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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欣看向傅砚辞:阿辞,我喜欢这个。
傅砚辞刚要开口,我连忙提醒他们:这是我的东西!
我反应激烈,傅砚辞眼中透出不悦。
一个破手镯而已,欣欣喜欢是看得起你,少给我找不痛快。
我火冒三丈:这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
我和弟弟是私生的,自小被父亲瞒着乔家养在乡下。
养母并不富裕,这个手镯,是她省吃俭用几个月给我买的成人礼。
傅砚辞也知道。
他皱了下眉,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姜雨欣。
姜雨欣十分懂察言观色,不等他开口就主动说:对不起若惜姐,我不知道这手镯对你那么重要,我马上还给你。
她说着朝我递过来。
可下一秒,她手指一松,手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我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妈妈留下的东西毁于一旦。
再也忍不下去,眼泪掉出眼眶前,我抬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姜雨欣猝不及防,惊诧之余顺势一倒,额角磕在柜子上,霎时起了个包。
傅砚辞勃然大怒,反手给了我一耳光。
乔若惜,当着我的面打我的人,你反了天了!
他的力气很大,我摔倒在地,耳中嗡嗡作响,手掌扎在碎片上,鲜血淋漓。
姜雨欣哭起来:呜呜......我的额头,阿辞,我是不是要破相了......
她那张脸,几乎和姐姐一模一样。
傅砚辞心疼地抱起她:没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他着急地奔出门,带翻了柜子边的摆件。
一米多高的石膏像掉下来,重重砸在我脑袋上,血瞬间糊了我满脸。
可他头也没回,抱着姜雨欣快速消失。
我习以为常,摸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醒来时,傅砚辞坐在病床边,脸色很臭。
按照以往的经验,他会对我大发雷霆。
但这一次,他只是沉沉地扫了我一眼,而后道:明天去格灵岛潜水。
你不是学过美人鱼表演么,你打了欣欣,她大人大量,你去给她表演一次,她就愿意原谅你。
美人鱼表演,是我得知傅砚辞喜欢潜水看鱼群时特意学的。
我想离他近一点。
他生日那天,我花费重金布置水族馆,千方百计将他骗了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眼中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他命令保镖拔掉我的氧气罩,让我在水缸里困了将近一小时。
直到我缺氧晕厥,他才大发慈悲地放过我。
自那以后,我对水就有了阴影。
我本能地拒绝:我不去!
傅砚辞压根不理会,隔天强行将我架上了直升机。
螺旋桨盘旋升空,我的心也跟着高高悬起。
格灵岛海水湛蓝,一望无际,任谁看了,都会赞叹一句好美的自然风光。
可我望着微微起伏的海面,心脏像被攥住,一股窒息感牢牢地笼罩着我。
一下直升机,我就拔腿往远海处跑。
奇怪的是,傅砚辞并没有追上来。
我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
正在这时,岛上风云突变,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顷刻间乌云密布。
大雨将至。
我拨通傅砚辞的电话,问他今晚住哪里。
傅砚辞嗤笑:做错事的人还想要遮风挡雨的地方你的梦做得会不会太好了
我的不安攀至顶峰:什么意思
冷风乍起,他的声音比冷风还逼人:这是给你的惩罚。
你当着我的面就敢打欣欣,以后还不造反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
直升机我们开走,信号等会儿就屏蔽,想回去就自己想办法。
忙音传来,犹如一把刀,刺得我浑身发疼。
我裹紧衣服,却听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
下一瞬,豆大的雨点落下,海平线随着雨水上升,气势汹汹地朝我奔来。
我骇然瞪大双眼,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跑。
轰隆——
雷声轰鸣,大风肆虐,海水卷起可怕的浪潮,咆哮着将我扑倒。
浑浊的海水吞噬了我,我惊惧到发不出声音。
闪电划过天幕,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失去意识前,我仿佛看见短暂的亮光里,养父母温柔地冲我笑。
他们问我:惜惜,你的亲生父亲找你,你想和他回去吗
不想。
如果被接回乔家的代价是这些,我会选择永远留在那个小山村。
我不要血脉亲缘,更不要认识傅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