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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刚从治疗室出来,推门就看见许宴桉略有些佝偻的背影。
不过半月,他就沧桑了许多,和记忆里在舞台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大相径庭。
我还没来记得讲话,许宴桉就拉着我的手混乱的说了许多。
他断断续续讲了前世的噩梦,说夏栀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说他已经查清一切,在网上发了声明替我正名。
话还没说完,就昏昏沉沉的晕了过去。
只是长期睡眠不足,再加上压力过大导致的短暂昏厥,没有太大问题,不用担心。
我悄悄收回偷看许宴桉侧脸的视线,皱眉道:没有担心。
话是这样说,可还是耽误了康复训练,在病房外守到许宴桉清醒,才默默离开。
薛遇好笑的看着我,我能感觉出来,许宴桉心里是在意你的,你也喜欢他,既然都耽误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不好好把话说清楚
我只是,怕自己又伤害到他。
他刻意靠近,凑在我耳边低语道:放轻松念念,时间最是耽误不得的,别像我一样,生生错过了十几年。
我一怔,还没想好该如何接话,就听见身后传来许宴桉阴沉的声音。
你们医院就是这样治疗病人的
薛遇无辜的摊了摊手,合上门前,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不用谢。
念念,你还要看到多久,就这么舍不得他离开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在许宴桉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仿佛隔了半个世纪。
鼻尖骤然一酸,我连忙低头不想让他看见我泛红的双眼。
许宴桉哑声道:念念,我昏迷前说的话可能不是很准确,现在我想让你仔细的听清楚。
前段时间,我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在那里我无比怨恨你,甚至在临死前说出来生不要再纠缠这样的蠢话。
可现在,我愿意和你永远捆在一起,以前的事是我太过武断,现在我想清楚了,我想包容你的所有不完美和缺点,只希望,你能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
这样直白的示爱,我只在梦中听过。
眼泪像溃坝的洪水,再也拦不住的倾斜而下。
我拼命压抑着哭腔,哽咽道:许宴桉,你只是刚知道真相的愧疚而已,并不是真的......
后面的话,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宴桉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是我对你太坏,才让你现在不敢再信任我,念念,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说的话的。
从这句承诺后,许宴桉果真如他所说,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贴心在床头放好舒缓的音乐,在室内点上淡雅的熏香。
他知道我一切喜好,从生活中把温柔见缝插针的串了起来。
我没怀疑过他的真心,我只是担心自己不受控。
我没办法接受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伤害许宴桉第二次。
骨折好的那天,许宴桉遵照医师嘱咐,带我出院散心。
他牵起我的衣角,在海边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散步。
见到不远处招手的男人后,话音猛地顿住,面色铁青。
念念,快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忽略许宴桉可怜哀求的眼神,我心虚的走到薛遇面前。
他暧昧的冲我眨眨眼,挑衅的把我单独拉到一旁。
十几年没画过画了,希望你别嫌弃。
画中赫然是我坐在轮椅上,守在许宴桉病房外的场景。
画上的我,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偏执和担忧。
薛遇送了什么,能让你目不转睛的盯了这么久
我慌乱卷好纸张,没让许宴桉见到一道色彩。
他不满的跟在我身后小声抱怨,在我回过头来前,温柔一笑。
念念......我现在,到底算你的什么
算免费伺候我的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