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晚秋就抱着三个娃往菜市场赶。
怀里的凉粉盆用破棉被裹着，酱汁罐揣在衣襟里焐着，生怕天冷影响了味道。
路过炸油条的摊位时，大宝盯着油锅里翻滚的油条直咽口水，小手拽着她的衣角哼唧：“妈……吃……”
“等妈卖了凉粉，给你买半根。”
林晚秋捏了捏他的小脸，脚步没停——刘大妈说的好位置，去晚了就被人占了。
赶到菜市场东头，果然见刘大妈正帮她占着角落，跟前还摆着块木板：“丫头，我让你王二哥捎的，垫着摆摊正好。”
“太谢谢您了！”
林晚秋赶紧把凉粉盆放在木板上，又从布包里掏出个小马扎坐下，怀里的三胞胎被她用布条固定在胸前，二宝正伸着小手去够凉粉盆的边缘。
“慢着！”
刘大妈按住二宝的手，“这凉粉得盖着，别让灰落进去。”她从菜篮子里拿出块干净的纱布，“用这个罩着，透气还干净。”
林晚秋刚把纱布盖好，就见卖豆浆的张大哥推着车过来，老远就喊：“晚秋妹子，听说你今儿出摊？给我留碗凉粉，配豆浆绝了！”
“好嘞张大哥！”
林晚秋笑着应下，心里已有了盘算——跟张大哥搭伙，他吆喝豆浆时顺带提一嘴她的凉粉，她卖凉粉时也推荐他的豆浆，互相帮衬着，生意准能好。
正说着，就有个穿工装的小伙子路过，瞅着凉粉盆问：“这啥？新出的小吃？”
“是晚秋秘制凉粉，八分钱一碗，辣中带鲜，解腻！”
林晚秋掀开纱布，凉粉滑嫩的光泽立刻露出来，她又舀了点酱汁在小碗里，“您先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小伙子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嘿！这味儿地道！给我来一碗！”
“好嘞！”
林晚秋手脚麻利地切凉粉，刀工是上辈子练出来的，宽窄均匀，长短一致，看得小伙子直点头：“妹子这手艺，比国营饭店强！”
第一碗凉粉递出去，手里攥着沉甸甸的八分钱，林晚秋的心跳都快了半拍。
她刚把钱收好，就见王二哥扛着扁担经过，看见她的摊子就喊：“晚秋妹子，给我来碗最辣的！刚才听张大哥说你这凉粉能辣掉舌头？”
“保证够劲！”
林晚秋往酱汁里多放了半勺野山椒粉，“二哥，您帮我吆喝两声呗？就说东头有新出的秘制凉粉，八分钱一碗。”
“没问题！”
王二哥嗓门亮，一吆喝就引来好几个路人。
林晚秋一边麻利地切凉粉、拌酱汁，一边跟客人们搭话：“您是二厂的吧？我这凉粉给您多加点醋，解解车间里的油气。”
“大爷您牙口不好？我给您切细点，好嚼。”
客人们被她的细心熨帖得心里舒坦，没一会儿就排起了小队。
刘大妈在旁边看得直乐：“丫头，你这不仅手艺好，嘴也甜，将来准能发！”
林晚秋笑着应着，手里的活却没停。
她算着时间，知道工厂快下班了，那会儿人最多，得提前把酱汁调好，省得手忙脚乱。
果然，没过多久，下班的工人们就涌了过来，嚷嚷着要尝鲜。
“都别急，一个个来！保证每人都有！”
林晚秋有条不紊地招呼着，胸前的三胞胎被热闹劲儿吵醒了，大宝伸着小手拍凉粉盆，引得客人们都笑：“这仨娃还帮着吆喝呢！”
林晚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烘烘的。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凉粉盆上，映出细碎的光斑，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叮当的声响像在唱歌。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靠着这双手，这脑子，还有这秘制的手艺，她一定能让娘仨的日子，像这凉粉一样，滑嫩爽口，越来越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