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被丈夫亲手推出去挡刀的瞬间,我恨透了这窝囊的一生。
再睁眼,竟回到被拆迁老板堵在巷口的屈辱时刻。
前世,他们一个卖妻求荣,一个强取豪夺,最终联手送我下黄泉。
这一世,既然你们一个贪得无厌,一个心狠手辣……
不如,我递把刀让你们互相残杀。
正文:
我叫林静静。这个名字跟了我三十年,名字听着挺文静,可我过的日子,跟这名字半点不沾边。现在,这个名字终于被我扔掉了。
但故事得从头说。
1.
我和李强结婚十年。
十年,足够把当初那点稀薄的甜言蜜语熬干。他追我的时候,嘴像抹了蜜。
我家穷,下面还有个弟弟。他家是城里的,有正经工作。
彩礼给得爽快,我爹妈乐得合不拢嘴,立刻把我嫁了。
我那时傻,以为找到了依靠。
婚后,新鲜劲儿一过,日子就变了味。我肚子一直没动静,成了他最大的不满。
他在殡仪馆工作不顺心,回来就拿我撒气。拳头,巴掌,恶毒的咒骂,我不敢反抗。
我身上常年带着青紫,疼吗疼,但心更冷。娘家收了彩礼,帮不上我,弟弟还在读书。
离了他,我能去哪儿睡大街吗
日子总得过,我忍,忍成了习惯。
后来,我们住的这片老破小赶上了拆迁。
李强尤其兴奋,我们那房子,自己偷偷在楼顶搭了个棚子,算下来有五十平米。
这五十平米,李强做梦都想把它变成补偿款。
可那是违建,按规定不算的。
李强急红了眼。
他打听到负责工程的老板王有财是关键人物。
这人有钱,有势,但是远近出了名的色鬼。
李强逼我去找他送礼,我害怕,不肯去。
李强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镜子前,恶狠狠地说:
看看你也就这张脸还有点用,去哄他开心,把那五十平米给我弄下来!
我被他硬拽着去了。
王有财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眼神晦暗不明的在我身上来回扫。
李强堆着笑,把我往前推,然后找了个借口溜了。
他一走,王有财就原形毕露。
他把我拉进旁边一个小房间,门一关,那股烟味和古龙水味就裹住了我。
我挣扎,推搡,哀求。
没用,他力气很大,把我死死按在冰冷的文件柜上,柜门的棱角硌着我的背疼。
他的嘴凑上来,手在我身上乱摸,他肥胖的身体压下来。
我如坠冰窟,眼泪无声地流。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结束,提上裤子丢开我。
他整理着衣服,丢下一句:让你男人别再来烦我。
拉开门走了。
我瘫在地上,又慢慢爬起来,捡起衣服碎片,跌跌撞撞走出去。
回到家,李强像没事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见我狼狈的样子,他只是皱眉,不耐烦地问:怎么样王老板答应了吗
我摇头,声音嘶哑:他没答应。
废物!李强骂我。
我以为噩梦也不过如此了。已经过去了就往前看。
没想到,王有财盯上了我。他堵我,截我。
我躲着他,求他放过我,说我有丈夫。
他咧着嘴笑,凑到我耳边:有丈夫那多麻烦。要是没了丈夫,是不是就方便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李强又在问拆迁的事。
我看着他,心里的恐惧几乎要把我撕裂。他却像个瞎子,只关心他的五十平米。
后来王有财再来找我,李强知道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那沉默比打骂更可怕。
我知道,他默许了,用我的身体,去换他的好处。
可王有财那边,拆迁的事,一点消息都没有。李强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
终于,他忍不住了。他去找王有财,两人在办公室里大吵一架,最后动起手来。
李强被保镖推搡出来,脸上挂了彩。
他回到家,像头暴怒的狮子,砸东西,咒骂王有财不得好死。
我知道,事情闹大了。
王有财那种人,丢了面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没过几天,一个平常的夜晚,我刚走楼道里面,就看见李强慌慌张张地冲出来,一把将我拽到旁边。他脸色惨白,眼神惊恐:快跑!王有财那王八蛋……他找人来了,要弄死我!
话音未落,楼梯上就出现了两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手里拎着家伙快步冲过来。
李强猛地把我往前一推:挡住他们!
我猝不及防,扑向那两个男人。冰冷的刀锋,捅进了我的身体。我低头,看见血洇出来,力气瞬间被抽空,我软软地倒了下去。
最后看到的,是李强惊恐扭曲的脸,和他转身逃跑的背影。
2.
再睁眼,冰冷的墙壁狠狠硌着我的背。
那股熟悉的、混杂着烟臭和劣质古龙水的恶心味道,冲进了我的鼻腔。
油腻腻的手正摸上我的脸。我浑身一僵。
是他,王有财!他又把我堵在这条昏暗小巷里,那张肥脸就在眼前!
我几乎要尖叫!
刀锋刺入的冰凉,鲜血涌出的温热,李强推我出去时,那张扭曲的脸……死亡的感觉还那么清晰,而现在,我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
我又活了。真是老天爷开眼。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刺痛让我清醒。不能硬来。
我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垂下眼,声音抖着:王老板……求您……别这样……
王有财的手顿了一下,哼了一声:哦不愿意
不是我抬头,眼泪涌上来,我……我害怕……我男人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
我吸吸鼻子,声音绝望,王老板,您要是真看得上我……能不能……等我跟他离了
王有财眯起绿豆眼,打量我离婚他嗤笑着
你男人能同意他指着你从我这儿捞好处呢!
我的声音决绝:他同意不同意,我都过不下去了!他把我当什么了当个物件随意送出去,我……我算是看透了!
我的眼泪大颗掉下来
王老板,您行行好,给我点时间……等我离了,我……我什么都听您的。
我看着他,眼神卑微乞求。王有财脸上的横肉抖了抖。
自愿的,总比用强好。
他那只手终于挪开,拍了拍我的脸,力道不轻。行啊。
他咧开嘴,露出被烟熏黑的黄牙。有点意思。那我就等你消息。不过……他凑近,臭味更浓,别让我等太久。你知道的,我的耐心,有限。
他最后在我脸上拧了一把,才大摇大摆走了。
我靠着墙,没有了力气,擦了擦脸上被他碰过的地方,顾不上火辣辣地疼。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
推开门,李强这次没瘫在沙发上。他站在窗户边,脸色铁青。
他刚才肯定从这扇窗户看到了王有财把我堵在巷子口,看到了我们纠缠的样子。
听见我进门,他猛地转过身,眼神狠狠的盯着我。他没像前世那样懒洋洋地问,而是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回来了!他的咬牙切齿的问我怎么样你跟那王八蛋在巷子口磨叽那么久,他答应没有那五十平,到底怎么说
这一次,我早有准备。
胳膊上的疼痛让我皱眉,但我没挣扎。我迎着他凶狠的目光,眼泪说来就来:他啥也没答应!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带着哭腔,他把我堵在那儿想占便宜,我好不容易才脱身!他说我们那五十平是违建,是抢政府的钱!一分都不可能加!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李强的呼吸粗重起来。
他还说,说我这样的我捂住脸,肩膀剧烈抖动
说我这样的……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但是面积是不可能给的。
这个不要脸的王有财!李强彻底炸了,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墙上,墙皮簌簌往下掉。
狗日的敢耍老子,占我的便宜!他气得在狭小的客厅里团团转,脸涨成了猪肝色,脖子上青筋暴起,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全是些最恶毒的话。
看着他暴跳如雷的样子,我心里一片的平静。
3.
几天后,王有财又来了。他大概觉得我速度太慢了,等不及了。
他大剌剌地出现在我家楼下巷子口,倚着锃亮的轿车,很扎眼。
李强下班回来看到,新仇旧恨涌上头顶。他眼珠子瞬间血红,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就咆哮着冲了过去。
王有财!你个狗娘养的畜生!还敢来!李强的吼声在小巷子里格外的大。
王有财显然没料到李强会这么直接冲上来拼命,愣了一下,就被一拳招呼到了脸上。
那点装出来的斯文瞬间没了,只剩下阴狠:李强,你他妈找死!
李强积压的怨气和被当众绿了的羞辱感完全爆发。
他不管不顾,抡起拳头就朝王有财砸去敢耍老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王有财也不是吃素的,平时横惯了。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粗野的咒骂,在傍晚的巷子里炸开。
两人像两条疯狗,在地上翻滚撕扯,撞翻了旁边的垃圾桶,垃圾和污水淌了一地。动静太大了,周围的窗户一扇接一扇打开,无数双眼睛看过来。
我看着楼下这场混乱的闹剧,面无表情。
前世他们在王有财的公司动的手,王有财有着天然的优势,没怎么被伤着。
现在他们在自己门口闹起来,王有财没有帮衬,怕是要好好吃一顿拳头了。
他这种人,向来最看重面子,被李强这样当众羞辱殴打,绝不会善罢甘休。
我悄悄溜出家门,绕到王有财平时爱去的一家棋牌室后巷。
果然,没等多久,就看见他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嘴角还是破的,崭新的西装扯开了口子,沾满污泥,一脸戾气。
我从阴影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正好撞见他。
王老板!我惊呼一声,像是吓坏了,脸色苍白,眼睛红肿得厉害。
王有财看见我,那满脸的戾气滞了一下,随即变得愤怒:是你你男人他妈疯了!
王老板!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我偷偷跑出来的!李强他疯了,他不同意离婚!打死也不同意!
王有财眼神一厉:什么
他不肯离!我眼泪又涌出来,带着绝望的哭腔,他还说……还说……
说什么!王有财逼近一步。
我像是被吓坏了,颤巍巍地、带着哭音说:他说……他说他知道您看上我了,说我是他的摇钱树,他要靠这个要挟您,让您给他加一百平!不然……不然他就去告您,去政府闹,去电视台,让所有人都知道您想霸占他老婆!
一百平还要告我王有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可置信的重复,他李强算个什么东西!敢威胁我一条在死人堆里刨食的狗!
他胸膛剧烈起伏。
我知道,李强那一百平的贪婪和告发的威胁,彻底踩爆了王有财的底线。
这已经不只是面子问题了,是赤裸裸的勒索!
好!好得很!王有财咬着牙,你回去告诉那条疯狗!没人能威胁我王有财!拆迁他现在能拿到多少,识相点就拿着滚蛋!再敢提一句加面积,老子让他现在该有的都扣光!
他喘着粗气,凑近我:还有!告诉他,要是敢在外面放一个屁,胡说八道半个字他语气凶狠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他和他那短命爹妈一样,人间蒸发!听懂了吗!
我拼命点头,眼泪流得更凶。
滚!王有财低吼一声。
我转身就跑,直到跑出那条巷子,拐过弯,确认他看不见了,我才停下脚步。
回到家,李强正龇牙咧嘴的清洗他身上的伤口。
看见我进来,他语气很冲死哪儿去了
我哆嗦着说:我……我去外面躲了躲,碰到王老板,让我给你带话
李强放下手里的布条那王八蛋说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把王有财的话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他说……他说你一分也别想多要,要是再敢提,连现在该有的都给你扣光!一分钱都拿不到!我继续说着,他还说……说你要是敢出去乱说乱闹就找人让你消失,让你去见咱爸妈。
砰!一声巨响,李强面前清洗的盆子,被他狠狠一脚踹翻,里面的水四散飞溅。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让我一分钱拿不到王有财,光脚不怕穿鞋的,老子要跟你拼了!
拆迁面积是他后半辈子唯一的指望,是他的命!
我怯怯地开口强子,我怕他再来抓我,我想……我想回我妈那儿躲几天……行吗
李强死死盯着我看了几秒。滚!赶紧滚!别在这儿碍手碍脚!滚回你娘家去!
得到这句话,我立刻冲进里屋,胡乱抓了几件换洗衣服塞进一个旧布袋,迅速逃离了这个家。
我走到隔壁张婶家,跟她说我回娘家住几天,麻烦她听着点家里的动静,要是张老板再来找麻烦,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张婶是目睹了之前那场打架的,点点头让我安心回去。
4.
娘家在一个小镇上,坐车要两个小时。回去后,爹妈还是老样子,弟弟见了我第一句话就是要钱。我没心思应付他们,给了点钱打发了,大部分时间就待在那个给我睡的小隔间里。心神不宁的等电话。
在娘家的第三天下午,张婶的电话终于来了。
那部老旧的座机铃声刺耳地响起,我几乎是扑过去接起来的。
静静!静静啊!不得了了!张婶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满是惊恐和慌乱,你家!你家那边打起来了!我的老天爷啊!那声音!哐当哐当的!吓死人了!听着……听着像是在砸东西,还有人在叫唤!动静太大了!你快想办法啊!
来了!果然来了!
我应了下来,转头立刻拨打了110,对着电话声音颤抖
快来人啊!救命!在……在城西老棉纺厂家属院,两个人打起来了,那个拆迁的王老板跟我丈夫打起来了!要出人命了!求求你们快来啊!快点啊!
我反复地、清晰地强调着王老板。
报完警,我冲出家门,在镇上焦急地拦了一辆黑车,塞给司机一把钱,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往城里赶。一路颠簸,我的心悬在嗓子眼。
赶到我家那片楼下时,远远地,就看到几辆警车停着,警灯刺眼地闪烁,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周围挤满了被惊动的邻居,指指点点。
我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拨开人群,脸上眼泪鼻涕糊成一团: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是我家!是我家啊!我丈夫怎么样了
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立刻拦住了我,神情严肃:你是户主李强的妻子林静静
是我!是我!我拼命点头,眼泪汹涌,我丈夫呢他没事吧
里面情况已经处理完了。你丈夫受伤了,在屋里,医护人员在处理。
一个年长些的警察打量着我,你刚才报警说王有财带人打上门
是啊!我用手抹了一把眼泪
前几天他就跟我丈夫打了一架,打得可凶了!街坊邻居都看见了,就是为了拆迁的事!他还看上我了……我丈夫不同意······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带人来报复!
这时,几个警察押着一个满脸是血、胳膊上胡乱缠着绷带还在渗血的男人从楼道里走了出来。那人眼神凶狠,不是王有财。是个生面孔,一看就是亡命徒。后面跟着一副担架,上面盖着白布。
我指着担架,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是……
是袭击者,已经死了。年长警察沉声说,你丈夫李强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在里面。
我稍微松了口气。
年长警察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盯着我:林静静同志,你刚才报警,非常明确地说是王有财和你丈夫李强打起来了但现在现场只有这两个袭击者和你丈夫。王有财人呢
我……我不知道啊!我一脸茫然,瞪大了眼睛,张婶打电话给我……说听见我家打起来了……动静大得吓人……除了王老板还能有谁跟我丈夫有这么大仇
警察紧盯着我的眼睛,语气加重:你不知道王有财已经失踪好几天了吗他家人早就报了案!
失踪!我显得非常震惊和意外,我……我不知道啊!我这几天都在娘家!今天刚接到张婶电话说家里出事了才赶回来的!我反问警察,语气带着的困惑,不是王老板那……那是谁把我丈夫打成这样的为什么啊
警察看着我,似乎在仔细分辨我的表情和反应。
旁边一个年轻点的警察低声对年长警察说:头儿,这情况会不会是王有财雇凶杀人,自己怕被查到,所以先躲起来了
年长警察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下结论,但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让我先回家照顾受伤的丈夫。
李强伤得不轻,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一条胳膊吊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我什么也没问,默默地打水给他擦脸,喂水,收拾一片狼藉的屋子。
第二天,警察过来,询问李强关于袭击者的情况。
李强一口咬定是王有财雇凶杀他,他完全是正当防卫,根本不认识那个杀手。
警察问起王有财的失踪,李强脸上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哼哼着说:他那种人仇家多了去了!活该!指不定是欠了高利贷跑路躲债去了!死了才好呢!
又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这天傍晚,我正在狭窄的厨房里忙活。李强受伤后胃口不好,我今天特意买了点排骨,想给他炖点汤补补。汤锅在炉子上冒着热气,我正低头在砧板前处理排骨。
客厅里传来说话声,是那个年长的警察又来了,还带了两个人,神情比前几次都要严肃。
李强年长警察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厨房,关于王有财,根据目前掌握的证据,我们高度怀疑,王有财并非失踪,而是已经遇害。
我手里的动作猛地顿住,客厅里也陷入一片死寂。我能想象李强此刻脸上的表情。
警察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压迫感:我们需要你详细说明一下,在王有财失踪前后那几天,你的具体行踪。尤其是失踪当晚,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有没有人能证明
客厅里沉默了几秒,才响起李强的声音:我……我还能在哪上班呗!殡仪馆!那几天我都正常上班!下了班就回家!
就在这时,我擦着手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插话道:强子,咱家那把厚背的砍骨刀呢我记得就放在刀架上的,今天剁排骨找不到了。你看见没
我一边说,一边走到放刀具的架子旁,指着明显空出来一大块的位置,眉头皱着,奇怪了,我回娘家之前收拾厨房的时候还在呢你放哪儿去了
我这话问得极其自然,仿佛就是炖汤时找不到工具随口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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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强的反应很激烈,他猛地从床上坐直了身体,牵扯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眼神慌乱地瞟向刀架,声音紧张起来:砍……砍刀我怎么知道!可能……可能上次打架弄丢了吧!你赶紧走,我跟警察谈正经事呢,你烦不烦!
他那瞬间的慌张和过激反应,清晰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我像是被李强的吼声吓到了,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小声嘀咕:我就是问问……那砍刀很好用,都用了好多年了怎么就没了呢
。
年长警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头对旁边一个年轻警察低声交代了几句,那警察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警察又盘问了李强一会儿,站起身,对我说:林静静女士,麻烦你出来一下,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单独跟你再确认一下。
我放下排骨盆,跟着警察走到门外走廊僻静处。
林静静,你回娘家住了几天具体是哪几天警察问得很仔细。
就是……就是大概一周前吧。我回忆着,我怕王老板来找麻烦,就跟我家强子说想回娘家躲躲。他同意了。前天接到张婶电话才赶回来的。
那几天,李强都在家吗或者说,你知道他那几天的行踪吗
我摇摇头,很肯定地说:我不在家啊。我在娘家那几天,他也没联系过我。不过……他应该都在殡仪馆上班吧他工作挺规律的。
我回答得条理清晰,再次强调了殡仪馆这个关键地点。警察点点头,没再多问。
那一晚,注定不平静。
后来我才知道,警察拿着搜查令,连夜突袭了李强工作的殡仪馆。他们调取了关键时间段的监控录像,尤其是王有财失踪当晚的。
与此同时,另一组技术人员在我家展开了细致的勘查,尽管李强事后进行了极其彻底的清理,但在极其隐蔽的角落缝隙里,还是找到了残留痕迹。经过DNA比对,确认是王有财的血迹。
铁证如山!
5.
李强被捕的时候,整个人瘫软在地。
法庭上,李强因故意杀人被判了死刑。
宣判那天,我坐在旁听席最后一排,穿着最朴素的衣服,低着头,听到法官冰冷地念出那两个字时,我松了一口气,没有眼泪,没有表情。十年的噩梦,终于彻底终结。
拆迁款最终还是下来了,我一套房子没要,全部换成了钱。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最后一次去了拆迁办。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名字,林静静对吧
我纠正说:林念新。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抬头看我。
我递过去新办的身份证。他核对了一下,没多问,在表格上划掉了林静静,写上了新名字。
新的名字,新的身份证明。
拿到钱,我立刻买了最早一班南下的火车票。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想远离这个吞噬了我十年青春和生命的地方,越远越好。
火车在一个陌生的、空气湿润的南方小城停下。我在老城区租了个干净整洁的小单间,窗外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榕树。用林念新的名字开了银行账户,把所有的钱都存了进去。
很快,我在一条不算热闹但也有人流的街上,盘下了一个小小的临街铺面。不大,但窗明几净。简单装修后,挂上了崭新的招牌:念新超市。
货架是我自己一点点擦亮的,商品是我一样样挑选摆上去的,整整齐齐,一目了然。收银台旁边,放着一盆小小的绿萝,是我从花市带回来的,叶子嫩生生的,向着阳光舒展。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过。很平淡。
早起开门,打扫卫生,整理货架。有人进来,挑东西,付钱。扫码枪嘀的一声轻响。
傍晚关门前,把零钱清点好。煮一碗简单的面,坐在小超市后面的小屋里慢慢吃完。夜晚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路过的车声。
没有咒骂,没有令人作呕的油腻目光,没有邻居的指指点点,没有消毒水和死亡混合的绝望气味。只有我自己。平静地呼吸,平静地活着。
新的名字,新的地方,新的生活。像那盆窗边的绿萝,在无人打扰的角落里,安静地,向着阳光,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