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下来的几日,厉寒霜寸步不离地守在温玉衡榻前,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温迟烽反倒落得清静,每日除了处理军需事务,便是陪着小珏。
他将账房的账册仔细誊抄一份,藏进抽屉底层,又用铜锁锁好。小珏趴在案边,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
爹爹,这是什么
温迟烽蹲下身,轻抚女儿的发顶：这是爹爹和小珏的秘密,谁也不能说,连娘亲也不行。
小珏用力点头,小手捂住嘴巴,眼里闪着雀跃的光。
木门忽地被推开,厉寒霜大步跨入,今日却不是将官装束,而是一般贵妇打扮。她一把扯住温迟烽的胳膊：今日我休沐,带你们去镇上。
不等他回应,她又俯身揉了揉小珏的脑袋,动作难得轻柔。小珏眼睛一亮,怯生生地喊了声娘亲。
马车内,厉寒霜与温玉衡并肩而坐,笑语不断。
玉衡,听说珍宝阁新到了一批西域玉器,我给你挑个心仪的可好
温玉衡故作推辞：嫂嫂破费了,我哪配用那么好的东西......
厉寒霜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胡说,你值得最好的。
温迟烽抱着小珏坐在角落,父女俩像两个多余的影子。小珏缩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襟。
下车后,厉寒霜牵着温玉衡走在前面,温迟烽默默跟在后面,手中捧满为温玉衡采买的包袱——上好的云纹绸缎、鎏金香囊、犀角笔架......没有一件属于他与小珏。
珍宝阁内,温玉衡试戴一枚羊脂玉扳指,厉寒霜眼前一亮：果然衬你。
掌柜赔笑：这位夫人好眼力,这是和田籽料,纹路天成,只要八十两......
八十两,抵得上温迟烽一年俸禄。厉寒霜却眼也不眨：包起来。
小珏忽然扯了扯温迟烽的袖子,声音细如蚊蚋：爹爹,娘亲送我的扳指......是不是也是叔父不要的
温迟烽喉头一哽,还未开口,温玉衡已踱步而来。
大哥脸色怎的这般难看他俯身凑近,压低声音,嫂嫂昨夜为我揉伤口时,还夸我手指修长,戴扳指最是好看......
他又转向小珏：原来我那个不要的扳指,被嫂嫂送给你这个小蹄子了。
温迟烽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却听小珏突然呀了一声。温玉衡手中的玉扳指竟摔在地上,裂成两半！
大哥！温玉衡陡然提高嗓音,眼眶通红,你若不喜嫂嫂送我礼物,直说便是！何必教小珏摔了它
人群霎时围拢。厉寒霜疾步赶来,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视：怎么回事
温迟烽将小珏护在身后：温玉衡自己故意摔了东西,与珏儿何干
大哥！我没有。温玉衡委屈至极,这个玉扳指我喜欢极了,怎么可能把它给摔碎！
厉寒霜脸色骤沉,一把拽过小珏：我教过你多少次,不许偷奸耍滑！
小珏吓得发抖：娘亲,我没有......
还敢狡辩！厉寒霜扬手便要打,温迟烽猛地拦住她：厉寒霜！你宁可信他一面之词,也不问自己女儿一句
厉寒霜冷笑：玉衡从不说谎。她拽着小珏走到街心,一脚踢在小女孩膝窝,跪下！今日不认错,便跪到天黑！
青石板硌得小珏膝盖生疼,豆大的泪珠砸在地上。围观者指指点点：小小年纪就学偷抢,果然有娘生没爹教......
温迟烽双目赤红,正要冲上前,却见小珏仰起惨白的小脸,害怕地冲他摇头。
那一瞬,他如坠冰窟。
原来女儿早已明白,求饶只会让娘亲罚得更狠。
远处,温玉衡倚在厉寒霜肩头,唇角勾起一抹笑。
弹幕疯狂飘过：【啊啊啊男主角也好会,对付坏人就要不择手段！厉寒霜配合的也很好！】
温迟烽死死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三次机会,只剩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