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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杨婉后来试图联系我的所有方式都拉黑了。
那张黑卡里的钱,除了我应得的唤醒费,一分没多动。
剩下的,我匿名捐给了一家致力于植物人唤醒研究的基金会。
世界清净了。
我拿着这笔巨款,没像以前想的那样挥霍,反而异常平静。
报了个一直想学但嫌贵的珠宝设计班,每天泡在工作室里,跟各种石头和金属较劲。
手指被锉刀磨破,被焊枪烫出水泡,心里却奇异地踏实。
陈屿找过我几次,在学校门口堵,在我租的工作室楼下等。
他好像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想要拯救我于歧途的姿态。
叶初瑶,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能自暴自弃!杨家那种地方,杨澈那种人,不是你能招惹的!你拿了钱就赶紧走,离他们远远的!跟我回去,我们重新开始......
我当他是空气,直接绕开。
最后一次,他试图拉我胳膊,被我反手用刚打磨好的、边缘锋利的黄铜片抵在他手腕动脉上。
陈屿,你再碰我一下,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自暴自弃!
我的眼神大概很冷,他吓得猛地缩回手,脸色发白。
疯子!你真是疯了!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再也没出现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水一样平静无波。
偶尔从同学口中听到零星关于杨澈的消息:恢复得很快,能说话了,能站起来了,回学校旁听了......天之骄子重新归位。
挺好。
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场用金钱和刻薄堆砌起来的唤醒,不过是命运开的一个荒谬玩笑。
直到三个月后,一个普通的下午。
我正在工作台前聚精会神地镶嵌一颗钻石,门铃响了。
以为是快递,我头也没抬:放门口!
门铃固执地响着。
我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让我瞬间僵在原地。
杨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