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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踉跄着走过来,伸手想要揭开我身上的麻袋。
以歌,别看了,脏。
蒋知桁将她护在身后,这块怀表,肯定是这个绑匪从景深身上偷的!
姜以歌眼里的惊恐和怀疑,慢慢被一种自我催眠的镇定取代。
她必须相信蒋知桁。
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我,没有再上前。
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被抛尸荒野时,一个身影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
景深!
是何君意的声音。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回应她,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
她蹲下身,毫不犹豫地揭开了身上的麻袋。
看清我脸的那一刻,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下一秒,她脱下自己的外套,紧紧地裹住我冰冷的身体。
别怕,我来了。
我带你回家。
我从漫长的昏迷中醒来。
入眼是医院纯白的天花板,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
场景和上一次醒来时何其相似。
可守在床边的人却换了。
何君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头靠着床沿睡着了,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我轻轻动了一下,她立刻惊醒了。
景深,你醒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掩饰不住的欣喜。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像火烧一样。
念念......
我发出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何君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没有听清。
景深,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心上。
我找到她了......
但是......
她别过头,不忍心看我的眼睛。
没能救活她。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世界在我眼前分崩离析,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白。
我感觉不到身上的伤痛,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揉碎,碾成粉末。
何君意握住我冰冷的手,将我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塞进她温暖的掌心。
景深,我知道你难过。
但是你必须撑下去,为了念念,也为了你自己。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何君意慢慢跟我叙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
姜以歌在我失踪后,几乎疯了。
她动用了所有的人脉和关系,满世界地找我。
她找不到我,精神越来越恍惚,开始不断地伤害自己,
似乎只有肉体的疼痛,才能让她心里好过一点。
出于一种扭曲的补偿心理,她向蒋知桁提出了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