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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母酒醒,正要挖坟救人,讨债的又来了。
当然是我找人把这些许安之的催命鬼叫来的。
我说许安之已经死了,还转头去问许母是不是。
许母纵使心急如焚也只得说是是是,一心只想赶紧把这群不速之客打发走。
谁承想讨债的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非要开棺亲眼见证。
老太婆,你想清楚了,如果我们发现棺材里没人或者许安之还活着,你们许家有一个算一个,都等着被砍手砍脚吧!
许母吓坏了,赶紧派喜婆抄近道去坟地通风报信,让许安之好好装死。
我们一行人到了墓地,把棺材抬出来,打开棺盖,果然看到许安之在里面装死,大气也不敢出。
我假意哭闹不休。
你们这些畜生啊!连死了都不让他安生!你们看啊,他这不是死得透透的了吗!
为了给债主证明许安之已死,我疯狂地把混有蚯蚓蛆虫的泥土往许安之的口鼻里一通乱塞,边塞边用力捶打着许安之的身体,哭喊道:
这下你们该信了吧!你们看他是真的断气了啊!
在我的演技爆发之下,债主和那群打手始终将信将疑,为首的男人对着许母放狠话说:
老子可以再最后宽限数日,老太婆,你去弄钱!我让几个兄弟替你守着许安之的坟圈子,要是再不还钱,你可别指望你儿子能落个全尸!
说着,他将一把匕首狠狠钉在了棺盖上。
我擦了擦眼睛,缓缓起身。
突然,一只枯瘦的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看向躺在那里、人鬼难分的许安之。
长久的饥饿、焦渴、恐惧和缺氧,令他的眼睛充血,嘴唇干裂,脸色也如同鬼魅一般没有一丝血色。
债主的打手就在几米开外蹲守,我知道他不敢出声。
我扬起嘴角,用口型告诉他:
【一切还没完。】
盖棺之前,我看到许安之的两眼流出两行血泪。
我用匕首一根根撬开他死死抠住我手腕的手指。
他在我的手腕上留下鲜红的血痕,而我不以为意,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伤到我了。
他绝望的面孔,再度被封入棺材,沉入深渊。
那晚,得知我所作所为的贺烟烟吓破了胆,想要趁夜偷偷跑路。
却被早早守在村口的我一把抓住。
她跪下咣咣给我磕头,苦苦哀求:
求求你了!叶小姐!你放我走吧!我什么也不会说!
放你走可以,你只要再告诉我最后一件事。
极度惊恐之下的贺烟烟,终于把前世我唯一未解的谜团揭开。
你父母的死,都是许安之一手策划的!他找人点了你家的房子,还把门窗都用水泥封死了,目的就是让你无依无靠,只能嫁给他,好吃你们叶家的绝户!
虽然这一切早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可听到真相的那一刻我还是崩溃了。
我在父母的坟前痛哭直至昏厥。
醒来后,已是晨光熹微。
我擦干眼泪,向许家大宅走去。
我要许家上下所有人偿命!
几天后,一辆大巴车来到村里,车上下来几个西装笔挺的人。
他们自称考古专家,在村子里故作神秘地遛了一圈又一圈。
我让贺烟烟告诉许母,专家团发现许家大宅下有一处男女合葬的墓穴,里面是民国时期某个自杀的军阀和他的姨太太。
听说那墓里有很多值钱的陪葬品,要是能卖掉换钱,不就可以还清安之的赌债了到时候他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许母果然听信了她的话,找来重型挖掘机围着祖屋掘地三尺。
三天后,一个魂飞魄散的工人跌跌撞撞地跑到许宅。
太太!不、不好了!
许母噌地站起来:是挖到财宝了吗!
不、不是......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挖掘机把许宅周遭挖得一片狼藉,在一个土坑跟前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好事者。
让一让!让一让!
许母挤进人群,只往那个土坑里看了一眼,就尖叫一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