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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努力睁开眼睛,扯出一丝苦笑。
你再哭,爸爸又得下海里找珍珠了。
以前,我是泪失禁体质,每每落泪,厉景珩就会潜入深海为我寻找珍珠。
他说,那是我遗落的鲛人泪。
他用爱将我滋养成最幸福的人,笑说:我不是贾宝玉,不需要你来还泪。
以至于女儿出世后,几乎没见过我哭。
直到某天看到家里的珍珠,问起此事,她才知道这个由来。
可现在......
她遥望前方,喉咙沙哑:
不,爸爸不会了,他早就不要我们了。
从秦思甜出现,他就变了。
泪水和血水混合,却化不开全身致命的强力胶。
我为她擦掉血泪,连人带靶扛到身上:
那我们也不要他了,等你好了,我们就远走高飞。
压住喉间的哽咽,我龟速向门外挪去,却见大门被封锁,整个射击场空无一人。
我只好给厉景珩打电话,听着那头传来秦思甜的声音:
只是被震了下手,哪能伤到宝宝,你太小题大做了。
你的事哪有小事
我立刻调低声音,可锥心的话还是从听筒传出来:
别再烦我,我很忙!
女儿气若游丝叫了声帅爹,换来片刻的沉默。
心提到嗓子眼,我燃起一丝希望。
以前,只要女儿软软糯糯叫声帅爹,厉景珩能把心都掏出来。
可这次,求救被呵斥淹没:
又装!难怪思甜说你适合表演系,溪溪你太让我失望了。
同样是小姑娘,你怎么变得这么有心机,抢走了她的男朋友不算,还三番两次在我面前污蔑她。
你生来就什么都有了,为什么逮着甜甜欺负,这次你不好好给她道歉,以后就别叫我爸爸了!
电话挂断,女儿绝望地闭上眼。
危在旦夕时,听到的竟是至亲的责骂。
我恨不能掐死那对狗男女,可眼下救人才是要务。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翻通讯录。
可他们要么不接,要么一秒挂断,最后一个朋友告诉我:
厉总吩咐过,无论嫂子你说什么,都让我们别管,还说谁敢管,就是和他过不去。
厉景珩的手段圈内无人不知,他向来说来做到。
可我没想到,他对待仇敌的手段会放到我和女儿身上。
我只好拨打120和110求救,可连他们也被提前知会:
滥用社会公共资源是违法的你不知道吗家庭恶作剧闹到这种地步,你这样的家长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没等我解释,已经挂断。
女儿气息渐弱,无力的手指勾勾我的:
妈妈,离婚!
好,离,但前提是你活下来!
声音慌得发颤,我拍拍她的脸,能感觉到体温的流失。
求助无门,我只好攀上墙壁,任干涸的伤口磨烂,数次滑落。
数不清多少次尝试后,我摔出大门,看到了掉落的小广告。
按照号码叫了开锁,隔着门不断呼唤女儿的名字,以此让她保持清醒。
溪溪,再坚持一下!
妈妈一定会救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