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叫秦南风,十九岁那年,为了逃避青梅竹马白雨霏,我退出了市里最好的音乐学院。
只因钢琴系的系草程逸轩陷害我,雨霏选择相信他,当着全系同学的面说出那句让我至今难忘的话。
【秦南风,你怎么能这么卑鄙！】
我对她十八年的感情,抵不过程逸轩三年的温柔攻势。
心灰意冷下,我选择退学,去了另一座城市。
却没想到,我走后第二天,雨霏就从琴房的窗台跳了下去。
好在只是二楼,她只是崴了脚。
但那张纸条上的字,至今还深深印在我脑海里。
【南风,没有你的琴声,我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也在乎我。
音乐学院的春季汇演即将开始。
我坐在琴房里,手指在黑白键上游走,弹的是雨霏最喜欢的《秋日私语》。
三年前,我们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她说这首曲子最能代表我们的友谊。
【南风,你弹琴的时候最帅了,以后我们一起考音乐学院好不好】
那时候的雨霏,扎着马尾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我说好。
从那以后,我每天练琴八小时,只为了和她考进同一所学校。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都考进了省里最好的音乐学院。
她学声乐,我学钢琴。
本以为我们会像小时候一样,一直在一起。
直到那个叫程逸轩的人出现。
程逸轩比我高一届,钢琴系的校草,长得帅,家境好,还会写歌。
最要命的是,他也喜欢雨霏。
从大一下学期开始,程逸轩就开始追求雨霏。
每天送花,送小礼物,还专门为她写歌。
而我呢
我只会默默的在她身边,帮她拿书包,陪她练声,给她买奶茶。
就像从小到大一样,我习惯了付出,却不懂得表达。
雨霏对程逸轩的态度很暧昧。
她没有拒绝他的礼物,也没有拒绝他的约会邀请。
但她也没有和他确定关系。
每次我问她,她总是笑着说：【我们还小啊,谈什么恋爱。】
我信了。
直到那个下午,我看到她和程逸轩手牵手从咖啡厅出来。
那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给雨霏发了条消息。
【雨霏,你和程逸轩在一起了吗】
她回得很快：【没有啊,你想什么呢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那你们为什么牵手】
【哎呀,他说要教我弹吉他,顺便牵了一下手而已,你别多想。】
我想相信她,真的想。
但心里的疑虑就像种子一样,在黑暗中疯狂生长。
第二天是音乐系的期末汇演,我和程逸轩都要上台表演。
我选的曲目是肖邦的《离别曲》,程逸轩选的是他自己写的原创歌曲《为你而写》。
台下坐满了同学和老师,雨霏坐在第一排,眼睛一直看着舞台。
我以为她在看我。
程逸轩先上台,他抱着吉他,深情的唱着：
【这首歌为你而写,每一个音符都是我的心跳】
【希望有一天,你能听懂我想说的话】
唱到高潮部分,他突然看向台下的雨霏,大声说道：
【雨霏,这首歌是为你写的,做我女朋友好吗】
台下一片尖叫声。
我看到雨霏捂着嘴,眼中含着泪水。
然后,她站了起来,走向舞台。
我的心跳停止了。
雨霏接过程逸轩递来的话筒,红着脸说：【程逸轩,我愿意。】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只有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呆呆的站在后台。
轮到我上台的时候,我的手在颤抖。
我坐在钢琴前,看着台下幸福相拥的两个人,突然不知道该弹什么了。
原本准备的《离别曲》,此刻听起来像是在嘲笑我。
我闭上眼睛,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游走。
弹的不是《离别曲》,而是《秋日私语》。
那首雨霏说最能代表我们友谊的曲子。
可是现在,连友谊都变得奢侈了。
演出结束后,我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回了宿舍。
室友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
但那晚,我一夜没睡。
第二章
第二天是周末,我本来不想出门。
但雨霏发消息说要找我聊聊,约我在学校后山的小亭子见面。
那个亭子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从大一开始,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都会来这里坐坐。
我到的时候,雨霏已经在等我了。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看起来比平时更美。
大概是恋爱的女人都会发光吧。
【南风,你来了。】她冲我笑了笑,但笑容里有些小心翼翼。
我在她对面坐下,没有说话。
【昨天的事...你是不是生气了】她试探性的问。
【没有,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为你高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但雨霏很了解我,她知道我在说谎。
【南风,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突然,但是程逸轩真的对我很好,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更像是兄妹,不是吗】
兄妹。
这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原来在她心里,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考虑的对象。
我是她的青梅竹马,她的好哥哥,她的依靠,但就是不能是她的男朋友。
【是啊,兄妹。】我苦笑着说,【那我这个哥哥,祝你们幸福。】
说完,我站起身要走。
雨霏拉住了我的手：【南风,你别这样,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我低头看着她的手。
那只手,昨天还在牵着程逸轩。
【雨霏,有些事情变了,就回不去了。】
我轻轻抽出手,【以后你有男朋友陪了,就不需要我这个哥哥了。】
【南风！】
我没有回头,径直走下了山。
从那天开始,我开始疏远雨霏。
她找我聊天,我总是简单回复几句就结束话题。
她约我一起吃饭,我总说有事。
她想和以前一样听我弹琴,我总说琴房被占了。
我知道这样很幼稚,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看着她和程逸轩秀恩爱,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
大二下学期,学校要选拔学生参加省里的音乐比赛。
钢琴组只有两个名额,一个已经内定给了大三的学长,剩下一个在我和程逸轩之间竞争。
程逸轩的实力确实不错,但我有信心拿到这个名额。
选拔赛定在周五下午,评委是学院的几位教授。
我准备的曲目是《英雄波兰舞曲》,这是我最拿手的曲子。
程逸轩准备的是《黑键练习曲》,技巧性很强的一首曲子。
选拔赛当天,音乐厅里坐满了同学。
雨霏也来了,她坐在第三排,旁边空着一个位置,应该是给程逸轩留的。
我是第一个上台,坐在钢琴前,深吸了一口气。
《英雄波兰舞曲》的前奏响起,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这首曲子我练了无数遍,每一个音符都烂熟于心。
演奏过程很顺利,台下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程逸轩是第二个上台,他选择的《黑键练习曲》确实很有挑战性。
但可能是太紧张了,他在中段出现了一个明显的错音。
虽然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但评委们都皱了皱眉头。
演出结束后,我们在后台等结果。
程逸轩看起来很沮丧,雨霏在一旁安慰他。
【没关系的,你已经弹得很好了。】
【可是我出错了,这次肯定没希望了。】程逸轩懊恼的说。
【说不定评委没注意到呢。】雨霏温柔的说。
我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情有些复杂。
半小时后,结果出来了。
果然是我拿到了省赛的参赛资格。
同学们围过来恭喜我,我礼貌的笑着回应。
但我注意到,程逸轩的脸色很难看,雨霏也在皱眉头。
散场后,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程逸轩突然走过来,压低声音对我说：【秦南风,你很得意吧】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逸轩冷笑：【琴房里的监控录像我都看了,昨天晚上你偷偷进去调了钢琴的音调,难怪我今天会出错。】
我震惊的看着他：【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还想否认我有证据！】
程逸轩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确实有个人影在琴房里,但因为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是谁。
【这根本不是我！】我据理力争。
【那你说是谁】程逸轩步步紧逼,【昨天晚上除了你,还有谁会去琴房】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昨天晚上我确实在琴房练过琴。
但我绝对没有动过钢琴的音调。
这时,雨霏走了过来。
她听了程逸轩的话,看着我的眼神开始变得疑惑。
【南风,这是真的吗】她问。
我看着她的眼睛,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在她心里,我已经输了。
第三章
【雨霏,你相信我吗】我最后问了这句话。
雨霏咬着嘴唇,沉默了很久。
那段沉默比任何话都更伤人。
【南风,我...我觉得你应该和程逸轩道歉。】她最终说道。
那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十八年的青梅竹马,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音乐厅。
身后传来程逸轩得意的笑声和雨霏慌张的呼喊声,但我都没有回头。
当晚,我给家里打了电话。
【爸,我想转学。】
电话那头的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想换个环境。】
【那好,我明天就去给你办手续。】
我爸是个很开明的人,他从不过问我的决定,只是默默支持。
第二天,转学手续就办好了。
我要去的是首都的一所音乐学院,虽然不如现在这所有名,但也算不错。
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翻到了很多和雨霏的合照。
小时候的我们,总是笑得那么开心。
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呢
室友帮我把行李搬到楼下,我们在宿舍门口告别。
【老秦,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室友老马问。
【没什么好考虑的。】我笑了笑,【天下哪里都有音乐学院。】
【那白雨霏怎么办你们从小...】
【没有什么怎么办。】我打断了他,【她有她的选择,我有我的路。】
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行,男子汉大丈夫,天涯何处无芳草。】
我坐上出租车,离开了这座生活了两年的校园。
车窗外,梧桐叶正黄,秋意正浓。
我想起小时候,雨霏说最喜欢秋天,因为秋天有我弹的《秋日私语》。
现在的她,还会想起那首曲子吗
到了首都,新的音乐学院给我安排了单人宿舍。
环境很好,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大概是少了熟悉的人和事吧。
新学期开始,我很快融入了新的环境。
这里的同学很友善,老师也很负责。
我的专业课老师是个海归博士,钢琴水平很高。
【你的基本功很扎实,但缺少一些感情色彩。】老师在我第一次上课后这样评价。
【什么意思】
【音乐是用来表达情感的,不是炫技。你弹琴的时候,我听不到你的心声。】
老师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是啊,我什么时候开始把音乐当作技巧,而不是情感的表达了
晚上回到宿舍,我坐在电子钢琴前,弹起了《秋日私语》。
这首曲子我弹过无数遍,但今晚弹的时候,竟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仿佛这首曲子里承载着太多的回忆,让我不敢碰触。
正谈着,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南风,是我。】
是雨霏。
我的手指停在琴键上,心跳开始加速。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问老马要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南风,我们能谈谈吗】
【有什么好谈的】
【关于那天的事...我想和你解释一下。】
我沉默了几秒钟：【不用解释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我...】
【雨霏,】我打断了她,【我们都要向前看,你有你的男朋友,我有我的新生活。】
【南风,你听我说,程逸轩他...】
我挂断了电话。
有些事情,说出来只会让彼此更痛苦。
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接下来的几个月,雨霏还打过几次电话,发过几条消息。
但我都没有回应。
慢慢的,她也不再联系我了。
我以为,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第四章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在新的音乐学院,我的生活过得很充实。
专业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拿了几个比赛的奖项。
老师说我进步很快,尤其是在感情表达方面。
【现在你的琴声里有故事了。】老师这样评价我。
是啊,有故事了。
每个人都会长大,都会经历一些事情,然后在音乐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
春季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学院要举办一场大型音乐会。
这次音乐会很重要,会有很多业内的人士来观看,对我们这些学生来说是个很好的展示机会。
我被选中演奏开场曲目,这是对我这一年来努力的认可。
我选择的曲目是德彪西的《月光》,这首曲子技巧要求不高,但很考验演奏者的情感表达能力。
音乐会定在周六晚上,我提前一周就开始准备。
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在琴房练琴。
周五晚上,我在琴房练习到很晚。
准备收拾东西回宿舍的时候,琴房的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保安来催我,回头一看,却愣住了。
是雨霏。
她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头发比一年前长了一些。
人瘦了一圈,但依然很美。
【南风。】她轻声叫我的名字。
我坐在钢琴前,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最后问道。
【我查了很久,】她走进琴房,【老马不肯告诉我你在哪个学校,我只能自己找。】
【找我有什么事】
雨霏咬了咬嘴唇：【我想和你解释一年前的事。】
【没必要了。】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但雨霏挡在了门口：【南风,求你听我说完,好吗】
她的眼中有泪光,声音带着哭腔。
我叹了口气,重新坐回钢琴前：【说吧。】
雨霏深吸了一口气：【程逸轩撒谎了,监控录像是他伪造的。】
我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进琴房的人是他自己,他故意调了钢琴的音,然后嫁祸给你。】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发现了真相。】雨霏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段录音,【这是程逸轩酒后对他朋友说的话。】
录音里,程逸轩的声音很清晰：【那个秦南风总算是走了,我就说嘛,只要让白雨霏觉得他人品有问题,她就不会再和他联系了...】
听完录音,我的心情很复杂。
原来真相是这样。
【所以呢】我看着雨霏,【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对不起。】雨霏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不应该不相信你,我错了。】
【然后呢】
【然后...我已经和程逸轩分手了。】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雨霏愣住了：【南风,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还能说什么】我苦笑,【真相大白了,误会解除了,皆大欢喜。】
【可是我们...】
【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我打断了她,【雨霏,一年前你选择相信他而不是我的时候,我们就结束了。】
【我那时候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们是兄妹,所以程逸轩的话更可信】
雨霏哭得更厉害了：【不是的,我...】
【算了,】我站起身,【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回去吧,我明天还有演出。】
我走向门口,雨霏抓住了我的手。
【南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重新开始雨霏,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我也很痛苦。】
【痛苦】我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找我为什么要等到一年后才来解释】
雨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你也不确定,对吗】我继续说,【你也觉得我可能真的做了那种事,所以你选择和程逸轩在一起,直到发现他的真面目。】
【不是的...】
【是的。】我抽出手,【雨霏,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粘不回去了。】
说完,我离开了琴房。
身后传来雨霏的哭声,但我没有回头。
第五章
第二天的音乐会如期举行。
我穿上最正式的燕尾服,在后台做最后的准备。
德彪西的《月光》我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但今晚弹这首曲子,意义有些不同。
因为昨晚和雨霏的谈话,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各位观众,欢迎来到春季音乐会现场,首先为大家演奏的是德彪西的《月光》,演奏者秦南风。】
主持人介绍完毕,我走上舞台。
台下坐满了观众,灯光很亮,我看不清台下的人脸。
但我知道,雨霏应该不在台下。
昨晚那样分别,她应该已经回去了。
我坐在钢琴前,深吸了一口气。
《月光》的前奏响起,优美而宁静。
这首曲子描绘的是月光下的湖面,波光粼粼,美得令人心醉。
但今晚弹这首曲子,我想到的却是雨霏昨晚的眼泪。
在月光下,她的眼泪像珍珠一样闪闪发光。
中段的旋律变得激烈起来,仿佛湖面被风吹起了波浪。
我的心情也跟着激荡起来。
一年来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对雨霏的爱,对程逸轩的恨,对自己的不甘,都融入了琴声中。
尾声部分,旋律又归于平静。
就像湖面重新恢复宁静,我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站起身鞠躬,准备离开舞台。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台下第一排的一个身影。
是雨霏。
她坐在那里,眼中含着泪水,用力地鼓着掌。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对我笑了笑。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笑容,有欣慰,有遗憾,还有深深的不舍。
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舞台。
音乐会结束后,我在后台收拾东西。
同学们都来恭喜我,说我今晚的演奏特别有感情。
【秦哥,你今晚弹得太棒了,我都快哭了。】一个学妹说。
【是啊,我感觉你今晚的琴声里有故事。】另一个同学附和。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确实有故事,只是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我一个人坐在后台,脱下燕尾服。
这时,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老师,回头一看,又是雨霏。
【你还没走】我问。
【我想等你。】她走过来,坐在我旁边,【你今晚弹得很好。】
【谢谢。】
【南风,】她突然开口,【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没有说话,等她继续。
【其实从小到大,我最喜欢听的就是你弹的《秋日私语》。】
【我知道。】
【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因为每次你弹这首曲子的时候,都是在想我。】
我愣住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雨霏笑了笑,【从我们认识开始,你弹琴的时候总是会看我,尤其是弹《秋日私语》的时候。】
【那你...】
【我当然知道你喜欢我。】雨霏的声音有些哽咽,【从小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害怕。】雨霏低下头,【我害怕万一我们在一起后又分开了,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你选择和程逸轩在一起】
【我以为...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雨霏抬起头看着我,【但我发现我做不到。】
【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有意义。】雨霏认真地说,【至少我想让你知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人。】
我看着她的眼睛,心情很复杂。
【雨霏,如果你早一年和我说这些...】
【我知道,我错过了。】她打断了我,【但是南风,我不后悔今晚来找你。】
【为什么】
【因为我终于有勇气告诉你我的真心话了。】
说完,雨霏站起身,走向门口。
【雨霏。】我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
【以后...保重。】
她笑了笑：【你也是。】
然后她走了,真的走了。
我坐在后台,一个人发呆。
原来,我们都是胆小鬼。
第六章
雨霏走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了她的一条短信。
【南风,我回去了。希望你在那边好好的,也希望你能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
我看着这条短信,没有回复。
有些话,回复了反而显得矫情。
夏天很快来了,我开始准备考研。
虽然本科还有一年才毕业,但我想提前准备,考到更好的学校去。
老师很支持我的决定,还给我推荐了几所不错的音乐学院。
【你有天赋,也很努力,只要好好准备,考哪里都没问题。】老师说。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目标。
我想考国外的音乐学院,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也许换个环境,能让我彻底忘记过去。
整个夏天,我都在图书馆和琴房之间奔波。
学外语,练琴,准备作品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但我觉得很充实,因为有了目标,就有了前进的动力。
九月份开学,我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
新来了几个学弟学妹,看起来都很有朝气。
我作为学长,被安排去给他们做经验分享。
【学音乐最重要的是什么】我问台下的学弟学妹们。
【天赋】一个学妹举手回答。
【努力】一个学弟说。
我摇摇头：【都不是,是坚持。】
【天赋和努力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是坚持。坚持练琴,坚持学习,坚持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
【那学长,你坚持的动力是什么】有人问。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最开始是为了一个人,现在是为了自己。】
台下传来一阵笑声,大家都以为我在开玩笑。
只有我知道,我说的是真话。
分享会结束后,一个叫林小雅的学妹找到我。
【学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如果为了一个人而努力,但那个人最终选择了别人,那还要继续坚持吗】
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知道这不是假设,而是她的真实经历。
【小雅,你为什么选择学音乐】我反问她。
【因为喜欢。】她想都没想就回答。
【那就够了。】我说,【音乐是你的,不是别人的。为了别人而开始也许可以,但坚持下去的理由,必须是为了自己。】
林小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学长。】
【不客气。】
看着林小雅离开的背影,我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候的我,为了雨霏而开始学音乐,也为了她而坚持。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音乐是我的,不是任何人的。
国庆长假,我没有回家,而是留在学校继续准备考研。
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特别安静。
晚上练琴的时候,我总是会弹《秋日私语》。
这首曲子对我来说,既是回忆,也是告别。
每次弹完,我都觉得离过去又远了一些。
十月底,我收到了雨霏的一封邮件。
邮件很短,只有一句话：【南风,我要订婚了,新郎不是程逸轩。希望你能祝福我。】
我看着这封邮件,心情很平静。
没有愤怒,没有伤心,甚至没有太多的惊讶。
我回了一封更短的邮件：【祝你幸福。】
发送完毕后,我把雨霏的邮箱地址从通讯录里删除了。
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路。
当这段路走完了,就该好好告别,然后继续前行。
第七章
冬天来得特别早,十一月就下了第一场雪。
我站在宿舍的窗前,看着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
突然想起小时候,雨霏最喜欢下雪天。
她说雪花像音符,飘在空中就像一首美妙的乐曲。
【南风,你能不能弹一首关于雪的曲子】她总是这样要求我。
于是我学会了《雪之梦》,《冬日暖阳》,还有《白雪公主圆舞曲》。
现在下雪了,但没有人要求我弹关于雪的曲子了。
我下楼去琴房,想弹一首《雪之梦》。
琴房里开着暖气,很温暖。
我坐在钢琴前,手指轻抚琴键。
《雪之梦》的旋律缓缓流淌出来,优美而忧伤。
这首曲子我很久没弹了,有些生疏。
但记忆是不会骗人的,每一个音符都深深印在我的心里。
弹到一半,琴房的门突然开了。
我以为是保安,头也没回地说：【我马上就练完了。】
【不着急,你继续弹。】
一个陌生的女声传来。
我回过头,看到一个女孩站在门口。
她穿着米白色的羽绒服,长头发用毛线帽压着,脸被冻得红红的。
很漂亂,但我不认识。
【你是...】我疑惑地问。
【我是新来的转学生,叫苏晴。】女孩笑了笑,【刚才路过听到琴声,觉得很好听,就忍不住进来了。】
【哦,你好。】我礼貌地点点头,【我叫秦南风。】
【我知道,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钢琴王子。】苏晴调皮地眨眨眼,【刚才你弹的是《雪之梦》吧】
【你也懂音乐】
【略懂一二。】苏晴走进琴房,【我学的是小提琴,刚转到这个学校。】
【欢迎。】
【谢谢。】苏晴指了指钢琴,【我能听你把这首曲子弹完吗】
我点点头,重新把手放在琴键上。
接下来的部分,我弹得格外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有个人在旁边听着,感觉很不一样。
曲子结束后,苏晴轻轻鼓掌：【弹得太好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苏晴认真地看着我,【音乐是不会骗人的,你的琴声里有忧伤。】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一个刚认识的人能听出这些。
【也许吧。】我模糊地回答。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故事。】苏晴笑了笑,【如果有一天你想说,我愿意听。】
说完,她就离开了琴房。
我坐在钢琴前发呆,觉得这个女孩很特别。
从那天开始,我经常在琴房遇到苏晴。
她总是在我练完琴之后出现,然后我们会聊一会儿天。
苏晴是个很开朗的女孩,总是能找到有趣的话题。
而且她对音乐的理解很深刻,经常能给我一些新的启发。
【南风,你有没有想过音乐的意义是什么】有一天她突然问我。
【表达情感】我想了想回答。
【不止这些。】苏晴摇摇头,【我觉得音乐是用来治愈的。】
【治愈】
【对啊,当我们听到一首美妙的乐曲,心情会变好,烦恼会消失,伤痛会愈合。】苏晴认真地说,【这不就是治愈吗】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苏晴继续说,【如果你的音乐能治愈别人,那你自己也会被治愈。】
这话让我印象深刻。
以前我弹琴是为了表达,现在我想试试为了治愈而弹琴。
一周后,苏晴邀请我参加她们小提琴班的聚会。
【就是几个同学一起弹弹琴,聊聊天,很轻松的。】她说。
我本来想拒绝,但看到她期待的眼神,还是答应了。
聚会在学校的小音乐厅举行,来了十几个同学。
大家轮流表演,气氛很好。
轮到苏晴的时候,她拉了一首《梁祝》。
她的技巧很好,更重要的是,她的音乐里有一种纯净的美。
没有炫技,没有刻意的渲染,就是很简单很真诚的表达。
听她拉琴,我想起了最初接触音乐时的那种纯真。
轮到我表演的时候,我选择了《月光奏鸣曲》第一乐章。
这是一首技巧性不强,但很考验情感表达的曲子。
我弹得很投入,忘记了台下的观众,就像只为自己而弹。
演出结束后,大家都说我弹得很好。
但最让我开心的是苏晴的评价：【我感觉你今晚的音乐里有了光。】
【光】
【对,一种温暖的光。】苏晴笑着说,【不像之前那么忧郁了。】
我也笑了。
也许,我真的在慢慢好起来。
第八章
十二月的时候,学校要举办新年音乐会。
这次我和苏晴被选中合作演出,曲目是《爱的致意》。
这是一首钢琴和小提琴的二重奏,旋律优美,配合要求很高。
我们开始了密集的排练。
每天晚上,我们都在琴房里练习。
一开始配合得不太好,总是有一个人快了或者慢了。
但渐渐的,我们找到了彼此的节奏。
【南风,你弹琴的时候能不能看着我】有一天苏晴突然说。
【什么】
【我发现你弹琴的时候总是低着头,或者看着琴键,很少看合作的人。】苏晴说,【但是合奏需要眼神交流,这样才能真正的配合默契。】
我想了想,她说得对。
以前和雨霏在一起的时候,我弹琴确实总是看着她。
但后来,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演奏,很少和别人有眼神交流。
【好,我试试。】
接下来的排练,我开始有意识地看着苏晴。
她拉琴的时候很专注,眼神很纯净。
不像雨霏那样美艳,但有一种让人很舒服的气质。
慢慢的,我们的配合越来越默契。
不仅仅是音乐上的,还有情感上的。
《爱的致意》这首曲子,本来就是表达爱意的。
当我们彼此看着对方演奏的时候,音乐里自然而然地有了情感的流动。
【今天的排练很好。】排练结束后,苏晴收拾小提琴,【我感觉我们已经能心意相通了。】
【是啊。】我也收拾着钢琴谱,【你的小提琴拉得很好。】
【你的钢琴也弹得很好。】苏晴笑了笑,然后突然问,【南风,你有女朋友吗】
我愣了一下：【没有,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好奇。】苏晴低下头,【像你这样优秀的男生,应该有很多女孩喜欢吧。】
【还好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雨霏。
以前如果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像雨霏那样的。
但现在,我发现我的答案变了。
【我喜欢真诚的女孩。】我想了想说,【不需要特别漂亮,但一定要真诚,善良,有自己的想法。】
苏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新年音乐会如期举行。
我和苏晴的演出安排在下半场的开场。
后台准备的时候,苏晴看起来有些紧张。
【没事的,我们排练了这么久,一定没问题。】我安慰她。
【不是紧张演出。】苏晴摇摇头,【我是紧张...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
苏晴深吸了一口气：【南风,演出结束后,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疑惑地看着她,但主持人已经开始介绍我们了。
【下面请欣赏钢琴小提琴二重奏《爱的致意》,演奏者秦南风、苏晴。】
我们走上舞台,台下响起掌声。
我坐在钢琴前,苏晴站在我旁边。
我们相视一笑,然后开始演奏。
钢琴的前奏响起,温柔而浪漫。
小提琴加入,旋律变得更加丰富。
我们的配合非常默契,就像排练时一样。
但今晚不同的是,我从苏晴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些特别的东西。
那是一种很深情的眼神,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雨霏看我弹琴时的表情。
但又不完全一样。
雨霏的眼神里有依赖,有习惯,但苏晴的眼神里有的是欣赏,是...爱意
曲子进行到高潮部分,我们的配合达到了完美的境界。
不再是两个人在演奏两件乐器,而是两颗心在共同歌唱。
演出结束,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我们鞠躬谢幕,然后走下舞台。
【演得太好了！】导演过来恭喜我们,【你们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
【谢谢。】我们都很开心。
音乐会结束后,同学们都去庆祝了。
我和苏晴走在校园里,月光很亮。
【南风,】苏晴突然停下脚步,【我刚才说要告诉你的话...】
【什么话】
苏晴看着我的眼睛：【我喜欢你。】
第九章
苏晴的话让我完全愣住了。
月光下,她的脸红红的,眼神很真诚。
【你...】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这很突然,】苏晴继续说,【但是我想告诉你。从第一次听你弹琴开始,我就觉得你很特别。】
【苏晴...】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苏晴摇摇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我看着她,心情很复杂。
苏晴是个很好的女孩,真诚,善良,有才华。
如果是一年前,我可能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她,因为那时候我心里只有雨霏。
但现在,我发现我对她确实有一些特别的感觉。
【苏晴,我...我需要一些时间来想想。】
【我明白。】苏晴笑了笑,【没关系,你慢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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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思考苏晴的话。
我对她是什么感觉
喜欢吗
好像有一点。
但这种喜欢和当年对雨霏的感觉不一样。
对雨霏的感觉,是一种强烈的依恋,夹杂着不安和患得患失。
但对苏晴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安全感和舒适感。
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放松,很自在。
这也是一种喜欢,但是不同于初恋的那种狂热。
也许,这就是成长吧。
一周后,我约苏晴出来谈话。
我们去了学校后山的小亭子,那里很安静。
【苏晴,关于你上次说的话...】我开口。
【你想好了吗】她问。
【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我看着她的眼睛,【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我的琴声】
苏晴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是说,很多人说喜欢我,但其实她们喜欢的只是我弹琴时的样子,或者我身上的某些标签。】我认真地说,【但真正的我,可能没有那么好。】
苏晴想了想：【那你告诉我,真正的你是什么样的】
【真正的我...】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很普通,有时候会钻牛角尖,有时候会很固执。而且我有过一段很痛苦的感情经历,到现在可能都没有完全放下。】
【那又怎样】苏晴笑了,【谁没有过去呢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
【但是...】
【南风,】苏晴打断了我,【我喜欢的不是钢琴王子秦南风,而是会在琴房里一个人发呆的你,会因为一首曲子而眼神忧郁的你,会在排练时认真看着我的你。】
【我喜欢的是那个真实的你。】
听到这话,我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苏晴...】
【而且,】她继续说,【我不奢求你现在就完全喜欢我。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试着在一起。】
我看着她真诚的眼神,突然觉得也许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雨霏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我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苏晴是个这么好的女孩,也许和她在一起,我能找到一种全新的幸福。
【好。】我点点头,【我们试试看。】
苏晴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真的吗】
【真的。】
她激动地抱了我一下,然后快速松开,脸红了。
【那...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我笑了：【算是吧。】
【太好了！】苏晴高兴得像个孩子。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觉得心情变好了。
也许,这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和苏晴在一起的感觉,确实和以前不一样。
没有轰轰烈烈的激情,但有一种细水长流的温暖。
她会在我练琴累了的时候给我买咖啡,会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安静地陪着我。
不会像雨霏那样任性地要求我的关注,但会用自己的方式默默支持我。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会让我觉得患得患失。
和她在一起,我很安心。
春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参加了一个音乐比赛。
还是钢琴小提琴二重奏,曲目是《春》。
这次我们配合得更加默契,最终拿了第一名。
颁奖典礼上,苏晴激动得哭了。
【南风,我们做到了！】她抱着奖杯,眼中闪着泪光。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很开心。
这种开心不是因为获奖,而是因为能和她分享这个快乐的时刻。
也许,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
不需要轰轰烈烈,只需要两个人一起努力,一起成长,一起面对生活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第十章
大四上学期,我收到了海外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这是我一直努力的目标,但真正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我却有些犹豫了。
因为苏晴。
她还有一年才毕业,如果我走了,我们就要分别了。
【南风,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你不能因为我而放弃。】苏晴知道我的想法后,这样对我说。
【但是我们...】
【我们可以异地恋啊。】苏晴笑了笑,【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可以每天视频通话。】
【异地恋很难的。】
【那又怎样】苏晴握住我的手,【如果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我们的感情也不值得珍惜了。】
她的话让我很感动。
【而且,】苏晴继续说,【我也在申请出国留学,说不定明年就能去找你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苏晴认真地说,【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实现梦想,不是很好吗】
我点点头,心里做出了决定。
出国前的最后一个月,我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
一起练琴,一起吃饭,一起在校园里散步。
珍惜每一个相处的时刻。
临别的那天晚上,我们在琴房里最后一次合奏。
还是《爱的致意》,那首让我们走到一起的曲子。
这次演奏,比任何时候都要深情。
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是很长一段时间内的最后一次合作了。
曲子结束后,苏晴哭了。
【我会想你的。】她抱着我说。
【我也会想你的。】我轻抚她的头发,【等你来找我。】
【嗯。】
第二天,我坐上了飞往海外的飞机。
从窗口看下去,整座城市在脚下变小。
我想起了三年前,我也是这样离开的。
但那一次是逃避,这一次是为了梦想。
心情完全不同。
在海外的音乐学院,我遇到了很多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家。
他们的风格各不相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对音乐的纯粹热爱。
我的指导老师是一个很严厉的教授,他对我的要求很高。
【你的技巧已经很好了,但你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音乐语言。】他总是这样对我说。
什么是属于自己的音乐语言
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有一天,我在练习室里弹《秋日私语》。
这首曲子我已经很久没弹了,但手指似乎有自己的记忆。
弹着弹着,我突然明白了。
属于我的音乐语言,就是那些在我生命中留下印记的旋律。
无论是和雨霏的初恋,还是和苏晴的现恋,所有的经历都成为了我音乐的一部分。
我不需要刻意忘记过去,也不需要刻意追求什么风格。
我只需要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音乐自然会有它应有的样子。
从那以后,我的音乐有了很大的改变。
教授说我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同学们说我的音乐有了灵魂。
一年后,苏晴真的来了。
她申请到了同一座城市的另一所音乐学院。
我去机场接她的时候,激动得手都在抖。
一年没见,她变得更成熟了,但笑容还是那么温暖。
【我来了。】她拉着行李箱,对我笑着说。
【欢迎。】我抱住她,用力得仿佛要把她融入我的身体里。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们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重新开始。
一起租房子,一起买家具,一起适应新的生活。
虽然偶尔会因为小事争吵,但大部分时候都很快乐。
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在追求自己的音乐梦想,彼此支持,彼此鼓励。
毕业音乐会上,我们又一次合作演出。
这次选的曲目是《爱的礼赞》,一首表达深情的经典作品。
台下坐着我们的老师、同学,还有一些业内的人士。
但我的眼中只有苏晴。
三年来,她一直陪伴着我成长。
从一个还沉浸在过去痛苦中的男孩,变成了一个能够真正爱人的男人。
演出结束后,我在舞台上单膝跪下。
【苏晴,嫁给我好吗】
她捂着嘴,泪流满面,用力点头。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那一刻,我知道我的青春真正结束了。
不是因为雨霏的离开,而是因为苏晴的到来。
有些人来到你的生命里是为了教会你成长,有些人来到你的生命里是为了陪你一生。
雨霏是前者,苏晴是后者。
我终于明白,最好的爱情不是让你痛彻心扉的那种,而是让你成为更好的自己的那种。
感谢雨霏,让我学会了爱。
感谢苏晴,让我学会了如何被爱。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为了逃避而转校的少年。
我是秦南风,一个找到了属于自己音乐语言的钢琴家,一个即将和心爱的人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
我的故事,还在继续。
但这一次,我不是一个人在演奏,而是有了一个完美的合作伙伴。
我们会一起谱写属于我们的人生乐章。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