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海浪拍打着礁石,沈夜站在别墅门前,手指死死攥着门把手。
门没锁。
他猛地推开。
屋内一片狼藉。
凌乱的床单,散落的衣物,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褪去后的浊息。
沈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血液在血管里疯狂奔涌。
他一步一步走进去,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浴室的门半开着,水汽氤氲,镜子上的雾气还没散尽,仿佛人刚离开不久。
洗手台上,扔着一支口红。
是于妍常用的那支。
沈夜伸手拿起,指腹摩挲着膏体上残留的唇印,胸口像是被钝刀狠狠剜了一下。
她真的和顾野在一起了。
不是演戏,不是气他,是真的......不要他了。
砰！
他一拳砸在镜子上,玻璃碎片割破皮肤,鲜血顺着指节滴落。
可这点疼,比起心脏的绞痛,根本不值一提。
他原本只是想让于妍暂时离开,等他和于欣悦结婚后,再把她接回来。
他从未想过,她会彻底消失。
更没想过,她会选择顾野。
那个曾经为他挡刀、替他卖命的兄弟。
那个......把心脏捐给于妍的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于妍十八岁生日那天,喝醉了搂着他的脖子,软声求他：
沈夜,你要我一辈子好不好
他冷着脸推开她,说：
别胡闹。
可她红着眼眶笑：
那我就胡闹一辈子,缠着你一辈子。
......
而现在,她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就这么走了。
沈夜颓然坐在床边,掌心贴着凌乱的床单,仿佛还能感受到余温。
他忽然发现。
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在意她。
恰恰相反。
于妍早就成了他生命里,最不可割舍的那部分。
深夜,于家别墅灯火通明。
沈夜刚踏进门,迎面就砸来一个茶杯。
沈夜！你还有脸回来！
于父暴怒地指着他：
欣悦今天成了全城的笑柄！你怎么敢在婚礼上抛下她！
于欣悦红着眼眶站在一旁,声音哽咽：
沈夜叔叔,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沈夜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脸上的茶水,嗓音沙哑：
抱歉......
一句抱歉就完了！
于父气得浑身发抖：
我告诉你,这件事没完！你必须给欣悦一个交代！
沈夜抬眸,眼神冷得骇人：
什么交代
于父被他的目光震住,一时语塞。
于欣悦咬着唇,楚楚可怜地拉住沈夜的手：
沈夜叔叔,我不怪你......只要你以后好好对我......
沈夜抽回手,转身往楼上走：
我累了。
凌晨三点,卧室门被轻轻推开。
于欣悦穿着真丝睡裙,赤脚走到床边,柔声唤道：
沈夜叔叔......
她的手刚碰到沈夜的肩膀,就被一把攥住。
出去。
沈夜的声音冷得像冰。
于欣悦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嫌弃我
沈夜松开她,翻身下床,径直走到窗前点燃一支烟。
月光下,他的侧脸轮廓锋利而冷漠。
于欣悦的眼泪掉下来：
你是不是......还想着于妍
烟灰缸里,烟蒂一根接一根地堆积。
沈夜没有回答。
可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于欣悦终于崩溃,抓起枕头砸向他：
她到底有什么好！一个连自己妹妹都嫉妒的贱人！她......
闭嘴。
沈夜冷冷打断她：
别让我说第二遍。
于欣悦吓得噤声,哭着跑出房间。
沈夜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夜色,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于妍也是这样,被他一次次推开,又一次次红着眼眶回来。
可现在,她不会再回来了。
他掐灭烟,拿起手机,给管家发了最后一条消息。
掘地三尺,也要把于妍找回来。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