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没睁开，她就听见头顶男人的一声调笑：“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桑椥还没反应过来，顾居胤的呼吸便覆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水浪翻波才停歇。
桑椥收拾好自己，又去伺候顾居胤穿衣。
炙热不再，男人声音沉冷：“之前你去找了世子妃，是想做什么？”
桑椥动作一顿。
正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顾居胤却忽然用两指捏住她的下颚，神情似笑非笑：“通房丫头就做好通房丫头的事，别肖想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这是以为她去求世子妃想升为妾室？
男人唇角的佻薄弧度，如针般扎入桑椥心口。
桑椥的唇微微发抖：“是，奴婢谨记。”
顾居胤不冷不热地哼笑声，穿好衣服就往前院去了。
晚餐摆在齐婉兮的院子里。
顾居胤坐在桌前，拉着齐婉兮的手说笑，神情与在桑椥面前截然不同，只有温柔没有戾气。
他不曾展露过的柔情，都给了齐婉兮。
桑椥伺候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没有嫉妒，只有怅然。
只因和顾居胤相识十二年，她却直到在三个月前齐婉兮嫁入侯府后，才知道顾居胤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他会怜她、敬她、爱她，并小心翼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一点坏处。
而不是像对桑椥这样，肆意至极，毫不在意她的意愿。
她和顾居胤，说到底不过是少爷和通房丫头。
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爆竹噼啪。
齐婉兮笑着向顾居胤举杯敬酒：“马上就要过除夕了，这爆竹倒也应景，世子，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好。”
“以后。”顾居胤话语一顿，也与她碰杯。
“自是和谐美满，年岁亨通。”
桑椥低眉垂眼，怔怔出神。
以后？
她的以后会是什么呢？
桑椥想，她会寻一处安身之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顾居胤再无牵扯。
腊月初八，难得雪停，侯府也热闹起来。
早上，顾居胤带着齐婉兮一块前往皇宫参加宴会。
桑椥则和府里人一同在厨房做腊八粥，讨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
做好后，她又一一给府里其他人派发下去。
顾居胤同齐婉兮回府时，便是看着桑椥笑着给一个侍卫递上一碗粥。
顾居胤便见她一身桃红绸袄，衬得人面似桃花，嘴旁还漾着两个梨涡……
倏地，桑椥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
她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顾居胤和齐婉兮相携而立。
而顾居胤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底阴翳，冷锐犀利。
桑椥心里一惊，连忙朝两人行礼。
“参见世子、世子妃。”
顾居胤只冷冷盯着她，半响未出声，看得桑椥手心都出了汗。
最后还是齐婉兮笑着说：“免礼吧。”
说着，她又轻轻拽了拽身旁的顾居胤：“世子，你怎么了？”
桑椥垂着头一动不动，好半晌，才终于感觉顾居胤冷沉的视线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