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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江兰的指示,将那颗牙齿匿名寄给了城东的黑
帮老大。
做完这一切,没有解脱,只有一种被无形的手推着走的失控感。
手机震动,是个匿名号码发来的一段音频,声音经过处理显得阴森可怕。
他的骨灰,已经被我们撒进了城市的下水道。
这是在我第一次向女孩们提出这个计划时,被录下的原话。
难道真的有鬼魂
从我们计划开始的那一刻,就潜伏在身边。
我冲回废弃剧院。
舞台中央,一束孤光打下,照着四个粗糙的布娃娃。
娃娃们穿着和我们作案那天一模一样的衣服。
代表文雯的那个,额头涂着一抹鲜红,正是她被我推倒时流血的位置。
我死死盯着那四个娃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内鬼。
而这个内鬼,还知道我最大的秘密——重生。
这是我控制她们的根基,一旦被瓦解,就会满盘皆输。
肖艾还是李婷
手机再次响起,赵毅的电话。
于甜,你提供的那个地下收藏圈,查无实证。他的声音很冷静,不过,楚天公司一笔海外秘密汇款,倒是和城东帮派的账户有点巧合。太巧了。
他在诈我。
你的心理评估报告很有趣,他话锋一转,有种罕见的‘情感隔离’倾向,在巨大创伤后,反而会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你在利用它,对吗
我挂了电话。
我像是被困在迷宫里,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猎人还是猎物。
不,猎人是会伪装成猎物的。
我回到剧院,故意对着空无一人的后台说:风声太紧,必须处理掉作案工具。今晚十二点,码头三号仓库。
我知道,它在听。
市法医中心,里面的灯光照得惨白。
江兰正用指尖,轻轻摩挲着一个标本罐的玻璃。
罐子里,泡着一只翅膀残缺的蝴蝶。
她对着标本,轻声呢喃:快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家。再也没有人能伤害我们。
午夜十二点,码头三号仓库。
我藏在集装箱的阴影里,一个黑影悄悄靠近我的车,蹲下身往车底安装着什么。
我冲出去,手里的钢管径直挥下。
黑影惨叫倒地,手电光照亮了她的脸。
居然是一直最支持我、最信任我的肖艾。
她脚边,掉落着一个窃听器。
为什么钢管抵住她的喉咙,我声音结冰。
她哭得涕泗横流:是楚文雄!他抓了我家人的把柄威胁我!我没办法,只能监视你们,把录音交给他!
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
我正要继续逼问,手机尖锐地响起。
来电显示——楚天。
我颤抖着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却传来赵毅冰冷的声音。
于甜,别动。
我们包围了剧院。
你刚抓住的内鬼,是我的线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紧接着,赵毅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困惑,甚至恐惧:
但是......三分钟前,楚天的手机信号,突然出现在剧院的地下室。
而那里的钥匙,只有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