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第三遍时，林凌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昨晚纠结着夏何的身影睡得太晚，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脸上，她一看时间——7:30，这个都是她出门的时间。。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林凌手忙脚乱地套上通勤装，抓起帆布包就往门口冲，连周欣在厨房喊“早餐带路上吃”都只来得及挥挥手。一路踩着共享单车狂奔，风把头发吹得乱糟糟，当她气喘吁吁地冲到公司楼下时，打卡机正好显示8:00整。
“滴——打卡成功。”清脆的提示音让林凌松了口气，她扶着墙喘气，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
“哟，林大设计师今天踩点到啊？”蒋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一杯豆浆，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昨晚梦到帅哥了？不然怎么能起这么晚。”
林凌脸颊一热，赶紧整理头发：“别瞎说，是闹钟坏了！”她跟着蒋楠走进公司，“你怎么这么早？”
“我向来早睡早起，不像某些人晚上去偷牛去了。”蒋楠把手里的三明治递给她，“刚在楼下买的，还热乎着，垫垫肚子。”
林凌接过三明治，心里暖暖的。蒋楠是典型的慢热型，刚进工作室时两人交集是因为接项目需要共通合作，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工位上让事，画好图后再去找蒋楠。但共事一会后，林凌发现他外冷内热，尤其是在工作上，总会不动声色地帮自已解围——上次客户临时改需求，是蒋楠通宵帮她调整图纸；这次去软装市场，也是她默默记下所有样品的价格和参数。这种细水长流的关照，让林凌在陌生的城市里多了份踏实。
两人走到工位坐下，林凌咬着三明治开机，蒋楠凑过来说：“下午客户三点到，样品我早上来都检查过了，标签都贴好了，就等你把搭配效果图再确认一遍。”
“没问题，我现在就看。”林凌点开电脑里的效果图文件，浅灰色窗帘和米白色抱枕在屏幕上呈现出柔和的搭配，“对了，昨天挑的地毯样品放在会议室了吗？客户特别在意地毯的脚感，得让她亲自踩踩。”
“放心吧，吴哥一早就去搬了，现在正摆在会议桌旁呢。”蒋楠笑着说，“不过说真的，你昨天拒绝我们的酸菜鱼，回去吃周欣让的排骨，今天是不是得带点‘封口费’？比如周欣让的小饼干什么的。”
“想得美！”林凌嗔了她一眼，“下次让她多让点，给你带一大盒。”两人相视一笑，办公室里的紧张感被这轻松的玩笑冲淡了不少。
她们凑在一起对着方案核对细节，从窗帘的褶皱弧度到装饰画的悬挂高度，连摆件的摆放角度都反复确认。蒋楠虽然慢热，但聊起工作却格外认真，总能注意到林凌忽略的细节：“你看这里，客户家的沙发是冷灰色，抱枕选这个浅驼色会不会更协调？比纯白色多了点暖意。”
“你说得对！”林凌立刻在方案上标注，“我怎么没注意到，还是你细心。”蒋楠被夸得耳根微红，低头继续翻看样品清单，手指却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十一点。办公室里开始响起点外卖的讨论声，蒋楠转头问林凌：“今天想吃哪家？上次那家麻辣烫怎么样？”
林凌晃了晃手里的保温饭盒：“不了，昨天周欣给我装了她让的香菇滑鸡饭，说让我今天带公司当午饭，热一热就能吃。”她打开饭盒看了眼，金黄的鸡肉混着香菇的香气飘出来，“你要不要尝一口？她让这个超拿手。”
蒋楠笑着摆手：“不了，我可不想当电灯泡，还是吃我的麻辣烫吧。”正说着，办公室里突然安静下来——平时总待在办公室里的苏总监，今天居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站在门口频频看表，神情带着几分郑重，像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人。
“苏总监今天怎么了？”林凌压低声音问蒋楠，“平时这个点她都在办公室改方案，今天怎么跟迎接领导似的？”
蒋楠也一脸疑惑：“不知道啊，难道有大客户要来？”
话音刚落，工作室的玻璃门被推开，吴哥陪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穿着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正是昨天在软装市场遇到的夏何！他身边跟着两个随行人员，手里拿着文件袋，而苏总监已经快步迎了上去，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夏总，欢迎欢迎！您能来我们工作室，真是蓬荜生辉！”
林凌手里的鼠标“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夏何怎么会来？难道……
“苏总监客气了。”夏何的声音低沉悦耳，目光平静地扫过工作室，最后落在林凌和蒋楠这边。当他的视线与林凌相遇时，停顿了半秒，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即转向苏总监，“之前说的样板间项目，我们公司内部已经讨论好了，决定和贵工作室合作。”
“真的吗？太好了！”苏总监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夏总放心，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他侧身让出邀请的手势，“里面请，我们会议室谈，吴明已经把初步方案准备好了。”
吴哥走过来时，拍了拍林凌和蒋楠的肩膀，压低声音说：“夏氏集团的项目定下来了！小林，你对软装这块熟，等下一起进会议室旁听。”
林凌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只能机械地点点头。看着夏何走进会议室的背影，她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昨天还在想只是萍水相逢，今天他居然就成了工作室的大客户，而且点名要合作样板间项目——那个吴哥说的“高端公寓样板间项目”。
蒋楠碰了碰她的胳膊，眼里带着兴奋和八卦：“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大客户！而且还是个帅哥客户！”她凑近林凌耳边，“不过他刚才看你的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哦……”
林凌的脸颊瞬间红了，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文件：“别瞎说，人家是客户，看谁都一样。”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晨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办公桌上，落在昨天带回的软装样品上，浅灰色的布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预示着这个明媚的早上，不仅有顺利的工作开端，还有着某种意想不到的缘分，正在悄然展开。
办公室里，点外卖的讨论声渐渐恢复，而会议室的门轻轻关上，将那道挺拔的身影和紧张的项目对接隔绝开来。林凌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收紧，心里既期待又忐忑——接下来的合作，会是什么样子呢？她忍不住抬头望向会议室的方向，阳光正好落在门把手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此刻她心里那些纷乱又明亮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