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7
「云娆」
我揉了揉眼睛,确定来人是前世萧礼明媒正娶的王妃。
这一世他竟然嫁给了皇帝,还成了贵妃
我顺着云娆的目光看向萧礼。
俩人流光相视,露出半分不易察觉的暧昧。
果然。
娶我不成,他变化了计策。
云娆已是萧礼的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枚棋子。
她是晋王萧让家的养女,自幼倾心于萧礼。
萧让死后她便继承了萧让生前的财富。
起初我嫁入王府,她处处善待。
后来我父亲被利用,杀害了萧让,她便痛恨我,处处和我作对。
当然,这也是萧礼一手策划的计谋。
他让我们暗中厮杀,制衡兵、财两者的关系。
萧礼登基后并未立她为后,而是为了扩土立了边塞王的公主为后。
傻云娆啊,两世均被所爱之人利用。
「皇上,听说今日祝女将荣归,我来沾沾喜气,您不介意吧」
云娆生的好看,刚一开口皇上便喜笑颜开。
席间,云娆为皇帝跳了一支霓裳舞。
我低声向邻座的晋王萧让说:
「晋王好计策,把爱妹献予皇帝,看来日后我要仰仗王爷了。」
萧让苦笑一声:「原来连你也以为是我做的」
此番回朝,我便觉得朝政的局势有所倾斜。
如今家妹是当朝贵妃,萧让又富甲一方。
按理说萧让应该更有威望。
可朝中的局势却反而倾斜到了萧礼身上。
「听说晋王善策,利用我朝的绢绣技艺与邻国换取了兵器、粮草和银两。你有钱,我有兵...若我们合作,他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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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剽萧礼。
萧让顺势看去。
作为当朝委以重任的掌兵将军之一,我合作之人,夺位的胜算自然也高些。
可眼下,萧礼风头正盛,我大可省去麻烦,投诚于他。
但我偏偏选择了处于弱势的萧让。
「为什么是我」萧让收回目光,转而看我。
「还债。」
「我从未借过祝将军银两,何债之有」
我颔首轻笑,他一头雾水。
这债是我祝家前世欠下的,他又怎得知道。
「王爷只答,可否愿意同我共谋这盘棋局。」
「巾帼雄心大略,本王又有何推辞之理。」
敌人的敌人自然是最好的盟友。
接下的几天,我与萧让来往增多。
萧让频繁出入祝府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萧礼的耳朵里。
那日退朝,萧礼紧步与我齐肩。
「听说祝将军与晋王爷甚是投契,连府上的茶都换成了名贵的龙井。」
我翻眼看他:
「晋王体恤赏了粗茶,倒是齐王殿下心细,还留意祝府的杯里泡的是什么茶。」
「只不过是想好心提醒祝将军,茶可以乱喝,朋友可不能乱交...」
萧礼话中带有暗讽之意。
我和萧让结盟,对萧礼不利,他自然是要想尽办法阻挠的。
「不如到我府上尝尝宫中新贡的大红袍」
萧礼驻足邀请。
我随之停下了脚步,戏虐挑眉看他。
「怎么祝将军不愿」
「倒不是不愿,左不是我听说云贵妃得了红袍为赏,没想到齐王府上就有了,啧...我劝王爷,茶也不要乱喝,那日喝错了茶,闪了舌头那还得了」
萧礼怔了一下...
我扬手朝萧礼挥了挥。
然后大步离开。
次日,城中传出了我与晋王勾结,霍乱朝政的谣言。
9
皇上连夜召我觐见。
「祝无暇!看你做的好事...」
我跪在殿前,额头被皇上扔过来的竹简划开了一道长口。
惊惶中我打开竹简。
上面是朝中大臣联名举报的伪证。
祝无暇与晋王勾结边塞王,掷黄金万两,良田千亩,养兵数万欲起军造反。
「这是假的!我与晋王并未勾结,我们只是商议如何利用我朝女子绢绣技艺,换取百姓富足而已。」
造反是假,但我与萧让合作是真,让女子自谋生计也是真。
皇上面色苍白,接连轻咳:「你有何自证依据」
「皇上,自纺织器具普及以来,女子不必终日困守灶台,亦可如男子般凭手艺谋生了,这是数百年来未有之新局啊!」
「如今百姓安居乐业,国库日渐富足,皇上也是知晓的。」
我极力自证,皇上逐渐放下芥蒂。
「祝将军,起身说话。」
「臣不敢起身。」我跪在原地不动。
「为何」
「臣有正巧有一件要事禀告。」
我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呈给皇上。
皇上看过书信后,脸色骤然阴沉。
「放肆!朕还没殡天呢!来人,将齐王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结果如我所料。
信是萧礼亲手书写的,收信的人是边塞王。
黄纸上寥寥数语,却字字诛心。
无后皇帝,大限将至,边塞王如约起兵,待我掌持天下,割让北境三州为酬,共分天下。
皇上身体孱弱,此生无后是他一世的心结。
萧礼公然用无后皇帝称呼他,着实刺痛了他的心。
再来,我朝每一寸土地都是先烈用鲜血换来的。
如今萧礼为谋私利轻易割让,皇帝定会愤怒。
萧礼被关押的消息传开。
皇上心里清楚,这副身体恐怕维持不了几日。
为保国本之续名正言顺,皇上秘密立下诏书。
皇上强撑病体,现在生命垂危之际,想亲手处死祸乱朝政的萧礼,故于深夜密召御使。
但御使没到,推门进来的是端着汤羹的云娆。
「陛下何须劳烦御史,这送萧大人上路的旨意,不如由臣妾代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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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闻言瞳孔骤缩,下一秒便冷笑一声。
「朕竟才知,原来爱妃和逆臣是同枝连理...」
云娆反手关门,淡然浅笑:「皇上现在知道,也不迟啊...」
她将汤羹放在塌旁,用帕子轻抚皇上额头渗出的薄汗。
「皇上不必紧张。」
擦汗的指尖向下游移,悄然滑向枕下。
「臣妾不过是想,借您枕下的遗诏一看。」
擦汗的手,逐渐向皇上的枕下摸索。
终究是将死之人。
皇上即便使出全身的劲,也抵不过那女人轻巧的力道。
火舌猛地窜起,烟雾缭绕后,随之便是遗诏消失成灰。
皇上想要起身救下诏书,却无能为力:
「蛇蝎女人,你以为烧了诏书,萧礼就能成为皇帝了」
云娆不恼,端过汤羹盛了一勺,递给皇上。
「来,臣妾喂皇上喝安神汤了。」
皇上不肯张嘴。
云娆掐住皇上的下巴:「狗皇帝,快喝,喝完了我就能跟萧礼永远的在一起了!」
「住手!」我踹开殿门,长剑出鞘,破门而入。
云娆慌乱中打翻了手中的汤羹。
「祝无暇,你...你深夜入宫难不成要造反」
我将云娆拉向自己:「云娆,我看是你要造反!你烧掉的根本不是密诏。」
我从怀中掏出另一份诏书,在她面前晃了晃:
「真正的传位诏书,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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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早有防范之心,看出了宫中形势瞬息万变,所以将密诏交由我来保管。
看见真正的诏书,云娆脸色煞白踉跄的推后一步:「这怎么可能...」
皇帝忽然猛烈的咳嗽,指着云娆:「朕待你不薄...你竟然背着朕...咳咳咳!」
云娆冷眼看着孱弱的皇帝,不屑的将眼睛撇走:
「待我不薄又有何用我爱的人是萧礼,不是你这个快要病死的遭老头!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
「也包括刺杀皇帝吗」我抓住云娆的手腕,瞪着眼问她。
「我不杀他又如何凭他这副病身,也活不了几日,我只不过用他的命换萧礼的真心而已。」
「萧礼这样的情话,我信了太多次,可结果...」
我攥紧诏书,逼近她一步。
「可结果是家破人亡!云娆,你以为自己是例外吗你可知道她许诺你此生不负的时候,正在朝堂上向皇上求娶于我!
「他爱的不是你,而是你痴心一片任他摆布的愚蠢模样!」
我猛的拽住她的领口怒吼:
「你睁开眼睛看看,他若真的爱你,会让你在皇帝的汤里下毒,让你犯下足可以株连九族的罪他若贪恋皇权,大可带着边境部队攻打进来!」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铠甲之间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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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有军队入宫,我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云娆也听见了这声音,她甩开我的手,忽然癫狂大笑:
「萧礼来接我了,我马上就是萧礼的女人了,他答应封我做皇后,他只爱我一个人!」
「云娆,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可怜云娆也是被萧礼利用的苦命人,我试图给她最后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可惜云娆的偏执让她执迷不悟。
「回头我凭什么回头,我马上就要坐在他身边最近的位置了,他无妻无妾,甘愿等我,这样好的男人,我为什么要回头」
「哐...」
边境部队的武士持刀而入,将我团团围住。
「你们是要逼宫来人...」我高声呼喊,门外一片死寂。
见我被擒,云娆松了一口气:
「无暇,你看啊,天下早已经是我和萧礼的了!」
边境武士忙着控制我,疏忽了榻上那孱弱的皇帝。
就在此刻,皇帝暴怒而起,一把掐住云娆的脖子:「贱人...朕杀了你...」
云娆挣扎着,就在这时...
萧礼闯入屋内,用刀抵在皇帝脖子上。
「别动,在动我要了你的命!」
我用力的想要摆脱边境武士的束缚,仍无能为力,于是吼到:
「萧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轻蔑冷笑:「祝无暇,少废话,把密诏交出来...」
我笑的更冷:「就算篡改了密诏,你也当不成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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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礼抵着皇帝的刀更深了一些:「你凭什么这么说」
「齐王爷至今无妻无妾,听街头巷尾的百姓议论,您可是有断袖之癖呢,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皇帝呢」
比起萧礼铁青的脸,更精彩的是边境武士的脸,还有立刻收紧的屁股。
谁能想到,他们用命追捧跟随的君王,竟然是个盖...
「齐王,祝将军说的是真的」其中一位武士实在憋不住问了一句。
火上浇油。
萧礼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
「祝无暇,你故意造谣我,无非是不想让我当皇帝!
「你为什么偏偏就不肯帮我呢无论从长相、背景我那一点比萧让差了你宁可帮他也不肯帮我
「若你现在肯助我夺帝,我愿意许诺你祝家一世荣华,许你祝无暇皇后之位...」
我不屑:「齐王,这立后之言岂可儿戏您对云娆许以凤位,今又对我作此承诺。
「哦...不过...想来也是,如今你别说坐上皇位了,就连小命都难以保住,这空口许诺,倒也不必计较真假了。」
萧礼见我不肯松口,干脆再次提高了挟持皇帝脖颈上的刀:
「快把密诏给我,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他!」
皇上被萧礼提了起来,身子更加瘫软无力:
「齐王,从前你对朕百般恭顺,都是假的」
萧礼忽然癫笑:
「恭顺呵...死到临头了,我告诉你也无妨。
「皇兄当真以为,我会甘心一辈子做你身边的一条狗皇兄,您不知道吧,您日日喝的茶中,都有慢性毒药。
「您还不知道吧,您倚仗的朝中重臣,早就被我一一被我收买了,您更不知道吧,就连你最爱的云贵妃都是被我玩过以后,送到你身边当棋子的!」
萧礼忽然松开提住皇帝领口的手,任由九五至尊狼狈的瘫在地上。
他嘲讽的看着皇帝,刀仍架在皇帝的脖子上。
「还以为自己是一朝天子能掌控天下
「别做梦了,如今,你只不过我手掌中玩物而已罢了...」
见萧礼手中刀已经划破了皇帝的皮肤,我从怀中掏出一摞密信扬在空中:
「萧礼,我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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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纸在空中盘旋,落在地上。
那废物皇帝不过是个坐井观天的蠢物,本王早欲除之而后快!
初见边境王爱女倾国倾城,待事成之日,必以百里红妆,迎她入主中宫。
「百里红妆,入主中宫...」
云娆双手颤抖的捡起地上散落的信,眼底悲凉的注视萧礼。
试图从他的眼里寻到一丝解释。
萧礼瞥了一眼,这一眼阴狠又绝情:「皇帝死后,本王许你后礼下葬。」
云娆愣了一秒,然后凄冽冷笑:
「后礼下葬,呵...萧礼啊萧礼,你果然没有违背承诺,我是皇后了,可我成不了你的皇后,对吗我只能去到阴曹地府做阴间皇后,对吗」
云娆的眼里落下两行泪,她抓着萧礼的袖口拼命摇晃:
「你为什么不回答你当初跪在我的面前,说只要我在茶中下毒,皇帝一死,你就娶我,我们的孩子就是太子...今日你为何不提」
萧礼蹙眉,厌恶的甩开衣袖,云娆跌坐在地:
「你不过是一枚棋子,不配成为我的皇后。」
云娆抹了一把泪:「两世痴情,竟换你一句棋子。」
「云娆...你!」我震惊的想要挣脱束缚,被武士拦住。
「无暇,上辈子的仇,我替你报...」
说罢,云娆猛地从袖中抽出匕首,直刺萧礼心口。
萧礼冷眼一转,侧身避过。
接着反手将长刀对准云娆,毫不犹豫地捅进她的腹部!
云娆捂着腹部踉跄后退,嘴唇微张是要说些什么,却还未来得及,便倒在了地上。
萧礼平静的将刀移到皇帝肩上,云娆的血染红了龙袍。
「祝将军,现在能交出密诏了吗」
「不如,我先让齐王看看这密诏的内容,你在决定是不是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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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展开密诏举在胸前。
诛杀逆臣——萧礼。
萧礼瞪大了双眼,这密诏竟不是传位,而是诛杀令!
「真正的传位密诏在哪」
我不慌不忙的将诏书收起,将手指放在嘴里吹响口哨。
随即,埋伏多时的祝家军破窗而入,将萧礼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别轻举妄动,不然我杀了他!」
萧礼继续用皇帝作为人质威胁我。
可凭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用自己的命来做赌注。
「萧礼,都这个时候了,还执迷不悟,可真是没救了。」
我趁其不备,掏出暗器飞向他的手腕。
萧礼吃痛,长刀应声落地。
祝家军立刻擒住他。
侍卫小心翼翼搀扶皇帝来到榻上。
「祝无暇...我到底何处得罪你了,让你如此对我!」
他挣扎着抬头看我,我缓缓俯身捏住他的下巴。
「你为了我祝家兵权,不惜深夜闯我闺房想要轻薄我,你说得了祝家女,便得了祝家军...
「可你得到后,又会如此对我」
萧礼跪在地上仰头看我,满眼震惊。
「萧礼你可知,我夜夜都在梦见你是如何设计杀我父亲。
「如何利用我对你信任吃我祝家兵权,又是如何被你割开喉咙,流光了身上的血,被野狗啃食肉体的...」
萧礼紧促眉头,一脸茫然...
他当然不懂,现在的结果,是他前世种下的因。
「祝将军,边疆公主求见。」
「请公主进来。」
听见侍卫传话,萧礼瞳孔一震:「你们...原来你们早就...」
「早就联手了...」边疆公主戴亚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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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亚灵动豪迈,与我拱手还礼。
「祝将军,面前跪着的就是要求娶本公主的齐王」
我微笑点头。
戴亚扬手抽了萧礼一耳光:「凭他也配」
不等萧礼说话,她转而看向我,眼底清澈明媚:
「祝将军,早听父王说朝中有位女将,今日一见倒让我想起了大漠里最野的马...」
我闻言轻笑,正欲开口。
殿门忽然被推开。
萧让一身铠甲冲冲赶来,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到我的身上。
「祝将军,没受伤吧」
「回禀王爷,臣无事,叛贼萧礼已被擒...」
我拱手禀报,下巴朝皇帝的方向微微扬了扬。
萧让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到皇帝身边。
「皇兄...太医!快传太医!」
此时皇帝已经被慢性毒药侵蚀的奄奄一息,口角边不断涌出黑血。
皇帝躺在龙榻上,还未等太医赶来,已经没了呼吸。
太医提着药箱踉跄奔至榻前,拂过脉案后,惊慌跪在地上:
「陛下...驾崩了!」
余音在死寂的大殿里荡开,接着是震天的哭声。
礼部尚书捧着遗诏踉跄入殿。
「先帝遗诏,晋王萧让,器宇天成,英睿沉毅,着即皇帝位。」
萧让单膝跪地,接过诏书,满朝文武接连叩拜。
「皇上,这还有一份先皇的遗诏。」我将诛杀萧礼的诏书举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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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礼浑身剧颤,突然挣开侍卫的压制,侍卫立刻将他擒回。
他用颤抖的手,指地上死掉多时的云娆。
「皇上...皇上明鉴,都是云娆,是她自己非要在先皇的茶中下毒...
「这些计谋都是云娆毒妇的所为,是她蛊惑的我,与臣弟无关啊!」
萧让慢条斯理的结果我手中的遗诏,轻笑一声:
「七哥,慌什么,朕怎么舍得杀了你呢」
萧礼的神情轻松了半分,疯狂跪在地上叩首:「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饶命...」
「祝将军,先帝遗诏既然交于你保管,那朕便把处置权也交于你...」
萧让扶起跪在地上的我,将遗诏放于我的掌心。
「臣定不负圣望,会留他一口气,参加明日的登基大典...」
登基大殿,萧让被关在囚车上。
我将他安排在龙阶之下,让他仰头就能看见这盛况大典。
并命人用烧红的铁钳,一块块夹碎他的皮肉。
每惨叫一声,礼官便高呼一句新皇仁德。
「祝无暇,你杀了吧...」萧礼日日跪在囚车中求死。
死,太简单了,无法偿还我上一世的痛苦。
我要他活着,日日接受煎熬。
萧让登基三月,铲除叛党,边疆战事平息。
连城里最阴暗的巷弄里,老妇人都敢在深夜拄杖而行。
这日早朝后,萧让单独留下了我。
「祝将军,这个给你。」
萧礼递给我一个木匣,我双手接过。
我疑惑的打开木匣,是兵符!
这枚虎符,能调动两万大军,可制衡朝中势力。
当初萧让登基,根基不稳他怕大臣们有不诚之心,所以收回主将们的兵权。
而这兵符是我亲自交于他的,如今,他又要还给我
「皇上,这是何意」
「这两万大军,作为皇后的聘礼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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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合上木匣,将它放回龙案上,单膝跪地。
「为何又要跪」
我诚惶诚恐:「臣,不敢...」
萧让走到我身边,挑眉看我:「怎么,嫌少」
我摇头:「陛下,臣是武将,不懂朝堂权术,但臣知道兵权的重要性,兵权是国本,陛下若以它为聘,天下人会如何想」
我不知萧让究竟有几分真心,但我知道伴君如伴虎。
或许他有几分心悦之意,又或许他想用皇后之位换我忠心。
可如今大仇已报,我心无旁骛,又何必卷入后宫是非、朝堂之争...
萧让不肯让步,继续逼问:「我不管天下如何向朕,朕要知道,你如何想」
我低头不知如何回答。
萧让俯身扶我起身:「无暇,当初你说你帮我是为了还债,现在能否告诉我,这债到底是什么」
「陛下,许是在梦里吧...」
「朕出现在你的梦中过梦里发生了什么...」萧让惊喜的攥住我的肩。
我垂眸浅笑:「臣,记不清了。」
我轻轻按住萧让的手,将他的指尖从我肩上移开。
「无暇,难道,你不愿意做朕的皇后吗这可是天下女子连想都不敢想的尊贵。」
我后退半步,郑重地行了一个武将礼。
「臣的剑,生来只为守护疆土,斩杀敌人的,若我在长居后宫,该如何守卫皇上得来不易的天下呢」
萧让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你明知朕不是要你做个摆设。」
我拱手再次行礼:「听尚书说,边境仍有异动,臣愿意带三千将士镇守边疆,绝不让歹人越界半分!」
萧让神色凝重,沉默许久,命我回府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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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宫中传来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将军祝无暇忠勇可嘉,特加封为定远侯,统领三千精兵,镇守边疆,即日启程。
宣读圣旨的公公收起诏书,俯身靠近我的耳边:
「祝将军,皇上说了,若您改变主意,随时可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回朝。」
启程那日,我命人将囚车押在队伍最前方。
萧礼蜷缩在囚笼一角,全身溃烂爬满驱虫,已看不出人形。
路程走了一半,侍卫上前禀报:「将军,萧礼死了。」
「死便死了,丢到后山喂狗就是。」
「是...」
我望着远处夕阳斜下,美景甚美。
这是上一世我从未驻足停留过的景色。
「祝将军,我来接你了...」
我顺着声音看去,是戴亚公主。
她一身绫罗珠宝,胯下却骑着一匹飞奔的烈马,画面异常违和。
「吁...」戴亚驻马在我面前。
我疑惑看她:「公主可知,我去边疆是为何」
「我知啊...替皇帝看着我族!」
戴亚边说边倾斜身体向我靠近,异域的香气扑面而来。
「既然是制衡对立的两方,公主又何必要来亲自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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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划过我剑鞘上的红缨。
「你错了,我不是来迎你的。」
我疑惑看她。
她抬眸看我,双目相视:「我曾说过,祝将军让我想起了家乡的烈马。」
「所以呢」
「所以我不是来迎你的,是来驯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