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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雇佣兵团,凭借人脉关系网和多年积蓄开了私人射击场。
女儿尚有一线生机时,我想的是和厉景珩恩断义绝,带着女儿远走高飞。
等女儿死后,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开幕式只邀请了厉景珩一个人。
入场时,十几个手下对他进行了全身检查。
厉景珩只蹙蹙眉,没有反抗。
他身着西装,脚步急促,挺拔的身姿与婚礼那天无异。
看到我的瞬间,灰白的瞳孔瞬间亮起星光,惊喜喊道:
老婆,你还愿意见我......
男人像是被遗弃的孩子,委屈地抿唇落泪:
我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和溪溪,只要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去焚烧场问过,他们说你带走了溪溪,我能不能见见她
我冷眼看着他的泪,只觉得可笑:你配吗
他僵住,生生将泪咽回去,垂首忏悔:
你说得对,我不配!可不管怎样,我始终是溪溪的父亲,她姓着厉家的姓,死后也要入厉家的祠堂。
我知道你怪我,但你也不想女儿魂魄无所依傍,在天地间飘着吧。
她还那么小,没人护着会被欺负的......
你住口!我抄起手枪砸过去,除了你,还有谁会欺负她!
厉景珩陡然噤声,他想起女儿有多讨人喜欢,她这短暂的一生,欺负她的确实只有父亲。
她一口一个帅爹的人。
厉景珩俯身捡起枪:那你是想杀了我吗让我为女儿偿命
他熟练地给子弹上膛,然后递给我:可以!
我却没接,退后一步:在此之前,你先除掉这个脏东西。
不远处,秦思甜被按在枪靶上,脚边是一桶带有腐蚀性的强力胶。
她只看了一眼就撕心裂肺地大喊:
景珩,救救我,她们疯了,这个胶水抹身上,人就废了。
我是无辜的,孩子已经拿掉了,我不会再干涉你们的生活,以后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她泪眼婆娑,让厉景珩有些不忍,可下一秒他就说不出话了。
女儿临死前的惨状被放大十几倍放在他眼前。
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清楚吗因为胶水就是她准备的。
我嗤笑:你不是要向女儿赎罪吗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厉景珩甚至不敢再看女儿第二眼,他毫不犹豫上前,将整桶胶水兜头浇下。
秦思甜发出渗人的尖叫,一时口不择言:
是你们爱得不坚定关我什么事你自己要杀女儿,我又没有逼你,凭什么让我承担后果!
厉景珩,你以为弄死我就能换回她们吗在她们眼里你早就烂透了,白给她们都不会要的!
你知道厉明溪被绑架时说了什么吗这可是她的遗言,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厉景珩手一抖,胶水洒在胳膊上,瞬间烫焦皮肉。
他嘶了声,扔开了胶水桶。
竟然这么痛
当时,溪溪该有多疼啊!
眼眶止不住发酸,他徒手捞起胶水堵住了秦思甜的嘴巴:你不许提她的名字!
痛呼声被堵回嗓子里,秦思甜目眦欲裂。
手下适时送上手枪:厉总,开幕第一枪,由您来。
最得心应手的武器,厉景珩第一次没握住。
他回到原位,颤抖着瞄准。
砰!
一枪发出,一道银铃般的呼唤传来:帅爹~
是女儿的声音。
厉景珩瞪大双眼,打出第二枪,再次听到那声帅爹。
他吓得要丢开手枪,却被我的手下死死按住。
我幽幽开口:这可是采纳了你的建议,安上了声带。
当日他嘲讽我的话以及女儿未能喊出口的呼唤,全部在此刻还给了他。
才两枪,厉总当日打在我女儿的身上的,可足足有八十枪呢。
我咬着后槽牙,强忍着泪水,冷声吩咐下属:
给厉总准备好子弹,不打完不许走!
与此同时,有人拿来了改造过后的血袋,连接的针头扎进秦思甜的血管。
你最喜欢硫酸型血袋,好好享受吧。
秦思甜瞳孔放大,却因强力胶糊住口鼻,发不出一点声音。
当日溪溪受的苦,她也终于全部领受了。
我让手下盯着,直到厉景珩打完八十发子弹。
落日余晖里,女儿声声呼唤如同柄柄尖刀,精准扎进厉景珩的心里。
云朵汇集,像极了女儿的脸。
我将厉景珩沾血的指纹印在离婚协议上,完成了女儿的遗愿。
再抬眼,那朵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