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老公的骨灰做成了运动手环。
然后亲手戴在了那个女人的手腕上。
她曾是他靠手环震动三下约来的情人。
如今,我笑着告诉她：这是他最后的礼物,会时刻监测你的心跳。
她不知道,当心率超过180,手环里的毒针就会刺进她的动脉。
1
葬礼结束,人群散去。
我回到和陈哲的婚房。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劣质香水的味道。
我脱掉黑色的外套,走到书房,打开电脑。屏幕亮起,一个实时监控程序启动。
画面分割成两块,一块是GPS定位,显示一个红点正在市中心最贵的CBD移动。另一块是实时心率监测,数字稳定在85。
我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朋友圈。
最新的动态是苏瑶发的。
照片里,她戴着那个我亲手交给她的骨灰手环,手腕抬起45度角,背景是虚化的奢侈品店LOGO。
配文：他留给我最后的礼物。高定,独一无二。有些爱,超越生死。永恒
下面一堆点赞。
我笑了。
超越生死
你戴着的,就是他的坟。
我点开监控程序的收音功能,戴上耳机。
苏瑶娇滴滴的声音立刻传来。
强哥,你慢点嘛,人家穿着高跟鞋呢。
另一个油腻的男声响起,是郭强,陈哲的大学室友兼公司合伙人。
慢什么慢趁着那个黄脸婆还在葬礼上哭哭啼啼,我们得抓紧时间把公司剩下的流动资金转出来。
哎呀,急什么。苏瑶撒娇,陈哲刚走,我们总得装装样子吧。再说,那个手环戴着真舒服,哲哥对我真好,临走还给我准备这么贵的礼物。
郭强哼了一声：贵这算什么。等我们拿到公司控制权,你想买什么买什么。那个林菀,一个家庭主妇,懂个屁的经营。
也是。苏瑶语调上扬,她连自己老公都看不住,还想看住公司强哥,说好了,等事成之后,你六我四。
你胃口倒不小。行,看在哲哥的面子上。
我摘下耳机,靠在椅背上。
胃里一阵翻涌。
这对狗男女,在陈哲的葬礼结束后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开始瓜分他的遗产了。
效率挺高。
我的视线落在书桌上那张被撕碎又粘好的B超单上。
备孕三年,好不容易怀上,却在发现陈哲出轨的那个晚上,流产了。
那个雨夜的画面,像刀子一样刻在我脑子里。
我提前出差回来,想给他一个惊喜。
打开主卧的门,惊喜变成了惊吓。
我的婚床,我亲自挑选的真丝床单上,苏瑶正骑在陈哲身上。
空气里弥漫着腥膻和汗臭。
这不是最恶心的。
最恶心的是,床单中央,有一个用过的、不知道牌子的避孕套,就那么堂而皇之的扔在那里。
像一面胜利的旗帜。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退出去,撞倒了床头柜。
柜子上,我备孕吃的叶酸和维生素撒了一地。
而原本放药瓶的位置,赫然摆着一件苏瑶的黑色蕾丝内衣。
他们听见动静,草草披上衣服。
陈哲看见我,没有慌乱,只有不耐烦。
你怎么回来了
苏瑶则直接多了,她裹着浴巾走过来,拿起手机晃了晃。
姐姐,你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她和陈哲的聊天记录。
苏瑶：你老婆又在算排卵期了笑死。
陈哲：别提了,烦。备孕备孕,身材走样,跟个乏味的木头一样。哪有你这个小妖精有趣。
苏瑶：那你还不跟她离婚
陈哲：快了。等公司这个项目落地,我就踢了她。
我当时说了什么我好像什么都没说。
我只是捂着肚子,那里开始剧痛。
血,顺着我的腿流下来。
陈哲的表情终于变了,他似乎想上来扶我,但苏瑶拉住了他。
哲哥,别管她,她装的。她这种心机女,最会用孩子绑住男人了。
陈哲就真的站在原地,不动了。
我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自己打了120。
在救护车上,医生告诉我,孩子没了。
我躺在病床上,陈哲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三天后,他出车祸死了。
据说是为了赶去给苏瑶过生日,超速闯红灯,被一辆大货车迎面撞上。
当场死亡。
讽刺吗
更讽刺的是今天的葬礼。
苏瑶来了。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那是我去年结婚纪念日,送给陈哲的情侣装同款。
她以未亡人的姿态,哭得梨花带雨。
我婆婆,陈哲的妈,拉着苏瑶的手,不停安慰：好孩子,别哭了,陈哲走了,还有我呢。
然后她转头对着我,破口大骂。
林菀！你这个克夫的扫把星！我儿子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你连个孩子都留不住,现在还克死了他！
妈……我想解释。
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媳妇！婆婆指着我的鼻子,你看看瑶瑶,多懂事,哭得多伤心。你呢一滴眼泪都没有！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儿子死
我确实没有眼泪。
我的眼泪,在流产那晚就流干了。
苏瑶走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
她靠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姐姐,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但是,他的公司和钱,总要有人接手。你一个女人,撑不起来的。
我看着她那张伪善的脸。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我应得的。苏瑶直起身子,哲哥说过,他的一切都是我的。
好啊。我笑了,拿出那个手环,那这个,你收好。他最后的礼物。
回忆结束。
我再次戴上耳机。
郭强和苏瑶已经到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强哥,你说那个林菀,会不会在遗产分割上搞鬼
她敢她一个无儿无女的下堂妇,娘家妈还是个药罐子。她拿什么跟我们斗哲哥早就把大部分资产转到我们联名的离岸账户了。她现在,就是个空壳子。
那就好。苏瑶似乎松了口气,那我们明天就召开董事会,先把她那个财务总监的虚职给撤了。
必须的。公司,只能我们说了算。
我关掉监听程序。
空壳子
下堂妇
我打开抽屉,拿出一沓厚厚的文件。
陈哲,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你太小看我了。
想踢我出局
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接招。
苏瑶,你的心跳,可别太快了。
2
第二天,我没有去公司。
我去了医院。
我妈的癌症复发了,急需进行新一轮的化疗。
林女士,您的缴费卡余额不足。护士把卡退给我。
不可能。我愣住,这张卡里至少有五十万,是我专门留给我妈治病的。
系统显示,三天前,卡里的资金被一次性转走了。护士敲了敲键盘,您要不查一下
三天前。
陈哲出车祸的前一天。
我立刻打开手机银行APP。
登录,查询交易记录。
转账50万。收款人：苏瑶。
我站在缴费窗口前,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护士在叫我：林女士您还缴费吗后面还有人排队。
抱歉,我稍等一下。我退到一边。
五十万。
那是我妈的救命钱。
陈哲知道这笔钱的用途,他甚至还安慰过我,说钱不够他来想办法。
结果,他把这笔钱转给了苏瑶。
我点开苏瑶的朋友圈。
三天前,她发了一条新动态。
一辆崭新的红色保时捷跑车。
配文：谢谢亲爱的送的礼物！惊喜！爱你么么哒！
陈哲在下面回复了一个。
这条朋友圈,设置了分组可见。
我能看到,是因为我黑进了陈哲的微信。
我妈的救命钱,变成了小三的催命车。
我的手开始发抖,不是因为恐惧,是因为愤怒。
滔天的愤怒。
林菀我妈的主治医生走过来,怎么回事今天的化疗预约了,怎么还没缴费床位很紧张的。
医生,对不起,钱出了点问题。能宽限两天吗我马上去筹钱。
最多一天。你知道的,化疗方案不能拖。
谢谢医生。
我冲出医院,打车回家。
我必须马上启动B计划。
回到家,我立刻打开电脑,启动监听。
苏瑶和郭强正在陈哲的办公室里。
强哥,这份文件签字有点问题,好像不是哲哥的笔迹。苏瑶似乎在翻阅什么。
哎呀,非常时期,哪有那么多讲究。郭强不耐烦,哲哥走了,公司不能乱。我们这是为了稳定大局。你照我说的做,把这几个关联交易的合同章盖了。
可是,这不是做假账吗万一林菀查出来……
她查个屁！她现在估计还在医院为她那个快死的老妈筹钱呢。郭强语调充满轻蔑,哲哥早就把她的经济命脉断了。一个穷光蛋,拿什么跟我们斗
苏瑶笑了：强哥你真坏。不过我喜欢。哲哥也说过,对付林菀这种女人,就不能手软。
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刺痛我的耳膜。
我开始翻阅我之前收集的证据。
陈哲转移资产的流水,郭强做假账的证据,还有他们联名离岸账户的信息。
这些,原本是我准备在离婚官司上用的。
现在,它们有了新的用途。
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陈哲的体检报告。
他有严重的药物过敏史。
这也是我选择在手环里放置特定毒素的原因。
只要苏瑶心率超过180,毒针刺入,神不知鬼不觉,死因：急性过敏。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太便宜她了。
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我拿起桌上的药瓶。
那瓶我吃了三年的备孕维生素。
发现陈哲出轨后,我偷偷拿去做了成分检测。
检测报告上写着：主要成分,长效避孕药。
我备孕三年,陈哲就给我喂了三年的避孕药。
我以为我们在共同期待一个新生命,而他,却在亲手扼杀我的希望。
耳机里,郭强和苏瑶的对话还在继续。
说起来,哲哥也真是的。郭强笑道,一边给林菀喂避孕药,一边看着她天天算排卵期、测体温,跟个傻子一样。
那叫情趣。苏瑶娇笑,哲哥说了,林菀那种女人,只配做免费保姆,不配生他的孩子。只有我,才配。
对,你肚子争气点,早点怀上。到时候,遗产就全是我们的了。
强哥,你放心。我这几天就在排卵期……哲哥虽然走了,但他的股份,我一定会拿到手。
我猛地把药瓶砸向墙壁。
玻璃破碎,白色的药片撒了一地。
陈哲,你好狠。
你不仅背叛我,侮辱我,断我妈的生路,你还否定我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一个未来母亲的所有价值。
你甚至早就计划好,等苏瑶怀孕,就以我无法生育为由,起诉离婚,让我净身出户。
好一个完美的计划。
可惜,你死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苏瑶那稳定在90的心率。
太慢了。
我需要让她兴奋起来。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苏瑶的电话。
喂,姐姐苏瑶的声音甜得发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在医院照顾你妈妈吗哎,真是可怜。
苏瑶,我同意放弃陈哲的大部分遗产。我平静地说。
真的吗姐姐你终于想通了。苏瑶的语调瞬间高了八度,我就知道姐姐是聪明人。
但是,公司运营上,我发现了一些问题。我停顿了一下,郭强,可能在背着你,做一些小动作。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看着屏幕上,苏瑶的心率瞬间飙升到130。
3
电话挂断,苏瑶的心率在130徘徊了几秒,又缓缓降回100。
不够。
远远不够。
看来,光是怀疑郭强,还不足以让她心跳加速到死亡线。
我需要加点猛料。
我换上一套素色的衣服,化了个憔悴的妆,开车去了城郊的云麓别墅区。
这是陈哲金屋藏娇的地方。
我按响门铃。
苏瑶来开门,看见是我,愣了一下,随即侧身让我进去。
姐姐来了快请进。她穿着真丝睡袍,头发松松挽着,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别墅的装修极尽奢华,但品味俗气。客厅的墙上,挂满了她和陈哲的亲密照。
甚至有一张,是他们在我的婚床上拍的。
我胃里一阵痉挛。
姐姐随便坐。苏瑶给我倒了杯水,你刚说在电话里说,愿意放弃大部分遗产想通了就好。哲哥的钱,本来就该留给……
她顿了一下,手抚上小腹。
留给他的骨肉。
我盯着她的肚子。
你怀孕了
嗯哼。苏瑶得意地扬起下巴,哲哥走之前就怀上了。姐姐,你备孕三年都没动静,我才两个月就中了。有些事,可能真的是天注定。
天注定
天注定你戴着他的坟,还想生他的种
我心里冷笑,陈哲早就做了结扎,他根本没打算让任何人再生他的孩子。苏瑶这个蠢货,要么是假孕争宠,要么,怀的是别人的野种。
大概率是郭强的。
那真是恭喜你了。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姐姐,你别太难过。苏瑶坐到我身边,故意抬起手腕,那个骨灰手环在我眼前晃。
你看,哲哥对我多好。这手环,他说是什么航天材料,冬暖夏凉。
哲哥还说了,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等孩子生下来,公司和别墅,都过户到孩子名下。我只是代持。
她看着我,补充道：姐姐,你可别怪哲哥偏心。毕竟,你连个蛋都下不出来。
我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苏瑶以为我哭了,更来劲了。
她走到玄关,拿起一张我和陈哲的结婚照。
那是我们三周年时拍的。
姐姐,这个还摆在这里,太晦气了。她拿起照片,作势要扔进垃圾桶,你不会介意吧
别……我沙哑着开口。
怎么,还舍不得苏瑶嘲笑。
不是。我抬起头,我是想提醒你,别高兴得太早。
你什么意思
陈哲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我缓缓站起来,你以为,他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苏瑶脸色变了。心率监测：125。
你胡说！哲哥最爱我！
是吗那公司新来的那个实习生,叫Lisa的,你知道吗我靠近她,陈哲出车祸那天,副驾驶的座位上,有一只不属于你的耳环。
不可能！苏瑶尖叫。心率：140。
还有,郭强。我继续下猛药,你真以为他是你的好搭档他背着你,偷偷转移了公司账户上最后一笔流动资金。你以为你拿四成他连一成都不会留给你。
郭强他敢！苏瑶气得发抖。心率：155。
他有什么不敢的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陈哲的,还是……我故意停住,留给她足够的想象空间。
林菀！你给我滚！苏瑶崩溃了,抓起那张结婚照朝我砸过来。
我侧身躲过。
相框碎裂,玻璃渣溅了一地。
好自为之。我转身离开。
回到车里,我立刻戴上耳机。
苏瑶正在给郭强打电话。
郭强！你他妈是不是动了公司的钱！
你发什么疯谁跟你说的郭强在那头不耐烦。
你别管谁说的！林菀那个贱人刚刚来过了！她说你背着我转移资产！
放屁！你信她她这是离间计！
离间计我看你就是想独吞！苏瑶的声音尖利刺耳,我告诉你,我怀了哲哥的孩子！公司有我一半！
孩子哲哥的孩子郭强冷笑,哲哥半年前就结扎了,你当我不知道苏瑶,你他妈怀的谁的野种,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苏瑶似乎被噎住了。
监控屏幕上,她的心率瞬间飙升。
165。
快了。
郭强,你别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你敢不敢现在去做亲子鉴定哦,不对,哲哥都烧成灰了。郭强语调油腻,要不,跟我做个鉴定
啪！
一声脆响,应该是苏瑶扇了郭强耳光。
GPS定位显示,他们两个已经碰头了。
你敢打我！郭强怒吼。
接着是一阵混乱的撕打声和苏瑶的尖叫。
心率：170。
加油,再加把劲。
我握紧方向盘。
杀了这个贱人。
强哥！别打了！我错了！苏瑶开始求饶。
心率开始下降。
160,150,130……
最终稳定在110。
我靠在椅背上。
乐色（垃圾）。
这就破防了
看来,这对狗男女之间的塑料情谊,还不足以让她心跳加速到死亡。
不过,我也摸清了她的阈值。
能让她兴奋的,不是爱,而是钱和欲望。
很好。
那我就给她的欲望,加一把火。
4
我妈的医药费迫在眉睫,我没时间陪他们慢慢玩。
我必须加快节奏。
我通过黑客手段查到,苏瑶为了尽快在公司站稳脚跟,准备参加今晚一个高端的金融酒会。
目标是勾搭上风投圈的大佬,赵总。
一个五十多岁、喜欢玩弄年轻女孩的老色鬼。
苏瑶想利用他,踢开郭强,独吞公司。
郭强则想利用苏瑶的美色,拉到投资,然后把苏瑶当成弃子。
各怀鬼胎。
这对我来说,是绝佳的机会。
在酒会上,酒精、音乐、荷尔蒙的刺激下,苏瑶的心率很容易失控。
我打开监控程序,GPS显示苏瑶正在家里化妆。
奇怪……苏瑶的声音传来,这手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紧。
怎么了,宝贝郭强的声音响起。他们似乎已经和好了,塑料联盟,一碰就碎,一粘就合。
手腕这里,有点红肿,还有点痒。苏瑶抱怨,是不是过敏了
红肿
那是我设置的毒针预备口,在心率接近阈值时,微型马达会预先启动,导致轻微的物理刺激。
是不是你最近太累了郭强敷衍道,哲哥送你的东西,怎么会让你过敏。快点准备,晚上的酒会很重要。
要不,我先拿去专柜检测一下苏瑶犹豫。
检测什么别耽误时间！郭强不耐烦,赵总今晚可是关键人物。你把他伺候好了,我们的投资就稳了。
知道了,催什么催。
我松了口气。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我远程登录手环的控制后台,修改了参数。
我将毒针触发的灵敏度,调到了最高。
只要她的心跳接触到180的瞬间,毒针就会立刻刺入。
苏瑶,今晚,你可要好好表现。
晚上八点,酒会开始。
GPS显示,苏瑶准时到达了希尔顿酒店的顶层宴会厅。
我戴上耳机,背景音是舒缓的爵士乐和碰杯声。
很快,苏瑶锁定了目标。
赵总,久仰大名。苏瑶的声音,甜得能拉丝。
哦你是……一个苍老油腻的男声。
我是陈哲的……未婚妻。苏瑶自我介绍,哲哥虽然走了,但他留下的公司,我得撑起来。以后还请赵总多多关照。
陈哲啊,可惜了。赵总笑道,他眼光不错。你很漂亮。
赵总过奖了。
他们开始交谈,从公司业务聊到红酒,再到高尔夫。
苏瑶的心率,稳定在100。
太慢了。
苏小姐,会跳舞吗赵总发出邀请。
音乐切换成了暧昧的慢四。
荣幸之至。
我盯着屏幕。
心率开始上升。
110。
耳机里传来细微的衣料摩擦声。
苏小姐,你的心跳很快。赵总调笑。
让赵总见笑了。苏瑶娇喘。
130。
你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赵总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贴在了苏瑶的耳边。
145。
赵总,您别这样,这么多人看着呢。苏瑶半推半就。
怕什么。你不是想让我关照你吗赵总的手,应该已经不规矩了。
160。
很好。
就是这样。
让欲望燃烧起来。
赵总,我敬您一杯。苏瑶似乎想转移话题。
喝酒多没意思。赵总的手,似乎滑向了她的手腕,咦,你这个手环,很别致。
是……是哲哥送我的。
让我看看。
别……
心率瞬间飙升。
175。
我屏住呼吸。
快了。
只差一点点。
178。
179。
动手！
哔——
突然,手环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在舒缓的音乐中,异常突兀。
宴会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瑶身上。
赵总吓了一跳,猛地松开手。
怎么回事！他一脸扫兴。
苏瑶的脸涨得通红,她慌乱地按着手环：对不起,赵总,它可能……没电了。
没电了
我死死盯着电脑屏幕。
监控程序上,弹出一个我从未注意过的红色图标：电量低于1%,启动安全保护模式,自动关机。
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算计了一切,却忘了给这个该死的坟墓充电！
晦气！赵总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开。
苏瑶站在原地,成了全场的笑柄。
该死的！她低声咒骂。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走过去。
苏小姐手环坏了
是啊,关键时刻掉链子。苏瑶尴尬地笑。
我是做智能穿戴开发的,也许可以帮你看看。男人自我介绍,我叫李昊。
太好了,李总,麻烦你了。苏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把手环摘下来递给他。
李昊接过手环,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检测仪。
他摆弄了几下,脸色突然变了。
他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瑶。
苏小姐,你这个手环,是谁送的
我……我未婚夫。怎么了
李昊深吸一口气,指着手环的内侧。
这里面,有一个微型注射器。里面还有残留的药物成分。
苏瑶懵了。
李昊又用检测仪扫了一下手环的材质,屏幕上跳出一行分析数据。
他的手开始发抖。
这材质……这不是什么航天材料。这是……高压合成的生物骨骼灰烬！
他猛地抓住苏瑶：马上报警！有人要杀你！
data-fanqie-type=pay_tag>
5
报警！快报警！
李昊的声音像投入湖面的巨石,打破了宴会厅的虚假繁荣。
苏瑶抓着他的手臂,指甲几乎陷进他的西装里：你说什么骨灰谁的骨灰
我不知道！但这里面有毒针！有人想杀你！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站在人群外围,血液仿佛凝固了。
计划失败了。
不仅失败,还把我推到了悬崖边。
手环被警方作为关键证物收缴。苏瑶哭哭啼啼地做笔录,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李昊则提供了专业的技术支持。
材质分析需要时间,但微型注射装置是实锤。李昊对警察说。
警察看向苏瑶：这手环谁送的
苏瑶的目光穿过人群,锁定了我。
是她！林菀！我丈夫的前妻！
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成了焦点。一个试图谋杀丈夫情人的恶毒前妻。
林女士,请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我没有反抗。
坐在警车里,我异常平静。
谋杀未遂。
如果罪名成立,我妈怎么办她的医药费怎么办
我不能进去。
绝对不能。
唯一的破局点,是那个同样见不得光的——郭强。
在警局,我要求打个电话。
郭强,是我。
林菀你疯了你居然想杀苏瑶！郭强在电话那头压低声音吼道。
别装了。你巴不得她死。我语调平稳。
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拖我下水
我不是想拖你下水,我是来救你的。我抛出诱饵,陈哲死前三个月,公司账户上消失的那五百万,你以为没人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还有城西那个烂尾项目的回扣,你拿了多少需要我帮你算算吗
你……你血口喷人！郭强声音发虚。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比我清楚。我加重砝码,郭总,我们来做个选择题。
什么选择题
A选项：我因谋杀未遂入狱。警方和经侦介入调查陈哲的公司。你猜,他们会不会查到你头上经济犯罪,数额巨大,你下半辈子,大概率在牢里踩缝纫机。
B选项……郭强急切地问。
B选项：你帮我这一次。我们都平安无事。
我怎么帮你手环里有毒针！还有那个什么骨灰！铁证如山！
你只需要告诉警察,这个手环是陈哲定制的,原设计是一个高端的『防狼报警器』。
防狼报警器
对。心率异常时会触发高频警报,并弹出自卫针刺。至于毒素,我顿了一下,你可以说,这是商业竞争对手的恶意栽赃,想要搞垮公司。
郭强迅速权衡利弊。
……好。我试试。但那个李昊怎么办他检测出了骨灰！
李昊交给我。
挂了电话,我闭上眼睛。
郭强这种人,自私,懦弱,不见棺材不落泪。只有捏住他的七寸,他才会乖乖听话。
半小时后,郭强赶到警局。
他按照我的剧本,向警方提供了一份伪造的手环定制合同,并暗示陈哲生前得罪过不少人。
警察同志,我们哲哥对瑶瑶那是真爱,怎么可能害她这一定是有人想一石二鸟,既害了瑶瑶,又搞垮我们公司！郭强演得声泪俱下。
苏瑶虽然蠢,但她更愿意相信自己是被真爱的。郭强的说辞,完美迎合了她的幻想。
对,一定是商业对手干的！苏瑶附和道。
现在,只剩下李昊这个变数。
我通过律师联系上了李昊。
李总,久仰。
林女士你还敢找我李昊很警惕。
我只是想提醒李总,贵公司上个季度的财报,似乎有点问题。我轻描淡写地说。
在调查陈哲公司账目的时候,我顺便查了他商业伙伴的底细。李昊的公司,正在进行一轮关键融资,但他的核心技术专利存在瑕疵。
你威胁我
不,是合作。我开出条件,你在手环材质的检测报告上,模糊处理。我保证,你的专利瑕疵,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李昊沉默了很久。
……骨灰这种事,太骇人听闻。就算我不说,化验室也会查出来。
那就让他们查出来是『高分子合成材料』。我给出了解决方案。
资本家,永远是利益至上。
最终,在郭强的证词和李昊不确定的检测报告下,手环事件被定性为疑似商业恶意竞争。
我被释放了。
走出警局,阳光刺眼。
我输了第一回合。
骨灰手环,这张我最大的王牌,废了。
物理刺杀的路被堵死。
但复仇,才刚刚开始。
苏瑶,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太便宜你了。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6
手环事件后,苏瑶吓得不轻。
但她更相信郭强编造的商业对手陷害论。毕竟,承认陈哲爱她,比承认自己差点戴着陈哲的坟墓送命,要容易得多。
她甚至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经历风雨,才见彩虹。感谢哲哥留给我的保护伞。某些人想害我,没那么容易！
配图是一张在警局门口的自拍,滤镜开得极大。
我刷到这条朋友圈,冷笑一声。
蠢货。
你的保护伞,很快就会变成催命符。
郭强虽然暂时帮我解了围,但他恨我入骨。
林菀,你别得意。这次我帮你,是怕被你拖下水。你最好别再搞事！他在电话里警告我。
放心,郭总。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语气轻松,对了,听说你们最近在接触『蓝海计划』
蓝海计划是圈子里一个有名的高风险灰色项目,打着新能源的幌子,实则是资本游戏。
郭强语塞：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们资金链快断了,急需这个项目回血。
陈哲死后,公司财务状况一塌糊涂。苏瑶和郭强这对草包,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盘子。
林菀,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帮你。
我开始布局。
物理攻击不行,那就换成魔法攻击。
我利用手里陈哲遗留的人脉,开始在圈子里放出蓝海计划的利好消息。真假参半,虚虚实实。
贪婪的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相信的东西。
同时,我约了苏瑶见面。
地点在一家昂贵的咖啡厅。
苏瑶姗姗来迟,一身名牌,珠光宝气。
姐姐,找我什么事我现在很忙的,公司一堆事等我处理。她坐下,姿态傲慢。
没什么,就是关心你。我摆出柔弱的姿态,手环的事,你别太害怕。
哼,怕什么。哲哥在天之灵会保佑我的。苏瑶撩了撩头发,倒是姐姐你,脸色这么差,要多保重身体。
我会的。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听说,你最近在做一个大项目
苏瑶眼睛一亮,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姐姐消息挺灵通嘛。是啊,『蓝海计划』,赵总他们都很看好。
我听说这个项目风险挺大的。我故作担忧,你刚接手公司,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
苏瑶笑出了声。
姐姐,你还是这么胆小。做生意哪有没风险的哲哥以前常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她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像是在施舍我：你放心,等我这个项目做成了,公司市值翻倍。到时候,哲哥留给你的那点小钱,我还是会给你的。
那就谢谢你了。我挤出一个感激的笑。
不过,姐姐,苏瑶话锋一转,你那个闺蜜,是不是在银行工作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我需要一笔过桥贷款。
鱼儿,上钩了。
贷款公司资金周转不开吗我假装惊讶。
怎么会我们现金流好得很。苏瑶死要面子,只是这个项目太大了,多备点钱,有备无患。
这样啊……我犹豫了一下,瑶瑶,你可要想清楚。贷款利息很高的。万一项目黄了……
呸呸呸！乌鸦嘴！苏瑶打断我,姐姐,你就是太悲观了。这个项目,稳赚不赔！你帮不帮我不帮我找别人了！
帮,我当然帮你。
我看着苏瑶那张因贪婪而扭曲的脸。
很好。
水温刚刚好。
郭强,该你上场了。
离开咖啡厅,我给郭强发了条信息。
加火。让她All
in。
郭强秒回了一个OK的表情。
我知道,他巴不得苏瑶赶紧完蛋,这样他就能独吞公司。
但他不知道,我为他们俩,准备的是双人套餐。
7
我需要一条绝对忠诚的狗。
郭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约他在一家老旧的茶馆见面,包厢里弥漫着陈腐的霉味,和他这个人很配。
他一进来,就坐立不安,眼神躲闪,不敢看我。
林……林总,你找我……
郭总,别紧张,喝口茶。我将一杯滚烫的普洱推到他面前,再不喝,怕是以后没机会喝这么好的了。
他端起茶杯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在桌上。
林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别以为我帮你一次,就会一直被你拿捏！
我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
这里面,有你和陈哲讨论城西项目回扣的全部录音,很清晰。
郭强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还有你帮苏瑶伪造股权转让文件的邮件,我打印出来了。哦,对了,你通过小舅子账户转移公司资金的那几笔流水,我也帮你整理好了。
我身体前倾,一字一句。
郭总,你是想让经侦的朋友们帮你分析一下这些『商业机密』,还是我们自己聊
他嘴唇哆嗦,汗珠从额角滚落。
你……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说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笑了,现在,我要你帮我,把苏瑶那个蠢货,踢下船。
郭强猛地抬头,他终于听懂了。
你要我对付苏瑶
不是对付,是合作。我纠正他,她完蛋了,公司就是你的。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他喉结滚动,贪婪战胜了恐惧。
他以为自己抓到了机会,悄悄将手伸进口袋,摸索着手机。
我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几乎要笑出声。
哟,郭总,换新手机了录音效果一定不错吧
他的动作僵住了。
正好,我慢悠悠地补充,把你刚才默认挪用公款那几句录清楚点,省得我回头还得找人做语音识别。标题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叫——《我的忏悔录》。记得,把苏瑶写成主谋,你是被她胁迫的无辜羔羊。
郭强的脸,从白转青,又从青转紫,最后彻底垮了下来。
他像一滩烂泥,瘫在椅子上。
我做。他彻底放弃了抵抗,你说,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我收起U盘,回去告诉苏瑶,『蓝海计划』的回报率,远超想象。你要带着她,一起发大财。
她会信吗
她会的。因为你也要All
in,你要演得比她更贪婪,更疯狂。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站起身。
郭强,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不是陈哲的兄弟,你是我的一条狗。狗听话,才有骨头吃。
他没有回答。
但我知道,他听懂了。
离开茶馆前,我看着他拨通了苏瑶的电话,声音里充满了伪装的狂热和激动。
瑶瑶！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很好,狗已经学会了如何取悦新主人。
8
郭强是个好演员。
或者说,在巨大利益和毁灭性威胁面前,任何人都能成为影帝。
他每天向我汇报苏瑶的最新动态,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
她疯了,真的疯了。现在天天抱着计划书,说自己马上就是青云市的女首富。
我跟她说,我准备把房子抵押了投进去,她眼睛都红了,第二天就把陈哲给她那套别墅挂出去了。
林总,您这招太高了！这娘们儿,真是蠢得冒泡！
我在电话这头,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听着。
我妈睡得很沉,化疗让她很虚弱,但病情总算稳住了。
火候还不够。我把苹果切成小块,放进碗里,告诉她,内部认购窗口期还有三天就要关闭。有个海外的大佬准备全包了,再不追加投资,连汤都喝不上。
明白！
苏瑶的贪婪,像被吹胀的气球,已经到了极限。
她很快就打来了电话,这是她出事后第一次主动联系我。
姐姐,她的声音甜得发腻,你那个闺蜜,不是在银行吗能不能再帮我个忙呀
又贷款
哎呀,不是贷款啦,是过桥,周转一下。姐姐你放心,等我项目成了,你妈的医药费我全包了！以后你想住什么样的大房子,随便挑！
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的语气,许诺着我应得的一切。
仿佛我妈的命,是我求来的赏赐。
我仿佛能看到电话那头,她那张因欲望而扭曲的脸。
好啊。我说,不过瑶瑶,高利贷可不是闹着玩的。
什么高利贷呀,姐姐你说话真难听！这是资本运作！她尖声反驳,生怕这个词玷污了她的发财梦,你就说帮不帮吧！你不帮,我找别人了！
帮,当然帮。
挂了电话,郭强的信息立刻就进来了。
林总,她让我帮她联系了豹哥,圈子里最狠的那个。那合同,利滚利的,她眼都没眨就签了。
信息下面,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苏瑶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正低头在一份文件上签字。她脸上带着迫不及待的、狂热的笑容,仿佛签下的不是卖身契,而是通往天堂的门票。
郭强又发来一条。
签完字,她还拍着我的肩膀说,等赚了钱,要给我包个八位数的红包,再给我换辆法拉利。
我删掉信息,看向窗外。
天色阴沉,像是要塌下来。
我回复郭强两个字。
很好。
红包和法拉利就不必了。
让她准备好一副结实的手铐吧。
9
蓝海计划的庆功宴,设在青云市最顶级的酒店,水晶吊灯的光芒,亮得像要烧穿人的视网膜。
苏瑶穿着一身高定红色长裙,裙摆曳地,像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罂粟花。她端着香槟,穿梭在宾客之间,脸上的笑容是胜利者的宣言。
郭强跟在她身后,像个尽职尽责的马仔。
他给我发来现场视频,苏瑶正举杯站在台上。
各位！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今天,我们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很快,在场的每一位,都将实现财富自由！而我,苏瑶,将是带领大家走向辉煌的女王！
台下掌声雷动。
她转头,用麦克风对郭强说：强子,你是我最大的功臣！过来,让大家看看你！
郭强走上前,苏瑶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脸,用一种施舍的语气说：告诉大家,等我们的股票上市,我给你准备了多大的红包
郭强挤出谄媚的笑：瑶总说……给我换辆法拉利！
不止！苏瑶高举手臂,享受着万众瞩目的快感,我还要送你一套别墅！让你风风光光地把你那黄脸婆老婆踹了！
全场哄笑。
我看着手机屏幕里她那张因狂妄而扭曲的脸,也笑了。
我给她发了条信息：瑶瑶,恭喜。今天的你,真美。
她秒回：姐姐,这算什么等我成了青云市的女首富,你妈的病,我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治！哦,对了,我听说你妈现在情况不太好别急,钱很快就到了,你再等等。
我回复：好,我等着。
等着你的审判日。
我掐断视频,给一个号码发去两个字。
收网。
宴会厅里,当苏瑶正准备切下那座象征财富帝国的巨型蛋糕时,她身后的大屏幕,突然闪烁了一下。
原本循环播放着蓝海计划宣传片的屏幕,瞬间切换成了本地晚间新闻的直播画面。
女主播字正腔圆：本台最新消息,警方刚刚破获一起涉案金额高达数亿元的特大庞氏骗局,该骗局以『蓝海计划』为名……主犯王某、李某已于今日下午携款潜逃境外……
砰！
苏瑶手里的蛋糕刀掉在地上。
全场死寂。
下一秒,宴会厅的大门被轰然推开。
一边,是豹哥带着十几个凶神恶煞的纹身大汉,他嘴里叼着烟,指着苏瑶：苏瑶！还钱！
另一边,是穿着制服的经侦警察,亮出证件：我们是市经侦支队的！谁是苏瑶谁是郭强你们涉嫌巨额金融诈骗,请跟我们走一趟！
天堂,地狱,只在一线之间。
宾客们尖叫着,乱作一团。
苏瑶的脸,从红到白,再到青灰,她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软下去,死死抓住身边唯一的救命稻草。
强子！强哥！救我！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跟他们解释啊！
郭强猛地甩开她的手,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
他按照我教他的剧本,连滚带爬地扑到警察面前,涕泗横流。
警察同志！我是被她骗的！是这个女人！她才是主谋！她说这是资本运作,我就是个跑腿的！她说她上面有人,谁不听话就弄死谁！我……我才是受害者啊！
苏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扑上去撕咬郭强。
郭强！你这个王八蛋！你出卖我！是你！是你跟我说这个项目稳赚不赔的！是你让我去借高利贷的！
你血口喷人！郭强也豁出去了,合同是你签的,钱是你转的！警察同志,我这里有她逼迫我做假账的录音！
曾经的盟友,此刻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像两条疯狗一样扭打、撕咬,咒骂。
苏瑶的高定长裙被扯破,精致的妆容哭花了,混着口水和眼泪,狼狈得像个垃圾。
我缓缓走进这片狼藉,端起一杯无人问津的红酒。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瑶瑶,我来了。你的钱,到了吗
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林菀！是你！是你对不对！你这个贱人！
我没说话,只是将杯中红酒,从她头顶,缓缓浇下。
别急,我说,手铐和法拉利,总得选一样。我看,手铐比较配你的气质。
她尖叫着,被警察死死按住,戴上了那副冰冷的银手镯。
很好,狗学会了咬人,而猎物,也终于进了笼子。
10
苏瑶因巨额诈骗和非法集资被判入狱。郭强作为污点证人,罪责稍减,但也因为我后续补交的、他挪用公款的证据,被判了十年。
一网打尽。
我妈的手术很成功,正在康复中。
我拿回了属于我和我妈的一切,甚至更多。
我预约了探监。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了穿着囚服的苏瑶。她瘦得脱了相,头发枯黄,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她看到我,空洞的眼睛里才燃起一丝怨毒的火苗。
她拿起电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林菀！你这个毒妇！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你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
我毁了你什么我问,毁了你偷来的钱,还是毁了你抢来的男人
阿哲是爱我的！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会很幸福！她歇斯底里地拍打着玻璃,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我笑了。
苏瑶,都到了今天,你还在做梦。我拿起我的手机,对着她,陈哲的手机,我恢复了数据。我给你看样东西。
我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几十个备注着不同女性名字的聊天记录。
我随便点开一个叫Vivi的。
亲爱的,今晚老地方见老规矩,手机震动三下。
我又点开一个叫小雅的。
宝贝,想我了吗今晚给你个惊喜,手机震动三下就下楼。
……
苏瑶脸上的血色,一寸寸褪尽。
不……不可能……这都是你伪造的……
伪造的我平静地看着她,你以为,他给你买跑车,是因为爱你那笔钱,是我妈做手术的救命钱。你以为,他要跟我离婚娶你那是因为他早就偷偷把我的备孕药,换成了避孕药。他跟我说,我这种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就该净身出户。
苏瑶,你从来不是他的唯一,你甚至不是他最爱的。你只是他那条庞大流水线上,最新、最贵、也最蠢的一件产品。
她嘴唇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绝望地摇头。
我从包里,拿出了那个被警方作为证物、后来又退还给我的手环。
经过处理,里面的追踪器和机关都已被拆除,只剩下一个空洞的、灰白色的外壳。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这个手环,到底是什么吗
她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个手环上。
那个帮你检测的科技新贵没说错,它的材质,很不寻常。
我把手环贴在玻璃上,一字一句,把最后的真相,送进她的耳朵。
你不是一直都想和他,骨肉相连,永不分离吗
我成全你了。
苏瑶,你戴着的,贴着你的皮肤,感受着你的心跳,陪着你做着发财大梦的,就是陈哲的骨灰。
我亲手把他烧成灰,磨成粉,一勺一勺,给你做了这个手环。
你每天戴着的,就是他的坟。
轰——
她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断了。
她先是怔住,然后开始疯狂地大笑,笑得眼泪鼻涕横流,最后那笑声变成了尖锐的、不似人声的嚎哭。
她用头疯狂地撞击着玻璃,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啊——！啊——！
狱警冲了过来,将她死死拖走。
我放下电话,隔着玻璃,静静地看着那滩烂泥被拖拽着,消失在铁门之后。
我听说,她彻底疯了。
离开监狱,阳光正好。
我卖掉了这里所有的一切,带着我妈,去了另一个城市。
阳光洒在身上,第一次,没有刺痛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