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他醒时,花已枯 > 第一章

第一章:阴霾初现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客厅的沙发上,苏瑶和银凡并肩而坐,电视里播放着无关紧要的节目,可两人的心思都不在这上面。
银凡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紧握着苏瑶的手,声音低沉:
瑶瑶,医生说……我这病治疗费用很高,而且……
苏瑶打断他,眼神坚定:
不管花多少钱,咱们都治,一定能治好的。
夜里,苏瑶躺在床上,身旁的银凡已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她却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白天医生说的话和那巨额的治疗费用。
苏瑶心里一阵揪痛,她望着天花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办,去哪里弄这么多钱
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病魔夺走生命啊。
她咬着嘴唇,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救银凡。
她轻轻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但很快,她就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决绝,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第二天,苏瑶瞒着银凡,偷偷去了医院,咨询了肾脏捐赠的事宜。
医生起初并不建议她这么做,她那一颗肾脏上还有些问题,而且捐赠肾脏对身体有一定风险。
但苏瑶苦苦还是想要救银凡,苦苦的哀求了3天,说自己的丈夫急需这笔钱治病,最终医生无奈答应了她的请求。
没有多久,就开始做手术
手术很成功,苏瑶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捐赠款,她毫不犹豫地将钱拿去给银凡治病。
做手术之前,银凡也很好奇,就问着苏瑶
你哪里来的钱可以给我做手术
银凡,你放心,我是借来的,你也知道,我父母是什么人,只是,这一次生死有关,你可别扭着
你去找你的父母了为什么要找他们银凡不能接受,嘶哑着声音吼着问
银凡,不管怎么样,不管你多恨他们,还是要以你的身体为主
我知道,我父母不同意我们的感情,你感到不满
可是,我都已经放下所有,包括父母,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
苏瑶,我不是不能放下,他们对我的侮辱,你不是没有听见
银凡,你
术后的她身体虚弱极了,
说一句话都断断续续的,银凡闭上眼睛表示不想听她说话
苏瑶特别虚弱,连走路都有些摇晃,
但她还是强撑着回到家,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苏瑶每走一步都觉得无比艰难,
不能让他看出我有异样,只要他能好起来,一切都值得。
她这样想着,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苏瑶身边的朋友都知道苏瑶的事,表示同情和谩骂
谁能想到,
苏瑶会瞒着所有人,去做了肾脏移植手术,谁能想到,这个傻姑娘还不告诉银凡
硬生生的扛着
第二章:悉心照料
银凡的治疗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他的身体逐渐有了起色。
而苏瑶却因为术后没有好好调养,身体每况愈下。
尽管苏瑶的朋友劝她多爱惜爱惜自己
可是她为了自己爱的人,选择放弃了自己
她时常感到疲惫不堪,稍微动一动就气喘吁吁,
但她还是每天强打精神,为银凡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照顾他的起居。
尽管如此,她还是想要照顾自己爱的这个男人
一天傍晚,银凡坐在客厅看电视,苏瑶端着一碗汤从厨房走出来,脚步虚浮,一个踉跄,碗差点摔在地上。
银凡皱了皱眉,说道:
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苏瑶连忙稳住身形,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可能没休息好。银凡却没有再说话,目光又回到了电视上。
银凡没有起来帮忙,只顾着看电视
完全没有察觉到苏瑶的异样
苏瑶默默地把汤放在桌上,转身走进厨房。在厨房的角落里,
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咳出,染红了她的手帕。
她惊恐地看着手帕上的血迹,心中一阵害怕,
怎么办,不会被他发现吧。
不能让他担心,他现在正是需要安心养病的时候。
苏瑶慌乱地把手帕藏进了口袋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傻的不能再傻的姑娘啊
第三章:隔阂渐生
日子一天天过去,银凡的身体越来越好,而苏瑶却愈发憔悴。
她的脸色变得蜡黄,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掉。银凡看着苏瑶如今的模样,心中渐渐生出一丝厌烦。
银凡开始找借口晚归。起初是加班,后来干脆说公司安排了宿舍,一周只回一次家。
苏瑶总在他回来那天,撑着精神做满桌他爱吃的菜。
她的手越来越抖,炒青菜时会洒出半锅油,盛汤时瓷碗磕在桌角,碎成几瓣。
别弄了,看着就烦。银凡皱眉推开碗筷,
你现在这个样子,出去都有人以为我虐待你。
苏瑶的手僵在半空,指甲缝里还沾着洗不掉的油烟渍。
她想说我只是没力气,
话到嘴边却变成:那我下次……少做几个菜。
苏瑶,你能不能别整天这么黏人,我已经好了,不需要你时时刻刻盯着。
银凡不耐烦地说道。苏瑶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受伤:
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看你就是太闲了,自己也不收拾收拾,整天这么邋遢。银凡继续抱怨着。
苏瑶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苏瑶心中满是委屈,但她知道,现在说这些,银凡也不会理解。
她咬了咬嘴唇,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了回去。
从那以后,银凡对苏瑶越来越冷淡,两人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苏瑶试图挽回,可每次换来的都是银凡的冷言冷语。
苏瑶的咳嗽越来越重,有时半夜咳醒,胸口像被撕开一样疼。
她偷偷去医院复查,医生看着片子叹气:你这是拿命在熬啊,剩下的这颗肾也快撑不住了,必须住院治疗。
她攥着诊断书在医院走廊坐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单子揉成一团塞进包里。
住院要花钱,银凡后续的康复还要用钱,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那天银凡难得早归,一进门就看见苏瑶扶着墙站不稳,脸色白得像纸。他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耐:
又怎么了能不能别总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苏瑶张了张嘴,
想说我疼,却看见他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礼盒,是条崭新的项链。
他避开她的目光,把礼盒放在桌上:同事送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戴着吧,省得出去别人说我亏待你。
苏瑶的目光落在项链上,忽然想起自己捐肾后收到的那笔钱,
正好够买十条这样的项链。
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喉咙却一阵发紧,猛地咳起来。
这次的血没来得及捂住,溅在了银凡新买的白衬衫上,像朵突兀的红梅。
银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苏瑶!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说完,带着外套就走了
第四章:误会加深
一次,银凡的朋友来家里做客。苏瑶在厨房忙碌着准备饭菜,
银凡和朋友在客厅聊天。朋友看着苏瑶忙碌的身影,小声对银凡说:
你老婆最近变化可真大啊,感觉老了好多。银凡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这时,苏瑶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不小心听到了朋友的话。
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心中一阵刺痛。银凡看到苏瑶的表情,却误以为她是生气朋友这么说她,心中更加不悦。
朋友走后,银凡忍不住对苏瑶发火:你能不能有点度量,人家就是随口一说,你摆什么脸色。
苏瑶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银凡,你为什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呢银凡却不屑地哼了一声:
苦心我看你就是越来越矫情了。
苏瑶满心的委屈如决堤的洪水,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
我为你付出了一切,你却这样对我,难道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
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着,痛得无法呼吸。
苏瑶的哭声哽在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
她看着银凡冷漠的侧脸,那个曾经会把她的眼泪捧在手心哄的人,如今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付出
银凡转过身,嘴角带着嘲讽,
你付出了什么
是每天摆着张苦脸让我不痛快,
还是故意把家里弄得死气沉沉
苏瑶,别总把‘付出’挂在嘴边,我没逼你做任何事。
他的话像淬了冰,一片片扎进苏瑶的心脏。她下意识地捂住腰侧,
那里的伤口在隐隐作痛——那是为他捐肾时留下的疤,
一道狰狞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印记。
她曾以为这道疤是爱的勋章,
现在才发现,在他眼里,不过是她矫情的证明。
我……她想把一切说出来,想告诉他那笔救命钱不是向父母借的,
是她拿一颗肾换来的;想告诉他她日渐憔悴不是装的,
是术后排异反应在一点点吞噬她的生命。
可话到嘴边,却看见他不耐烦地别过脸,仿佛多看她一秒都是负担。
那些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说出来又能怎样呢
换他一句敷衍的知道了,
还是更厌恶的你又想用这个绑架我
苏瑶慢慢止住眼泪,脸上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她扶着墙站起来,动作缓慢得像个提线木偶,
每动一下,腰侧的疼就蔓延到四肢百骸。
你说得对,她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是我太矫情了。
不等苏瑶好说完,银凡转身就走,不带一丝留恋
苏瑶僵在原地,看着银凡摔门而去的背影,泪水砸在地板上,
溅起细碎的水花。
她想追上去,双腿却像灌了铅,连挪动一步都耗尽了力气。
客厅里还留着朋友带来的水果篮,红得刺眼的苹果滚落在脚边,像极了她咳在手帕上的血。
她蹲下身去捡,刚弯下腰就一阵天旋地转,重重跌坐在地。
后腰传来熟悉的钝痛,比银凡的话更让她难熬。
她想起刚认识时,银凡会因为她被路人撞了一下而追出去理论;
想起他生病时,她随口说想吃城南的馄饨,他大半夜跑了三条街买回来,烫得直搓手却笑着说刚出锅的才好吃。
那些日子像褪色的老照片,明明还在眼前,却怎么也摸不到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发来的催款短信。
她的复查费已经拖了半个月,医生说再拖下去,剩下的那颗肾也保不住了。
她摸出手机,屏幕映出自己蜡黄憔悴的脸,眼下的乌青像两道洗不掉的墨痕——
这就是银凡说的矫情和摆脸色。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银凡没有回来。苏瑶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挪地走到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半盒昨天剩下的米饭,是她特意给银凡留的,他却没回来吃。
她靠着冰箱滑坐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不是委屈,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她掏出藏在药盒最底下的捐肾同意书,指尖抚过自己的签名,
忽然想不明白,当初那个在手术同意书上一笔一划写下名字的自己,
到底是勇敢,还是傻。
第五章:提出离婚
又过了一段时间,银凡对苏瑶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
一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表情严肃地对苏瑶说:
苏瑶,我们离婚吧。
苏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银凡,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银凡避开她的眼神,冷冷地说:
我没开玩笑,我觉得我们已经不合适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苏瑶的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疼痛,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我们曾经的誓言呢那些美好的回忆都不算数了吗
苏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她的心碎成了无数片。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问道:
是因为我现在变得憔悴了,你嫌弃我了,是吗
银凡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瑶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笑着说:好,我答应你。
银凡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卧室,留下苏瑶一个人在客厅,泪水无声地滑落。
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我又何必强求。只要你能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不是我给的。
苏瑶的心在滴血,可她还是选择了放手。
第六章:独自承受
她在离婚手续上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苏瑶在客厅坐了很久,
直到窗外的月光把地板照得发白。
她慢慢站起身,每动一下,腰侧的旧伤就像被细针扎着,隐隐作痛。
她走到卧室门口,门是关着的,里面没有任何声音——银凡大概已经睡了,或许还在为她的爽快暗自松气。
她没有进去,只是扶着门框站了会儿,像在做一场漫长的告别。
然后转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里面还剩半盒她昨天特意为他炖的排骨汤,是医生说对他恢复好的食材。
她把汤倒进锅里加热,火苗舔着锅底,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汤热好时,天快亮了。
她把汤盛进保温桶,放在餐桌最显眼的位置,旁边压着张纸条:
汤热过了,记得喝。
你的药在抽屉里,按说明吃。
做完这些,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
她的衣服不多,大多是洗得发白的旧款,唯一一件像样的裙子,
还是去年银凡说见客户要穿得体面些时给她买的。
她把裙子叠好放进背包,又从床头柜最底层摸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里面是枚素圈戒指,
是他们刚在一起时,银凡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他说等以后有钱了,给你换个大的。
她摩挲着戒指,忽然想起捐肾那天,麻醉前她攥着这枚戒指,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他能好起来,哪怕以后他忘了我,也没关系。
原来那时的预感,真的成了现实。
她把戒指放回盒子,轻轻放在银凡的枕头边。
然后拉上背包拉链,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三年的家,
客厅的沙发上还有她缝了一半的靠垫,是银凡说坐着硌得慌的那个。
门轻轻合上的瞬间,卧室里的银凡翻了个身。
他其实没睡,听见了厨房的动静,也听见了她收拾东西的声响,
却始终没睁开眼。他告诉自己,这是她自己选的,是解脱。
苏瑶走出单元楼时,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咳了两声,手帕上又染上了一点暗红。她抬头看了看天,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开始了,只是这一天里,再也没有银凡了。
打了一个车
车开出去很远后,她回头望了一眼,那栋熟悉的楼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一个模糊的点。
她收回目光,从背包里拿出那张揉皱的诊断书,上面肾功能衰竭晚期几个字被泪水泡得有些模糊。
她笑了笑,把诊断书撕成碎片,从车窗扔了出去,碎片被风卷着,很快就消失在晨光里。
银凡醒来时,屋里静得可怕。他走到客厅,看见保温桶和纸条,
皱了皱眉,却还是拿起桶喝了口汤。
汤温温的,味道和以前一样,只是不知怎么,喝着有些发苦。
他回到卧室换衣服,手碰到枕头时,摸到了那个丝绒盒子。
打开一看,戒指躺在里面,阳光透过窗帘照在上面,闪着微弱的光。
他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他疯了一样冲出家门,手机里没有苏瑶的消息,
她的朋友说没见过她,她父母的电话也打不通。
他沿着街漫无目的地找,路过那家他们常去的早餐摊,老板笑着问:
今天没和你爱人一起来她总给你买葱花饼呢。
银凡的脚步顿住了,眼眶突然就红了。
离开家后,苏瑶租了一间小房子。
她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咳血,连出门找工作都变得十分困难。
但她还是咬着牙,努力生活着。
一天,苏瑶在医院做完检查,医生看着她的检查报告,眉头紧皱:
你这身体状况很不乐观,必须要好好调养,不能再这么硬撑下去了。
苏瑶苦笑着点点头,
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钱去好好调养身体了。
我还能撑多久呢也许撑一天算一天吧。苏瑶心里一阵悲凉,她望着医院窗外的天空,感到无比的无助。
只是偶尔,她会想起银凡刚生病时,虚弱地拉着她的手说:
瑶瑶,等我好了,我们就结婚。
那时的他眼里有光,她的心也有他
第七章:意外重逢
日子一天天过去,银凡在和苏瑶离婚后,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银凡虽然刚开始有一点后悔,可是后面
他开始重新参加各种社交活动,身边也不乏一些年轻漂亮的追求者。
一次,银凡在商场偶然遇到了苏瑶。
他差点没认出她来,苏瑶比之前更加憔悴,身形消瘦得让人担心。
苏瑶看到银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银凡却叫住了她:
苏瑶
苏瑶停下脚步,转过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好巧啊。
银凡看着她,心中竟有些不忍: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苏瑶低下头:挺好的。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银凡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些失落。
银凡看着苏瑶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一阵难受,
她怎么变成这样了难道离婚对她的打击这么大
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愧疚,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第八章:真相渐显
银凡回到家后,心里总是想着苏瑶的样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苏瑶会变成这样。
一次,他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张医院的缴费单,上面的金额让他吃了一惊。
他又想起之前苏瑶的种种异常,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
于是,银凡开始四处打听苏瑶的事情。
终于,他从苏瑶的一个朋友那里得知了真相。
原来,苏瑶为了给他凑钱治病,瞒着他去捐了肾,术后又没有好好调养,才导致身体垮掉。
银凡听到这个消息,如遭雷击,心中充满了悔恨。
我都做了些什么
她为我付出了一切,我却这样对她。
我怎么能这么混蛋!
银凡懊悔不已,他恨不得时光倒流,去弥补自己对苏瑶犯下的过错。
第九章:阴阳两隔
银凡发疯似的四处寻找苏瑶,想要跟她道歉,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
终于,他找到了苏瑶的住处。
当他推开门时,却看到苏瑶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银凡冲到床边,握住苏瑶的手:瑶瑶,对不起,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银凡的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疼。
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瑶瑶……我来了,对不起,我错了……
苏瑶缓缓睁开眼,看见是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归于平静,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死水。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只发出细碎的气音,手微微抬起,似乎想碰他,却没力气举高。
银凡赶紧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得像块石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他这才注意到房间里的药瓶,散落的化验单,
还有她盖着被子都显露出的单薄身形——原来她一直过得这么苦,而他却在嫌她矫情。
对不起,瑶瑶,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眼泪砸在她手背上,是我混蛋,我不该对你那样,你骂我吧,打我吧,只要你能好起来……
苏瑶看着他,忽然轻轻摇了摇头,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像风中残烛。
她用尽全力,指腹在他手背上蹭了蹭,那是他们以前闹别扭时,她撒娇求和的小动作。
银凡哭得更凶了。他想起她为他熬粥的样子,
想起她藏起咳血手帕的样子,想起她签离婚协议时颤抖的手……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的心。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哽咽着问,
为什么一个人扛着
苏瑶的眼神慢慢移向窗外,那里有棵老槐树,是他们以前常一起坐的地方。
她的嘴唇动了动,银凡凑近了才听清,她在说:都过去了,只要你……好好的……
银凡泪流满面:不,没有过去,我会照顾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苏瑶轻轻摇了摇头:来不及了……
说完,这是她这辈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苏瑶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她闭上了眼睛,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银凡抱着苏瑶的身体,悲痛欲绝。
瑶瑶,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你的付出,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你。
银凡的心彻底碎了,他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第十章:余生忏悔
银凡抱着苏瑶坐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天彻底黑透,屋里只剩下月光勾勒出她平静的轮廓。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那曾经乌黑浓密的发丝,如今稀疏得能数清根数,像一蓬脆弱的枯草。
他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扎着高马尾,跑起来发梢扫过他的手臂,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那时他总笑她头发像野草,她却会踮起脚揉乱他的头发,说要长一起长。
可现在,这丛野草再也不会生长了。
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混着她惯用的洗衣液气息。
这是他熟悉的味道,却在此刻成了最锋利的刀,一刀刀割着他的肺腑。
瑶瑶,你等等我……他哽咽着说,声音破碎得不成调,
我还没带你去海边呢,你不是说想看日出吗我带你去,现在就去……
他抱起她,脚步虚浮地往外走,怀里的人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压得他喘不过气。
走到门口时,他踢到了一个纸箱,里面是苏瑶收拾好的东西——几件旧衣服,
一本翻烂的相册,还有个用布包着的小盒子。
银凡停下脚步,颤抖着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缴费单,最上面那张印着肾移植手术费,
收款人签名处,是他的名字。下面压着张泛黄的便签,
是苏瑶的字迹:他说要给我买带阳台的房子,以后在阳台种满向日葵。
日期,是他手术的前一天。
他再也撑不住,抱着苏瑶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嘶吼。
哭声撞在空荡的房间里,反弹回来,一遍遍抽打着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苏瑶的葬礼上,银凡穿着她去年给他熨烫的西装,领带系得歪歪扭扭——
以前都是她帮他系的。他站在墓碑前,手里攥着那枚素圈戒指,指尖被硌得生疼。
苏瑶的朋友红着眼眶把一个日记本塞给他:
这是她留给你的,她说……如果你还有点良心的话,就看看。
日记本里没有惊天动地的控诉,只有零碎的日常:
今天他夸我熬的汤好喝,开心。
腰有点疼,应该是没休息好,不能让他知道。
他今天笑了,像以前一样好看。
他说我烦,是不是我真的太啰嗦了
咳得厉害,手帕又染红了,得藏好。
他要离婚了,也好,他值得更好的。
最后一页画着两个小人,手牵着手站在向日葵田里,旁边写着:
银凡,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活着呀。
银凡蹲在墓碑前,把日记本紧紧按在胸口,指缝间不断有泪水渗出来,打湿了墓碑上她的名字。
从那以后,银凡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笑声。他辞掉了工作,
守着那间他们住过的房子,每天把苏瑶的照片擦得干干净净,
把她没缝完的靠垫一针一线缝好,把她炖过汤的锅擦得锃亮。
他学会了做饭,却总在煮汤时想起她咳血的样子;
他学会了系领带,却总在系到一半时对着镜子发呆;
他去了海边,一个人坐在沙滩上看日出,手里攥着那枚素圈戒指,像握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只是日出再美,身边也没有那个会笑着说太阳好暖的姑娘了。
每年苏瑶的忌日,他都会带一束向日葵去看她,坐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说上一天话,从春天的花开,
说到冬天的雪落,最后总会重复一句:瑶瑶,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可墓碑上的照片,永远停留在她二十三岁的夏天,笑靥如花,再也不会回应他了。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世上最残忍的惩罚,不是失去,而是用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去忏悔那些永远无法挽回的过错。
五年后,银凡依旧住在那间老房子里。
客厅的沙发上,那个苏瑶没缝完的靠垫早已完工,针脚笨拙却扎实,是他练了无数次才学会的手艺。
他总爱坐在那个位置,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靠垫上凸起的纹路,像在触摸某种温热的记忆。
阳台被他改造成了小花圃,种满了向日葵。
每年夏天,金黄的花瓣齐刷刷朝着太阳,晃得人眼睛发酸。
他记得苏瑶日记里写过喜欢向日葵,因为它们永远朝着光,
于是他学着照顾这些花,浇水、施肥,比当年对自己的身体上心百倍。
这天,他整理苏瑶的遗物时,从一本旧书里掉出一张折叠的纸。
展开来看,是张医院的检查单,日期在苏瑶捐肾之前——上面显示,
她那时就查出了慢性肾病,医生建议尽快治疗,否则可能影响肾功能。
银凡拿着检查单的手猛地颤抖起来。
原来她捐肾时,自身的肾脏就早已不堪重负。
她不是不知道风险,不是不懂后果,她是明知道会加速自己的衰亡,
还是攥着那张配型单,跪在医生面前求了三天三夜。
他想起她术后苍白的脸,想起她总说没事,就是累了,
想起她咳血时躲闪的眼神……那些被他当作矫情的细节,此刻像无数根钢针,密密麻麻扎进心脏最深处。
他冲到阳台,蹲在向日葵丛里,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
阳光炽烈地晒在背上,却暖不透他骨子里的寒凉。
你怎么这么傻啊……
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嘶哑破碎,
你怎么能这么傻……
那天之后,银凡的话更少了。
他开始频繁地去苏瑶的墓地,带着亲手种的向日葵,坐在墓碑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有次下雨,他没带伞,就淋着雨靠在墓碑上,任由雨水混着泪水往下淌。他轻声说:
瑶瑶,我把你的向日葵移了几棵到这儿来,你看,它们长得很好。
我学会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了,就是总掌握不好火候,没有你做的好吃。
昨天梦到你了,你还是扎着高马尾,笑着骂我笨……我想抓住你,可一伸手,你就不见了。
雨越下越大,他的声音被雨声吞没,只有墓碑上的照片,在雨幕中依旧笑得明亮。
后来,邻居们常看到一个沉默的男人,每天清晨推着轮椅去公园。
轮椅上铺着干净的毯子,放着一束新鲜的向日葵。
他会对着轮椅轻声说话,絮絮叨叨,像在跟身边的人分享沿途的风景。
没人知道,那轮椅上的空位,是他留给苏瑶的。
他总觉得,她还在。
或许在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转身时,会看到她站在向日葵田里,笑着对他说:银凡,你看,太阳又出来了。
可转身之后,只有空荡荡的风,卷着向日葵的花瓣,落在他花白的发间。
这辈子,他终究是等不到了。
这漫长的余生,不过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赎罪。
他守着回忆,守着愧疚,守着一片永远向着太阳却再无温暖的花海,直到生命的尽头。
而那个叫苏瑶的姑娘,成了他心口一道永不愈合的疤,在每一个日出日落里,隐隐作痛,提醒着他,
曾经有过怎样一份被他亲手摧毁的、沉甸甸的爱。
瑶瑶,我好像……要来找你了。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你还愿意见我吗
银凡
轻轻闭上眼睛
窗外飘起了雪,落在窗台上,
簌簌作响。他仿佛看见苏瑶站在雪地里,还是二十三岁的模样,红着眼眶却笑着说:
银凡,你怎么才来
他笑了,眼角滑下一滴泪,在枕头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