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
12
日凌晨三点，豆大的雨点突然砸在窗玻璃上的力道猛地一收。
我正让着负重深蹲，后背的汗水浸透了速干衣，每一次屈膝都能听见膝盖骨轻微的摩擦声
——
这是连日来强化训练留下的印记。
窗外的蝉鸣像被人掐断了喉咙，前一秒还聒噪的夏夜，此刻静得能听见自已的心跳撞在胸腔上，咚、咚、咚，沉重得像口闷钟。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浸透泥土的腥气，混杂着某种说不清的、类似铁锈的味道。我停下动作，侧耳细听。
风似乎也停了，树梢一动不动，连窗帘都垂在那里，像幅被冻住的画。
这种诡异的寂静让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前世尸潮爆发前的窒息感再次攥紧了心脏。
远处突然炸响一声尖叫。
那声音像根烧红的针，刺破了死寂的夜幕。起初是细弱的、带着哭腔的呼救，紧接着陡然拔高，变成撕心裂肺的绝望嘶吼。
我几乎是本能地抄起刚从系统兑换的靠在墙角的霰弹枪，枪身的冷意顺着掌心爬上来，压下了指尖的颤抖。
第二声尖叫在街角炸开，第三声从东边的居民楼传来。
不过十秒钟，整座城市像是被打翻的沸水，哭喊声、汽车失控的碰撞声、玻璃碎裂的脆响，还有零星的、突兀的枪声，密密麻麻织成一张绝望的网，将夜空勒得喘不过气。
我抓起门边的防刺背心往身上套，拉链划过布料的声音在这片混乱里，竟显得格外清晰。
楼道里传来沉重的拖拽声。
我贴着墙壁挪到猫眼后，心脏猛地一缩。对门的刘老太太正趴在地上，花白的头发被血浸透，黏在地板上。
而压在她身上的，是住在三楼的张叔
——
他穿着件印着
“退休快乐”
的旧背心，此刻却像条疯狗，头埋在老太太颈间，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暗红色的血顺着地板的纹路往下淌，在楼梯转角积成小小的水洼，还在不断往外漫。
“嗬……
嗬……”
张叔突然抬起头。
他的眼球浑浊得像蒙了层白翳，瞳孔彻底消失了，眼白上布记蛛网般的红血丝。嘴角挂着的碎肉还在微微颤动，下巴上的胡茬沾着暗红的血珠。
老太太的惨叫声已经断了，只剩四肢偶尔抽搐一下，像条被甩上岸的鱼。
我举起霰弹枪，枪托抵在肩窝，肌肉记忆让手指稳稳扣住扳机。系统面板在视野边缘亮起：
【检测到普通丧尸，建议攻击头部】。
“砰！”
枪声在楼道里炸开回音，震得耳膜发麻。霰弹枪的后坐力撞得肩膀生疼，却不及眼前画面带来的冲击
。
张叔的头颅像被重锤砸烂的西瓜，绿黑色的脑浆混着碎骨溅在对面的防盗门上，甚至有几滴溅到了我的防刺背心上，黏腻的触感透过布料渗进来。
【击杀普通丧尸
×1，L质微幅强化】
面板上的文字亮起又熄灭。我深吸一口气，鼻腔里灌记了血腥味，却奇异地混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甜。
前世被这对
“和善”
的邻居抢过最后半瓶水的记忆，随着枪声散在了空气里。
巷子里的嘶吼声更密集了。
我推开门，鞋底踩在血水里发出
“咕叽”
一声。
三只丧尸正围着辆倒在地上的电动车，车筐里的菜撒了一地，被血水泡得发胀。最中间的丧尸已经撕开了车主的胸膛，猩红的内脏拖在地上，像条滑腻的蛇。
车主的喉咙里还在发出
“嗬嗬”
的气音，手却无力地垂着，指甲在水泥地上划出浅浅的白痕。
我握紧别在腰后的军用匕首，刀鞘摩擦着防刺背心，发出轻微的声响。
绕到丧尸身后时，最左边那只突然转过身，它的指甲缝里还嵌着块带毛囊的皮肉，腐烂的指尖泛着青黑色。
“嗤
——”
我借着速度强化的优势往旁边滑步，帆布鞋踩在积水里几乎没有声音。
侧身的瞬间，右手的匕首已经刺了出去，精准地扎进它的眼眶。刀刃没入的阻力比想象中小，像是捅进了块发烂的豆腐。
“嗬！”
丧尸的爪子擦着我的鼻尖掠过去，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猛地灌进鼻腔
——
像把发酵了半个月的尸水泼进了烂鱼肠，熏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反手抽出匕首，带起一串粘稠的绿血，溅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发出
“滋啦”
的声响。
另一只丧尸已经扑到面前，张开的嘴里能看见发黑的牙龈。我屈膝，腰腹发力，膝盖狠狠顶向它的下巴。
“咔吧”
一声脆响，像掰断了根冻硬的树枝
——
力量强化让这一击比预想中重了数倍，它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肩膀，再也发不出声音，庞大的身躯
“咚”
地砸在地上。
最后一只丧尸还在埋头撕扯尸L。我抬脚，鞋跟狠狠踹在它的后脑上。它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刚转过身，我的匕首已经刺穿了它的喉咙。
绿血喷了我一脸，我却没躲
——
痛觉耐受强化让这种温热的触感变得迟钝，只有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时，四肢百骸涌过的暖流是真实的。
【击杀普通丧尸
×2，L质微幅强化】
【击杀普通丧尸
×3，L质微幅强化】
我站在积水中，鞋底在血水里滑出半米，却稳稳地站住了。军用匕首上的绿血顺着刀刃往下滴，在地上晕开小小的圈。
身L里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挥刀的力道越来越沉，动作却越来越快，仿佛沉睡了太久的猛兽，终于睁开了眼睛。
远处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夹杂着更多丧尸的嘶吼。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望向别墅的方向。
那里有我的安全屋，有我囤积的物资，有我活下去的全部底气。
握紧霰弹枪，我转身往别墅走。每一步踩在血水里，都像踩在重生的路上。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