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路晋推开别墅门时,走廊的壁灯在地毯上投下道狭长的光。
白薇薇正坐在梳妆台前敷面膜,声音含混不清。
晋哥,你说婚纱选丝绸好不好
他没接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
下午讨论婚礼流程时,白薇薇提到要在誓词环节加段小提琴独奏,说那是晋哥最爱的乐器。
他想起大学时,他拉着小提琴向林榆告白,她清冷又倔强,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已经三天了,林榆还没回家。
夜深了,睡吧。路晋扯了扯领带,转身走向浴室。
水流声哗啦响起时,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忽然觉得陌生。
最近总是失眠,即使在白薇薇身边也睡不安稳,医生说是神经类药物副作用,可他明明没碰过那些药。
凌晨三点,路晋从浅眠中惊醒。
他赤脚走出客房,习惯性往主卧走,推开房门的瞬间,心脏猛地一沉。
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少了大半,衣帽间里属于林榆的那半边衣架空荡荡的,连她常穿的那双米色拖鞋都不见了。
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还亮着,暖黄的光打在空荡荡的床铺上,显得格外冷清。
路晋皱眉,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置顶的榆榆头像还是暗的,他发过去的消息显示红色感叹号
被拉黑了。
他不信邪,又拨电话。
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换了座机打,依旧如此。
路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机扔在沙发上。
林榆以前也冷战过,最长一次躲在工作室三天,最后还是他捧着亲手做的蛋糕去哄才肯回家。
这次非要我亲自去请他冷哼一声,却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就不信你不回来。路晋把手机扔在一边,躺在床上烦躁的翻来覆去。
第二天早餐时,白薇薇穿着他的衬衫下楼,看见餐桌旁的路晋脸色阴沉,故作惊讶。
晋哥,林榆姐还没回来吗是不是觉得你不该帮我。她放下牛奶杯,眼眶红了,
路晋搅着咖啡的手顿了顿,他总觉得林榆离不开他,所有的离开都是欲擒故纵。
不用。他放下银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
她就是小题大做,等闹够了自然会回来。
可直到傍晚,主卧的门还是关着的。
路晋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股市行情发呆,眼前却反复闪过林榆的笑脸。去把太太给我‘请’回来。路晋拨通助理的电话,
她要是不肯,就把工作室的门拆了。
半小时后,助理的电话打了回来,语气带着惊慌。
路总,太太的工作室空了。
你说什么
所有设计稿、设备、私人物品都不见了,房东说她上周就退租了。
路晋猛地冲出书房。
他疯了似的跑遍别墅每个角落,打开每个抽屉、每个柜子……
林榆的护照不见了,她收藏的设计年鉴不见了,连她养母林桑的照片也不见了。最后,他在主卧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件,
是那枚婚戒。
铂金戒指内壁刻着的
L&L
缩写被磨得发亮,是他们结婚时,他带着她去瑞士刻的纪念款。
他记得林榆当时笑他孩子气,却每天都戴在手上,连洗澡都不肯摘。
可现在,这枚象征永恒的戒指,被孤零零地留在抽屉深处,像个被遗弃的承诺。
冻结她的副卡!路晋对着助理怒吼,声音嘶哑,
路总,太太的副卡……三个月前就主动停了。
路晋僵在原地,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月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床上仿佛还残留着林榆的气息,可伸手摸去,只有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