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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振邦指着坍塌的墓道和满地碎片,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
祁先生,你要认清楚。这座山从来不是祁家的私产,而是国家重点保护的商周古墓!
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是孤品,哪怕摔碎一个碎片都够判重刑。你觉得还有解释的必要吗
他抬手示意身后的警卫员:
把涉案人员全部控制起来,现场证据立刻封存。至于祁先生和这位女士,
赵振邦的目光扫过两人惨白的脸,
还是留点力气,去法庭上跟法官慢慢说吧。
祁越眼看警卫员快步上前要控制自己,双腿一软差点瘫倒。
他终于意识到这场闹剧早已超出自己的掌控,冷汗瞬间浸透了西装。
奶奶当初红着眼眶抓着他手的模样猛地冲进脑海,那些被他当成耳旁风的叮嘱此刻字字如刀:
越儿!这婚你必须结!黎未晞让你往东你绝不能往西,她让你跪下你就得低头!就算磕破头也要把人娶进门。
婚后更要对她百依百顺,敢沾花惹草我打断你的腿!
祁越当初只觉得荒唐又愤怒。
他可是是A市呼风唤雨的祁少!
酒后跟狐朋狗友撒野时还拍着桌子骂:
什么玩意儿居然让我对个挖坟的村姑唯命是从还不准我快活这是娶祖宗还是娶媳妇
她算什么狗屁东西,也配让我祁越伺候
酒精烧得祁越神志不清。
把祁老夫人托人找关系,才从老战友那弄到的古墓勘探地址都抖了出来。
老夫人本是想让祁越多去送些补给给我,陪我在艰苦的考古环境中培养感情。
却没料到这话被小秘书沈栀栀听了去。
隔天沈栀栀便带着人闯进古墓要活埋我时,他甚至虽然有点小题大做,但很解气。
一个挖坟的而已,死了又怎样
直到此刻,祁越看着军区最高司令对我毕恭毕敬地敬礼,听着那句全听黎女士调遣,祁越才清醒过来,
我的身份,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考古队员
绝对是他连仰望都够不到的存在。
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沈栀栀撕心裂肺的惨叫刺穿耳膜,被反剪双臂的她像条疯狗般挣扎,
我是未来的祁夫人!祁家上面有人!阿越!快救我啊!
我看着她涕泪横流的丑态,忍不住嗤笑一声:
省省吧,你的阿越现在自身难保。
我早就提醒过你,古墓里的文物碰不得,偏要作死。一个祁家也敢和国家叫板,现在知道怕了
沈栀栀眼珠一转,突然像丢了魂般往我脚边扑,曾经高高在上的下巴此刻恨不得贴到地面,竟伸着舌头要去舔我的鞋面求饶。
砰!
一声枪响,暗处的狙击手误以为她要行凶,一枪打爆了她的舌尖,鲜血瞬间糊了她满脸。
沈栀栀却像感觉不到痛,含混不清地磕头:
黎、黎小姐饶命......我错了......是我蠢......我不该冒犯您......求您放我一条活路。
以后您是祁夫人,我给您当牛做马,做什么都行。
我嫌恶地后退半步,胃里一阵翻涌:
你的罪名,不是我一句话就能抵消的。
你踩烂的那蒯帛书,记载着商周失传的冶金绝技,能改写世界考古史!
我们团队在荒山野岭熬了十年,风餐露宿啃干粮,就差最后一步修复成功......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都在发颤,
发现它那天,老教授们抱着文物哭成了孩子,说终于能为国争光了......可就因为你们的愚蠢,全都成了灰!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剩冰冷:
从文物被毁的那一刻起,你和祁家,就已经身处炼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