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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母笑嘻嘻地上前介绍。
青青呀,孝之是我的大儿子,之前一直留洋,你没见过也是正常,他这次也是回来为安之奔丧的。
我看着他们母子破绽百出地做戏,只觉得好笑。
罢了,既然你们要做戏,那我就陪你们把这出好戏演下去。
我明白了,我会按照村里的规矩,和孝之哥哥结婚,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让安之下葬。
许母有些惊慌,但许安之一个眼色递过去,她马上满口答应下来。
对对对!早点让安之入土为安,白事办完再办红事,我就是这么想的。
下葬当日,我知道他们想要将空棺材入土,于是我便当众提出要见许安之最后一面。
我哭得梨花带雨,俨然一副对亡夫无限长情的模样,演得情真意切,连村里的老者们都为之动容。
不得已,许母即便面如死灰,也只得答应我的请求。
她将许安之乔装之后塞回棺材,反复安抚儿子再忍最后一次,然后亲手将儿子塞回去盖好棺盖。
许家祖坟之前,我故作不知情,推开棺材假装扑在许安之温热的身上大哭。
安之!你好好地去吧!如果有下辈子,我们再续前缘!
我一边哭喊,一边暗中将一针肌肉松弛剂注入了他的身体。
我伏在他耳边,轻轻地告诉他:
不要担心,药效很快就会过去,你会尝到和前世的我......一样的恐惧。
许安之的眼睛瞬间瞪大。
他想要大声呼救,可喉管的肌肉已经无法震动发声。
在他惊恐瞪大的双眼中,我推上沉重的棺盖,含着不知为何而流的热泪,高喊:
钉棺!
然后,我当着所有乡亲百姓的面,一下一下,亲手将棺材封死。
入土的仪式极为冗长,我在每个环节都又哭又闹又昏倒,拖足了时长。
许母和贺烟烟急不可耐。棺盖沉重,还盖上了厚厚的黄土,棺材里有多昏暗缺氧,只有我最清楚。
好不容易下葬仪式结束,洗讳宴上乡亲又反复劝酒,许母被灌得烂醉。
我看到贺烟烟趁乱离开酒席,便跟着她一路跑到祖坟。
我看着她竟然想要徒手把许安之刨出来,内心竟然还有点讶异于她对许安之的忠心。
刨出棺盖的时候,我从藏身之处现身。
贺烟烟大惊失色。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笑了笑:贺烟烟,我就开门见山了,我知道你在洗头房和很多男人乱搞,你的孩子根本不是许家的,也继承不到一分钱,今天你如果放许安之回来,他也必不会放过你。
贺烟烟的脸色黑一阵白一阵。
我话音一转。
但如果许安之今天真的死了,就没人知道你的孩子不是许家的骨血,那么即使是为了封你的口,老太婆多少还是能分你一份钱的。
我知道棺材里的许安之这会儿人还是清醒的,我们说的话他都能听到。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他疯狂用身体敲击棺材板的动静。
而我只是笑盈盈地看着贺烟烟,问她准备怎么做。
最终,贺烟烟把心一横,一铲一铲地又把土盖了回去,甚至还在土堆上踩了踩。
做完这一切,她胆怯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一切心照不宣。
她立刻如兔子一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