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做完笔录,从警局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
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苏晴的。
我刚坐进车里,她的电话又疯狂地打了进来。
接通。
林默！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苏晴的声音已经完全扭曲,充满了绝望的疯狂。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的鬼！王强被警察抓走了！警察说他买凶杀人！是不是你陷害他！你说话啊！
陷害
我对着手机,只觉得可笑。
苏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强买凶杀我的证据,是警察亲手从他找的那个杀手车里、手机里查出来的！行车记录仪拍得清清楚楚！人证物证俱在！这也能叫陷害
电话那头传来苏晴崩溃的号哭和粗重的喘息。
还有你,
我继续,你以为你跑得掉你以为你当年在医院做下的那些龌龊事,那份调换孩子的原始记录,能瞒天过海苏晴,你和王强,一个都别想逃。法庭上见吧。
不——！！！
苏晴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电话被猛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我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心底深处,却是一片大仇即将得报的冰冷与......空茫。
王强进去了。
苏晴彻底孤立无援。离最终的审判,只差一步之遥。
然而,当徐正的电话再次打来时,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林默,刚接到医院通知！
徐正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促。
大宝出事了！他......他突发高烧惊厥,情况很危险！正在市儿童医院抢救！
冲进儿童医院急诊大厅,我父母正焦急地等在门外。
爸！妈！大宝怎么样了！
我冲过去,声音嘶哑。
母亲看到我,眼泪更是止不住。
还在里面......医生还没出来......都怪我......都怪我......没看好孩子......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自责不已。
医生怎么说
我强迫自己冷静。
送来的时候都抽过去了......脸白得吓人......医生说......说很危险......要赶紧退烧止抽......还要查原因......父亲的声音沉重而沙哑。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
林大宝的家属医生目光扫向我们。
是！我是他爸爸！
我立刻上前一步,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眉头紧锁。
孩子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惊厥已经控制住,体温也在药物作用下开始下降。但是......
孩子的病情很复杂,不是单纯的感冒发烧。
医生语气凝重。
刚才做了初步检查,发现他心率异常,心脏杂音非常明显。结合他这次突发的高热惊厥,我们高度怀疑......他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是比较复杂、之前可能被忽视的那种！
先天性心脏病！
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我的头顶！
我踉跄了一步,几乎站立不稳。
张秀芬的话瞬间在我脑海中炸响。
苏晴当年调换的那个孩子,就是被标记为疑似先天心疾的男婴！
难道......难道大宝......就是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