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而此时,我坐在海边小店的收银台后面,手指飞快地敲着计算器。
一共128块。
我抬头对顾客笑了笑。
这家小小的海边纪念品店是我半年前盘下来的,生意还不错。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岩发来的消息:
【晚上想吃什么我刚钓到两条石斑鱼。】
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回复道:【清蒸吧,记得少放酱油。】
陈岩是个渔夫,比我大五岁,离过一次婚。
我们是在我晕倒在海边时认识的,他把我背去了诊所,后来就总来我店里买烟。
简单,直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老板娘,这个贝壳风铃多少钱
一个女孩拿着风铃晃了晃。
35元,要帮你包起来吗
女孩点点头,突然盯着我的脸看:老板娘,你长得好像我以前在财经杂志上见过的一个人......
我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道:可能长得像吧,我一直在这边生活。
女孩付完钱走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发了会儿呆。
已经一年了。
傅靳言应该早就忘了我吧。
傅靳言坐在黑暗的卧室里,手里攥着沈清柠留下的发圈。
这是她唯一没带走的东西,上面还缠着几根长发。
床头柜上摆着十几瓶空酒瓶,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
傅总,沈氏集团已经彻底破产了。助理在电话那头汇报,沈念薇在非洲那边......
闭嘴。傅靳言声音嘶哑,我让你找的人呢
助理沉默了。
这一年,他们几乎翻遍了全国,可沈清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傅靳言直接挂断电话。
手机又响了,是心理医生。
傅先生,您又没来复诊。
傅靳言冷笑:开再多药有什么用她能回来吗
医生叹了口气: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自杀倾向......
滚。
他再次挂断电话,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
这把枪是他父亲留下的,现在枪口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
他手指扣在扳机上,微微发抖。
清柠......
他轻声唤道,眼前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沈清柠时的样子。
那时候她才十八岁,穿着白色连衣裙,在沈父的生日宴上弹钢琴。
他站在角落里,一眼就看到了她。
扳机缓缓扣下......
砰!
子弹擦着他的耳朵射入墙壁。
傅靳言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没死成,不是因为怕死,是因为他突然想到。
如果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沈清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