,如同警报!
顾寒川的动作……有了极其短暂的、不足零点一秒的迟滞!
他抓向我后颈的手似乎被手和流血这两个词瞬间拉走了一丝心神血是他自己的吗
不足零点一秒的迟滞!
够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狼狈地像一个被抛出的破布袋子,连滚带爬地,终于从他和机柜形成的那个狭窄缝隙里,狠狠地挤了出去!甚至感觉自己的脚踝似乎还被他挥下的指尖刮了一下!
拦住她!顾寒川的声音如同被激怒的暴龙,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失控哑音。
方维已经扑了过来!
但晚了!
我的身体已经狼狈不堪地扑入了外面的走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瞬间刺激着被恐惧放大的瞳孔。那双被我踢掉的银色高跟鞋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像一个耻辱的坐标。前方!走廊尽头是通往花园的侧门!那里能看到外面庭院路灯的光芒!
跑!
我根本不敢回头看一眼身后的追兵!也顾不上脚底板踩在冰冷光滑地面上的刺痛!拼了命地朝着那透出光的玻璃门狂奔!每一步都用尽全力,肺像风箱一样抽动,喉咙里全是血的味道!身体撕裂般的剧痛都被求生的意志强行压了下去!
后面是追来的混乱脚步声和方维急促的喊声,好像还有警察的声音
但那扇厚重的玻璃门越来越近!
最后几米!
我用尽全身力气,如同炮弹一样撞了上去!
哐当——!
身体狠狠撞在玻璃门的沉重锁扣上!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我眼前发黑,肩膀剧痛!门没开!该死!
几乎是绝望地、用尽全身力气再次撞向旁边的门把手位置!
咔哒!
那冰冷的金属把手终于被我撞得往下一沉!门开了!
新鲜的、带着植物清冽气息和夜晚凉意的空气汹涌地灌了进来!
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短暂的停顿后,顾寒川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那个监控密室门口。他没有立刻追赶,只是站在那里,灯光从他身后泻出,剪出一个颀长而冰冷的暗影,几乎将整个走廊的出口笼罩在无声的压迫里。深邃的眼窝陷在阴影下,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但那紧绷的下颌线像刀锋一样,锐利得能切开空气。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上,血迹清晰可见,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出点点暗红,如同某种不详的图腾。
方维急促的脚步在我身后几步远的地方骤然刹停,显然是被顾寒川抬手拦住了。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紧紧盯着我,如同两簇幽冷的鬼火。警察也在门口,神色惊疑不定,警惕地看着这诡异的对峙。
空气如同绷到极致的弓弦,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临碎裂的颤音。花园冷冽的风灌进来,吹在我汗湿的后背,激起一阵阵恐惧的战栗。我后背紧贴在冰冷的玻璃门上,身体残破不堪,肺部灼痛,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味。那价值千万的宝石坠坠如深渊,顾寒川的致命秘密被我封存在云端,此刻却像定时炸弹拴在我脖子上。我们两人都知道警察一旦动手搜查我,手机云端备份的事根本瞒不住……顾寒川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也一样会被彻底曝光。这根本就是两败俱伤的核武器。
我的脚趾下意识地在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蜷缩了一下,寻求一点点可怜的支撑力,破碎的裙摆垂在腿边,如同被战火蹂躏后的旌旗残片。走廊尽头那扇通往真正自由花园的后门,在顾寒川的阴影压迫下,显得那么远,又那么像天堂微弱的光。
一步。
只需要最后一步。
我甚至能感觉到花园湿润的泥土气息像一只救命的手在勾着我。
顾寒川没动。
他那高大的身形如同冰封的雕塑,堵住了我和他唯一的生路——或者说,我们互相毁灭的死路。指尖的血无声地滴落在地,如同倒计时。那双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的眼睛,仿佛蛰伏的暴君,无声地问我一个致命的决定:是玉石俱焚,还是……献出筹码
窒息般的死寂弥漫。
我几乎能听到他胸膛里强压着的、如同闷雷般的心跳和我自己紊乱急促的喘息交织成的催命曲。
一步。天堂地狱。
我盯着他那深陷在阴影中的轮廓,牙齿几乎咬碎。身体像被彻底掏空,连抬起眼皮都几乎耗尽力气。指尖残留着刚才砸碎手机的疼痛感,掌心全是被掐出的月牙型血痕。
大脑一片混沌,无数念头碎片般冲撞:云端备份的定时炸弹、顾寒川那足以把我和他一起拖入地狱的秘密、那价值连城如同绞索的红宝石、方维冰冷的眼神、警察蓄势待发的手……
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没顶。不行……不能这样结束……还没把他和他那见不得光的顾家拖下去!
红宝石……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我会……
后面的话被浓重的喘息吞没。我猛地吸了一口气,混杂着空气里未散的暗影气息和顾寒川身上那种极度压抑的冷冽霸道感,那气体灼烧着肺部。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抬头,迎向那片如同深渊的阴影!
几乎是同时——
顾寒川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那只手——那只之前死死攥着什么来维持冷静的手——猛地抽了出来!
站住!
一声更加冷厉、几乎是带着刀锋般切齿意味的低喝在警察上前半步的瞬间炸开!是顾寒川!
他的视线如同两道实质的冰刃,精准地钉在了那个下意识想要向我这边移动半步的张队身上。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暴涨!
那是我的事。他低沉缓慢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骨头发冷的重量,字字砸在大理石地面上,人,我会处理。东西……我也会亲自找回来。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滑过张队肩章上的警徽,最终落回警察年轻却紧绷的脸上。至于那个窃贼……顾氏的技术部门和法务团队,会向贵方提供一份完整的追踪报告。语调平静无波,却在完整二字上加重了万钧之力。
他……他竟然阻止了警察!他在替我跟警察周旋!为什么!
巨大的冲击瞬间取代了濒死的窒息感。大脑一片空白。顾寒川……他到底……
张队的脚步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大威压硬生生钉在了原地!他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在浑身狼狈颤抖如风中落叶的我和姿态尊贵强硬如冰山的顾寒川之间来回。空气中无形的对峙如同无声的雷暴。
短短几秒钟,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终,一丝极其隐晦的权衡在他眼中闪过。
好!张队终于开口,声音沉凝,带着明显的不甘和职业性的警告。顾总,我们尊重您的处理方式。但流程就是流程!警方需要立案,请您务必在二十四小时内,带齐相关资料和证据主动到局里说明情况!还有那位女士……
他的目光再次锐利地扫向我,带着审视和未消的疑虑。
顾寒川冰冷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切断了警察的话:
当然。他的视线甚至没有再看警察,而是极其短暂地在方维身上停留了一瞬。
方维心领神会。他那张助理脸上立刻堆起标准得体的职业化表情,精准地一步上前,几乎是半邀请半阻挡地,用一种巧妙而温和的力量开始引导两位警察往主厅方向走去,嘴里说着滴水不漏的外交辞令:张队,李警官,这边请。顾先生的意思我们都清楚,绝不会让警方失望。我们先去查看主会场封存的证据链……
声音和混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走廊里只剩下死寂。
还有……我和堵在密室门口,如同深渊本身具象化的顾寒川。
他……支走了警察。暂时为了什么为了把我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更残忍地处理掉刚才那短暂的阻止,只是为了独享猎物
寒意再次爬上脊椎。身体因为用力后的脱力而摇摇欲坠。
我艰难地移动了一下身体重心,试图离那扇透出微光的玻璃门更近一些。哪怕一步。
就在我的脚尖刚刚艰难地碾过冰冷地面,朝着花园方向挪动了不到一寸的距离——
咻!
一声极轻微的、如同蛇信破空的声响几乎是贴着我耳朵尖划过!
紧接着——
叮!
极其短促而清脆的一声!是坚硬的物体撞击在厚重的金属门框上发出的震颤嗡鸣。
我猛地扭头!
一柄!
一柄小巧的、闪烁着冷冽金属幽光、外形如同微型手术刀片般纤细却绝对致命的……飞刀!
它正死死钉在我面前的玻璃门框上!距离我的额头,不超过五厘米!颤动的刀尾发出细微的嘶鸣,仿佛还在嘲笑我刚才可笑的逃跑企图。
而那柄飞刀的刀柄末端,赫然嵌着——
一枚袖扣。
一枚极其眼熟的、造型繁复古朴的深蓝宝石袖扣。
顾寒川刚才在密室里,我撞进他怀里时,死死抓着我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缺失的那一颗!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掐住,骤然停跳。血液瞬间冻结。
我僵硬地转动着几乎不会思考的脖颈,一寸寸,艰难地抬起视线,看向那阴影中的源头。
顾寒川的身影依旧伫立在原地,只是他那刚刚还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此刻随意地垂在身侧。手腕处露出的衬衫袖口上……果然缺了一粒扣子!他用的是什么动作!什么时候!
他微微侧过脸,光线终于勾勒出他小半边侧脸。没有我想象中的狂暴怒意。
是冰冷的。
一种毫无情绪、如同深海沉石般绝对的冰冷。像是所有喧嚣的岩浆和怒火都被刚才阻止警察的动作彻底耗尽了,留下的,只有纯粹到令灵魂都冻结的绝对零度和……一种彻底失去耐心的终结审判感。
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仇人,一个猎物。
而是看一件必须被彻底处理掉的垃圾。
还想再试一次你的运气他的声音很轻,像薄冰碎裂,却带着一种能把骨头都压碎的重量。那双在阴影里的眼睛,如同深渊巨口缓缓张开,或者……
他顿了顿,语气没有任何起伏。
……回答我的问题
他慢慢抬起了手。
不是指向我。不是攻击的姿势。
那只手——那只刚刚因为强行捏碎自己手机屏幕而被锋利碎片割伤的手——此刻摊开着,向着我的方向。掌心朝上。
在那布满细密汗水和已经凝固血痕的掌心上,躺着一样小东西。
一枚耳钉。
极其小巧,甚至有些不起眼。造型是一朵抽象的花朵,镶着一颗极其微小的深蓝色仿钻。设计很特别,带着一点旧式珠宝的审美和手工制作的微瑕感。
是我的耳钉。
昨晚……我戴着的耳钉!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只记得一片混乱,耳钉似乎丢了一只……
而现在,它安静地躺在这个男人血迹斑斑的掌心。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血液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又从脚底板逆流冲上头顶,冲得我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他……他一直知道!
昨晚……
他不是意外出现的!
这一切……
林晚,顾寒川的声音平缓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惊骇,如同最冰冷的潮水淹没脚踝,昨晚的事,是意外吗
他往前踏了一步。
阴影如同墨汁般泼洒,瞬间笼罩了我所有视野中的光线。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影仿佛一座难以撼动的冰山,带着摧垮一切的绝对压力,一寸寸覆盖过我的视线。
他那流血的掌心悬停在我眼前,像是对一份早已失去谈判资格的契约的冰冷提醒。那枚小小的、属于昨晚的耳钉,在凝固的血迹里折射出幽幽的微光。
或者……
他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彻底碾碎人心神的重量,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如同滚石坠落。
一年前那份被你叔叔亲手送去喂碎纸机的、关于顾天宇亏空五个亿的审计报告的电子复本……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锥,刺穿我摇摇欲坠的意志。
……是你‘捡’回去的吗
我叔叔!顾天宇!那份被销毁的审计报告!
顾寒川怎么知道的!
惊骇如同海啸般彻底将我淹没!身体最后的支撑力瞬间消失!
视野猛地一黑!残留的意识只感觉到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急速撞向面门!
彻底失控前,最后印入眼底的画面是——顾寒川猛地踏前一步伸出的手臂,带着一种近乎于本能的迅捷和力量感,那动作快得几乎撕裂了空气,精准地揽住了我软倒下去的身体,阻断了彻底跌倒的轨迹。
被他强硬地翻转过来、被迫迎向他视线的瞬间,他那双一直深陷于阴影中的眼眸,终于毫无遮蔽地撞入我的视野!
哪里是什么冰冷!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渊崩塌!
碎裂的冰层之下,燃烧的熔岩终于冲破了最后的束缚!那里面翻涌着被愚弄的滔天怒火、被蓄意煽动又强行压抑的某种生理风暴的余烬、一种刻骨的狠厉……以及一种……绝对掌控者才拥有的、终于将猎物逼至角落剥开所有伪装后的、冰冷刺骨的兴味
那双眼睛像无垠的宇宙突然炸裂,在极致黑暗的最中央,猛烈燃烧着一颗白矮星般浓烈的物质。所有伪装过的冰冷、不屑或嘲讽全部剥落,只剩下最原始的掠夺欲和一种……近乎于捕食前享受猎物窒息挣扎的可怕兴奋。
我被那股绝对的、纯粹生理性的压迫力钉在他的臂弯里,连睫毛都无法颤动。心脏在他深渊般的注视中停滞了半拍,接着疯狂跳动,却只带起垂死挣扎的无力回响。血液在轰鸣的脉搏中冲刷着耳膜,整个世界只剩下他瞳孔中那片烧穿冰川的炽白深渊。
他收紧了铁箍般的臂膀,将我几乎悬空地锁在胸前,那姿态宣告着彻底的征服,如同掳掠一件战利品。他的脸俯了下来,轮廓在刺眼的光线下坚硬无比,薄唇几乎贴上我的额头。
真狼狈,林晚。他低沉的声音混合着滚烫的呼吸,每一字都像冰雹砸下,你的复仇
唇角勾起的弧度冰冷而残忍。
不过是我布了一年的局……
他的话音未落,揽在我腰后的那只手臂猛地松开,我身体失重地向下坠去!却在即将瘫软倒地的前一秒,被他另一只灼热手掌强硬地托住!不是支撑,而是彻底的压制!
他的脸俯得更低,薄唇逼近我的唇瓣,危险的气息瞬间吞噬掉我最后残存的意识。
……撩拨你的饵。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