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防盗门冰冷的触感贴在林晚晚汗湿的掌心。出差半个月积攒的疲惫像铅块坠在骨头缝里,她习惯性地把拇指按在指纹锁识别区。
嘀——验证失败。
冰冷的电子音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晚晚皱眉,又试了一次。同样的结果。没电了她低头翻包找备用钥匙,指尖却碰到门缝下塞着的一个硬质纸角。她疑惑地抽出来。
是一张折叠整齐的便签纸。展开,上面是妈妈周岚娟秀熟悉的字迹,只是笔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晚晚,妈妈病了需要静养,别进来。去对面旅馆住,房费已付。切记遵守《旅馆入住须知》!——爱你的妈妈**
字条末尾的落款让林晚晚心头一紧。
病了需要静养
妈妈身体一向硬朗,电话里也从未提起过。她下意识地拧了拧门把手,纹丝不动。锁真的被换了
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她压下心头的疑虑,展开便签下附着的另一张纸。
纸张泛着陈旧的黄,像是存放了很久。顶端用加粗的打印体印着:
【安心旅馆入住须知(请务必严格遵守)】
下面是用同样娟秀、但显然更用力、甚至带着某种刻板感的笔迹,手写的八条规则:
1.
前台工作人员佩戴蓝色工牌。如见到佩戴红色工牌者,请勿与其交流,立即无视并迅速返回房间反锁房门。
2.
房间冰箱内每日提供免费牛奶一盒。请务必在每日22:00前饮用完毕。**
3.
若听见敲门声,请务必先通过猫眼观察门外情况。若门外是妈妈的脸,请立即饮用牛奶并上床睡觉,无论当时是否口渴。若门外是爸爸的脸…请不惜一切代价,快逃!
4.
爸爸已于三年前因车祸不幸去世。如有人自称是你的爸爸或提及他,请牢记,它是假的。
5.
每日上午7:00至7:30,保洁员会进行房间打扫。如发现保洁员携带黑色垃圾袋,请坚决拒绝服务,并立即拨打前台电话(注意:电话按键必须是蓝色的)。
6.
房间电视仅可观看少儿频道。如电视自动跳转至新闻频道(尤其是正在播报空难相关新闻时),请立刻拔掉电视电源插头!
7.
想妈妈时,请凝视床头柜上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中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士才是你真正的妈妈)。
8.
绝对,绝对不要回家。直到妈妈来接你。
最后一条,绝对,绝对不要回家八个字,颜色比其他字迹更深,像是用笔狠狠描摹过许多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偏执。
林晚晚捏着这张泛黄的纸,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一股混杂着荒谬、不安和隐约愤怒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搞什么……她低声咕哝,视线落在规则第四条。
爸爸死于车祸三年前她嗤笑一声,带着被愚弄的烦躁。
妈,你是不是烧糊涂了爸明明是在三年前那场该死的空难里……
话音戛然而止。
一股冰冷的气流毫无预兆地卷过楼道,吹得她裸露的脚踝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顶感应灯接触不良似的闪烁了两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光线忽明忽暗。
看着紧闭的家门,又看看手里这张写着荒唐规则的纸,林晚晚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出差累得要死,回到家门进不去,还被塞了这么一张神神叨叨的纸条对面那家安心旅馆又小又破,她从小到大经过无数次,从没正眼瞧过。
静养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林晚晚烦躁地把那张《入住须知》揉成一团,狠狠塞进风衣口袋。
她才没工夫陪老太太玩这种幼稚的吓唬人游戏。备用钥匙在包里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摸出那把冰凉的金属钥匙,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锁孔。
咔哒。
一声轻响,门锁顺从地弹开。
一股沉闷、带着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陈旧纸张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林晚晚推开门。
家里一片寂静。玄关的感应灯没有亮。客厅窗帘拉着,光线昏暗。一切似乎和她出差前没什么不同,沙发、茶几、电视柜都摆在原位,只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过分的、死寂的冷清。
妈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没有回应。
她随手把行李箱靠在墙边,换了拖鞋往里走。目光习惯性地扫过玄关处的穿衣镜。镜子清晰地映出她风尘仆仆的身影和身后昏暗的客厅一角。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一阵突兀的、信号不良般的电流杂音从客厅方向传来。林晚晚循声望去,只见那台巨大的液晶电视屏幕,不知何时竟自己亮了起来!没有接入任何信号源,屏幕上是翻滚扭曲的、密密麻麻的黑白雪花点,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林晚晚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想起那张被揉皱的纸上的第六条规则。
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诡异的雪花屏,脚步加快想穿过客厅去妈妈的卧室看看。然而,就在她经过电视正前方的瞬间——
翻滚的雪花点骤然一停!
屏幕猛地跳转!刺眼的、标准的新闻直播间的蓝底黄字背景粗暴地占据了整个画面!一个表情肃穆的男主播正襟危坐,嘴唇开合,却没有声音传出。屏幕下方,一行加粗的、血红色的滚动新闻标题像蜈蚣一样爬过:
【突发!XX航空CA1314次航班于太平洋上空失联!恐已坠毁!机上157人恐无人生还!遇难者名单初步公布……】
林晚晚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CA1314!那个如同烙印般刻在她记忆深处的航班号!三年前,带走爸爸的那个死亡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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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呼吸停滞,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放大,死死盯着那行不断滚动的红字。
名单开始滚动。
一个,两个……陌生的名字飞速掠过。
然后,她的视线死死定格在屏幕中央偏下的位置。
那里,清晰地显示着:
**林建明**
(乘客,已确认登机)
**……**
**……**
**林晚晚**
(乘客,已确认登机)
林晚晚!
她的名字!
一股冰冷的、带着铁锈味的寒意从脚底板瞬间窜上天灵盖!巨大的荒谬感和灭顶的恐惧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明明就站在这里!她三年前根本没有登上那架飞机!是爸爸……只有爸爸……
嗡——
大脑一片空白,思维完全停滞。她像一尊石雕,僵硬地、极其缓慢地转动着脖子,视线从屏幕上那刺眼夺目的林晚晚三个字上,一点点、一点点地挪开。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玄关处那面巨大的穿衣镜上。
镜子,依旧清晰地映照着客厅的景象。
映照着那台播放着死亡名单的、无声的电视。
也映照着……
一个穿着鲜艳如血的红裙的女人,正静静地站在她身后,距离她不到半步!
那女人有着一张林晚晚无比熟悉的脸——是妈妈周岚!
镜中的妈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苍白得像刷了一层劣质的白垩。她的脖子,正以一种人类颈椎绝对无法承受的角度,一点一点地、极其缓慢地、发出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朝着林晚晚的方向,扭转过来!
一百八十度!
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在镜子里,与林晚晚惊骇欲绝的视线,隔着冰冷的镜面,直直地对上了!
镜中妈妈的嘴角,极其突兀地、僵硬地向上扯起一个巨大的、咧到耳根的弧度,露出一个空洞而诡异的微笑。
一个冰冷粘腻、带着强烈非人质感的、属于妈妈的声音,如同毒蛇般贴着林晚晚的耳廓,清晰地钻进她的大脑:
晚晚……
怎么……不听话呀
2
镜中那咧到耳根、露出森白密集尖齿的恐怖笑容,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晚晚的视网膜上!妈妈冰冷粘腻的声音还在耳蜗里回荡,带着非人的质感和一种令人骨髓结冰的恶毒。
不——!
一声破碎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的桎梏,带着濒死的恐惧炸开!
林晚晚猛地转身,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眼前发黑。她不顾一切地朝着敞开的家门扑去!什么行李箱,什么疑惑,全都被抛在脑后,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就在她即将冲出玄关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台无声的电视屏幕。血红色的滚动名单还在继续,但在她名字林晚晚的下方,一行极其细小、几乎难以辨认的灰色字体,如同毒蛇般悄然滑过:
【备注:同行者周岚(母亲),未登机,状态:存活】
存活……问号
这个诡异的问号像一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她混乱的大脑!妈妈没上飞机那镜子里那个……是什么!
巨大的恐惧和混乱几乎将她撕裂!她甚至不敢再去想,身体的本能已经驱动着她,像一颗炮弹般冲出了家门!
砰!
她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甩上防盗门!沉重的金属撞击声在死寂的楼道里回荡,仿佛暂时隔绝了门内那个扭曲的噩梦世界。
林晚晚背靠着冰冷的防盗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炸开。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风衣内衬,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她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手心。
那张被她揉成一团、塞在口袋里的《旅馆入住须知》,不知何时被她攥在了手里。粗糙的纸团此刻正诡异地散发着微弱的温热,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正从纸团的缝隙里缓缓渗出,染红了她的指缝,散发着淡淡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
更让她头皮炸裂的是,纸团上那最后一条规则——绝对,绝对不要回家——几个字,此刻正如同烧红的烙铁,在她掌心散发出灼人的滚烫!字迹边缘甚至微微卷曲焦黑,仿佛被无形的火焰舔舐着!
呃啊!
掌心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触电般甩开了那个诡异的纸团。沾满粘稠血迹的纸团掉落在地毯上,那八个字依旧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回家……不能回家……
妈妈……镜子里那个……
爸爸……空难……车祸……
混乱的信息和冰冷的恐惧如同漩涡般撕扯着她。她抬起头,目光越过空荡的楼道,死死地钉在对面那扇小小的、挂着褪色灯箱的旅馆大门上。
【安心旅馆】。
那四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下,此刻看起来像是一个咧开的、充满恶意的嘲笑。
林晚晚的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她看着掌心残留的暗红粘液和灼伤的痕迹,又看了看地上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纸团。回家门内的镜子和无声的电视新闻如同择人而噬的深渊入口。
没有选择。
她颤抖着弯腰,用指尖极其厌恶地、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张湿滑粘腻的纸团,仿佛捏着一块烧红的炭火。灼痛感再次传来,她强忍着,如同攥着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步步走向对面那扇象征着未知恐怖,却又是唯一规则庇护所的旅馆大门。
推开那扇沉重的、镶嵌着模糊玻璃的木门,一股浓重的、混合着廉价空气清新剂、陈旧地毯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消毒水味道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呛得林晚晚咳嗽了两声。
旅馆内部比她想象的还要破败狭窄。狭小的前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外套的女人。她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抹布擦拭着台面。灯光昏暗,只能看到她苍白得毫无血色的下巴和一只同样苍白、骨节分明的手。
林晚晚的心脏还在狂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里的恐惧,走到前台前。那女人依旧低着头,擦拭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你……你好
林晚晚的声音干涩沙哑,我……我妈妈给我订了房间……
女人擦拭的动作顿住了。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一张毫无表情的脸暴露在昏暗的灯光下。很年轻,但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深井,没有任何属于活人的光彩。她的嘴唇很薄,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
林晚晚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她制服的左胸位置。
那里,本该别着工牌的地方。
空空如也。
林晚晚的心猛地一沉!规则第一条闪电般划过脑海:**前台戴蓝色工牌。如见到佩戴红色工牌者,请勿与其交流,立即无视并迅速返回房间反锁房门!**
没有工牌!
这算……什么情况违规还是……
就在林晚晚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前台的女人动了。
她那只苍白的手,缓缓地伸进了深蓝色制服外套的口袋里。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拖沓感。
然后,她掏出了一枚工牌。
一枚……边缘磨损严重,但底色却异常鲜艳的——
红色工牌!
那刺目的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凝固的鲜血!工牌上的照片,赫然就是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只是照片上的她,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极其诡异的、若有若无的微笑!
咔……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林晚晚耳边炸响的、类似骨骼错位的声音,从前台女人的脖颈处传来!
她的头,开始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到的僵硬姿态,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朝着林晚晚的方向扭转过来!动作和镜子里那个妈妈如出一辙!与此同时,她那双空洞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林晚晚,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看待死物的……凝视!
嗬……
一股冰冷的寒气瞬间冻结了林晚晚的四肢百骸!规则!第一条规则!
红色工牌!无视!快逃!
啊——!
极致的恐惧彻底压垮了理智!林晚晚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比思维更快地做出了反应!她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朝着旅馆大门旁边的楼梯口冲去!前台那个女人……不,那个东西……它扭头的动作还在继续!它看过来了!
楼梯狭窄陡峭,铺着肮脏磨损的地毯。林晚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往上爬,高跟鞋几次差点崴到,她干脆踢掉鞋子,赤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毯上狂奔!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窒息般的疼痛。
身后,没有任何脚步声传来。
只有一种冰冷的、如同跗骨之蛆的……凝视感。
如芒在背!
她不敢回头!一步也不敢停!一口气冲上二楼,昏暗的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编号模糊的房门,像一排排沉默的墓碑。她手忙脚乱地掏出那张沾满粘液的纸团,借着走廊昏暗的光线,辨认着上面的字迹——房号!妈妈订的房间是几号!
208!
找到了!
208房间就在走廊尽头!她跌跌撞撞地扑过去,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钥匙。试了两次,才终于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林晚晚像一尾脱水的鱼,猛地撞进房间,反手用尽全身力气砰地一声甩上门!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肺叶火烧火燎地疼。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
她顺着门板滑坐在地,浑身脱力,冷汗涔涔。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寒意刺骨。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和陈旧旅馆类似的霉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这个狭小的空间: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台老旧的显像管电视,一个小小的冰箱。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床头柜上。
那里,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个小小的、廉价的木质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有些年头了,色彩微微泛黄。照片上的三个人:年轻的爸爸笑得爽朗,穿着格子衬衫;年幼的她扎着羊角辫,被爸爸抱在怀里,笑得无忧无虑;站在爸爸身边的妈妈,穿着一条……
一条鲜艳的、如同燃烧火焰般的……
红色连衣裙。
照片里的妈妈,脸上带着温柔的、真实的笑容,眼角……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痣。
林晚晚的瞳孔猛地收缩!规则第七条闪电般掠过脑海:**想妈妈时,请凝视床头柜上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中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士才是你真正的妈妈)。**
照片里的妈妈穿着红裙!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可……可旅馆规则里写的是……红裙的是真妈妈
那镜子里那个穿着红裙、扭断脖子的……
巨大的混乱和恐惧再次攫住了她。她下意识地又看向那张被自己攥得皱巴巴、沾满粘液的《旅馆入住须知》。规则第七条……没错……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士才是你真正的妈妈……
等等!
林晚晚的目光猛地凝固在规则第七条的文字上!
那娟秀的笔迹写着:照片中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士才是你真正的妈妈。
但是!
她的目光死死地、一寸寸地扫过照片里妈妈的脸颊!照片是静态的,有些模糊,但妈妈的眼角……靠近太阳穴的位置……那里……是干净的!没有痣!
而规则里……规则里并没有提到痣!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脑海:规则本身……会不会……已经被篡改了或者……这规则里所谓的真妈妈……指的并不是她记忆里的妈妈
咕噜……
就在这时,一声清晰的、液体流动的声音,突兀地从房间角落传来!
林晚晚的心脏骤然一紧,猛地转头看向声音来源——那个小小的冰箱!
冰箱似乎……自己启动了发出轻微的嗡鸣。刚才那咕噜声,像是某种液体在管道里流动的声音!
她想起了规则第二条:**房间冰箱内每日提供免费牛奶一盒。请务必在每日22:00前饮用完毕。**
牛奶……
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扶着门板,艰难地站起来,一步步,极其缓慢地走向那个发出声响的小冰箱。
冰箱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她伸出手,指尖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握住了冰箱门的把手。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冰箱门!
一股冰冷的、带着浓郁奶腥味的白气扑面而出!
冰箱内部,一盏昏黄的小灯亮着。
冷藏室里空荡荡的。
只有正中间的位置,孤零零地放着一盒……牛奶。
纸盒包装,极其普通,上面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只印着一个简单的、微笑着的奶牛卡通图案。
然而,吸引林晚晚全部注意力的,是那盒牛奶旁边,紧贴着冰箱内壁的地方——
那里,不知被谁,用某种暗红色的、像是凝固血液的东西,歪歪扭扭地、用力地划着几个潦草到几乎难以辨认的大字:
别信牛奶!
它在替换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