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秒钟,时知渺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整个人都像是被点燃了!
那几年,徐斯礼对她特别好,所以她总会在夜深人静时反复思索,猜测他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呢?有没有喜欢呢?
还是只是因为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对她照顾一些,所有的感情都只是“哥哥对妹妹”?
可她又会想,他发小那么多,遍布世界各地,也没见他专门抽出时间,不辞辛劳地开车六七个小时,跨越州界去见他们。
他只为她长途跋涉。
这份特殊,就让她越来越觉得,他对她是不一样的。
只是,在那层窗户纸被彻底捅破之前,一切的猜测、悸动,都只能被她一个人小心翼翼收藏,不能公之于众。
她强迫自己直视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声音也是故作镇定:
“我们是世界顶尖医学院,只教授专业的医学知识,不会涉及别的话题......你不要乱讲。”
“学校是正规的,人就不一定了。”
徐斯礼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小蜗牛,你刚才,占了我好大的便宜。”
“......”时知渺完全接不上话......
而男人呢,又好像不只是玩笑,眼神里带着隐约的试探与认真。
“我这人,吃不得亏,你那么‘玷污’我的名誉,现在要么是给我补偿,要么,”
他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她因为紧张而抿起的嘴唇上,“是让我坐实。”
晚风温柔地拂过,带着草木的香气。
时知渺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他漆黑的瞳眸里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她一时间有些失神。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要......吻她吗?
他要......跟她在一起吗?
过往的风好似停了下来,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然而,就在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即将被捅破的瞬间——
徐斯礼眼底的情愫忽然如潮水般退去。
他直起身,嘴角重新挂上那副漫不经心的懒笑,仿佛刚才那步步紧逼,充满侵略性的低语从未发生过。
连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腔调:“行了,不逗你了,小蜗牛脸皮薄,再逗下去,怕是要缩回壳里,十天半个月不理人。”
“............”
差一点就要燃烧起来的暧昧气氛,就这么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扑灭。
时知渺怔怔地看着他,他抽离得太快,她有些无措和......失落。
“走吧,送你回宿舍。”
徐斯礼已经转过身,双手重新插回外套口袋,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疏离感。
那晚之后,徐斯礼对她依旧很好。
他依旧会在某个寻常的日落,驱车六七个小时出现在她学校门口,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和懒洋洋的笑意,接她去吃想念已久的中餐馆。
也依旧会在她熬夜复习时,从哈佛寄来他精心挑选的咖啡和们舒缓眼疲劳的眼罩。
甚至会在她遇到麻烦时,亲力亲为地替她解决。
那份照顾,从未改变。
时知渺的少女心事,原本已经在他突然间的抽离里碎掉,可又被他这持续不断的“好”重新拼凑起来。
她开始将操场上的戛然而止解读为他的体贴——他怕吓到她,怕进展太快。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他跨越州界只为见她一面,这份特殊,难道还不足以证明?
他就是喜欢她啊。
她一直这么认为,所以梁若仪提出结婚的时候,她才那么毫不犹豫答应。
她当时真的以为,他们是相爱。
......
夜尽天明,时知渺缓缓睁开眼。
窗外已经大亮,梦境如烟雾般散去。
蒲公英感知到她醒来,立刻凑过来,用湿漉漉的鼻子轻轻蹭了蹭她的手。
时知渺摸了摸它温热的耳朵,心口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地发疼。
少女时期对他那样悸动,哪里想到,在结婚以后,会变得这样千疮百孔?
她偏过头,目光落在身旁还在沉睡的徐斯礼身上。
他脸色苍白,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蹙着,带着受伤后的脆弱感。
这副模样,与梦境里那个在橡树下耀眼夺目、让她心跳失控的少年,重叠又割裂。
她又开始想了。
他当年,到底喜不喜欢她?
那份跨越州界的探望,那些细致入微的关怀,那些似有若无的撩拨,难道真的就只是他天性风流?
推算一下时间,那时候,薛昭妍已经在他身边了吧?
他的感情,他的专注,他那些让人心跳加速的话语,也有分给薛昭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