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方面,一笔重病救助资金封顶是十万块,她毕竟是内部人员,动用一下人情关系,倒是容易争取。
社会部门就没那么容易了,需要用各种材料,月牙妈既不懂得这些规则,也分身乏术,时知渺便用业余的时间,一遍遍地替她们去跑。
挺辛苦,也挺麻烦,但如果能解决月牙的问题,倒也还值得。
直到有关部门打回她的申请,理由是月牙妈家里刚卖了房子,是有钱的,不符合救助条件。
她拿出月牙爸车祸住院的事实,这个部门又要求她重新证明一遍。
那天她气得在人家的办公室门口大闹起来,她生平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下撒泼,其实那天一通宣泄出去的,还有她自己的情绪。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离开部门后就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有一笔来自社会的捐款打在了医院的账户上,指明是给月牙用的。
因为这笔捐款,月牙最后才成功做了手术。
月牙康复出院那天,时知渺也意外地发现,自己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徐斯礼以及他做的那些事。
似乎是因为被转移了情绪,她反而好起来了。
现在面对月牙和老板娘的感激,时知渺摇摇头说:“我只是尽了我身为医生应尽的本分而已。”
老板娘却道:“时医生,您和徐先生都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我们会感激你们一辈子的。”
感激她就算了,为什么还感激徐斯礼?
时知渺有些不明所以,想到另一件事,又问:“月牙爸后来好了吗?现在也跟你们一起经营这家小店吗?”
老板娘笑容暗淡了很多:“他......没挺过来。”
时知渺沉默下来。
老板娘重新笑起:“我在这里开店,又能居住又能赚钱,平时做做街坊邻居的生意,月牙放学就帮我打打杂,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也能过来,日子都会好的。”
时知渺抿唇,点头。
老板娘一拍脑袋:“哎呦,我锅上还煮着汤呢,我去端过来!月牙,你也过来帮我备菜,我要再给时医生做一道早生贵子。”
母女俩回了匆匆后厨,时知渺转向徐斯礼:“她们为什么谢你?你怎么跟她们认识的?”
徐斯礼往她的碗里夹了一颗虾饺,随意地说:“我啊,寻找美食探店就找到了他们家。”
时知渺才不信他这种鬼话。
她想着老板娘对他感激至极的语气,又想到当年那笔来自社会的捐款,她突然间明白过来:
“是你给我们医院捐款救了月牙?”
徐斯礼又给她的碗里夹了一块清蒸排骨:“徐太太要做好人好事,徐先生鼎力相助,有什么问题吗?”
“......”
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他那一年去了美国,连过年都没有回来过,他怎么知道她身边发生的事?
时知渺定定地看着他:“徐斯礼,你那一年回来过,对吗?”
不仅回来了,而且还看了她。
时知渺呼吸有些急促:“你当时为什么回来?为什么找我?”
明明他们那场歇斯底里的吵架后都恨极了对方,他为什么还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关注她?
他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