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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儿是在一个午后,第一次踏入这座别墅的。
我正在客厅擦拭古董花瓶,管家面无表情地站在身后监工。
楼上传来轻微的响动,是谢西辞的脚步声。
谢西辞竟亲自下楼开门,这是我住进别墅后从未见过的景象。
门口站着的女人,穿着浅粉色居家服,和我身上这件一模一样。
她长发披肩,面容温柔,看见谢西辞时,眼睛里盛着春水。
她自然地挽住谢西辞的手臂,像这里的女主人。
西辞,我好想你。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
谢西辞一向冰冷的眉眼,竟也染上几分暖意。
他们旁若无人地走进来,林晚儿的目光审视着我。
然后,她对我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你就是江念吧西辞都和我说了。
她顿了顿,亲昵地靠在谢西辞肩上念念,以后要麻烦你照顾我们两个人了。
我们两个人。
她刻意加重了这几个字,像是在宣示主权。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
不麻烦。
反正多养一条狗,也费不了多少粮食。
林晚儿眼眶迅速泛红,委屈地看向谢西辞西辞......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西辞的脸色沉了下来江念,给晚儿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
我直视着他,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
他似乎想发作林晚儿柔声劝道算了西辞,念念可能只是心情不好,我没关系的。
她越是这样大度,就越显得我咄咄逼人,不可理喻。
谢西辞眼中的厌恶更深了。我看向谢西辞,他没有反驳,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他的沉默,就是最伤人的默许。
餐厅里,气氛诡异。
管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林晚儿坐在谢西辞身边,殷勤地为他布菜。
西辞,你尝尝这个,这个对身体好。
西辞,你太瘦了,要多吃点。
她表现得像个贤惠的妻子,而我,像个多余的摆设。
突然,林晚儿哎呀一声,手一抖。
一碗滚烫的菌菇汤,不偏不倚地全洒在了谢西辞的手背上。
嘶~
谢西辞痛苦地闷哼一声,那张刚刚有了些血色的脸,瞬间煞白。
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抓住离他最近我的手腕。
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我眼睁睁看着手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
(280:12:05:44)
(279:23:18:10)
(278:15:43:02)
......
生命力被粗暴地掠夺,我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变冷,头晕目眩,几乎要站不稳。
数字最终停在了(275:08:22:16)。
短短几十秒,我被夺走了整整五天的生命。
谢西辞手背上的红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我。
我后退扶住冰冷的墙壁,才能勉强站立。
林晚儿立刻扑过去,抓着谢西辞的手,满脸心疼和自责。
对不起,西辞,都怪我,我太不小心了。
她一边道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瞥向我。
她成功了。
她可以肆意伤害谢西辞,而所有的代价,都由我来承受。
我,不过是他们爱情故事里,一个随时可以被牺牲的血包。
深夜,谢西辞的病情毫无预兆地加重了。
他浑身发冷,蜷缩在床上,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管家将我推入房间,命令我,先生需要你。
我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
他的体温很低,隔着薄薄的睡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
我的生命力,正平稳而持续地流向他,手腕上的倒计时缓慢而坚定地减少着。
我像一截被点燃的蜡烛,燃烧自己,照亮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痉挛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平稳。
我以为酷刑终于结束,刚想抽身离开,却听到他含糊的呓语。
晚儿......
晚儿,别走......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他汲取着我的生命,心里想的,梦里念的,依然是另一个女人。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我试着推开他环在我腰间的手。
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谢西辞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神里全是惊扰的暴戾和浓得化不开的厌恶。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我被打得偏过头去,耳边嗡嗡作响,脸颊火辣辣地疼。
滚开。
我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眼里的厌恶是那么真实,碰一下我都让他觉得恶心。
那一巴掌,彻底打碎了我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幻想。
替身我都算不上。
我只是一个有点温度,会行走的血包而已。
而现在,连这个血包都妄图反抗,惹他厌烦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晚儿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西辞,你怎么了我听到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