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顶流影帝江淮当了三年见不得光的替身。
白月光回国那天,他丢给我一张支票,让我滚。
我捏着500W屁颠屁颠地跑了,在他别墅门口被一辆轿车撞飞。医院里,我问他什么时候结婚,他……
他不知道的是车是我雇的,失忆是假的,这只是个开始。
江淮将那张五百万的支票扔在茶几上时,指尖都透着一股不耐。
他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眉眼温婉,楚楚动人。
是许晚晴,他心心念念了七年的白月光。
这三年,我模仿她的穿衣风格,用她喜欢的香水,甚至连笑起来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江淮抱着我的时候,叫的是她的名字。
如今正主回来了,我这个赝品,自然该退场了。
许晚晴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垃圾,带着怜悯又夹杂着一丝胜利者的优越。
苏念,你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知道怎么做。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
我没看她,目光落在江淮冷峻的脸上。
他甚至懒得多说一个字,只用下巴点了点那张支票。
拿着钱,滚。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三年的温存,换来一句冰冷的滚。
我垂下眼,慢慢走过去,拿起那张轻飘飘的纸。
然后,我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没有哭闹,没有纠缠。
平静得不像那个爱他入骨的苏念。
好。我只说了一个字。
转身,我拎着行李箱,一步步走出这栋我住了三年的别墅。
大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里面人的视线。
我深吸一口气,嘴角的笑意瞬间变得冰冷。
走到别墅区门口的瞬间,一辆黑色的轿车像是失控一般,直直朝着我冲了过来。
刺耳的刹车声和剧烈的撞击感同时传来。
身体飞出去的那一刻,我用尽全力护住了头。
闭上眼之前,我看到江淮和许晚晴惊慌失措地从别墅里冲出来。
很好,戏,开场了。
再次睁开眼,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我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视线里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江淮坐在床边,神色复杂,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看起来有些憔悴。
他见我醒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抢先一步,伸出手,虚弱地抓住了他的衣角。
老公……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刚醒过来的茫然和依赖。
江淮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身后的许晚晴,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苏念,你胡说什么你疯了她尖锐地开口。
我像是被她吓到了,瑟缩了一下,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更加用力地攥紧江淮的衣服。
老公,她是谁她好凶……我怕……
江淮的眼神从震惊转为深沉的愧疚。
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
别怕,我在这里。
他回头,看了一眼许晚晴,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晚晴,她刚醒,你别刺激她。
许晚晴气得浑身发抖:江淮!你看不出来吗她在装!她怎么可能失忆!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拿着CT片,一脸严肃地对江淮说:江先生,病人脑部有血块压迫神经,造成了记忆混乱。这种情况……很棘手。她现在认知里最亲近的人,可能就是她昏迷前最依赖的人。
是我提前安排好的说辞。
江淮的脸色,一寸寸白了下去。
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适时地抬起头,用一双纯洁无辜的眼睛望着他,轻声问:老公,我们不是说好了,下个月就结婚吗
江淮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眼中的愧疚,几乎要满溢出来。
江淮最终还是把我接回了别墅。
许晚晴在旁边气到眼眶通红,却无计可施。
江淮,你真的要被她骗得团团转吗把她带回去,那我呢
江淮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晚晴,她是因为我才出的车祸,我不能不管她。你先回你家住,等她情况稳定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许晚晴冷笑,你要给我什么交代等她『恢复记忆』,还是等你真的娶了她
他们的争吵,我充耳不闻。
我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像个易碎的娃娃,怯生生地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回到那个我住了三年的卧室,江淮将我抱到床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就按铃。
我乖巧地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准备离开。
老公。我忽然叫住他。
他回头,目光里带着询问。
我指了指床头柜上一个精致的相框,里面是许晚晴的照片。
她是谁为什么在我们的房间里我歪着头,一脸天真地问。
江淮的身体明显一僵。
那个相框,是他放在那里的,三年来,从不许我碰。
如今,却被我用最无辜的方式,狠狠地扎了一刀。
他沉默了几秒,走过去,拿起相框,一言不发地收进了抽屉里。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声音干涩。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那就好。我不想我们的家里,有别的女人。
等他离开后,我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许晚晴不甘地驱车离开。
这只是第一步。
许晚晴,江淮,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第二天,江淮的经纪人陈姐来了。
她看到我,表情像是见了鬼。
江淮,你疯了真把她带回来了你忘了许小姐了吗陈姐把江淮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江淮的声音透着无奈:她失忆了,医生说不能受刺激。
失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陈姐显然不信,你等着吧,这女人绝对是个大麻烦!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默默地看着他们。
等陈姐说完了,我才怯生生开口:老公,这位阿姨是谁她好像不喜欢我。
阿姨两个字,让保养得当的陈姐脸都绿了。
江淮立刻走过来,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背:念念,别乱说,这是陈姐,我的经纪人。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小声地对他说,可是,她刚刚说我是大麻烦。
江淮的表情更加尴尬和愧疚。
他瞪了陈姐一眼。
陈姐气得说不出话,最后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摔门而去。
下午,许晚晴又来了。
她提着一个燕窝炖品,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仿佛昨天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不是她。
念念,我来看看你。昨天是我不好,太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她把炖品放在桌上,姿态放得很低。
我看着她,眼神依旧是戒备和疏离。
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念念,你以前最喜欢听的音乐,还记得吗我放给你听好不好
说着,她就打开了音响,一首悠扬的钢琴曲流淌出来。
是江淮最喜欢的那首《梦中的婚礼》。
也是许晚晴的成名曲。
她想用这个来试探我。
我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
许晚晴紧紧地盯着我,试图从我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一曲结束,她柔声问: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
我摇了摇头,然后皱起眉,捂住了头,表情痛苦:头好疼……这首曲子,好吵……
江淮正好从楼上下来,看到这一幕,立刻冲了过来。
怎么了念念
我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哭腔:老公,我头疼……这音乐让我头疼……
江淮立刻关掉音响,抱着我,凌厉的眼神射向许晚晴。
我不是说了,不要刺激她吗!
许晚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只是想帮她恢复记忆……她辩解道,声音里带着委屈。
用这种方式江淮的声音冷得像冰,医生说她需要静养!
他打横将我抱起,直接送回了卧室。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他替我盖好被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躺在床上,看着他为我忙前忙后,心中一片冰凉。
看,男人就是这样。
你掏心掏肺对他好的时候,他视若无睹。
等你变成一个需要他负责的麻烦,他反而生出了满腔的责任感和保护欲。
许晚晴被江淮赶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有再出现。
江淮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工作,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他会亲自下厨,做一些我以前提过一次,他却从未放在心上的菜。
他会耐心地陪我看无聊的肥皂剧,在我看到感人情节掉眼泪时,笨拙地替我擦去。
他甚至开始给我讲我们相爱的故事。
那些故事,当然都是我引导他说出来的。
老公,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呀
……在一个颁奖典礼上。他眼神闪烁。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后,他哑着嗓子说:大概是……你每次都默默地在片场等我收工,不管多晚。
那是事实。
只不过,他以前从未正眼看过那个在角落里等他的我。
如今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成了一段深情的过往。
真是讽刺。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编造的谎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我只需要他相信,我们之间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相信他辜负了这份爱,就够了。
平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就被一个电话打破了。
是江淮的母亲江夫人。
电话里,江夫人的声音雍容而威严:阿淮,下周末家宴,把晚晴带回来。
江淮握着手机,看了我一眼,面露难色。
妈,晚晴她……最近有点事。我……
那就让你那个叫苏念的助理过来一趟,我有些事要问她。江夫人不容置喙地打断了他。
江淮挂了电话,脸色很不好看。
我知道,江家所有人都默认了许晚晴是未来的儿媳。
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婚妻,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个笑话。
老公,是……你妈妈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江淮点了点头,勉强笑了笑:没事,一个家宴而已。
他嘴上说着没事,但我知道,这绝对是一场鸿门宴。
周末,江淮带着我回了江家老宅。
车子一停稳,我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许晚晴。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笑得温婉大方,正和江夫人站在一起,亲密得像一对母女。
看到我从车上下来,江夫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
她挑剔的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就是苏念
我挽着江淮的手臂,怯生生地低下头:伯母好。
许晚晴走过来,亲热地挽住江夫人的另一只手,柔声说:伯母,念念她身体不好,我们快进去吧,外面风大。
江夫人嗯了一声,看都没再看我一眼,就拥着许晚晴往里走。
江淮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拍了拍我的手,低声说:别怕,有我。
我心里冷笑。
有你又如何
在江家,你护不住我。
不过,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家宴上,长长的餐桌,坐满了江家的亲戚。
我被安排在江淮身边,对面就是许晚晴和江夫人。
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都落在我身上。
好奇,审视,还有不加掩饰的敌意。
江夫人端坐在主位,优雅地切着牛排,忽然开口:苏小姐,听说你失忆了
我放下刀叉,点了点头。
真是可怜。她嘴上说着可怜,语气里却没有半分同情,不过,失忆了也好,有些不该记住的人和事,忘了也干净。
这话,意有所指。
桌上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江淮皱眉:妈!
江夫人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我跟苏小姐说几句话而已。
她转头看向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苏小姐,我们江家的门,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阿淮胡闹,我们做长辈的不能不管。这张卡里有一千万,算是江家对你的补偿。车祸的后续治疗费用,我们也会一并负责。
她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和江淮给我那张五百万的支票,如出一辙。
不愧是母子。
连打发人的方式都一样。
许晚晴在旁边,垂着眼,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所有亲戚都看着我,等着看我拿钱走人,或者哭闹撒泼。
我抬起头,看向江夫人,眼神澄澈又迷茫。
伯母,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把那张卡推了回去,一脸困惑地说:钱,我不能要。我和老公是要结婚的,我们是一家人,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我转头,依赖地看着江淮:老公,你说对不对
江淮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看着我,又看看他母亲,最终,他握住了我的手,对江夫人说:妈,念念是我的未婚妻。这件事,我没有胡闹。
你!江夫人气得拍案而起。
就在这时,许晚晴突然啊地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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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怎么了江夫人立刻紧张地问。
许晚晴眼眶红红地举起手,她的手背上,是一片醒目的红痕,像是被热汤溅到了。
她委屈地看着我,欲言又止:不……不关念念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面前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上。
我面前的汤碗,确实离许晚晴最近。
可我从头到尾,动都没动过。
江夫人脸色一沉,厉声质问我:苏念!你为什么要故意烫伤晚晴!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摇头:我没有……
你还敢狡辩!江夫人指着我,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就是你把汤泼过去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江家的亲戚们也开始窃窃私语,对着我指指点点。
看着挺单纯的,心肠怎么这么狠毒。
肯定是嫉妒晚晴小姐,故意报复呢。
江淮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了一丝动摇。
是啊,失忆了,不代表人格也变了。
在他心里,我或许还是那个为了留在他身边,不择手段的苏念。
看到他眼中的怀疑,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随即,又被更深的冷漠覆盖。
我没有再看他,而是看向了许晚晴。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演技比我这个替身好多了。
我忽然笑了。
我慢慢站起来,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端起自己面前那碗一模一样的热汤,然后,毫不犹豫地浇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滚烫的液体瞬间浸透了皮肤,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我疼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却没有叫一声。
啊!
尖叫的是江淮。
他猛地站起来,抓住我的手,看到上面迅速红肿起泡的皮肤,眼睛都红了。
苏念!你干什么!
我抬起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看着他,也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我没有推她。
如果我说,是她自己把手伸过来碰倒了汤碗,你们信吗
你们不信。
既然你们都认定是我做的,那我也被烫一次,这样,算不算公平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整个餐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我这股狠劲镇住了。
许晚晴也愣住了,她大概没想过,我会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反击。
江淮抱着我颤抖的手,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眼中的怀疑和动摇,早已被满腔的愧疚和愤怒取代。
他猛地抬头,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目光看着许晚晴和江夫人。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他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将我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江家大宅。
回别墅的路上,车里气氛压抑。
江淮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握着我的手。
我的手背已经被医生处理过,缠上了纱布,但依旧能感觉到一阵阵灼痛。
这疼痛提醒着我,刚才的戏,演得有多成功。
念念。江淮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对不起。
我没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流泪。
有时候,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回到别墅,江淮亲自给我上药,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和那双曾经只对许晚晴流露过温柔的眼睛,我突然觉得很可笑。
江淮,你看清楚。
我不是许晚晴。
我是苏念,那个被你随意丢弃,又被你亲手捡回来的苏念。
这次家宴,让我和江淮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他对我不再仅仅是愧疚,更多了心疼和保护欲。
他对江夫人和许晚晴,则彻底冷了下来。
他甚至为了我,第一次和他母亲大吵一架,并从江氏集团的家族基金里,划了一大笔钱到我名下,美其名曰婚前财产保障。
我知道,他是想用钱来补偿我,安抚我。
这正是我想要的。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向他打听江氏集团的事情。
老公,你每天都这么忙,是在忙公司的事吗
江氏集团……是你家的吗好厉害啊。
那个什么项目,听起来好复杂,你能给我讲讲吗
我表现得像个好奇宝宝,对商业一窍不通。
江淮对我毫无防备,甚至很乐意跟我分享这些。
或许在他看来,跟我讲这些,比跟那些董事会的老狐狸开会要轻松得多。
他不知道,我这个表演系毕业的花瓶,辅修的是金融。
他说的每一个项目,每一个数据,我都默默记在心里,然后在深夜,一点点拼凑出江氏集团的商业版图和潜在的漏洞。
我的猎物,已经露出了他最柔软的腹部。
我只需要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亮出我的獠牙。
转机来得很快。
江氏集团投资的一个海外新能源项目,突然爆出丑闻,资金链岌岌可危。
这是江淮亲自负责的项目,一旦崩盘,不仅他个人的声誉会受到重创,整个江氏集团的股价都会受到巨大冲击。
那段时间,江淮忙得焦头烂额,整夜整夜地待在书房,脸色一天比一天差。
许晚晴也听到了风声,又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江淮身边。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而是化身温柔体贴的解语花,为江淮分析局势,出谋划策。
她毕业于世界顶尖的商学院,能力出众,确实能帮上江淮。
我看着他们凑在书房里,讨论着我听不懂的商业术语,像一对并肩作战的战友。
我只能端着一杯热牛奶,像个局外人一样,站在门口。
念念,你怎么来了江淮看到我,眉头微蹙。
许晚晴抬起头,对我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仿佛在说:看,苏念,这才是属于我的位置。你一个花瓶,什么都不懂,永远也融不进来。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把牛奶递给江淮。
老公,喝点牛奶再忙吧。
我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关心。
江淮接过牛奶,眼神柔和了一些:你先去睡,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我点点头,乖巧地离开。
关上书房门的那一刻,我嘴角的弧度,冰冷而嘲讽。
许晚晴,你以为你赢了吗
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第二天,我无意中在江淮的书房里,看到了一份被他揉成一团的计划书。
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向他的死对头,盛世集团的总裁陆深求助。
陆深和江淮是商场上多年的死对头,江淮肯拉下脸去求他,可见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我将那份计划书,悄悄地拍了下来。
江淮最终还是去找了陆深。
他回来的那天,脸色惨白,浑身都带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我给他倒了杯水,他却一把挥开。
玻璃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你们都给我滚!他冲我吼道,眼睛通红,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我愣在原地,眼泪掉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失忆后,对我发这么大的火。
许晚晴从楼上冲下来,扶住摇摇欲坠的江淮,心疼地责备我:苏念,你没看到他心情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来烦他!
她将江淮扶进卧室,关上了门。
我一个人站在狼藉的客厅里,像个被抛弃的玩偶。
我知道,陆深肯定提出了极为苛刻的条件。
果不其然。
半夜,江淮来到了我的房间。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眼神却异常清醒。
他坐在我的床边,沉默了很久,才艰难地开口:念念,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握住我的手,那双手,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陆深……他……江淮的声音艰涩无比,他想见你。
我心中冷笑,果然如此。
圈内早有传闻,陆深对我这个江淮的金丝雀很感兴趣。
我面上却是一片茫然和惊恐:见我为什么老公,我不想去……我怕……
就一次。江淮的眼中充满了血丝,他几乎是在恳求,只要你陪他吃顿饭,项目就能得救。念念,算我求你。
他将我,当成了一个可以用来交换利益的筹码。
就像三年前,他把我当成许晚晴的替身一样。
江淮,你永远都不会变。
我的心,彻底冷了下去。
我看着他痛苦而挣扎的脸,慢慢地点了点头。
好。
我帮你。
那顿饭,约在了一家私密性极高的会所。
江淮亲自把我送到门口,他的手在抖。
念念,进去吧,陆总在里面等你。别怕,我就在外面。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整理了一下裙摆,对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老公,你等我。
然后,我转身,走进了那扇门。
门内,是与江淮的颓败截然不同的世界。
陆深坐在一张长桌的主位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运筹帷幄的强大气场。
他看到我,并不意外,只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苏小姐,久仰。
我坐到他对面,开门见山:陆总,我们谈谈条件吧。
陆深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直接有些意外。
哦江淮没告诉你,我的条件就是你吗
他说了。我平静地看着他,但我想,陆总想要的,应该不止一个女人。
我将一个U盘,推到他面前。
这里面,是江氏新能源项目的所有核心数据,以及……江淮为了掩盖问题,伪造财务报表的全部证据。
陆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拿起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快速地浏览着。
越看,他的表情越是玩味。
有意思。他合上电脑,重新看向我,江淮把你送给我,你却反手卖了他。苏小姐,你比我想象中,要狠得多。
我只是拿回我应得的。我淡淡地说,江氏百分之十的股份,换这些东西,以及陆总您的帮助。这个交易,划算吗
陆深笑了。
划算。他站起身,朝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没有和他握手。
我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熟悉的车。
江淮还等在那里。
像一个等待着审判的罪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陈姐吗是我,苏念。
江淮让我来陪陆深,他为了项目,把我卖了。
我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破碎感,通过电流,清晰地传到电话那头的陈姐耳朵里。
挂掉电话,我看着陆深。
陆总,戏演完了。接下来,该谈谈我们的第二笔交易了。
当我满脸泪痕,衣衫不整地从会所里跑出来时,江淮猛地冲了过来。
他看到我的样子,整个人都傻了,眼中瞬间迸发出滔天的怒火和悔恨。
陆深!他把你怎么样了!他抓住我的肩膀,声音都在颤抖。
我没有回答,只是哭着推开他,一遍遍地说:你走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的表演天衣无缝。
江淮疯了一样要冲进去找陆深拼命,被随后赶来的陈姐和保镖死死拉住。
陈姐看着我,眼神复杂,有同情,也有叹息。
她大概是彻底相信了,江淮就是个为了利益可以牺牲一切的混蛋。
这场闹剧,以我精神受到巨大刺激,病情加重而告终。
江淮把我接回别墅,整个人都失了魂。
他跪在我的床前,一遍遍地道歉,说自己是畜生,说自己后悔了。
他想碰我,我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躲开。
别碰我……脏……
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上。
他的愧疚,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我就在他最痛苦,最脆弱,防备心最弱的时候,拿出了陆深早就准备好的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股权无偿转让协议。
老公。我看着他,眼神空洞,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爱,我爱!他急切地表明心意。
那你把这个签了,好不好我把协议递给他,签了,我就相信你。我们就结婚,永远在一起。
他看着那份协议,上面转让的,是他名下江氏集团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这是一笔足以动摇他在江氏地位的巨大财富。
他只犹豫了三秒。
然后,他拿起笔,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念念,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我看着他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心中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片彻骨的寒意。
江淮,你看,你所谓的海誓山盟,终究还是抵不过你的愧疚。
你爱我吗
不,你爱的,从来都只是你自己。
拿到股权转让书的第二天,我消失了。
我给他留了一封信。
信上说,我恢复记忆了。
我想起了一切,想起我是怎么当了三年替身,想起他是怎么用五百万打发我,想起他是怎么为了项目把我送给别的男人。
信的最后,我说:江淮,我们两清了。我累了,想找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
我走得干干净净,没有带走别墅里的一针一线,只带走了那份股权转让书。
江淮疯了。
他动用所有关系找我,几乎把整个城市都翻了过来。
他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语气从哀求,到愤怒,再到绝望。
我一个都没有回。
与此同时,陆深那边也开始发力。
江氏新能源项目的丑闻被彻底曝光,伪造报表的证据也被匿名提交给了监管机构。
江氏集团股价暴跌,内部乱成一团。
江淮腹背受敌,焦头烂额。
而我正在一家私人整容医院里,安静地等待着恢复。
三个月后。
江氏集团召开紧急股东大会,商讨如何应对危机。
江淮作为最大的个人股东和集团CEO,坐在主位上,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会议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我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在我的新任律师和助理的簇拥下,走了进去。
抱歉,我来晚了。
我的声音,和苏念完全不同。
我的脸,也是一张他完全陌生的脸。
江淮抬起头,看到我,眼中只有全然的陌生和警惕。
你是谁
我的律师走上前,将文件递给在场的每一位股东。
各位,这位是盛世集团的代表,Sophia小姐。同时,她也是江氏集团的新股东,持有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百分之十,来自陆深的交易。
百分之十五,来自江淮的赠予。
全场哗然。
江淮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我迎上他的目光,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属于苏念的微笑。
江总,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我看到,他眼中的血色瞬间褪尽,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