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坠楼后,我成首富 > 第一章

铁锈味钻进鼻腔的时候,王磊以为自己还挂在三十层楼的脚手架上。
2023年的夏天格外毒,太阳把钢管烤得能煎鸡蛋。他攥着扳手拧紧最后一颗螺丝,汗水顺着安全帽的系带往下淌,在工装裤上洇出深色的印子。对讲机里传来工头催命似的喊:王磊!赶紧下来吃饭,下午换另一栋楼!
他应了声,刚要转身,脚下的脚手架突然晃了一下。不是正常的轻微震颤,是那种骨头错位似的剧痛——固定卡扣不知什么时候松了,整排架子带着他往外侧倾斜。
操!王磊下意识去抓旁边的防护绳,指尖只擦到一片滚烫的铁皮。失重感像只大手攥住他的胃,风在耳边呼啸,他看见地面上工友们惊恐的脸越来越近,最后撞进一片刺目的白光里。
磊子!磊子!你醒醒!
谁在喊声音又糙又哑,带着股烟袋锅子的味儿。
王磊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的白天花板,而是糊着报纸的土坯墙。报纸上印着庆祝党的十四大召开,日期是1992年10月。
他猛地坐起身,后脑勺传来一阵钝痛,伸手一摸,缠着厚厚的纱布,渗着点血渍。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床,铺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褥子,墙角堆着半袋红薯,窗台上摆着个豁口的搪瓷缸,里面插着根芦苇杆。
这不是他租的那个带空调的出租屋,更不是医院。
你可算醒了!一个中年男人扑过来,满脸褶子都拧在一起,眼眶通红。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左胸别着个红星机械厂的徽章,袖口磨得发亮——是他爹,王建国。但不是2023年那个头发花白、天天惦记着抱孙子的老爹,是年轻了二十多岁、还在国营厂当锻工的老爹。
爹王磊的声音干得像砂纸蹭木头。
哎!我在!王建国赶紧扶着他,感觉咋样头还疼不疼医生说你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磕到后脑勺了,昏睡两天两夜,吓死我了……
脚手架摔下来
王磊脑子里像塞进一团乱麻。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2023年的工地上出事的,怎么一睁眼就回到1992年了他低头看自己的手,不是那双布满老茧、指关节变形的手,而是年轻的、虽然也磨破了皮,但透着股子结实劲儿的手。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清晰,没有后来因为常年扛钢管留下的永久性淤青。
他真的……回来了回到了自己20岁这年
水……王磊喉咙发紧。
王建国连忙倒了杯温水,用勺子喂他喝。搪瓷缸子的边缘硌着下巴,那股铁锈混着水的味道,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我咋会从脚手架上摔下来王磊问。他记得1992年的自己确实在工地当架子工,但没摔过这么重的伤。
还不是为了赶工期!王建国叹着气,往灶膛里添了块煤,你那个工头张扒皮,非说月底前要把教学楼的架子搭完,逼着你们往高了爬。前天下午刮大风,你踩空了,从三楼摔下来,幸亏底下有堆沙子……
王磊沉默了。他想起来了,这一摔,原主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工头只给了50块钱医药费,还扣了当月工资,家里本就紧巴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他娘就是这年冬天病倒的,因为没钱治,拖成了大病,没过两年就走了……
咳咳!王磊猛地咳嗽起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这一次,他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饿不饿我给你熬了点小米粥。王建国端过一个黑陶碗,碗里飘着几粒米,稀得能照见人影。
王磊喝着粥,眼睛却在屋里扫来扫去。墙上贴着张旧报纸,是从县报上撕下来的,头版标题用黑体字印着:股市热席卷全国,认购证遭疯抢!旁边配着张照片,交易所里挤满了人,一个个举着钱,脸涨得通红。
心脏咚地跳了一下。
1992年!中国股市的第一个大牛市!
他想起前世在工地上听老电工说过,92年那会儿,有人揣着几百块买认购证,转手就成了万元户;有人在股市里一天赚的钱,抵得上普通人十年的工资。后来他还特意查过资料,1992年11月,深圳股市因为8·10事件后的反弹,多支股票价格在短短一个月内翻了十几倍,创造了无数暴富神话。
而现在,正是10月,一切都还来得及!
爹,咱家现在有多少钱王磊放下碗,声音有点发颤。
王建国愣了一下,挠挠头:你问这干啥家里就剩……就剩53块8毛,是留着给你交医药费的。
53块8毛。王磊心里盘算了一下,不够,远远不够。买一手股票都要几百块,想在股市里搏一把,至少得凑够几千块。
我出去走走。他掀开被子下床,后脑勺的疼还在,但脑子异常清醒。
你刚醒,别乱跑!王建国喊道。
没事,就在门口转转。
王磊走出低矮的平房,外面是条泥泞的土路,坑坑洼洼里积着雨水,散发着股腥气。路边的白杨树叶子黄了一半,风一吹,簌簌往下掉。不远处的国营厂烟囱冒着黑烟,哐当哐当的机器声老远就能听见。
几个穿着工装的工人蹲在墙根下打扑克,嘴里骂骂咧咧的。看见王磊,有人喊:磊子,命够硬啊!这都能爬起来
张扒皮来看过你没医药费给了吗
王磊没接话,走到他们旁边蹲下。他记得这几个都是爹的工友,家里条件比他家好点,手里多少有点闲钱。
李叔,你们听说没省城的股市最近疯了。王磊装作不经意地问。
听说了,姓李的工人吐掉烟蒂,我小舅子去凑了回热闹,说有人买支破股票,三天就赚了好几百!
那都是骗人的!另一个胖工人嗤笑一声,报纸上不都说了吗那叫投机倒把,早晚得被抓!
可真有人赚到钱了啊。王磊压低声音,我前几天去医院换药,听一个省城来的大夫说,有支叫‘东方电子’的股票,下个月可能要涨……
他故意说错了股票名,却把涨这个字咬得很重。
果然,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牌。1992年的钱难赚,国营厂的工资一个月也就一百多块,几百块的诱惑,没人能完全不动心。
你个小屁孩懂啥胖工人嘴上硬,眼睛却亮了。
我不懂,就是听个热闹。王磊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不过我要是有钱,真想去试试。反正搁手里也是搁着,万一……
他没说完,转身往家走。背后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他知道,种子已经埋下了。
回到家,王建国正对着一个小木箱发愁。箱子里是家里全部的家当:几张毛票,一卷粮票,还有娘留下的一对银镯子——那是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爹,把镯子给我。王磊说。
你要干啥王建国把箱子抱得紧紧的,这是你娘的念想!
我有用,保证半个月就给您拿回来,还能多赚点!王磊看着父亲的眼睛,您信我一次,就这一次,我能让咱家过好日子。
王建国看着儿子,他从未见过王磊这样的眼神,笃定得像块石头。沉默了半晌,他颤抖着手拿出那对银镯子,镯子上刻着简单的花纹,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这是你姥姥给你娘的陪嫁……
我知道。王磊接过镯子,揣进怀里,我不会让它蒙尘的。
第二天一早,王磊揣着53块8毛钱和银镯子,瞒着父亲去了县城。他把镯子卖给了当铺,换了320块钱——比他预想的多。当铺老板说这是老银子,值这个价。
拿着373块8毛钱,他又去找了工地上关系最好的两个工友。
柱子,强子,我想跟你们借点钱。在工地旁边的小吃摊,王磊开门见山,我想做点小生意,稳赚不赔,一个月就还,还带利息。
叫柱子的工友啃着馒头:你能做啥生意你手里有钱吗
我有路子,王磊压低声音,把昨天跟李叔他们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这次把股票名说对了,我保证,借我多少,一个月后还你们双倍。
强子皱起眉:磊子,你该不会是想把钱投进股市吧那玩意儿风险大……
风险大,利润才大!王磊攥紧拳头,咱们干一辈子架子工,能攒几个钱娶媳妇、盖房子,哪样不要钱这次是个机会,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都碰不上了!
两个工友对视一眼。他们知道王磊不是个瞎折腾的人,而且这翻倍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我手里有500块。柱子咬了咬牙,是准备给我哥娶媳妇的彩礼,你得保证……
我用我这条命保证!王磊打断他。
强子也豁出去了:我有800块,是我攒了两年的私房钱,你要是赔了……
赔了,我给你们打一辈子工!
最终,王磊手里凑到了1673块8毛钱。他把钱仔细地裹在塑料袋里,藏在内裤的夹层里,坐上了去省城的绿皮火车。
火车摇摇晃晃,满车厢都是汗味和方便面味。王磊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心里既紧张又激动。
他知道,这1673块8毛钱,是他撬动命运的第一个支点。1992年的股市,他来了。这一次,他不仅要赚钱,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还要牢牢抓住这个时代的每一个风口,活出个人样来。
火车驶进省城车站时,已经是下午。王磊跟着人流走出站台,远远就看见证券交易所门口挤满了人,红色的电子屏上,一串串数字在不停地跳动,像无数双眼睛,在等着他这个来自未来的闯入者。
省城证券交易所的门刚开条缝,王磊就被后面的人潮推着挤了进去。一股混杂着汗味、劣质烟草味和油墨味的热浪扑面而来,吵得他耳朵嗡嗡响——穿的确良衬衫的干部、叼着烟袋的老头、背着帆布包的个体户,密密麻麻挤在大厅里,一个个脖子伸得像鹅,死死盯着墙上那块巨大的电子屏。
屏幕上的绿色数字疯狂跳动,有人捶着大腿喊涨啊,有人蹲在地上捂着脸哭,还有人举着一沓沓皱巴巴的钞票,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收认购证!高价收!
王磊攥紧了藏在内裤里的钱袋子,手心全是汗。这场景比他在纪录片里看到的还要疯狂,也更让他确信——这里确实遍地是黄金。
他挤到咨询台,趴在柜台上问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同志,请问‘红光电子’和‘南方机械’这两支股票,现在能买吗
工作人员头也没抬,手里飞快地打着算盘:红光电子5块7一股,南方机械6块2,都是没人要的垃圾股,买这俩干啥
我就问问。王磊没多解释。他记得清楚,这两支股背后的厂子马上要被国营大厂兼并重组,消息一旦公布,股价能直接飙上天。现在没人要,正好是抄底的机会。
想买得先开户。工作人员扔过来一张表格,填了,交10块钱手续费。
王磊手忙脚乱地填表格,钢笔漏水,在职业那一栏洇出个黑团。他犹豫了一下,把架子工划掉,改成了个体户——在这个年代,个体户听着总比卖苦力的体面点。
开户的时候,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人瞥了眼他的表格,嗤笑一声:乡下佬也来炒股别把老婆本赔光了。
王磊没理他,攥着刚拿到的股东代码卡,像攥着块烫手的金子。他挤到交易窗口,把钱袋子里的钱全倒了出来,1673块8毛,一分不少。
同志,红光电子买200股,南方机械买100股。他报出数字时,声音都在发颤。
窗口里的柜员数钱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他:确定这俩股最近天天跌,昨天又跌了五个点,好多人都在割肉抛呢。
确定。王磊咬着牙,全买了。
周围立刻围过来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劝:小伙子别冲动!这是扔钱呢!
听我的,买‘深发展’,那才是龙头股!
我看他是来送钱的,哈哈哈!
王磊充耳不闻,盯着柜员在单子上盖章。当那张写着股票数量和金额的单据递出来时,他的手都在抖——1673块8毛,全变成了这两张薄薄的纸。
接下来的日子,王磊在交易所附近找了个最便宜的小旅馆,一天3块钱,房间里摆着四张上下铺,住的全是像他这样盯着股市的散户。白天他去交易所看盘,晚上就蹲在旅馆门口的路灯下,借着光研究报纸上的股市行情。
他买的两支股票果然像柜员说的那样,天天跌。红光电子从5块7跌到4块9,南方机械从6块2跌到5块5。同屋的散户天天嘲讽他:看,我说啥来着垃圾股就是垃圾股,早晚跌成废纸!
王磊心里也发慌,但他死死憋着。他知道重组消息不会那么快公布,只能咬牙等。为了省钱,他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两个馒头,晚上一碗阳春面,面条汤都要喝干净。
第七天的时候,家里来了电话,是王建国打来的,在旅馆楼下的公用电话亭接的。
磊子,你跑哪儿去了钱呢你是不是把钱投进股市了王建国的声音在电话里发颤,李叔他们跟我说的,你个小兔崽子!那钱是借的啊!你要是赔了,咱家砸锅卖铁都还不起!
爹,您别着急,再等等,就快了。王磊压低声音,怕被旁边的人听见。
等啥等我跟你说,明天就给我回来!不然我就没你这个儿子!王建国气得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王磊蹲在地上,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他对不起爹,也对不起信任他的柱子和强子。可现在回去,就真的啥都没了。
他摸出藏在鞋垫下的股票单据,借着路灯的光一遍遍地看。纸上的字迹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但那两个股票名字清晰得刺眼。
再等三天,就三天。他对自己说。
没想到第二天一早,柱子和强子竟然找来了。俩人脸上全是褶子,一见王磊就急眼了。
磊子!你可真敢干啊!强子抓住他的胳膊,我媳妇知道我把钱给你炒股,天天跟我闹离婚!
柱子眼圈通红:我哥的彩礼钱,女方催着要呢,说这礼拜再拿不出钱,婚就不结了!你到底卖不卖再跌下去,连本钱都没了!
王磊看着他俩焦急的脸,心里像被刀割。他咬了咬牙,拉着俩人往交易所跑:再看最后一次!今天要是还跌,咱就卖!
刚挤进大厅,就听见有人喊:快看!红光电子涨了!
王磊猛地抬头,电子屏上,红光电子的数字正往上跳:5块1、5块3、5块5……
咋回事这垃圾股咋涨了有人嚷嚷。
没等王磊反应过来,广播里突然响起播音员的声音:紧急通知:经国务院批准,红光电子厂将与国营东方电子集团合并重组,具体方案如下……
人群瞬间炸了!
重组!
国营大厂兼并!这是要起飞啊!
买!快买红光电子!
红光电子的股价像坐了火箭,5块8、6块5、7块2……数字跳得让人眼花缭乱。旁边的南方机械也跟着涨,虽然慢,但稳扎稳打往上爬。
柱子和强子看傻了,抓着王磊的胳膊直哆嗦:涨……涨了!真涨了!
还没到顶。王磊盯着屏幕,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他记得,重组消息第一天,股价能涨到12块。
中午的时候,红光电子已经涨到11块7。大厅里有人开始抛了,想落袋为安。
磊子,卖不卖柱子手心冒汗,这都翻一倍多了!
王磊死死盯着屏幕,直到下午两点半,红光电子的股价冲到13块5,南方机械也涨到14块8。他突然大喊一声:卖!全卖了!
挤到交易窗口,他手忙脚乱地递单据:同志,红光电子200股,南方机械100股,全卖了!
柜员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周围的人都盯着他——这乡下小子手里的垃圾股,竟然真的变成了香饽饽。
成交!柜员把交割单递出来,红光电子200股,每股13块5,扣除手续费,得2685块;南方机械100股,每股14块8,扣除手续费,得1472块5毛。总共4157块5毛。
王磊拿着单子,手都在抖。4157块5毛!他本金才1673块,这才九天,就赚了2484块!
柱子和强子抢过单子,数着上面的数字,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强子突然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呜呜地哭——这钱够他买台彩电,够他媳妇不再跟他闹了。
王磊没哭,他拽着俩人往外跑:走!去银行!
取了钱,他当场数给柱子500块本金,再加500块利息;数给强子800块本金,再加800块利息。俩人拿着钱,手都在抖,说啥也要请王磊吃顿好的。
在饭馆里,柱子端着酒杯,眼圈通红:磊子,我服了!真服了!你咋知道这俩股能涨
王磊喝了口啤酒,笑了:我猜的。
他没说太多,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这点钱还不够,他记得下周还有一波认购证的行情,那才是真正赚大钱的机会。
柱子,强子,王磊放下酒杯,眼神发亮,你们还敢不敢再赌一把
俩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点头:敢!你说咋干!
王磊压低声音:咱去收认购证。
那时候的认购证是买新股的凭证,一张50块,能不能中签全看运气,很多人觉得是白扔钱。但王磊知道,下个月这批认购证会爆出一大批新股,一张能翻几十倍。
我手里还有2857块,王磊掏出钱,咱去火车站、汽车站,找那些刚从乡下进城的人收,他们不懂这玩意儿,咱一张给60块,肯定有人卖。
说干就干。接下来三天,仨人像疯了一样在省城的各个角落转。王磊负责谈价,柱子和强子负责跑腿,见人就问:有认购证吗60块一张收!
有人觉得他们是傻子,60块买张废纸,乐呵呵地把手里的认购证卖了;也有人怀疑有猫腻,死活不卖。三天下来,他们收了45张认购证,花了2700块,手里就剩157块钱。
这玩意儿真能赚钱柱子捏着一张印着花纹的认购证,觉得还不如粮票实在。
王磊把认购证小心翼翼地夹在书本里:等着瞧,这45张,能让咱变成万元户。
一周后,新股抽签结果公布,他们收的45张认购证里,有12张中了签。其中一张中了深圳能源,这股上市第一天就涨到40块,一张认购证能赚3000多!
等把所有中签的股票卖出去,王磊手里的钱变成了52800块。
拿着这沓用报纸包着的钱回到家时,王建国正在院子里劈柴。王磊把钱啪地放在桌上,5沓崭新的大团结,看得王建国手里的斧头哐当掉在地上。
爹,这是赚的。王磊说。
王建国哆嗦着手,一张一张地数,数到第三遍才确认:五……五万多
嗯。
你……你这钱是……
炒股赚的,合法的。王磊把交割单递给父亲,您看,这是交易所开的单子。
王建国看着单子上的数字,突然老泪纵横,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街坊邻居听说王磊赚了大钱,都跑来看热闹。那个曾经嘲笑他乡下佬不懂炒股的胖工友,拎着两斤水果上门,搓着手笑:磊子,不,王总,你看……能不能带带我
王磊看着院子里挤满的人,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他抬头看向县城的方向,那里有他下一步要拿下的荒地,有他要盖的楼,有他要改写的命运。
而口袋里那5万块钱,就是他撬动这一切的支点。
五万块钱在1992年的县城,足够盖一栋像样的砖瓦房。王建国整天把钱锁在樟木箱里,夜里总爬起来数一遍,劝王磊见好就收:咱盖个小院,你再找个正经活儿,娶个媳妇生娃,日子稳稳当当的多好。
王磊却盯着县城地图,手指在最边缘的位置敲了又敲。那里是片没人要的荒地,隔着一条臭水沟,旁边是废弃的砖窑厂,风一吹全是土,连乞丐都嫌磕碜。但他记得清楚,1997年县城要修外环国道,这条路恰好从荒地边缘经过,紧接着还要在附近建实验小学和县医院分院——现在的废料场,五年后就是黄金地段。
爹,这钱不能动。王磊把地图折起来,我要拿它盖楼。
王建国吓得差点把手里的搪瓷缸摔了:盖楼你知道盖楼要多少钱那荒地能盖楼盖了卖给谁
卖给五年后的人。王磊笑了,您就等着看,用不了多久,那里的房子得抢着要。
他先去找了县建委的老同学。那同学在规划科当干事,见王磊提着两条红塔山和一瓶西凤酒来,赶紧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你想干啥这礼我可不敢收。
张哥,我想打听块地。王磊把地图铺开,指着那片荒地,就这儿,能不能批给我
张干事瞅了一眼,头摇得像拨浪鼓:你疯了那地方是三类用地,连灌溉都不行,批给你干啥盖楼谁敢住
我有规划。王磊拿出早就画好的草图,上面标着国道、学校、医院的位置,您看,这是我猜的,但保不齐以后就成真了。我想在这儿盖两栋楼,给咱县城的工人和小老板住,价格便宜点。
张干事盯着草图看了半天,又看看王磊笃定的眼神,犹豫了:批地得县长签字,而且……
我知道规矩。王磊塞过去一个信封,里面是他从股市赚的第一笔钱里抽出来的500块,您帮我递个申请,成不成的,我都谢您。
张干事捏了捏信封厚度,咽了口唾沫:我试试,但你别抱太大希望。
没想到三天后,张干事真带来了消息:县长说那地闲着也是闲着,你要真能盖楼搞活经济,就批给你试试。5亩地,一年租金500块,先签5年合同,到期优先续。
王磊差点跳起来。他算过账,5亩地能盖两栋6层楼,每栋3个单元,一梯两户,总共72套房。盖楼的成本——砖用附近废弃砖窑的旧砖,沙子从河湾拉,钢筋水泥找熟人赊账,人工找以前的工友,管饭就行——总造价撑死30万。
可他手里只有5万,还差25万。
王磊去找了县信用社的主任。主任是个戴金丝眼镜的老头,听王磊说要贷款盖楼,当场就笑了:小王,你知道盖楼的风险不那荒地连鬼都不去,你盖了楼卖给谁
卖给想在县城扎根的人。王磊拿出规划图,又把自己在股市赚钱的交割单拍在桌上,我有启动资金,而且我敢保证,盖好就有人买。您要是不信,我用这5万做抵押,再让我爹的国营厂同事做担保。
主任盯着交割单上的数字,又看了看王磊年轻却沉稳的脸,沉吟半晌:最多贷15万,半年期限,利息一分五。
还差10万。王磊咬咬牙,去找了柱子和强子。俩人跟着他在股市又赚了一笔,手里各有两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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磊子,你真要去那荒地盖楼柱子把钱袋往桌上一墩,我媳妇说那地方晚上闹鬼。
闹鬼才好,说明风水旺。王磊半开玩笑,你们信我这一回,盖好楼,每套赚2000块,72套就是14万4,咱仨分,不比在工地扛钢管强
强子抽着烟,猛吸一口:我投!我媳妇说了,跟着你干,有奔头!
钱终于凑够了。开工那天,王磊在荒地中间插了面红旗,放了挂鞭炮。鞭炮声在空旷的荒地上回荡,惊起一群麻雀。附近的农民蹲在沟边看笑话:这傻小子,怕不是炒股赚了钱烧得慌。
盖楼的日子比炒股累十倍。王磊既是老板又是监工,每天天不亮就去工地,盯着工人拌水泥、砌墙,晚上还要算账目、催材料。有次钢筋供应商坐地起价,他揣着把扳手堵在人家门口,从天黑耗到天亮,最后对方愣是按原价供货。
父亲王建国也搬去工地帮忙,给工人做饭、看材料,看着一块块砖把楼房垒起来,嘴上不说,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楼盖到三层时,麻烦来了——没人相信这地方能卖出房。有天傍晚,王磊在工地守夜,听见几个工人嘀咕:磊子怕不是要赔这楼盖得再漂亮,地段不行也白搭。
王磊睡不着了。他知道,得想个办法让大家相信这里有前途。
第二天,他请县城照相馆的师傅来工地,拍了张未来小区效果图——其实是他照着记忆画的草图,让师傅用颜料涂得漂漂亮亮的,图上标着距未来国道500米周边规划学校医院小区自带菜市场。
他又在县城最热闹的电影院门口租了个小摊,摆上效果图,挂了块黑板,写着首付5000块,月供100块,就能在县城有套房。
第一天,没人搭理。路过的人都指着效果图笑:这画的是北京吧咱县城能有这楼
第二天,王磊让工友们假装成买房的人,围着摊位问东问西:首付真能分期真送煤气灶
有个在县城开杂货铺的老板被吸引过来:小伙子,你这楼真盖在那荒地
是,但以后就不是荒地了。王磊递过去一张传单,您想啊,现在县城中心的房要一万五一套,我这才八千,还能分期。等国道一通,您这房立马升值。
老板捏着传单,琢磨了半天:我要是买,能选三楼不
第一个客户成交了。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都是在县城做点小生意的,或者是国营厂的工人,手里有点钱,想在县城扎根,又买不起中心地段的房。
王磊趁热打铁,搞了个前20名买房送装修的活动——其实就是刷层白灰、铺层水泥地,但在当时已经算豪华装修了。
开工后第四个月,两栋楼封顶。那天,王磊特意请了舞狮队,还杀了两头猪,给来看房的人免费吃肉。电影院门口的摊位被挤得水泄不通,有人为了抢一套二楼的房,当场吵了起来。
我先交的定金!
我早就跟王老板说好了!
王磊站在楼顶,看着楼下抢房的人群,心里踏实了。他没贪心,每套房子定价8500块,比县城中心便宜一半还多。72套房,不到半个月就卖光了,连顶楼和一楼都被抢了。
收上来的房款除去成本和贷款,净赚42万。
分钱那天,柱子拿着14沓崭新的钞票,手都在抖:磊子,这……这比我爹一辈子挣的都多!
强子直接给王磊鞠了个躬:以后你说干啥,我就干啥!
王磊没忘了张干事和信用社主任,各送了一套房表示感谢。他用剩下的钱注册了磊鑫地产开发公司,租了间办公室,挂了块牌子,成了县城第一个80后开发商。
就在公司挂牌那天,县广播站播报了一条新闻:我县将启动外环国道建设工程,预计1997年通车……
消息一出来,王磊盖的那两栋楼立刻成了香饽饽。有人找到王磊,说愿意花1万5买一套——半年时间,房价翻了一倍。
王建国站在自家新盖的二层小楼院子里,看着墙上磊鑫地产的锦旗,抽着烟笑。邻居们路过,都羡慕地说:老王,你家磊子真是有出息,从架子工变成王总了!
王磊却盯着县城地图,手指移向了邻市的方向。那里有更大的荒地,更便宜的地皮,等着他去拿。他知道,两栋楼只是起点,他要盖的,是能装下整个时代机遇的大厦。而那42万,就是他撬动下一个风口的支点。
1998年的深圳,空气里都飘着钱的味道。王磊站在华强北的街头,看着年轻人举着招聘程序员的牌子在人群里穿梭,手里的大哥大响个不停。他来参加一个房地产展销会,却被街角网吧里闪烁的电脑屏幕勾住了脚步。
网吧里烟雾缭绕,十几台笨重的CRT显示器前坐满了人,有人在敲着看不懂的代码,有人对着灰色界面上跳动的绿色文字傻笑。王磊凑过去,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屏幕上跳出一行字:你好,我在上海。
这是啥王磊碰了碰年轻人的肩膀。
互联网啊!年轻人头也不抬,语气里带着炫耀,能跟全国的人聊天,还能看新闻、查资料,以后这玩意儿能改变世界!
王磊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想起前世铺天盖地的电商广告、手机支付的便利,想起那些靠着互联网平地而起的巨头公司。1998年,正是这一切的起点。
展销会也不去了,他在深圳泡了三天网吧,饿了就啃面包,困了就趴在键盘上打盹。他看着人们在搜狐新浪的页面上浏览新闻,在OICQ的对话框里聊得热火朝天,突然拍着桌子站起来:这东西,我要做!
回到公司,王磊把磊鑫地产的管理层叫到会议室,指着投影仪上模糊的网页截图:从今天起,公司拿出三千万,成立‘星网’,做互联网。
会议室里瞬间炸了锅。副总张叔是跟着王磊盖第一栋楼的老工友,急得脸红脖子粗:王总,咱地产做得好好的,去年纯利润八百万,折腾这玩意儿干啥那互联网是啥能吃还是能住
能赚钱,而且能赚大钱。王磊把从深圳带回来的《互联网趋势报告》拍在桌上,现在盖楼是能赚钱,但十年后呢人们会在网上买东西、看电影、办业务,这是趋势,跟不上就得被淘汰。
可三千万啊!财务总监掐着算盘,够在邻市拿三块地了!万一打了水漂……
打了水漂,我一个人担着。王磊打断他,眼神扫过全场,愿意跟我干的,留下;想安稳做地产的,我不拦着。
最终,大部分人选择留下,但质疑的声音从没断过。王磊租下了县城最显眼的一栋三层小楼当星网总部,刷成亮蓝色,在门口摆了个巨大的地球仪,引得街坊邻居天天来看热闹:王总这是要上天啊
他从北京、上海挖来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领头的叫赵宇,戴着厚厚的眼镜,说话结结巴巴,却能在电脑前连续工作36小时。王磊拍着他的肩膀:你想做啥,我都支持,钱不是问题。
赵宇眼睛发亮:我想做个门户网站,有新闻、有邮箱,还要做个像OICQ那样的聊天工具,叫‘星聊’!
干!
星网的第一批员工只有12个人,挤在刷着蓝漆的办公室里,夏天没空调,就抱着电风扇吹;冬天没暖气,就裹着军大衣敲代码。王磊每天都来盯进度,看着星网的首页从模糊的像素块,慢慢变得有模有样——有本地新闻,有天气预报,甚至还有个在线黄页,能查到县城所有商店的电话。
1999年开春,星网正式上线。王磊请了腰鼓队在县城游行,举着上星网,知天下的牌子,还在电视台买了15秒广告。上线第一天,点击量突破了5000,这在当时的小县城,已经是个奇迹。
但麻烦很快来了。服务器租金、带宽费用、员工工资,每个月像流水一样花钱,可星网一分钱收入都没有。有人在网上打广告,开口就要免费,说这破网谁看啊。
年底算账,王磊惊出一身冷汗——星网一年亏了800万,相当于他地产公司半年的利润。
董事会炸了锅。张叔拍着桌子跟他吵:王磊!你看看你干的好事!800万够盖两栋楼了!再这么亏下去,地产公司都得被你拖垮!
互联网不是赚快钱的生意。王磊指着后台不断上涨的用户数据,现在有10万人用咱们的‘星聊’,这就是价值!
价值能当饭吃张叔气得发抖,我跟其他董事商量好了,要么关了星网,要么你把股份让出来!
王磊咬着牙没松口。他知道,互联网的春天就在不远处。他卖掉了手里两套黄金地段的商铺,又抵押了一栋刚盖好的写字楼,凑了1500万,扔进了星网。
再撑三年,他在全员大会上说,三年后还不赚钱,我把公司给你们。
员工走了一半,连赵宇都动摇了。有天晚上,他红着眼圈找王磊:王总,我收到北京一家公司的offer,给的钱是现在的三倍……
王磊递给了他一张支票:这是50万,你拿着。要是想走,这钱算我送你的;要是留下,这钱算你的股份。
赵宇盯着支票,突然把它撕了:我留下!我就不信做不成!
最难的时候,公司账上只剩30万,连下个月的电费都快交不起。王磊去银行贷款,行长看着他的报表直摇头:王总,不是我不帮你,你这星网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
那天晚上,王磊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坐了一夜。窗外是县城的万家灯火,他想起1992年在证券交易所啃馒头的日子,想起在荒地盖楼时被人嘲笑的日子,咬了咬牙——不能就这么放弃。
他做了个更大胆的决定:搞电商。
让用户在网上下单,咱们线下送货。王磊在会上说,跟县城的供销社、百货大楼合作,他们出商品,咱们出平台,赚差价。
没人信。供销社主任拍着桌子笑:王总,你是疯了买袋盐都要跑到店里看一眼,谁会在网上买
王磊没废话,自己垫钱搞了个星网商城,上架了洗衣粉、肥皂、自行车,甚至还有彩电。他承诺三天内送货上门,不满意就退货,还在星聊上发广告:首单满10块减5块。
第一个下单的是个老太太,在儿子的帮助下买了一袋洗衣粉。王磊亲自骑着三轮车送货上门,老太太看着他从车上搬下来的洗衣粉,直念叨:这网真神,不用出门就有洗衣粉送上门。
半年过去,星网商城一个月能有几万块收入,虽然不够填亏损的窟窿,却让团队看到了希望。赵宇又带着人开发了在线缴费功能,能交水电费、电话费,用户量蹭蹭往上涨。
2003年春天,非典突然来袭。县城封了,商店关了,人们只能待在家里。王磊的手机被打爆了,全是问星网商城还送货吗的电话。
赵宇带着团队连夜加班,把服务器扩容,又联系了更多商家,增加了蔬菜、肉类的供应。王磊则找县长开了通行证,让送货员戴着口罩骑着三轮车满城跑,车头上插着星网配送的小红旗。
那段时间,星网商城的订单量暴涨了10倍,从每天几十单变成几百单。人们在星聊上聊天解闷,在星网看疫情新闻,甚至有老师在上面开在线课堂。
非典结束那天,星网的用户数突破了100万,覆盖了周边五个城市。更重要的是,星网商城实现了单月盈利——120万。
年底,有国外的投资机构找到王磊,说愿意花5000万买星网30%的股份。王磊算了笔账,星网的估值已经到了1.7亿,比他的地产公司还值钱。
2005年,星网在纳斯达克上市的那天,王磊穿着西装站在交易所的敲钟台上。赵宇穿着印着星网logo的T恤,激动得手都在抖。当钟声响起时,大屏幕上的股价一路飙升,从发行价12美元涨到28美元。
台下,张叔举着相机拍个不停,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花。他凑到王磊耳边:以前是我目光短浅,这互联网,真能改变世界。
王磊望着窗外的曼哈顿天际线,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1998年在深圳网吧拍的,他穿着工装裤,站在笨重的电脑前,笑得一脸憨直。
他知道,星网的成功不是偶然。那些在寒冬里咬牙坚持的日子,那些被人嘲笑不务正业的时光,都是铺向成功的基石。而那最初投入的3000万,早已变成了撬动整个互联网时代的支点。
回国的飞机上,赵宇兴奋地说:王总,咱们下一步搞移动支付吧我觉得手机以后能当钱包用!
王磊看着窗外的云层,点了点头。他知道,互联网的浪潮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站在了浪尖上。
2005年的纳斯达克钟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王磊已经带着星网的团队扎进了移动互联网的浪潮里。当大多数人还在用手机发短信时,他力排众议,砸下2亿研发星支付——这个后来改变无数人生活的移动支付工具,最初只是个需要插在手机上的笨重读卡器。
这玩意儿谁用啊揣兜里都嫌占地方。张叔拿着读卡器,翻来覆去地看,还不如现金方便。
王磊没解释,只是带着团队跑遍了全国的便利店、菜市场,免费送读卡器,承诺用星支付收款,手续费减半。有次在上海的菜市场,一个卖菜大妈拿着读卡器敲桌子:小王,这东西要是吞了我的钱,我跟你没完!
王磊笑着帮她绑好银行卡:您放心,要是少了一分钱,我赔您一百块。
那时的星网还在盈利和亏损的边缘徘徊,地产公司的利润成了互联网业务的输血袋。有人骂他忘本,放着稳赚的房地产不干,非要折腾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王磊却在董事会上放了狠话:未来十年,能打败房地产的,一定是互联网。
他没说错。2010年,智能手机普及,星支付推出手机APP,用户量一夜暴涨。过年时,一句发星支付红包成了全国人民的口头禅。这一年,星网的市值突破千亿,超过了他的地产公司。
但王磊没停下脚步。他看着年轻人捧着手机刷短视频,立刻成立团队做星视;看着电商平台上假货泛滥,又砸钱搞星选——主打正品直营;甚至在别人还觉得新能源汽车是噱头时,他悄悄投了一家叫未来动力的小公司,只因为创始人说以后的汽车,轮子上都长着芯片。
身边的人越来越看不懂他的操作。张叔退休前拉着他的手说:磊子,你现在身家几百亿了,该歇歇了。你看你爹,天天遛鸟下棋,多自在。
王磊望着办公室窗外的城市天际线——那里有他盖的第一栋楼,如今被商圈环绕;有星网的总部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蓝天。他笑着摇头:歇了,就赶不上时代了。
他记得前世那些被时代淘汰的企业,记得诺基亚如何从巨头跌落,记得柯达如何错过数码浪潮。所以他逼着团队自我革命:星网商城主动拥抱直播带货,星支付接入各种生活服务,连最赚钱的地产公司,也开始盖智慧小区——人脸识别、智能家居、光伏屋顶,一样都不能少。
2015年,未来动力推出第一款量产电动车,订单排到了两年后。王磊当初投的5000万,变成了50亿。
2018年,星视的日活用户突破3亿,成了现象级APP。
2020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线上办公、在线教育成了刚需。星网旗下的星会星课堂用户量暴涨,连带着地产公司开发的远程办公产业园也成了香饽饽。
这一年的胡润百富榜发布那天,王磊正在工地视察——他要在老家县城盖一座科技馆,免费向孩子们开放。手机响了,是赵宇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王总,榜首!咱是首富了!4300亿!
王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他想起1992年揣着1600块钱挤绿皮火车的日子,想起在荒地盖楼时被人扔石头的日子,想起星网最困难时连电费都交不起的日子。那些日子像电影片段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成父亲第一次数着他赚的5万块钱时,激动得发抖的手。
他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老爷子在电话那头哼着小曲:知道了,电视上播了。不过跟我没关系,我下午还得去跟老李头下棋,他上次输了我两副象棋,得要回来。
挂了电话,王磊沿着工地走了一圈。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他走过的这三十年。有记者追过来,举着话筒问:王总,您成功的秘诀是什么
王磊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他们手里拿着平板电脑,脸上带着笑。他想了想说:没什么秘诀,就是别辜负时代。1992年的股市,1995年的房地产,1998年的互联网,2010年的移动浪潮……每个时代都有风口,关键是你敢不敢站上去,能不能熬下来。
他顿了顿,指着不远处那栋他盖的第一栋楼:你看那楼,现在还住着人。当年盖它的时候,我只想赚点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后来才发现,时代给你的机会,永远比你想要的多。
采访播出后,有人说他是天选之子,总能踩中风口。只有王磊自己知道,那些深夜的辗转反侧,那些对未来的反复推演,那些在质疑声中咬牙坚持的瞬间,才是他真正的秘诀。
他把科技馆的名字定为启航,里面专门设了一个展区,陈列着他当架子工时用的扳手、盖楼时的图纸、星网最早的服务器,还有那张1992年的股票交割单。展区的墙上写着一行字:所有的伟大,都始于一个勇敢的开始。
开馆那天,王建国来了,拄着拐杖,看着展区里的东西,眼圈红了。他拉着王磊的手,指着那张股票交割单:还记得不当年我以为你疯了,拿着家里的救命钱去炒股。
记得。王磊笑着,那时候您总说,稳稳当当就好。
现在看来,还是你对。老爷子拍了拍他的手背,这时代,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王磊望着涌进展馆的孩子们,他们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那些曾经改变世界的老物件。他知道,属于他的时代还没结束,但更重要的是,要给这些孩子铺好路,让他们也能抓住属于自己的风口。
离开科技馆时,夕阳正浓。王磊的车驶过县城的街道,路边的商店门口都贴着支持星支付的海报,年轻人举着手机刷着星视,远处的未来动力4S店里人来人往。
他打开车窗,风里带着熟悉的味道——有泥土的腥气,有机器的轰鸣,还有属于这个时代的、永远向前的冲劲。
手机响了,是赵宇发来的消息:王总,星链计划的卫星发射成功了,咱的互联网能覆盖全球了。
王磊回了两个字:继续。
他知道,4300亿的财富只是个数字,真正重要的是,他用一次次的选择,回应了这个充满机遇的时代。而那个从1992年开始的故事,还远远没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