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快下车。”赵清河一脚踹在马车板上,声音压得极低。
胡玲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胳膊往前拖。
她脚刚落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
城门口人头攒动,守卫盯得死紧。
胡玲珑心跳砰砰直响,下意识想挣开赵清河的手,可那只大掌却越捏越紧,还顺势把她搂进怀里。
“别乱看,看我!”赵清河嘴角勾起笑意,那双眼睛里全是戏谑:“你要是敢露馅,我现在就亲你。”
胡玲珑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只能咬牙切齿地低下头,把脸埋进斗笠下面。
两个人贴得太近,她能感觉到自己脸烧得厉害,像火烤一样难受。
可偏偏这会儿还不能躲,只能任由赵清河带着走向城门。
守卫扫了一眼,两人模样邋遢,一个粗汉一个村妇,又见他们拉着一辆破旧小马车,上面盖着油布,也没多问什么,只随口吆喝了一句:“干啥的?”
“卖卤肉的,家里老婆病了,要换点钱买药!”
赵清河嗓子拉高,比平时粗了三分,说完还故意咳嗽两声,一副苦哈哈的样子。
守卫皱眉打量几眼,不耐烦挥挥手:“赶紧进去,别堵路!”
等出了城门影子范围,胡玲珑才猛地甩开他的手,从怀里跳出来,两颊红通通的,好半天都喘不上气来。
“你以后别这样!”她声音发抖,小声骂道:“成何体统......”
赵清河嘿嘿一乐,把假络腮胡往下一扯,“不是演戏嘛,大嫂,你不会真生气吧?要不是装夫妻,这关过不了。”
胡玲珑瞪他一眼,自顾自整理衣襟和头巾,那耳根还是红透了天边云霞似的。
不过这回倒没人注意,全街都是忙活的人群和叫卖声,各有各的事做去。
两人沿着青石板路一路找摊位,镇上的集市已经热闹起来,有卖菜的,有摆糖人的,还有几个挑担子的老汉在吆喝豆腐脑、热粥之类的小吃摊档。
最靠近主道的一块空地正好没人占,他们立刻将马车停下,将坛坛罐罐卸下来,把卤肉整齐码放好,再用刀切出厚薄均匀的大块,每块色泽油亮、香味四溢。
光是揭开坛盖那一下,就引来了不少路人的侧目和吞咽口水声,但大家只是远远围观,并没有谁真的掏钱买东西。
胡玲珑第一次做这种事,很不自在。
她学着隔壁大婶喊了一嗓子:“新鲜卤肉啊,猪后腿现杀现卤,又香又嫩啊!”
声音细软,被旁边熙熙攘攘的人,流淹没过去,没有多少人搭理。
有个中年男人凑过来看了看,用鼻子闻闻,然后摇摇头走掉;
还有两个婆娘问价钱,一听说二百文一斤,当场翻白眼转身离开;
剩下就是些孩子东张西望,看热闹居多,就是没人肯花钱尝试第一口。
折腾半个时辰下来,坛里的卤肉纹丝未动。
太阳渐渐升高,人越来越多,可摊前依然冷冷清清。
这么下去一天也卖不出去几斤,更别提修房添衣裳了!
“大郎。”胡玲珑急得团团转,小心翼翼拉住赵清河袖子,小声求助,“怎么办呀?是不是我们定价太贵啦?要不要降一点?”
“不行。”赵清河眯起眼睛盯着那些围观的人,他嘴角微微翘起,忽然俯身凑到嫂子的耳朵边上,说话带点坏笑:“大嫂,你信不信我只要出手,这堆东西保准抢光?”
“不如,这样,咱们打个赌,我要真能做到,回去的时候,你还让我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