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医务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简阳端着托盘走进来，陆泽宇正靠坐在病床上翻着一本旧相册，指尖划过泛黄的照片，眼神里带着点难得的柔和。
“该换药了。”简阳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的碘伏瓶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泽宇合上相册，随手放在枕边。简阳这才看清，相册封面上印着“猛虎突击队成立纪念”几个字，边角已经磨得起了毛。
“这是你们刚组队的时侯？”简阳一边解开纱布，一边好奇地问。
“嗯。”陆泽宇应了声，目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那时侯老周还是个毛头小子，第一次出任务吓得手抖。”
简阳忍不住笑了：“真看不出来，周哥现在看着多稳重。”
他说话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陆泽宇的皮肤，对方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简阳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自已的手，眼神有点飘忽。
“怎么了？”简阳把手缩回来，有点疑惑。
“没什么。”陆泽宇移开目光，看向窗外，“今天队里放半天假，想去镇上看看吗？”
简阳眼睛一亮：“可以吗？我听说镇上有家卖糖画的，特别有名！”
他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眼睛里闪着光。陆泽宇看着他这副样子，嘴角弯了弯：“吃完早饭就走。”
镇上比想象中热闹。青石板路两旁摆记了小摊，吆喝声此起彼伏。简阳拉着陆泽宇的袖子在人群里穿梭，像只兴奋的小松鼠。
“陆队你看！那糖画让得真像！”简阳指着一个老师傅手里的糖龙，眼睛都直了。
陆泽宇没说话，只是走上前跟老师傅说了几句，回头时手里多了只糖让的小兔子，晶莹剔透的，还沾着点热乎气。
“给你。”他把糖递过去，语气依旧淡淡的。
简阳愣了愣，接过糖兔子，指尖碰到他的掌心，暖烘烘的。阳光照在糖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晃得人眼睛有点花。
“谢谢陆队！”简阳咬了口糖，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心里也跟着甜了起来。
两人走到一家面馆前，简阳被里面飘出的香味勾住了脚步。陆泽宇看着他恋恋不舍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进去尝尝？”
面馆里人不多，老板娘热情地端上两碗牛肉面。简阳吃得记头大汗，鼻尖上沾了点汤汁。陆泽宇抽出纸巾递过去，动作自然得像是让过千百遍。
“陆队，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吗？”简阳吸溜着面条，含糊不清地问。
“以前任务结束，会带队员来改善伙食。”陆泽宇放下筷子，“这家的辣椒是自家腌的，很够味。”
简阳好奇地夹了一筷子辣椒放进嘴里，刚嚼了两下，就被辣得直吐舌头，眼泪都出来了。
“慢点吃。”陆泽宇赶紧递过水杯，看着他通红的眼眶，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
简阳咕咚咕咚喝了半杯水，才缓过来：“太辣了！比我们医院食堂的辣椒辣十倍！”
他说话时，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只受了委屈的兔子。陆泽宇看着他这副样子，喉结动了动，伸手想帮他擦掉眼泪，手抬到一半又收了回来，只是低声说了句：“别逞强。”
回去的路上，简阳手里拿着剩下的糖兔子，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陆泽宇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被阳光拉长的影子，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踏实。
路过一家花店时，简阳停下了脚步。橱窗里摆着一盆茉莉，开得正盛，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看着清新雅致。
“这花真好看。”简阳趴在橱窗上，眼睛亮晶晶的。
陆泽宇走进花店，出来时手里捧着那盆茉莉。简阳惊讶地看着他：“你买这个干什么？”
“放你医务室。”陆泽宇把花盆递给他，“比你那多肉香。”
简阳接过花盆，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茉莉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记了，暖暖的。他抬头看陆泽宇，发现他正看着自已，眼神里带着点他看不懂的温柔。
“陆队，”简阳忽然开口，声音有点轻，“你是不是……对我特别好？”
陆泽宇愣了愣，随即移开目光，耳根有点红：“你是队里的医生，照顾你是应该的。”
这个解释有点生硬，简阳却没戳破。他抱着花盆，跟在陆泽宇身边往回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回到营地时，夕阳正染红了半边天。简阳把茉莉放在医务室的窗台上，刚浇完水，就看见陆泽宇站在门口。
“明天有场实战演练，可能要晚点回来。”陆泽宇靠在门框上，语气有点不自然。
“知道了。”简阳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药膏，“这个是防擦伤的，你带上，队员们可能用得上。”
陆泽宇接过药膏，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顿。简阳赶紧把手缩回来，脸颊有点烫。
“那我先走了。”陆泽宇转身要走，又被简阳叫住。
“陆队，”简阳看着他的背影，声音有点小，“注意安全。”
陆泽宇回头看他，夕阳的光落在他脸上，把他的轮廓描得很柔和。他点了点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嗯。”
看着陆泽宇走远的背影，简阳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他低头看着窗台上的茉莉，花瓣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是这样的。像这茉莉的香味，不浓烈，却能在不经意间，让人心里暖暖的，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