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望着远处的鞑子背影,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苍狼部不会善罢甘休,草原上的狼,闻到血腥味,只会来得更凶。
但至少今天,铁林谷守住了。
他们用一场近乎残酷的“收刈”,告诉了那些觊觎者......
这里的“庄稼”,不好割。
而仓皇逃走的千人队,也并不知道,在他们的归途中......
一支西陇卫铁骑,已等候多时。
......
日头已经开始西斜,厮杀声终于歇了。
城门内外的空地被尸体填得满满当当,狼戎骑兵的尸身与战马摞在一起,暗红的血水流进护城河,把水面染成了浑浊的胭脂色。
十几个战兵握着长枪,排成一列,缓缓往前推进。
每遇到没死透的鞑子伤兵,就拿长枪对准咽喉或者心口,“噗嗤”一声戳进去。
也有狼戎兵装死,刚想翻身爬起,就被战兵识破,一枪钉穿了心口,四肢蹬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都看仔细了!”领头的老兵沉声喝道,“马肚子底下也瞧瞧,别漏了活口!”
几个新兵跟在后面,手里的长枪发抖。
还有几个家伙早就蹲在地上,“哇”地吐了出来。
可满地都是血、肉、断肢、内脏、头颅、尸体,于是吐得更厉害了。
拉着车陆续过来打扫战场的百姓,很多倒是对此无动于衷。
他们在当流民逃亡的时候,见多了死人。
更何况,这些地上的东西,都是鞑子。
有个大娘甚至踩了一个鞑子尸体好几脚,她的几个儿子,都死在鞑子的刀下。
“都看仔细了啊!”
胡大勇大声叮嘱道,“把大块的马肉都搬走,碎肉就别要了,万一是鞑子的臭肉......”
有人嘿嘿笑起来,笑着笑着就哭了。
“我想吃鞑子肉!”有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但终究只是说说罢了......
城门内侧的空地上,气氛稍缓些。
几十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拎着木桶、捧着布巾走过来,桶里的热水还冒着白气。
她们大多是谷里的寡妇和家眷,丈夫或儿子多是战兵,有的死在沙场或是鞑子刀上,此刻见厮杀停了,便自发来照料这些满身血污的汉子。
“龙大哥,快歇歇,擦擦汗。”
一个圆脸妇人走到独眼龙身边,递过干净的布巾。
“哎呀,弄脏了......”独眼龙刚要推脱,妇人已经伸手去擦他的脸了。
大棒槌光着膀子,整个人已经几乎成了血人。
几个妇人寡妇围上来,不由分说地把他按在地上,拿着浸了热水的布巾往他身上擦。
“哎哟,棒槌兄弟这身子骨,真是铁打的!”
“你看这身棒子肉,比俺家那口子生前壮实多了!”
“怪不得叫棒槌......”
“棒槌兄弟,你那玩意儿长得真像棒槌?”
如今铁林谷里的寡妇们最爱干的事儿,就是调戏游击营的战兵。
又结实,又老实。
还有钱!
尤其像大棒槌这种,爷们劲儿十足,光听名字就知道大。
呃......我说的是个头大!
只是她们不知道,大棒槌刚过来就输了二两银子给胡大勇。
现在是战兵里面最穷的一个!!!
妇人们一边擦去他身上的血污,一边伸手在他胳膊上、前胸、后背上捏来捏去,大棒槌可是山匪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也不着恼,更不害羞,只是嘿嘿傻笑着任她们摆弄。有个性子泼辣的寡妇,见他胸口有块没擦干净的血痂,伸手就拍了一下:“傻乐啥?疼不疼?”
“不疼!舒坦!!”
大棒槌趁机捏了一下她的手,寡妇顿时春心荡漾。他哈哈大笑,突然想起来什么,扭头问道,“龙哥,你说我杀了个啥长?”
他不说还好,一说独眼龙就来气。
他娘的,干了半辈子边军,比不上大棒槌这种运气好的。
从军第一刀,砍死个千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