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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裕斌的手在发抖,胸膛剧烈起伏。
顾念念！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他嘶吼着,一把推开她,指着她那个过肩龙哥哥。
还有你！你们一家人都当我是死的吗！敢这么对我哥！
顾念念的哥哥见妹妹被打,眼睛瞬间就红了,怒吼一声就朝秦裕斌扑了过去,两个人瞬间扭打起来。
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直到顾念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扭打的两人这才停手。
秦裕斌脸上挂了彩,但他还是第一时间冲到顾念念身边,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急匆匆地往外走,要去医院。
在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
我以为他会说句对不起,或者问问我的伤。
可他没有。
他只是用一种极其复杂的,带着浓浓怨气的眼神看着我。
秦裕斌抱着顾念念消失在楼梯拐角。
我额角的血已经凝固,黏住了几缕头发,像干涸的泥块。
我撑着墙,想站直身体,可双腿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周围的邻居还在,他们的议论声变成了嗡嗡的背景音。
就在这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划破了这片混乱。
哎呦,我说裕文啊,你这孩子就是太计较了。
我循声望去,是住我们对门单元的一个远房亲戚,好像是我爸那边的表姑。
她那双三角眼在我身上滴溜溜地转,嘴巴撇得像个倒挂的油瓶。
不就是一辆车吗给了就给了,跟弟媳妇计较什么。
你看看我家大壮,为了给他弟弟娶媳妇凑彩礼,二话不说,跑去黑市把肾都给卖了一个。
现在他弟弟开着小车,住着楼房,他这个当哥的,脸上多有光啊。
她挺着胸膛,说这话时,脸上满是炫耀和自豪。
邻居们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她。
之前帮我说话的王阿姨,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哎呦,那可真是了不得。
卖个肾算什么,为了弟弟,命都该给。您这当妈的,教育得可真好。
王阿姨的语气阴阳怪气,明眼人都听得出是在讽刺。
可那表姑却像是得了天大的夸奖,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可不是嘛！
她一拍大腿,声音更大了。
我就跟我们家大壮说,长兄如父,你这个当哥的,就得为你弟牺牲。
他要是过得不好,你这个当哥的就没尽到责任。
现在你看裕文,连辆车都舍不得,为了这点小事,还让你弟的婚事都快黄了,真是不懂事。
周围的邻居们彻底无语了,纷纷摇头叹气,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我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显然也觉得丢人。
但他没有反驳那个亲戚,反而转向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裕文,你现在就去,把车过户给念念。
你弟弟的婚事不能就这么黄了,咱们秦家不能没有后代。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从始至终,他关心的,只有弟弟的婚事,只有秦家的后代。
我这个儿子,头破血流地站在这里,他却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我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不可能。
这车,今天谁也开不走。
还有,秦裕斌的婚礼,从现在开始,跟我没关系。
我不会再管一分一毫。
你！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
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为了你弟弟,让你出点力怎么了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弟弟好吗
我往前走了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好,就是把我当垫脚石,把我当提款机,把我当可以随意牺牲的工具吗
他为了一个满嘴谎言、贪得无厌的女人,拿了钱,拿了房,现在还要抢我的车,这就是你所谓的‘好’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楼道里回荡着我的质问。
周围的邻居们纷纷点头,开始帮我说话。
老秦,这事真是你儿子不对了。
裕文这孩子多好啊,为了弟弟婚事忙前忙后,你们做父母的不能这么偏心啊。
就是,八十多万的彩礼都出了,还要车,这跟抢有什么区别
我爸被众人说得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自知理亏,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一把拉住还在旁边发愣的我妈。
砰的一声,防盗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我被关在了门外。
楼道里,只剩下我和一群为我打抱不平的邻居。
王阿姨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
孩子,别往心里去。
你爸就是老糊涂了。
另一个大叔也递给我一根烟。
先去叔家坐坐吧,你这头上的伤,得赶紧处理一下。
我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谢谢大家,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