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嗯。
林晚咬了口饼干,甜津津的,像含着半块月亮。
等到了云溪村,我让我妈煮酒酿圆子给你喝。妈妈肯定准备的桂花......
阿嗷的尾巴在地上拍出闷响,雷暴的羽毛蹭着苏棠的脸,团子的金纹随着呼吸起伏。
荒野的夜很静,静得能听见远处老槐树的年轮在生长,静得能听见千里外云溪村的风,正穿过村口的老槐树枝桠,把等你两个字,轻轻吹进她们的耳朵里。
当第一缕阳光漫过吉普车顶棚时,林晚和苏棠以及在整理背包了。
帆布背包被打开,里面装着压缩饼干、兽用消炎药、半瓶改良抑制剂,还有用红布包着的手机。
喵呜——
金纹扫过手背的触感让她抬头。
团子蹲在后排座椅上,晨光里的金纹不再是昨夜流动的蜜色,而是像被撒了层碎金,从耳尖顺着脊背蜿蜒到尾尖,连蓬松的大尾巴都粗了一圈,垂下来微微地扫动着。
它歪着脑袋看林晚,瞳孔里的暗纹轻轻转动,精神链接里涌来满足的呼噜声:饱饱,有力气保护晚。
林晚伸手摸它下颌,指腹触到比昨日更加硬实了一些的绒毛。
这只曾缩在纸箱里发抖的布偶猫,如今前爪按在她的掌心,都能清晰感觉到肉垫下凸起的骨节,都是吞噬进化带来的强化。
昨晚你苏姨姨偷偷给你的那颗晶核,好吃吧
她好笑的问道,团子用脑门蹭她手腕,金纹在接触的瞬间泛起微光,明显是不同意林晚的调笑。
嗷——
低哑的震颤从脚边传来。
阿嗷在车旁半蹲着,狼耳下的脖颈覆盖着银灰色短毛,四肢的肌肉线条分明。
林晚打开车身,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脑袋。
阿嗷的次声波立刻在她脑海里荡开,发出某种类似兴奋的波动。
阿嗷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要变成更厉害的战士了
她轻声说,阿嗷用狼爪轻轻搭在她手背,掌心里的肉垫还保留着犬类的温软,却多了层粗糙的茧,那或许是许多战斗积累下来的。
唳——
雷暴的尖啸从车顶传来。
林晚抬头,金雕正扑棱着翅膀落下,阳光穿过它尾羽的金斑,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斑。
它爪尖捏着块压缩饼干,动作很轻,生怕不小心给捏碎了,落在林晚手心时,小心地将没压折饼干放在了她的手中。
这是它最近才学会的示好,三天前苏棠分给它半块饼干时,它盯着她递食物的动作看了很久,现在竟有模有样地模仿起来。
谢谢你呀,雷暴。
林晚把饼干塞进嘴里,甜咸味在舌尖散开,像含着半块被阳光晒暖的云。
雷暴歪着脑袋看她,金瞳里映着她的笑脸,突然用喙轻轻啄了啄她发顶,亲昵的贴了贴。
走了,准备准备回家喽。
苏棠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她已经系好战术腰带,手术刀改装的短刀别在腰间。
手中牢牢的把这汽车的方向盘,她可不愿再把方向盘留给林晚了。
林晚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草籽。
阿嗷已经叼起她的备用水壶,雷暴重新飞上天空,在车顶上方划出金弧。
团子则一蹦跳上她肩头,金纹扫过她耳尖,带起一阵痒意。
荒野的风卷着晨露的湿气吹来,远处传来变异鹿的呦鸣,却比往日轻了许多。
出发喽。林晚摸了摸颈间的平安扣,想起了在远方的妈妈。
她望着东南方,那里还有颗星星还没完全隐去,就像归家的门口挂着的灯笼。
发动机的轰鸣惊飞了几丛荒草里的麻雀。
林晚踩着有些生锈的踏板上了车,团子顺势钻进她怀里,金纹在阳光下流转成流动的光河。
后视镜里,昨夜扎营的地方越来越小,变成荒野里的一个黑点,而前方的路正在晨光里舒展,像条铺着金粉的缎带,直通云溪村的老槐树。
那里有妈妈晾的桂花,有小棠织的项圈,有爸爸刷的粉色石灰印。
抓紧了。苏棠踩下油门,吉普车碾过碎石滩,溅起的石子打在车底板上。
林晚望着窗外掠过的荒草,把脸埋进团子的金纹里。
混着晨光的暖,像极了妈妈煮的酒酿圆子,甜得人眼眶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