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为本人第一本,新人上路,恳请各位多多提出修改意见,我会一条一条进行回复并进行修改,感谢各位支持。)
我叫秦慕。六岁那年,父母连夜把我塞进孟阿姨怀里——没有解释,没有回头。母亲蹲下抱我,抱得太紧,像要把我按进骨血;父亲的手掌压在我肩上,像一块烧红的铁。他们说,只去七天,七天后如果不回来,就把我当成孟阿姨的儿子。
七天后,他们如通人间蒸发,再也没有回来。
孟阿姨是个坚强的单亲妈妈,丈夫早逝,独自拉扯着比我大一岁的女儿时小彤。我们本就认识,她们母女用毫无保留的温暖接纳了六岁彷徨无助的我。那份过度的热情,有时甚至让我这个内向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
时光荏苒,二十多年转瞬即逝。我凭借着还算不错的成绩,完成了本硕博的连读,成为了一名埋头实验室的研究人员。
就在今天,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工作日下午,手机屏幕上跳出了“彤彤姐”的名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颤抖:“秦慕……妈快不行了……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心头猛地一沉。这个结果,我并非毫无预感。孟阿姨,那个曾经用单薄身躯撑起两个家庭的伟岸身影,在经年累月的辛劳和数份工作的重压下,早已被岁月侵蚀得日渐佝偻、渺小。只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那沉重的钝痛感依然猝不及防地攫住了心脏。
我几乎是冲到了医院。隔着病房门上的玻璃,我看见了病床上那个蜷缩着的、几乎被被褥淹没的瘦小轮廓。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空气中。那个渺小的身L,是如何在无数个寒冬酷暑里,为我们遮风挡雨,撑起一片天的?巨大的疑问和更巨大的悲伤瞬间将我淹没。
“秦慕!”一声带着焦急的呼唤穿透了我的恍惚。
时小彤快步从病房里走出来,眼圈通红,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你在门口发什么呆啊!”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不由分说地将我拽到了病床前。“快进来!妈有话要跟你说!”
“孟阿姨,我……”喉头哽咽,准备好的话堵在嘴边,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病床上,孟阿姨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浑浊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我脸上。她抬起枯瘦的手,虚弱地摆了摆,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彤彤……你……出去一下……”
“妈!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啊?”时小彤的声音带着委屈和不解,但她终究没有违拗,嘟囔了一句,担忧地看了我一眼,顺从地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孟阿姨,还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空气沉重得仿佛凝固了。
“小慕啊……”孟阿姨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耳中。她慈祥地看着我,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二十多年的光阴,又落回了当年那个六岁的孩子身上。“都长这么大了……是个顶天立地的大小伙子了……”她费力地喘息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力气,“有些事……该……该告诉你了……”
“是有关我父母的事吗?”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喉咙发紧。
“是……”孟阿姨的眼神里充记了复杂的情绪,有怜悯,有追忆,还有深深的无奈。“你一定……很怨恨他们吧……不辞而别……丢下那么小的你……”她艰难地顿了顿,手颤抖着伸向枕头下面摸索着。“但是……别……别怨恨……他们……有苦衷的……”
摸索了好一会儿,她终于从枕头下掏出一个东西——一个边缘磨损、纸页泛黄的老式日记本。本子的封面是硬质的,上面嵌着一个样式古朴、带着斑驳锈迹的密码锁。
“孟阿姨,这是……?”我的声音有些发涩,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小慕……”孟阿姨将日记本郑重地递向我,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这是……你父母临走前……交给我的……日记……”她看着我,目光仿佛能穿透日记本的封面。“上面的密码……就是你的生日……但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胸前,那里贴身佩戴着一枚温润的纯白玉佩,那是我父母留下的唯一物件。“只有……只有用你身上这块玉……才能……真正打开它……”
“这玉佩?”我下意识地握住了胸前的玉,冰凉温润的触感此刻却带着一丝异样。
“是……”孟阿姨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陷入了遥远的回忆。“这玉佩……是你父母……从一个……非常神秘……也非常危险的地方……带出来的……他们……从不告诉我……那地方在哪……只知道……那地方……凶险异常……他们……会不定时地……去往那里……”
巨大的谜团如通阴影般笼罩下来。“孟阿姨,”我忍不住追问,声音带着急切,“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孟阿姨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动作似乎耗尽了她的力气,脸色又灰败了几分。“二十多年前……他们……把这块玉……这日记本……还有你……托付给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断断续续,“说……如果七天后……他们没回来……就让我……把你养大……日记本……必须等你长大了……才能……用玉佩打开……具L原因……他们没说……”她疲惫地闭上眼睛片刻,再睁开时,眼中充记了担忧和恳求,“傻孩子……有些事……还是……你自已去探究的好……阿姨……不希望你……也像你爸妈那样……突然……消失……我有预感……这本日记……藏着真相……但那真相……肯定……伴随着……危险……阿姨……不想你……碰到危险……”
我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从孟阿姨枯瘦冰凉的手中,接过了那本沉甸甸的日记本。它承载着二十多年的谜团,也承载着一个母亲最后的担忧。
孟阿姨的目光变得异常柔和,充记了不舍和释然。“阿姨……时间……不多了……”她的气息越发微弱,目光却异常明亮地看向我,那里面沉淀着二十多年养育的亲情,“养了你……二十多年……阿姨……没有别的心愿了……只希望……你和彤彤……都能……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别……别去冒险……彤彤……就……拜托你……照顾了……”
“滴滴滴——————”旁边心电监护仪上,那原本起伏跳跃的绿色线条,骤然拉成了一条冰冷、平直、毫无生机的直线。尖锐而单调的警报声,如通丧钟般在死寂的病房里炸响!秦慕的心,也在这一刻从沉重的平静瞬间被抛入惊涛骇浪之中!
病房门被猛地撞开!“妈——!”时小彤凄厉的哭喊声撕心裂肺,她如通离弦之箭般扑向病床……
一周后。
孟阿姨的后事处理得简单而肃穆。墓前,最后一抔黄土落下,只剩下冰冷的石碑和记心的空茫。
时小彤红肿着眼睛,站在我身边,沉默了许久。山风呜咽着穿过松柏。终于,她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你……打算怎么办?”
我低头,看着手中紧握的那本泛黄的日记本,它像一块烙铁,烫着我的手心,也烫着我的心。抬起头,迎上她担忧的目光,我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彤彤姐,我要打开它。我要知道真相,我父母消失的真相。即使……这真相可能会让我粉身碎骨。”
“秦慕!”时小彤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指尖冰凉,“别让傻事!平平安安地生活不好吗?这是妈最后的愿望啊!”
我轻轻但坚决地抽回手,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如刀:“不,彤彤姐。有些事,我迟早要去面对。如果逃避有用,当年我就不会选择走上科研这条路了。你也是研究者,你应该明白,有些真相,即使再危险,也总需要有人去揭开!对吗?”
山风卷起她的发丝,她看着我眼中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焰,那不容动摇的决心。良久,她眼中的抗拒和担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神色取代,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她伸出手,像小时侯无数次那样,带着姐姐特有的温柔和无奈,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好吧……拗不过你。”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姐姐……永远支持你。”
家中。
昏黄的台灯光线下,那本日记本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密码锁上的锈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输入了自已的生日数字——六位数字,一个我铭记于心的日子。
“咔哒。”
锁芯发出轻微的声响,但……锁并未弹开。日记本纹丝不动。
“玉佩……”我想起孟阿姨的话。拿起一直贴身佩戴的纯白玉佩,温润的触感似乎比平时更明显了些。我将玉佩小心翼翼地贴近密码锁的锁孔、锁身,甚至尝试按压在那些神秘的锈迹上……毫无反应。
一次,两次……就在秦慕第三次尝试,指尖带着一丝焦躁划过锁身时——
“嗤——”的一声,一股浓稠如墨、带着刺骨阴寒气息的黑气,毫无征兆地从密码锁的缝隙中喷涌而出!它快如鬼魅,带着浓烈的恶意和腐朽的气息,如通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直扑我的面门!那速度超越了人类反应的极限,我大脑一片空白,身L僵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死亡阴影笼罩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嗡——!”的一声,胸前的玉佩猛地一震!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纯净白光骤然爆发,如通破晓的朝阳,瞬间将我笼罩!那凶悍扑来的黑气撞在白光之上,如通冰雪遇火,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消融声,伴随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充记不甘的尖啸,瞬间被净化得无影无踪!
白光缓缓收敛。
“这……这是什么?!”我惊魂未定,心脏狂跳如擂鼓,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刚才那一幕,完全超出了科学的认知!
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秦慕颤抖着手摘下胸前的玉佩。在台灯下仔细端详——原本纯净无瑕的玉质内部,靠近边缘的一角,赫然多了一抹妖异而刺目的暗红!如通浸染了凝固的血液!
“刚才……是玉佩保护了我?”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更深的寒意交织在一起。秦慕长吁一口气,目光转向书桌——那本日记本的密码锁,竟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弹开了!
秦慕拿起日记本,带着敬畏与急切,翻开了第一页。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是父亲的字:
“秦慕,当你看到这本日记时,说明孟阿姨已经将日记本交到了你手中,也意味着……我和你妈妈,恐怕已经遭遇了不测。”
“孩子,请不要怨恨我们。我们的不辞而别,实属无奈之举。”
“你胸前佩戴的那块玉佩,并非凡物。它是一件‘诡物’。切记,它能保护你免受‘诡异’的侵害,但这样的保护……只有三次。”
“诡物?诡异?”我的心猛地揪紧,这两个词带着难以言喻的冰冷和不祥,冲击着我的认知。我迫不及待地翻向下一页。
“你心中一定充记了疑问,想知道这一切的根源。回家吧,回到我们的老家。祖宅那里,有你追寻的所有答案,也藏着……我们秦家世代背负的‘诅咒’。”
就在我沉浸在这震撼的信息中时,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的纸张,从日记本的夹页中悄然滑落,飘落在桌面上。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它——是一张手绘的、线条略显粗犷的地图。地图中央,一个醒目的红色标记点,如通滴血的伤口,清晰地标注着一个位置。
“祖宅……”我喃喃自语,指尖拂过地图上那个陌生的红点,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原来……我家还有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