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又过了两年,我的事业越做越好,已经成了一家公司的部门总监。
我在一个新的城市,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不大,但很温馨。
张叔也遵守承诺,将那套学区房以市场价卖出,把三百多万的房款一分不少地打给了我。
有了这笔钱,我开了自己的工作室,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生活平静而充实。
我以为,我和我妈、林辰的纠葛,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老家一个远房亲戚的电话。
亲戚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意。
小希啊,你妈她生病了,很重。
医生说,是癌症晚期,没多少日子了。
我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我沉默了很久。
电话那头,亲戚还在小心翼翼地劝说：小希,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她毕竟是你妈,人之将死,过去的事,就让她过去吧。
我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霓虹灯。
挂了电话,我在窗边站了一夜。
第二天,我订了回老家的机票。
坐在飞机上,我一直在想,如果她真的快死了,我该说什么。
再次见到我妈,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呼吸微弱。
看到我,她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了一点微光。
她想抬起手,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林辰守在床边,他比以前更黑更瘦,两鬓也见了白发,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姐......他叫了我一声,声音干涩。
我走到床边,看着我妈。
我回来了。
我妈的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她的嘴唇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我俯下身,才听清她在说什么。
对......不......起......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这句话。
可真当听到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怨恨,都已经被时间冲淡了。
剩下的,只有一片空白。
妈。我轻声说道。
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坐在床边,拿起一旁的纸巾,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
我知道。
林辰在一旁抽泣着。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眶深陷,整个人憔悴得不成样子。
姐,妈她这两个月,天天念叨着你。说想见你一面,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我妈用尽全身力气,握住了我的手。
小希
妈错了
这一刻,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她教我写字,陪我做作业的样子。
那时候的她,还会温柔地摸摸我的头说：我们小希最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