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恋综上人人称羡的恩爱CP,恋综直播镜头里,南赫很宠我。
对我的事事亲力亲为。
我不过是安安稳稳坐着,他就蹙着眉过来垫个靠枕,嘴里念叨久坐伤腰。
我只不过皱皱眉,他都要担心好久,把我当易碎品对待。
有天我们受邀参加了热度很大的直播情侣综艺。
综艺播出,一片弹幕在屏幕上滚成几行。
南赫是什么神仙男友!苏清全程张嘴就行啊
这才是被宠上天吧换我我也愿意当‘废人’。
我对着镜头弯起嘴角,脚边的高跟鞋却磨得后脚跟发疼。
这双鞋是他选的,他说细高跟显腿长,从没人问过我疼不疼。
直到某天在天鹅绒大床上惊醒。
我摸着身上的真丝睡裙笑出声,原来我和他的梦女粉换了身体。
她成了那个被捧在手心的苏清,而我,终于能脱下那双磨脚的鞋了。
太好了,这福气,谁爱要谁要。
1.
我和影帝南赫是一对正当红的情侣,他很爱我,很宠我,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需要做。
我想吃西兰花,视线刚过去,他就帮我夹起来了。
《心动坐标》第五期录制现场,节目组安排了情侣露营。
我抱着膝盖坐在帐篷前,南赫正蹲在地上替我穿登山靴,手指穿过鞋带时,故意蹭过我的脚踝。
慢点穿,别勒着。他抬头冲我笑,阳光落在他睫毛上,像镀了层金。
监视器后的弹幕又炸了:
啊啊啊南赫连穿鞋都不让苏清动手!这宠溺没谁了
对比隔壁女生自己搭帐篷,苏清只需要负责美,慕了慕了
说真的,苏清是不是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啊
我配合地低下头,假装害羞,心里却有一丝低落。
这双登山靴是他硬给我买的,码数小了半码,他说穿穿就松了,可我的脚趾已经蜷得发麻。
宝宝,你看我搭的帐篷好看吗他拍了拍帐篷杆,语气像求夸奖的小孩。
好看!我用力点头,递过去一瓶水,你渴了吧
他接过水,却没喝,反而拧开瓶盖塞回我手里:你先喝,我不渴。
我盯着那瓶水发呆——他明明知道我不爱喝矿泉水,只爱喝带气的可乐。
上次我偷偷买了罐可乐,被他看见,说碳酸饮料对胃不好,当场扔进了垃圾桶。
旁边的林薇薇扛着睡袋走过来,额头上全是汗。
清清,你家南赫也太宠你了,搭帐篷煮泡面全包了。
他就是太小心了。我剥开他递来的橘子,酸得牙倒。
小心是好事啊,林薇薇喝了口冰可乐,不像我家那位,让他递瓶水都嫌麻烦。
我没接话。
她不知道,上次我想帮着搭帐篷,南赫抢过杆子说你笨手笨脚的,别扎到手。
后来他对着镜头说我们家清清连拧瓶盖都费劲,哪能让她干活,弹幕里全是好甜。
其实我高中时是校运动会的铅球冠军,能单手扛起桶装水。
这些事,我跟他说过三次,他每次都笑着揉我头发:女孩子家那么大力气干嘛有我呢。
晚上分食物时。
南赫把煮好的泡面推到我面前,里面卧着两个荷包蛋:知道你爱吃糖心的,没煮太老。
我挑着面条,突然没了胃口。
这三个月来,他每天变着花样宠我。
替我挤牙膏,替我选衣服,替我拒绝所有朋友的邀约,说有我陪你就够了。
我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木偶。
每天重复着好呀听你的你真好,连笑的弧度都要按他的喜好来。
怎么不吃他凑过来,呼吸喷在我脸上,不合胃口
没有,我往嘴里塞了口面,太好吃了,舍不得吃。
他笑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
监视器的红灯亮着,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直播镜头里。
2.
在林溪的身体里醒来时,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了三分钟呆。
落地窗外是能吞掉半座城的露台,衣帽间比我以前的出租屋还大,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加起来够我画十年插画。
床头的海报里的女孩顶着张陌生的脸,却举着张南赫的签名照,笑得一脸痴迷。
林小姐,您醒了张特助端着燕窝走进来,穿着熨帖的西装,一脸关切。
后面我才弄清楚他是林溪的助理。
南赫先生昨天发了条微博,您说要第一时间点赞转发。
我接过林溪的手机。
屏幕上全是南赫的照片,连他小学时戴红领巾的样子都存着。
置顶的微信是苏清——也就是现在的林溪,她用我的身体发了条消息:醒了吗南赫说今天要带我去买包包!
我对着屏幕冷笑,打字:知道了,记得穿他给你买的那条碎花裙,他说‘女生穿碎花显温柔’。
林小姐,您今天要去看南赫先生的演唱会彩排吗
张特助递来日程表,您上周就订好了前排票。
不去。
我掀开了被子下床,赤脚踩在羊绒地毯上。
把我的画具箱拿来,再订张去云南的机票,最早的那班。
张特助愣住。
画具箱您不是说‘画画太脏,会弄坏指甲’吗
还有,您上周刚说‘这辈子都要跟着南赫先生,他去哪您去哪’……
现在改主意了。
我拉开衣柜,挑了件黑色皮衣套上,对了,把这些粉色蕾丝裙全扔了,看着碍眼。
他张了张嘴,没敢再问。
收拾画具时,我在林溪的抽屉里翻到个笔记本,里面记着我的喜好。
苏清喜欢喝温牛奶,加半勺糖
苏清怕黑,睡觉要留夜灯
苏清不喜欢香菜,吃火锅要单独鸳鸯锅。
最后一页写着:只要我变成她,南赫就会爱上我。
我对着笔记本笑出声。
她大概以为,模仿我的喜好就能得到南赫的爱。
却不知道这些喜好,全是我演给南赫看的。
真正的我,爱喝冰可乐,敢一个人走夜路,吃火锅必须红汤锅底加双倍香菜。
手机响了,是林溪用我的身体打来的。
语气拽得像刚偷了鸡的黄鼠狼。
苏清!你最好在我的身体里好好安分守己,别企图回来跟我抢南赫!我告诉你,他现在对我可好了!
哦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
很忙,忙着用林溪的贵妇口红在笔记本上画画。
把南赫抢回来
勿Q,谢谢。
他是不是替你拧瓶盖了
是不是说‘你笨得可爱’
是不是又把你爱吃的香菜挑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会儿她尖叫: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些戏码,我跟他演了两年啊。
我对着镜子擦掉口红,林溪,你想要就拿去,我早就腻了。
你骗我!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微博小号还存着南赫的照片!你根本放不下他!
我点开林溪手机里的截图,那是我的微博小号。
最后一条停留在三年前:
今天看到南赫的机场图,他好像瘦了。
后来被他发现,他说别总看这些,我就在你身边,我就再也没更过。
那是以前,我慢悠悠地说,现在我看着他的脸,只觉得烦。
对了,提醒你一句,他晚上睡觉会磨牙,你别大惊小怪,他讨厌别人说他‘不优雅’。
她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我对着黑屏笑,看来她果然不知道。
张特助把画具箱搬进来:林小姐,机票订好了。您真的要一个人去云南
不然呢我把画具塞进背包,你以为我像林溪,离了男人活不了
他看着我把长发扎成高马尾,突然说:林小姐,您这样……比以前好看。
以前
您以前总说‘南赫喜欢长卷发’,从来不敢扎起来。
他挠了挠头,其实您扎马尾的样子,很精神。
我摸了摸后脑勺,突然想起大学时,室友说我扎马尾的样子像只小鹿。
后来南赫说长卷发显温柔,我就再没剪过头发。
以后好看的日子多着呢。我抓起背包,走了,去云南画雪山。
3.
林溪的求救信息来得比我想象中密集。
也被张特助发现了我们换身的事情了。
但是张特助说,他是和林溪签的合同,所以他目前为我工作。
换身第十五天,她发来微信。
苏清!南赫问我第一次接吻是在哪!我忘了!
我正在大理的洱海边画日出,对着画板打字。
在你家楼下的梧桐树下,他说‘月光把你的脸照得像白玉’——这话我跟他说过八遍,你照着说就行。
她秒回收到,附带一个磕头的表情包。
我放下手机,画笔在画布上扫出金色的霞光,心里突然轻松得像要飞起来。
下午接到她的电话,声音抖得像筛子。
苏清,南赫带我见他爸妈了!他妈妈问我喜欢什么花,我说玫瑰,他突然脸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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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妈花粉过敏,最讨厌玫瑰。
我低头边蘸着颜料边回复她。
你应该说‘阿姨喜欢的百合就很好’——这话我去年跟他妈妈视频时说过,他当时还夸我‘懂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慌乱的道歉声,大概是南赫妈妈就在旁边。
我挂了电话,旁边的写生大爷凑过来看画。
小姑娘,你这画里的光,跟别人画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有股劲儿。大爷指着湖面,像是……终于能喘气了。
我看着画布上跳动的光斑。
突然想起三个月前,我偷偷画南赫的侧脸,被他发现,他笑着揉皱画纸:画我干嘛我就在你身边啊。
后来那幅画,被我藏在了床底。
换身一个月时,林溪在微信上发了段语音,带着哭腔。
苏清,南赫生气了!我说想去看画展,他说‘那些画有什么好看的’,我跟他吵了一架,他现在不理我了……
我正在束河古镇喝奶茶,对着窗外的红灯笼打字。
你去给他泡杯蜂蜜水,蹲在他面前说‘我错了,不该跟你吵架’,他吃这套。
对了,说的时候要眼眶红,他最吃‘示弱’这招。
半小时后,她发来照片。
南赫搂着我的肩膀,脸上带着无奈的笑,背景是客厅的沙发。
配文:搞定!
我回了个真棒,把手机揣进兜里。
张特助发来消息:林小姐,南赫先生的助理说,他最近总问‘苏清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让他问。我付了奶茶钱,林溪演得越差,他越能想起我的‘好’——虽然那‘好’是演的。
换身两个月,林溪的破绽越来越明显。
恋综直播连线时。
主持人问苏清最拿手的菜是什么。
她脱口而出番茄炒蛋。
弹幕里立刻有人刷。
不对啊,上次苏清说自己不会做饭,连煤气灶都不敢碰。
南赫笑着打圆场:她最近在学,进步很大。
可我看见他握着我的手时,指尖是凉的。
连线结束,林溪发来几十条语音,全是尖叫。
他肯定发现了!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好冷!苏清你快想想办法!
办法就是别演了。我回了条文字,你本来就不是我,装得再像也没用。
她打来电话,声音尖锐。
我不!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一切!苏清,你必须帮我!我给你钱!给你林氏集团的股份!
钱我笑,林溪,你以为南赫爱的是钱他爱的是‘掌控’。
你看他对我,连穿什么袜子都要管。
现在他对你,连喝什么奶茶都要问,本质上没区别。
可他对我笑了啊!他替我剥虾了啊!她尖叫。
那是因为你现在还‘听话’。
我对着话筒呵气,等你哪天敢说‘不’,你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我挂了电话,看着古镇里穿街走巷的游客,突然觉得林溪有点可怜。
她捧着真心当别人的影子,还以为自己捡到了宝。
4.
换身三个月时,南赫的电话突然打到了林溪的手机上。
我正在香格里拉的雪山下烤火,接起电话。
他的声音带着点我从没听过的冷:苏清,你到底在哪
关你屁事。
别装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
林溪说漏嘴了,她说她不知道你左肩有块烫伤的疤——那是你小时候煮泡面烫的,你跟我说过无数次。
我对着篝火添了根柴,火星溅起来:所以呢你打算带着我们俩去跳大神换回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呼吸声很重。
你知不知道林溪有多蠢她把你最喜欢的插画集当垃圾扔了,她不知道你喝牛奶只喝晨光的,她连你怕打雷都不知道……
那不是正好吗
我拨弄着柴火。
你可以继续当你的‘救世主’,替她收拾烂摊子,让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像对我那样。
我对她不一样!
他突然吼道,又很快压低声音。
苏清,我知道错了。
你回来,我让你做你想做的事,你想画画,我给你建个画室。
你想去旅行,我陪你去;你想工作,我再也不拦着你了……
晚了。
我打断他。
南赫,你喜欢的从来不是苏清,是那个‘什么都不会,只能靠你活’的影子。现在影子换了人,你慌什么
他没说话,只听见风声灌进话筒。
过了会儿,他说。
我知道你在云南,我来找你。
随你。
我挂了电话,把手机揣进怀里。
雪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块巨大的水晶。
5.
南赫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松赞林寺的转经道上拍照。
他穿着冲锋衣,头发乱得像鸟窝。
眼下的青黑比锅底还重。
看见我,他直接冲过来,攥住我的手腕:跟我回去!
放开。
我甩开他的手,转经筒在指尖转动。
南赫,你这追人的样子,真难看。
他的眼睛红了,像只被惹急的狼。
我不管!你必须跟我走!
凭什么我挑眉。
就凭你替我剥了三个月虾还是凭你不让我喝冰可乐
周围的喇嘛看了过来,他的脸瞬间涨红,拉着我往寺外走:我们换个地方说。
寺外的山坡上,他把我抵在玛尼堆上。
呼吸烫得吓人:苏清,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回不回去
不回。
他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疯。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是你
林溪连你演的‘乖巧’都学不像…
你喝奶茶时会先舔掉吸管上的糖霜,你撒谎时会捏自己的衣角,你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钩子……
钩子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
那是演给你看的。
南赫,你真以为我离不开你你说‘喜欢温柔的女生’,我就收敛起所有脾气。
你说‘女生不用太强’,我就故意把策划案搞砸让你帮忙。
你享受被人羡慕,我就在这个女朋友的角色里演足了‘被宠坏的公主’。
你看,我踮脚凑近他耳边。
你现在不是离不开我了吗不然你跑这么远来找我干嘛
他的身体突然僵住,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灭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溪用我的身体打来的。
我接起。
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
苏清……南赫设了局……他刚才问我你最怕什么……我答错了……他知道我不是你了……
我知道。
我看着南赫变得惨白的脸。
他刚跟我炫耀完。
那我怎么办啊她哭起来。
我不想离开他!苏清,你帮帮我!我给你钱!给你好多好多钱!
钱我哈哈一笑。
林溪,你以为南赫爱的是你的钱他爱的是‘掌控’。现在他掌控不了我,就想掌控你。
6.
挂了林溪的电话。
我看着南赫,他的手还僵在半空,像是没反应过来刚才的对话。
风卷着经幡的影子落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你早就知道我在设计你他的声音发颤,像被踩住尾巴的猫。
不然呢
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你以为我这两年是白过的你说‘宝宝今天穿这条裙子’,其实是你前一晚跟朋友说‘这裙子显瘦’。
你说‘别跟那个男生走太近’,其实是你怕他比你会哄人。
南赫,你的小心思,我闭着眼都能数出来。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配合我
配合我笑出声。
我那是在看戏。
看你怎么把‘掌控欲’包装成‘宠爱’,看你怎么对着镜头演‘完美男友’,看你什么时候会露馅。
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能装。
我那不是装!他慌忙不迭。
声音在山谷里荡出回音,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好到让我扔掉画笔好到让我删掉所有朋友好到让我连喝口冰可乐都要偷偷摸摸
我往前走两步,仰头盯着他。
南赫,你所谓的‘好’,是把我剪成你想要的样子。可惜啊,我不是纸人。
他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我看得清楚,他眼底的慌乱。
那是掌控权被夺走的恐慌,不是失恋的难过。
这时林溪又发来微信,是张照片。
她用我的身体跪在地上,拉着南赫的裤脚,脸上全是泪。
配文:南赫说只要我变回原来的样子就原谅我,苏清,你快回来换身体啊!
你看,我把手机递到他面前。
你的新女朋友还在等你呢。她比我乖,比我能忍,刚好适合你。
他没看手机,只是盯着我,眼神像要吃人:苏清,你别后悔。
后悔
我收起手机,转身往山下走。
我现在只后悔没早点跑。对了,提醒你一句,林溪怕黑,晚上睡觉要开着灯——但你讨厌光,你们慢慢磨合吧。
他在身后喊我的名字,声音一次比一次急,像要把雪山喊塌。
我没回头。
踩着碎石路往下走,风里带着松脂的味道,自由得让人想唱歌。
张特助的车在山脚等我。
他看见我,眼睛亮了。
林小姐,您终于下来了!南赫先生的助理刚才打电话,说……
别跟我提他。
我拉开车门,去机场,订最近一班去冰岛的机票。
冰岛他愣住。
您不是说想去看极光吗但南赫先生的演唱会下周就开始了……
他的演唱会关我屁事。我系上安全带,我现在只想看极光,谁也别拦着。
7.
在冰岛看极光的第三天。
张特助带来了林熙的消息。
她用我的身体赖在南赫家不走,每天煲汤做饭,把自己活成了保姆。
南赫先生把她赶了三次,她每次都哭着说‘我会改’,张特助递来照片。
您看,她还学着您的样子留长卷发,穿碎花裙。
我盯着照片里自己的脸,突然觉得陌生。
那张脸我看了二十多年,却被林溪演绎得像个劣质玩偶。
她倒是执着。我喝了口热可可。
窗外的极光像绿色的绸缎,在天上飘来飘去。
南赫先生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了,张特助翻着手机。
昨天有狗仔拍到他陪‘您’去超市,买了您以前爱吃的草莓。
那是他怕麻烦。我随手放下了杯子。
他最在乎形象,怕被人说‘前脚秀恩爱后脚甩女友’。等风头过了,他会找个更体面的理由把林溪赶走。
张特助欲言又止:苏小姐,您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在乎什么在乎他有没有给林溪剥虾在乎他有没有说‘宝宝真乖’
我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笑了笑。
张特助,你家老板以前总说‘要成为南赫的影子’,现在她成了,我该恭喜她。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是林溪的声音,带着点得意。
苏清,你看我给你发的照片!南赫今天夸我煲汤好喝了!他说跟你以前做的味道很像!
哦我挑眉。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煲汤从来不放八角你放了,他其实喝得很勉强。
电话那头的得意瞬间变成慌乱。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跟我抱怨过八次,说八角味像中药。
我对着窗外的极光。
林溪,你演得再像,也成不了我。你不知道他皱眉是因为烦躁,不知道他笑其实是在敷衍,不知道他说‘好’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滚’。
她突然哭起来。
我不管!只要我一直演下去,他总会爱上我的!
祝你成功。
我直接挂断,拉黑了这个号码。
张特助看着我:苏小姐,您这样会不会太……
太狠我摇头。
我是在帮她。早认清现实,早解脱。
就像我,花了两年才认清南赫的真面目。
现在想来,那些被宠成宝的日子,不过是他精心编织的牢笼。
还好,我终于找到了钥匙。
8.
从冰岛回来,我用林溪换身体后开始投资的获利钱在上海开了家画廊,名字叫自由画派。
画廊里挂着我的画。
冰岛的极光,云南的雪山,大理的洱海,还有很多张笑脸。
有藏族向导的,有写生大爷的,有周彤的,唯独没有南赫。
开业那天。
周彤抱着花进来,眼睛瞪得溜圆。
姐妹,你这画廊也太酷了!还有,你现在这身打扮……皮衣马丁靴,跟以前的‘乖乖女’判若两人啊!
以前是演的,现在才是真的。
我接过花,插在玻璃瓶里,对了,南赫没再来烦你吧
没,周彤撇嘴。
他前阵子倒是给我发过微信,问你在哪,我说不知道。
对了,听说他跟那个‘你’还没分,狗仔总拍到他们同框,但看着怪怪的,不像以前那么甜了。
能不怪吗我笑,一个演得累,一个看得烦。
正说着,画廊的门被推开,南赫站在门口。
穿着件灰色风衣,手里捧着束向日葵——那是我以前说过最喜欢的花。
周彤识趣地溜了,留下我们俩站着对视。
你的画廊……很漂亮。他的声音有点哑,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的画。
谢谢。我擦着桌子,有事吗没事的话我要忙了。
我……他把花递过来,给你的。
不用。我指着门口,请走吧,我这不欢迎你。
苏清,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吓人。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了。
你想画画,我给你当模特;你想去旅行,我给你当司机;你想骂人,我……我就听着。
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南赫,你不是知错了,你是不习惯。不习惯没人对你言听计从,不习惯没人把你当神捧,不习惯……输。
我不是!他大声道,又很快放软声音。
我是真的想你了。想你给我剥橘子,想你跟我撒娇,想你……
想我演给你看的样子我抽回手。
抱歉,那出戏我已经下架了。你要是想看,去找林溪,她演得比我像。
他的脸白了白,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盒子里是枚戒指,钻不大,却很亮。
是他在恋综里假求婚时用的那枚。
当时他对着镜头说:等我们真订婚,给你买个鸽子蛋。
扔了吧。我没接,我现在不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玩意儿,嫌晃眼。
他没动,只是盯着我的画,突然说:这幅雪山……你画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自由。我看着画里的光影,想风怎么吹,云怎么飘,想我自己怎么活。
他沉默了很久,转身走了。
走到门口时,他停了停:苏清,我不会放弃的。
我没理他。
画廊的风铃响了,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落在画上,暖洋洋的。
周彤从后门探出头:他走了
嗯。
你真不打算再给他一次机会
机会
我给他的机会,够他剥一辈子虾了。
周彤,你知道吗我现在看着极光的画,比看着他的脸,踏实多了。
9.
林溪来找我的时候,是在一个下雨的午后。
她用我的身体站在画廊门口。
浑身湿透,头发乱糟糟的,眼睛红肿得像核桃。
看见我,她突然跪了下来,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
苏清,我求你了,把身体换回来吧!我受不了了!
怎么了我递过去条毛巾,南赫又欺负你了
他根本不爱我!她抓住我的裤脚,声音嘶哑。
他每天都对着我的脸发呆,喊你的名字!
他让我学你走路,学你说话,学你画画!我画不好,他就把画纸撕了!苏清,我不是你,我学不会啊!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蹲了下来跟她平视。
他爱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他自己编织的梦。现在梦破了,他当然要发疯。
那你帮帮我!她哭着说。
我把林家的股份都给你!我只要回我自己的身体!
换不换得回来,我说了不算。我把她扶了起来。
但你可以选择不演了。
林溪,你家那么有钱,你可以去买包,去旅行,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干嘛非要当别人的影子
她愣住了,眼泪挂在睫毛上。
我……我以前以为,只要南赫爱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现在呢
现在我觉得,他的爱太苦了。她擦掉眼泪,比中药还苦。
我笑了:这才对嘛。你是林溪,不是苏清,更不是谁的影子。
那天下午。
林溪用我的手机给南赫发了条短信。
南赫,我不是苏清。我累了,不演了。
然后她把手机放在桌上,转身走进了雨里。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她有点勇敢。
南赫收到短信后,疯了一样打来电话,我直接拉黑了。
没过多久,狗仔就拍到他在酒吧买醉的照片,标题是南赫情伤难愈,深夜买醉。
周彤发来照片:你看,他这下真成孤家寡人了。
挺好。我回了两个字,继续画我的画。
画到一半,张特助进来了,手里拿着份文件。
林小姐,这是林氏集团的股份转让书,林溪小姐让我交给您。
给她退回去。我头也没抬,告诉她,好好当她的林大小姐,别再瞎折腾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放下画笔。
我要的不是她的钱,是我自己的人生。
10.
一年后。
我的画展在上海美术馆开展。
开幕式那天,来了很多人。
有艺术评论家,有媒体记者,还有很多喜欢我画的陌生人。
他们站在我的画前,说这画里有自由的味道,说这画里的光很特别。
我穿着自己设计的黑色西装。
站在画前接受采访,从容得像换了个人。
记者问。
苏小姐,听说您以前是‘被宠成公主’的恋爱脑,是什么让您有了这么大的转变
我:大概是……终于明白,自己宠自己,比谁宠都靠谱。
采访结束时,我在人群里看见了南赫。
他穿着件简单的白衬衫,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一年没见,他瘦了些,也沉稳了些,只是眼底的落寞,藏不住。
他没过来,
我也没过去。
就像两条交叉过的线,终于各自延伸,再也不会有交点。
画展结束后,
周彤挽着我的胳膊走出美术馆,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看,她指着天边的晚霞,多美啊。
嗯。我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桂花的甜香。
手机响了,是张特助发来的消息:
林小姐,林溪小姐去留学了,学的艺术设计,说要做自己的品牌。
挺好。我回了个笑脸。
周彤凑过来看:她终于想通了
大概是吧。
我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谁愿意总当别人的影子呢
我们沿着马路往前走,说着笑着,像大学时那样。
风里的自由味道,比任何宠爱都让人踏实。
我知道,南赫可能还会来烦我,可能还会说我不会放弃。
但那又如何呢又能怎
我的画笔在手里,我的画廊在眼前,我的朋友在身边。
姐觉醒了,姐独美,谁也别想再挡我的路。
至于那些pua和反pua的把戏。
那些完美男友的剧本…
就让它们随着风,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