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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药过期了,还是病情太重,阮清禾烧了整整一晚。
第二天醒来时,脑袋异常昏沉。
再三思量,她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
刚走出卧室,就看到王妈带着一群佣人在门口收拾东西。
而她那个画室里珍藏的画具和未完成的画作,也被尽数搬了出来!
阮清禾连忙冲上前,抓住王妈的手,焦急地询问。
王妈!你们在干什么了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你们要把它们搬去哪里!
王妈别了别嘴角,一脸为难。
夫人,我们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这些东西对您很重要,但是......这是先生交代的,我们也不敢不从啊!
阮清禾心猛地一沉,纪宴州明明知道这些东西对她的重要性。
怎么会叫人把她的心血都扔出去
她下意识地想去拿手机打给纪宴州质问。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欢乐的交谈声。
纪宴州牵着林知知和他们的女儿恬恬的手,径直向她这个方向走来。
见到阮清禾的瞬间,纪宴州立刻松开二人的手,快步走了过来。
看到阮清禾脸色难看,他专注地看着她,牵强地解释。
清禾,是这样的......恬恬她最近不是有些不舒服吗需要人照顾。她们孤儿寡母的,放到外面我也不放心......所以我就把她们带回家了。
他指了指正在被搬空的画室方向。
这个房间你不是最近都没用吗我就让王妈把东西清出来,腾个地方......等恬恬病好了,我们再说,好吗
阮清禾死死地攥着手腕,指甲掐进掌心也不觉得疼。
她忍着眸中翻涌的泪意和怒火,望向纪宴州,一字一句。
纪宴州,外面是没有酒店吗你非得把这两个人带回家来......恶心我
纪宴州听到阮清禾用这样冰冷尖锐的语气说话,脸色不易察觉地一僵。
毕竟,阮清禾从未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过他。
他眸色闪过一丝难看,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清禾,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是看恬恬她们娘俩没人照顾,所以才带回来的。而且恬恬说很喜欢咱们家......
他顿了顿,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等到时候......我们把恬恬过继过来当我们的孩子,怎么样
阮清禾很想问,他是真心想领养,还是这个恬恬根本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阮清禾心底疯狂呐喊,想质问,可话到嘴边,却只化成了一声冰冷的嗤笑。
过继她有妈妈,你把孩子过继回来她妈妈同意吗
还是说你也要把她妈妈一起弄到家里来。
纪宴州被阮清禾的话怼的不由脸色涨红。
但是阮清禾坚决的态度,纪宴州的性子也跟着软了下来,带着几分恳求。
好啦,清禾,别生气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这样做的话......我们就不这样了,好吗
不管怎么样,总不能惹老婆大人不开心吧。
阮清禾没有给纪宴州热烈的回应,她不想再看到纪宴州这虚伪的嘴脸,转身进了卧室,将自己反锁在了屋内。
见阮清禾没有搭理自己,纪宴州的心也不由跟着一沉,立马跟了上去,却被反锁在了屋外。
纪宴州急促的敲着房门,带着安慰和不解。
清禾,你开开门,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好吗别把自己一个人锁房间里,我心疼。
阮清禾缓缓的蹲下身子,紧紧的抱着自己,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
她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不管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他纪宴州有了孩子的事实。
可是她又真的好恨,恨自己真心相待的人,怎么就背叛了自己。
她捂着嘴,尽量压抑着喉咙里发出的痛哭声,可发力的指甲已然掐进肉里,生疼。
敲门声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门外停止了声音,阮清禾才鼓起勇气走了出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他决定给纪宴州最后一个机会。
她想亲口问问纪宴州,想让他给自己一个真相,甚至试图麻痹自己,今天所看到,所听到的都是假的。
他只需要纪宴州说一句不是,那她愿意无条件相信他。
可寻了一周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门外他的车也没看到了踪影。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她全身。
不到一会儿,阮清禾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阮清禾下意识的按下了接通键,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宴州,你太着急了,人家都还有洗澡呢,你就要了人家。
纪宴州的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压抑的低沉。
这么晚给我发信息,还给我拍你的新睡衣,不就是想这一出吗今天我就成全你。
电话那头的动静越发的激烈。
阮清禾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一般,她猛地冲到洗手间,一吐而快。
泪水混着鼻涕,此刻的她狼狈至极。
她缓缓的拔下无名指上纪宴州亲手为他戴上的婚戒,失魂落魄的丢进了垃圾桶里。
此刻的沈清晚,不再对纪宴州抱有任何一丝幻想,不爱了就是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