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分数,肯定会被西南科研大学录取。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最多一个来月,他就要去学校报到。
不用谢婉君警告,这辈子他都会离她远远的。
皮肤饥渴症的那种折磨,实在是太难熬了……
两人一路没再说话,抵达军委大院,裴延洲的脖子几乎都僵了。
刚下车,门前有个邮递员就迎了上来。
从二八大杠前面的藤筐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谢婉君。
“您就是特飞队谢队长吧,这是署名为裴延洲的同志送给您的梅花牌情人表,请您签收一下。”
话落,谢婉君凌厉的目光扫来,裴延洲僵在原地。
梅花牌情人表在北京风靡一时,上辈子的他高考前,在百货大楼外排了几天长队,花光全部零花钱,才订到两块。
当初想着高考后他就成年了,可以再跟谢婉君告白一次……
邮递员一走。
谢婉君立即冷着脸把装手表的盒子砸到裴延洲手上。
“情人表,亏我还信了你的话,再搞这些歪门邪道,我们连姐弟都做不了,赶紧拿去退了。”
避如蛇蝎的态度,和上辈子一模一样。
手被砸得很疼,但心更疼。
裴延洲颤抖捏紧手表,用尽力气压下心里的痛,抬头挤出一个笑,故意撒谎。
“姐,你误会了,我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
说着,他用生平最好的演技,笑着给谢婉君递上手表。
“这是我送给你和姐夫的新婚贺礼,以前是我不懂事,从今以后我一定只把你当成亲姐姐。”
谢婉君却并没有缓和脸色,依旧一脸怀疑。
“你能这样想最好。”
说完,她便上了车,吉普车轰鸣而去。
裴延洲在原地驻足良久。
直到屋里的摇铃电话响起,他才回过神。
电话是谢伯母打回家——
“延洲,恭喜你取得了好成绩,可惜我和你谢伯母父最近忙任务赶不回去,你要做什么就叫婉君好好陪你。”
“你们的关系一直很要好,小时候你生病啊怕黑啊都是婉君才能哄得住,把你交给她,我们也放心。”
裴延洲有些怔然,他爸妈在他8岁那年接了秘密任务,把自己托付给谢家,可谢伯父谢伯母也忙。
谢婉君这个邻家姐姐比他大5岁,他几乎是谢婉君一手带大。
在学校被人骂拖油瓶,是谢婉君冷着脸给他找场子,她还每天挤出时间陪着他看书学习,甚至生病的时候,都是谢婉君不眠不休照顾他……
电话挂断,裴延洲回到房间,看着书架上堆满的书。
从小人书《葫芦娃》到《祖国科研》,每翻开一本,都有谢婉君留给他阅读笔记,从8岁到15岁,整整七百多本书,是他们这七年的全部记忆。
也曾是裴延洲心头的宝贝。
但在谢婉君那里,陪着他的这7年恐怕是黑历史吧?
他要离开,这些书就不留下来碍她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