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
高文景倏然冷笑：“你真是一点没变，还和以前一样。”
我垂眸，恨不得把地板盯出一个洞来。
高文景从前就嘴巴毒，当了律师后更甚，几乎把‘狗改不了吃屎’说的明明白白。
他讥诮的视线，让我一阵头皮发麻。
好在高文景没有继续毒舌，而是问道：“怀孕的事情，你丈夫知道吗？”
我再度摇头：“还没告诉他。”
窗外忽地响起一道雷声，我忍不住一颤，脸色瞬间苍白。
因为童年阴影，我一直对恐惧雷声。
等我恢复平静后，高文景才慢慢开口。
“鉴于事实很可能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我建议你最好保持沉默。”
他视线在我腹部停了几秒，随即起身。
“如果你没有其他证据，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之后有任何细节，都可以向我补充。”
我长出一口气，跟着他往外走。
走出会议室时，我听到律所的职员称呼高文景‘高par’，不由顿住脚步。
我环视律所，装修很新，但风格十分老练，很符合高文景的人设。
在高文景回头看我时，我不由感叹出声。
“恭喜你，这么快就成了律所合伙人。”
高文景推开大门，笑意不达眼底：“还得多谢你当初的磨炼。”
我被他的暗讽刺的心里微疼。
如果不是我当初心狠，他也不会如此醉心事业。
是这个意思吗？
律所门前，大雨被风吹进来，细碎落在我的脸上。
我随意拨开发丝，淡淡道：“如果高律师非要这样说，我也承情。”
说完，我抬脚准备离开。
我蓦地停下脚步。
随后，我转眸看向高文景，神情冷静无比：“我需要后悔什么？”
后悔和他分手？还是后悔嫁给谢律辰？
时至今日，我哪里还有有后悔的资格？
高文景看着我，目光比落在我身上的雨水还凉。
他冷冷出声。“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婚内出轨导致怀孕，这场官司不会这么复杂。”
他语气里的嘲讽明显至极，我再次觉得难堪。
随即，我心里划过一抹自嘲，我竟然以为高文景在为我担心？
分手三年，如今他更是看见了我婚姻里的一地鸡毛。
他厌恶我都来不及，怎么会有担心？
我不自然的别开视线：“盛嘉向来以专业闻名，我相信高律师不会让我失望。”
说完，我就着高文景推开的门径直走向自己的车。
等上了车，我的红裙已经湿了半截，贴在肌肤上，带起丝丝冷意。
按开空调，我的右手无意识的落在小腹上，望着外面的雨幕怔怔出神。
一个月前，我跟谢律辰大吵一架后去酒吧买醉，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躺在酒店里。
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自然感受到身体的不适。
可令我心惊的是，那晚的一切，我没有丝毫印象。
闪电划过天际，将我拉回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