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4
随着宋瑶最后一个字落下,整个办公室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刷的一下,齐齐汇聚在我身上。
方才那些看好戏的眼神,此刻尽数化为疑惑：
「开......开除沈总我没听错吧宋瑶念的是沈总的名字」
「姜宁刚才那么自信,再加上她之前说的......难道她真的是总部派来的国内总代理」
「我的天,沈总这次怕是踢到钢板了！真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呢,没想到自己抛弃的女友居然被提拔为了国内总代理,摇身一变比自己的职位还高。」
一时间,细碎的议论声如同蚊蚋,嗡嗡作响,却清晰地钻入沈钦的耳朵。
虽然他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但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他眼底的那份惊慌失措。
「不......不可能！」
「宋瑶,你是不是太紧张,念错了！」
宋瑶也是一脸懵逼,下意识地摇头：
「没......没啊,沈总,上面白纸黑字,写的真的是你的名字。」
他指着传真上的某个位置,小心翼翼地补充：
「还......还说让你立刻接受调查,之后很可能会同时提起民事诉讼。」
闻言,沈钦猛地从宋瑶手中抢过那份传真,眼神死死盯在纸面上。
可在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沈钦的身子顿时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接受调查」
「总部......总部怎么会突然把我撤职还要调查我」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
可沈钦毕竟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他猛地抬起头,怨毒的目光死死锁住我。
「姜宁！是不是你搞的鬼！」
「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陷害我！我要向总部举报你！」
我嗤笑一声,都懒得搭理他这副疯狗乱咬人的模样。
事到如今,沈钦都没反思过自己的问题,还以为是我为了报复他,故意在背后使的手段。
闻言,宋瑶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拉了拉沈钦的衣袖：
「沈总别急！我们......我们可以去找真正的总代理啊！」
「那位刚上任,听说能力极强,洞察力更是一等一,一眼就能看出合同里的漏洞。」
「只要能得到那位总代理的帮助,,一定能帮你澄清,洗刷你的冤屈的！」
沈钦像是瞬间清醒过来,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对啊,还有总代理！」
「快！立马给我总代理的联系方式！」
眼看有了希望,沈钦顿时恢复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姜宁,不论你究竟耍了什么花招,在那位总代理面前,一切都没有意义。」
「现在求饶,或许我还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帮你求求情,减轻一些处罚,让你少赔偿一些钱。」
看着沈钦不可一世的模样,我却只是淡然地摇摇头。
「沈钦,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就是那位总代理呢」
闻言,沈钦先是一愣,随即不屑道：
「姜宁,我看你是在国外混了一年受了刺激疯了吧」
「我还不清楚你几斤几两,如果你一年时间就能被总部提拔为总代理,我这个分部总裁的位置早该由你来坐了。」
闻言,我却不由讽刺一笑。
是啊,如果不是我太心软,国内分部总裁的位置早就该是我的了。
因为沈钦从小家里穷,我知道他对名誉和钱有着非同常人的渴望。
所以这十年来,哪怕做出了再多成绩,我也都会归功于他的领导,这才让他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的位置。
可他不仅没有任何感激,反倒真的觉得都是自己的实力。
这十年的付出,还真是都喂了狗了。
回神,我也懒得继续跟沈钦解释。
既然他只愿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实总会教他做人的,我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自找霉头呢
一旁,经过一番反照,宋瑶终于在内部系统的通讯录里找到了总代理的号码。
沈钦深吸一口气,立马按照号码拨通了电话。
他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自以为是的得意,仿佛已经预见了自己翻盘的场景。
很快,沈钦的电话接通的提示音响了两声。
下一刻,我的口袋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
5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见了鬼一样,死死盯住了我的口袋。
「怎......怎么会......」
「姜宁的手机响了」
「难道......难道她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她居然真的就是那位新上任的总代理！」
「完了完了,我居然跟着宋瑶一起犯傻,得罪了刚来的总代理,这位可是总部亲自指派的,即使是沈总这样的人,她一句话也可以开除啊！」
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庆幸,有的面如死灰。
但表情最难看的,莫过于沈钦。
此刻,沈钦举着电话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碎裂,只剩下无尽的茫然。
「不......不应该啊......」
「新任总代理的机票......明明就是三天后......」
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难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我要去问总部,我要问个清楚。」
事到如今,沈钦其实不是不信。
说白了,他不过是不敢相信罢了。
不敢相信自己看走了眼,不敢相信我居然摇身一变比他还位高权重。
下一刻,沈钦用自己的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海外总部的直线。
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不耐烦的男声。
「是谁」
沈钦立马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发颤：
「是我,沈钦......我想请问一下,关于新任国内总代理的事情......」
那头的声音瞬间冷了八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沈钦你还有脸打电话过来问」
「哼！」
「本来派姜宁回去,就是听说了你们两个的婚事,想给你一个惊喜,也算是总部对她过去一年付出的嘉奖！」
「不然以姜宁的实力和资历,早就该留在总部委以重任了,我们才舍不得把她这样的顶级人才放到分部去埋没！」
「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清楚吗」
「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好自为之吧！」
啪嗒。
下一刻,电话被无情挂断。
沈钦握着手机,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呆立当场。
几秒后,他才猛地转向我,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姜宁......宁宁......这......这都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我们之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试图朝我走近,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
可我看着他,却不由冷笑道：
「沈总,您太客气了。」
「您可是高高在上的分部总裁,我一个小小的员工可高攀不起。」
「我还得赶紧签字离职走人呢,别耽误了您的宝贵时间。」
6
说罢,我拿起桌上那份他之前甩给我的离职文件,作势就要签字。
沈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我这是在拿他刚才的话堵他。
「不！姜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失声尖叫,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
说罢,沈钦更是猛地转向那些之前还跟着他一起作伪证的员工,恶狠狠道：
「你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跟姜代理道歉！难道你们都想滚蛋失业吗」
话音刚落,在场的一众同时如梦初醒,像是被烫了脚的蚂蚁,纷纷涌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
「姜代理,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姜代理,我们都是被宋瑶蒙蔽了！求您大人有大量！」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一时糊涂......」
道歉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我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里面,不乏我过去一手栽培的老部下。
可我仅仅只是消失一年,他们便全部背叛了我。
这种人,我绝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就这」
我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
「就凭几句不痛不痒的道歉,就想让我原谅你们」
「你们觉得,可能吗」
众人噤声,脸上满是绝望。
沈钦的身体摇摇欲坠,他死死咬着下唇,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姜宁......」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乞求：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跟总部求求情,好不好让他们撤回对我的处罚......」
「只要你肯帮我,我......我现在就跟宋瑶离婚！」
「我们马上去民政局领证！我们重新开始！」
他眼中闪着泪光,楚楚可怜。
若是换做以前,我或许真的会心软。
可现在,我只觉得他的演技敷衍又做作。
结婚。
曾几何时,这确实是我朝思暮想,甚至不惜牺牲自己前途去追求的人生目标。
我以为那是幸福的彼岸,是我毕生奋斗的终点。
可现在......
我看着沈钦那张看似憔悴,却写满了算计的脸。
只觉得讽刺。
现在,如果要我和他结婚,我还不如直接去死。
这种负心汉,哪怕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我都觉得恶心。
沈钦见我沉默,却以为我是被他说动,眼中闪过一丝窃喜。
他猛地抬起手,一把拽下自己无名指上那枚闪亮的钻戒。
那正是他和宋瑶的婚戒。
他毫不犹豫地将戒指伸到我面前,语气急切而讨好：
「宁宁,你看,这是我对你的诚意！」
「只要你点头,我们现在就去领证......」
我看着那枚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然后,我笑了。
随后伸手,接过了那枚戒指。
沈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宁宁,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
我屈指一弹。
那枚承载着他所谓诚意的戒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我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格外冰冷。
「沈总,有一点你搞错了。」
「我姜宁,从来不稀罕二手货。」
7
我的声音,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沈钦脸上。
毕竟在他眼里,我从来都是对他百依百顺。
每次吵架,只要他稍微给我个台阶,我就一定会顺着他的意思主动求和。
可人的耐心是会耗尽的。
我可以退让一次,两次,十次,一百次,一千次。
可我不会退让一辈子。
可惜,这个道理,沈钦并不懂,或者说,他也不想懂。
事业上的顺风顺水,以及感情上我的不断退让。
早已让沈钦养成了傲慢的本性。
果不其然。
沈钦眼里先是茫然,然后是不可置信,最后化为滔天的怒火。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但他还是忍住了。
毕竟形势比人强,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我。
如果此刻就跟我翻脸,他就再也没有翻盘的余地了。
可宋瑶却看不下去了。
她猛地往前一步,挡在沈钦身前,摆出一副为爱冲锋的深情模样。
「姜宁！你别太过分了！」
「沈总当初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如果不是他,你能有今天」
「如果不是他这些年对你的栽培,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待着呢！」
「你现在功成名就了,就这样对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宋瑶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把自己感动得不行。
她义正辞严,仿佛自己是什么正义的化身,想趁机多刷刷沈钦的好感,在他面前表现表现自己。
但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当初是谁,在公司年度最重要的一个项目上,因为一己私欲,犯下致命错误,险些让整个项目组背上巨额赔偿
是谁,哭着求我,说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说他家里等着他拿钱
是谁,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我肯替他背下这个黑锅,他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我
如果不是我当时心软,替他揽下所有责任,导致自己迟迟无法晋升,他沈钦,早就被公司开除,永不录用了！
哪里还有他今天的风光
回神,我眼里的笑意越发冰冷。
「哦」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他沈总是吧」
我挑了挑眉,看向宋瑶,语气带着一丝玩味。
宋瑶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还以为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那当然！你......」
「啪——！」
下一刻,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宋瑶脸上。
「你给我闭嘴！」
8
宋瑶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整个办公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谁都没想到,一向宠溺宋瑶的沈钦,居然会当众打她一巴掌。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死死瞪着宋瑶。
宋瑶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一脸的错愕与委屈。
「沈总」
「我......我是在帮你说话啊！」
「你打我做什么」
她声音带着哭腔,眼圈都红了。
沈钦看着她那副蠢样,气得浑身发抖。
「帮我」
他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抬手又是一巴掌,比刚才那下更狠。
「啪！」
「你帮的是倒忙！」
「猪队友！」
沈钦尖声怒骂,再也没有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优雅从容。
他猛地转向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姜宁,之前......之前是我不对,是我鬼迷心窍,听信了宋瑶这个小人的谗言！」
「是她！都是她怂恿我的！说什么你肯定会念旧情,说什么你离不开我！」
「还说要把你的业绩抢过来,这样我们以后就能高枕无忧了！」
「其实我早就觉得不对劲了！可她一直威胁我！我......我都是被她逼的！」
他语速极快,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锅都甩给了身旁目瞪口呆的宋瑶。
宋瑶彻底傻眼了。
她张着嘴,像是第一天认识沈钦。
「沈总......你......你胡说什么啊！」
「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你会跟我一直在一起,你会帮我坐上副总的位置......」
「你还说,等拿到姜宁的业绩,我们就......」
我冷眼看着这场狗咬狗的闹剧,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果不其然,沈钦就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一旦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毫不客气地直接一脚踹开。
过去两年里,谁都知道宋瑶是他的逆鳞。
可现在,他却巴不得跟宋瑶断的干干净净。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沈钦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指着宋瑶急忙喊道：
「保安！保安呢！」
「把这个胡言乱语、企图破坏公司内部团结的骗子给我赶出去！」
「立刻！马上！」
几个保安闻声赶来,面面相觑。
毕竟这位可是沈钦之前最宠爱的助理,谁也不敢保证,现在他们小两口闹矛盾,事后和好了会不会报复他们。
趁着这个机会,宋瑶还在试图辩解：
「沈总！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她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
但沈钦充耳不闻,只是不停地催促着保安。
很快,宋瑶就像一条丧家之犬,被两个保安强行拖了出去。
办公室里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沈钦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转向我,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姜宁......宁宁......」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只要你肯原谅我,我什么都答应你,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他声音放得极低,带着浓浓的乞求。
我看着他,眼神平静无波。
「真的吗」
沈钦用力点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真的！千真万确！」
我轻轻颔首。
「行,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闻言,沈钦笑得更加灿烂,立马连连点头。
「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一百个我都答应你。」
我看着沈钦这副卑微的模样,不由冷笑一声。
「好啊。」
「那你现在就消失在我眼前。」
「永远都别再出现。」
9
听到我的条件,沈钦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他傻傻地看着我,像是没听清我的话,又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姜......姜宁,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看着他,眼神却没有一丝感情。
「沈钦,我应该早就说过了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觉得,还能是什么意思」
沈钦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猛地摇头。
「不！我没同意！我们就还没有分手！」
他语气激动。
我却笑了,觉得无比荒唐。
「哦你没同意」
「那你和宋瑶登记结婚的时候,我同意了吗」
沈钦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毕竟他和宋瑶结婚,是铁一般的事实,不论用什么借口,都无法掩盖这一点。
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能挽回我的手段,沈钦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死一般的灰败。
我的心中并没有丝毫的怜悯。
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本来就是咎由自取。
如果他能够遵守一年前的约定,他本可以和我强强联合,一辈子衣食无忧。
而现在,他不仅失去了总裁的位置,还会因为得罪总部,被整个行业封杀。
想到这,我懒得再看他,转身面向办公室里那些噤若寒蝉的员工。
「从今天起,我,姜宁,正式接任华东区总代理一职。」
「即刻起,沈钦,以及所有参与伪造业绩、打压同事、试图架空公司管理层的相关人员,全部开除！」
「人事部,立刻办理手续！」
「另外,法务部准备一下,我要对沈钦在职期间的财务状况,进行全面审计！」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连串的指令下达,干脆利落。
沈钦浑身一软,几乎瘫倒在地。
他那些平日里的亲信,此刻更是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一场闹剧,终于落下了帷幕。
......
后来。
宋瑶被沈钦抛弃后,自然是怀恨在心。
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拿着当初和沈钦出公差却私自挪用公款去海岛度蜜月的证据,向警方报了案。
沈钦本就被各大公司列入了黑名单,行业内彻底封杀。
这一下,更是雪上加霜。
不仅被告上法庭,面临牢狱之灾,还要承担那笔被他挥霍掉的天价公款。
曾经风光无限的沈总,彻底跌落泥潭,再无翻身之日。
至于我。
公司内部的毒瘤被我亲手肃清,业绩蒸蒸日上。
总部对我雷厉风行的手段和出色的能力十分赏识,进一步下放了更多权限。
我因此在集团内大权在握,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事业之中。
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了属于我的人生巅峰。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