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和她的新欢终于跪在了我面前,哭着求我收回神通,别再折磨他们了。
我看着他们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样子,笑了。
收回怎么可能。
我只是当着他们的面,给我名下的孤儿院又捐了一千万,并任命他俩为终身院长:
『不是想要子孙满堂吗去,几百个孩子等着你们伺候呢。』
1
苏念的家长,哪位是
讲台上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
我举起手,手腕上那块洗得发白的电子表带格外显眼。
我是苏念的爸爸,苏烬。
我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有些发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我身上这件起球的灰色T恤,和周围家长们光鲜亮丽的衬衫西装格格不入。
尤其是,坐在我旁边的那个男人,季辰。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是百达翡丽,正用一种悲悯又带着炫耀的眼神看着我。
他身边的女人,我的妻子,丁瑶,则完全没有看我。
她画着精致的全妆,穿着香奈儿的新款套装,仿佛不是来开家长会,而是来走秀。
班主任显然也愣了一下,她的目光在我和季辰之间来回打量,最后落在了丁瑶身上,带着一丝询问。
丁瑶终于开了金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周围几排的人都听清。
老师您继续,这是我一个……远房亲戚。
远房亲戚。
我,苏烬,苏念的亲生父亲,在这间教室里,成了我妻子的远房亲戚。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血气直冲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想站起来反驳,想大吼我才是她爹,但喉咙里像堵了水泥,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季辰在这时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丁瑶的手背,动作亲昵又自然。
瑶瑶,别这么说,大家都是为了念念好。
他转过头,对着我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
苏哥,你也坐,别站着了。念念这次月考成绩不太理想,咱们得一起想办法。
咱们。
这个词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扎进我的心脏。
我女儿的成绩,需要他和我的妻子,咱们,一起想办法。
我算什么一个提供精子的工具一个ATM机哦,不对,我现在连ATM机都算不上了。
我僵硬地坐下,屁股下的塑料椅子冰冷刺骨。
家长会后面的内容,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我只看到丁瑶和季辰凑在一起,和班主任相谈甚欢。
季辰聊的是他给学校捐赠的多媒体设备,丁瑶聊的是她给女儿报的五万块一期的国际英语班。
班主任的笑脸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而我,像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垃圾。
好不容易熬到家长会结束,女儿苏念背着书包走了过来。
她直接越过我,扑进了丁瑶的怀里。
妈妈,季叔叔,你们来啦。
她仰着小脸,笑得像蜜一样甜。
季辰熟练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念念,最新款的乐高城堡,季叔叔给你带来了。
谢谢季叔叔!
苏念抱着盒子,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我一秒。
我站起身,嘴唇蠕动着,想说点什么。
念念,爸爸……
苏念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亲近,只有一种刻意的疏远和不耐烦。
你来干什么
我……我是来给你开家长会的。
哦。她应了一声,转回头继续和季辰说话,季叔叔,这个好难拼的,你晚上能教我吗
当然可以。季辰一口答应。
丁瑶这时才像刚发现我一样,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苏烬,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看见你这身衣服我就犯恶心。
她说完,挽着季辰的胳膊,拉着苏念,走向停车场。
季辰那辆黑色的保时捷卡宴,在夕阳下闪着刺眼的光。
一家三口。
其乐融融。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上车,绝尘而去。
一个路过的家长撞了我一下,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看什么看,挡路了,穷鬼。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那双开胶的运动鞋。
心脏,像是被人用手捏住,然后一点点,一点点,拧成了麻花。
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2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的。
一栋位于老城区的破旧公寓,唯一的优点是便宜。
推开门,一股冷意扑面而来。
丁瑶他们还没回来。
我脱力般地瘫在沙发上,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家长会上的一幕幕。
每一次回放,都像是在我心上重新划开一道口子。
优柔寡断,逃避现实,缺乏勇气,自卑。
这些词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骨子里。
我也曾想过抗争。
在发现丁瑶和季辰关系暧昧的初期,我质问过她。
换来的是她轻蔑的冷笑。
苏烬,你拿什么跟季辰比他一个月的零花钱,顶你十年的工资。我跟他在一起,最起码念念能上最好的学校,用最好的东西。你呢你除了会做那几道破菜,你还会干什么
我尝试过去找一份薪水更高的工作。
但我一个三流大学的专科生,年近四十,在这个遍地都是本科生研究生的城市里,能找到一份三千块的文员工作,已经是极限了。
每次刚燃起的一点信心,都会被现实无情地打碎。
我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飞蛾,越挣扎,缠得越紧。
晚上十点,门锁响了。
丁瑶、季辰和苏念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季辰像男主人一样,径直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丁瑶脱下高跟鞋,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把一个画筒扔在茶几上。
苏烬,去,把这幅画给我挂到墙上。小心点,别弄坏了。
我木然地拿起画筒,抽出一卷画。
展开一看,是一副色彩斑驳的现代派油画,我看不懂,但落款的签名似乎很有名。
这是什么
丁瑶白了我一眼,像是嫌我问题多。
一个新锐艺术家的作品,我刚在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苏念在旁边插嘴:妈妈花了二十万哦。
二十万。
我的手抖了一下。
我三年的工资,不吃不喝,才够买这幅我根本看不懂的画。
而这,只是她一个下午的消遣。
我的喉咙发干:我们……我们哪来这么多钱
丁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我们苏烬,你能不能别这么搞笑这是我花的钱,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季辰端着酒杯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苏哥,眼界要放开一点。艺术品是投资,你不懂也正常。瑶瑶这也是为了给念念培养艺术品位。
又是这样。
他们永远站在道德和品位的高地上,对我进行降维打击。
我就是那个不懂投资,没有品位,拖累了老婆孩子前途的废物。
一股邪火从我心底猛地窜上来。
我抓着那幅画,手背青筋暴起。
丁瑶,我们还没离婚!这个家里的开销,我在付!你这样大手大脚……
停!丁瑶厉声打断我,你付的你那三千块钱,够念念一个月的牛奶钱吗苏烬,我真是受够你了。你要是但凡有点本事,我至于去找季辰帮忙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怨妇一样,真让人恶心!
妈妈,你别跟爸爸吵了。苏念抱着乐高,躲到季辰身后,怯生生地看着我,爸爸好凶。
一句话,再次将我打入深渊。
在女儿眼里,我竟然是那个凶的人。
季辰放下酒杯,走到我面前,个子比我高了半头,气场上更是碾压。
苏哥,男人嘛,得有点担当。自己没本事,就别妨碍别人给瑶瑶和念念更好的生活。今天我送他们回来,就是想跟你谈谈。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的意味。
我跟瑶瑶商量过了。你跟她离婚,这套老破小留给你。另外,我再私人给你二十万,算是补偿。以后,念念由我们来抚养。
我看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用二十万,我老婆买一幅画的钱,来买断我作为父亲和丈夫的一切。
这是何等的羞辱!
我脑子一热,扬起手里的画,就要往他脸上砸去。
滚!你们都给我滚!
我的反抗,拙劣而无力。
季辰甚至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我。
丁瑶却一步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火辣辣的疼。
苏烬,你疯了!你知道这画多少钱吗你赔得起吗
她一把夺过画,像保护稀世珍宝一样抱在怀里。
我告诉你,这婚,你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你敢不来,我就让你连这套老破小都拿不到!
她说完,拉着季辰和苏念,摔门而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
世界安静了。
我捂着脸,缓缓跪倒在地。
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屈辱,愤怒,不甘,无奈。
种种情绪像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机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在我脑海里响起。
检测到宿主情绪值达到崩溃阈值……『言出法随』系统激活……
系统绑定成功。
宿主当前可使用一次『因果律』级别的许愿。请说出你的指令。
我愣住了。
幻觉
被逼疯了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指令确认中……请宿主下达指令。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随即,丁瑶、季辰、苏念那一张张冷漠、嘲讽、轻蔑的脸,走马灯似的闪过。
离婚拿二十万滚蛋
让他们双宿双飞,用我的女儿喊别人叫爸爸
不。
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能逍遥快活,而我要在地狱里腐烂
一股从未有过的、漆黑如墨的怨毒,从我灵魂深处破土而出。
我扶着茶几,颤抖着站起来,像一头濒死的野兽。
我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或者说,对着那扇紧闭的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那个盘踞在我心底最恶毒的诅咒。
我要你们……
丁瑶,季辰……
原地结婚,锁死,一辈子都不能分开!
我祝你们,不孕不育……
我顿了顿,想到了他们最在乎的,最喜欢炫耀的所谓家庭圆满。
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补上了最残忍的一刀。
……但,子孙满堂!
3
第二天,我一夜没睡。
脑子里那个所谓的言出法随系统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分不清昨晚那一切到底是真实的奇遇,还是我被逼到精神崩溃后产生的幻觉。
手机在桌上疯狂震动。
是丁瑶打来的。
我没接。
她又发来一条短信,言辞极尽刻薄。
苏烬,八点五十了,你人呢想死是不是我最后给你十分钟,不出现,你就等着法院传票,一分钱都别想拿到!
看着手机屏幕,我昨晚那股疯狂的怨毒,又悄然爬上心头。
是真的也好,是假的也罢。
我倒要去看看。
我换上了衣柜里唯一一件还算体面的衬衫,走出了门。
初秋的阳光有些刺眼。
民政局门口,丁瑶和季辰已经等在那里了。
丁瑶今天穿了一条火红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结婚的。
哦,对。
她就是来结婚的。
跟她身边的季辰。
看到我,丁瑶立刻踩着高跟鞋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
苏烬,你长本事了啊敢不接我电话看看现在几点了九点零五分!你耽误了我五分钟,你知道我五分钟能谈多少钱的生意吗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身边,脸色有些奇怪的季辰。
季辰的表情很不对劲。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里不再是往日的从容和得意,而是一种……困惑,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他想往旁边站一步,离丁瑶远一点。
但他的脚刚挪开,身体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了回去,又回到了丁瑶身边,两人之间保持着不到半米的距离。
季辰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再次尝试,这一次,他用的力气更大,甚至身体都有些倾斜。
结果还是一样。
他像一块被磁铁牢牢吸住的铁屑,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丁瑶这块主磁铁。
丁瑶骂得正欢,完全没注意到季辰的异样。
你看什么看哑巴了赶紧的,户口本带了没进去把手续办了,我赶时间!
我看着他们,昨晚的诅咒在我脑海里回响。
原地结婚,锁死,一辈子都不能分开!
我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难道……是真的
丁瑶,季辰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都是因为这个废物,耽误我们……
我说别说了!季辰突然暴躁地打断她,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我他妈的……动不了了!
丁瑶愣住了。
季辰,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动不了
我离不开你身边!季辰的语气里带上了惊恐,我一想走远,就有一股力量把我拉回来!不信你试试!
丁瑶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然后往旁边走了两步。
刚开始没事。
可当她走到距离季辰大概三米远的时候,一股巨力猛地传来,她啊地尖叫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回去,重重地撞在季辰身上。
季辰被她撞得一个趔趄,两人狼狈地抱在一起,差点摔倒。
这一下,动静太大了。
周围排队的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那俩人干嘛呢行为艺术
看着像情侣吵架,女的要走,男的会隔空吸人啊
丁瑶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她引以为傲的体面和优雅,在众目睽睽之下,碎了一地。
她猛地推开季辰,可根本推不动,两人的身体像涂了强力胶水,紧紧粘在一起。
怎么回事季辰,这是怎么回事她彻底慌了,声音里带着哭腔。
季辰也是一脸煞白,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是你……他指着我,嘴唇哆嗦,是你干的!苏烬!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我看着他们丑态百出的样子,胸中积攒了十年的憋屈,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我笑了。
我一步步,慢慢地走到他们面前。
阳光照在我身上,我第一次感觉自己不像个活在阴影里的老鼠了。
我挺直了腰杆,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睛。
我做了什么
我学着他们平时的腔调,故作无辜地反问。
我什么也没做啊。
我只是……
成全你们啊。
我指了指民政局的大门,笑容灿烂。
你们不是着急结婚吗不是情比金坚吗你看,现在连老天爷都帮你们『锁死』了。这不挺好的吗
苏烬!你这个魔鬼!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术丁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我哪会什么妖术。我摇了摇头,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只是,很诚心地,祝福了你们而已。
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我直起身,看着他们那两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病态的快感。
报复,原来是这种滋味。
哦,对了。我想起了诅咒的后半段,又补充了一句。
忘了说,你们进去办手续的时候,顺便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放心,你们的身体会非常非常健康。
就是……
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孩子了。
不孕不育,我也祝你们了。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的尖叫和咒骂,转身就走。
每走一步,我都感觉压在背上的大山就轻一分。
走到马路对面,我回头望去。
他们俩,像一对滑稽的连体婴,还在那里徒劳地挣扎,拉扯,咒骂。
引来了更多的围观群众。
而我,苏烬,他们的命运编剧。
刚刚完成了第一幕。
好戏,还在后头呢。
至于离婚协议
谁他妈还稀罕那二十万。
我要的,是他们生不如死。
4
锁死的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立竿见影。
丁瑶和季辰彻底成了榕城的一个笑话。
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
找律师,律师说这超出了法律范畴。
找医生,医生检查后说他们身体各项指标都无比健康,甚至比正常人还要好。
找大师,大师见了他们,算了一卦,然后吐着血把他们赶了出来,说他们身上缠着天大的因果,谁碰谁倒霉。
他们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连体人。
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必须在彼此三米范围之内。
季辰的公司彻底乱了套。一个大总裁,开会的时候旁边永远站着一个脸色铁青的女人,所有商业机密丁瑶听得一清二楚。
丁瑶的社交圈也毁了。她再也不能优雅地参加下午茶和晚宴,因为身边总跟着一个不耐烦的男人,让她颜面尽失。
昔日的神仙眷侣,成了彼此最憎恶的枷锁。
他们从争吵,到打骂,再到麻木。
每天回到季辰那栋曾经象征着他们美好未来的别墅里,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和相互的厌恶。
而我,则开始了我的新生活。
我用系统悄悄给自己许了个愿:让我拥有点石成金的商业头脑。
然后,我辞掉了那份三千块的破工作,拿着我仅有的几万块积蓄,一头扎进了股市。
短短一个月,我的资产翻了十倍。
我搬出了那个破旧的公寓,在市中心最高档的小区,买了一套大平层。
站在一百八十度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整个城市的夜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活得像个人。
这天,我正在享受着私人厨师做的晚餐,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是我那许久不联系的丈母娘,丁瑶的母亲。
电话一接通,她就在那头哭天抢地。
苏烬啊!我的好女婿!你快回来看看吧!瑶瑶她……她快不行了啊!
我眉毛一挑,故作惊讶:妈,怎么了丁瑶不是和季辰在一起吗他们好着呢
好个屁!丈母娘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那个杀千刀的季辰,就是个畜生!他把瑶瑶给打了!我的瑶瑶啊,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一根手指头,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没法见人了啊!
我心里冷笑。
这才哪到哪。
嘴上却依然是关切的语气:怎么会这样季辰不是很爱她吗
都是假的!苏烬啊,妈以前是猪油蒙了心,觉得你有钱的女婿好,现在才知道,只有你才是真心对瑶瑶的啊!你快回来吧,你跟瑶瑶还没离婚呢,你还是她男人,你得替她做主啊!
她开始打感情牌了。
求我这个被他们一家踩进泥里的废物,回去给他们当枪使。
真是可笑。
我正准备挂电话,突然想到了我的诅咒。
不孕不育,子孙满堂。
嗯,是时候,给他们送去第一份大礼了。
妈,你别急。丁瑶也是我女儿的妈,我不能不管。我话锋一转,这样,我现在就过去看看。
半小时后,我开着新买的迈巴赫,停在了季辰的别墅门口。
门口的保安看到我,先是拦住,但在看到我身后的豪车后,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这就是现实。
丈母娘一见到我,就像见到了救星,拉着我的手就开始哭诉。
我走进客厅。
丁瑶正坐在沙发上,用冰块敷着脸,曾经不可一世的脸上,此刻挂着清晰的巴掌印,头发凌乱,眼神空洞。
季辰则在另一边抽着烟,满脸的烦躁和戾气。
客厅里一片狼藉,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看到我,丁瑶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屈辱。
而季辰,则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瞪着我。
苏烬你来干什么看我们笑话吗
不敢。我微笑着,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我只是来探望一下我『名义上』的妻子。
我特意加重了名义上三个字。
季辰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苏烬,你别得意的太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
让你怎么样我打断他,眼神陡然变冷,季辰,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变成泡影
我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威慑力。
季辰对上我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一寒,后面的狠话硬是说不出来了。
他怕了。
被我这种未知的、诡异的能力,彻底搞怕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喧闹。
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男人,扶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表姐!姐夫!我把我爸给你们送来了!
来人是丁瑶的表弟,一个出了名的混子。那个中年男人,是她的赌鬼舅舅。
丁瑶看到他们,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你们来干什么给我出去!
姐,你这叫什么话。表弟嬉皮笑脸地说,我爸昨天赌钱把家底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了。你是他亲侄女,最有钱,他不投靠你投靠谁啊
丁瑶气得发抖:我不管!让他滚!
那可不行。表弟把烂醉如泥的舅舅往沙发上一扔,我可告诉你,高利贷的人说了,三天内不还钱,就要剁我爸的手。他要是出了事,我看你这个当侄女的脸往哪搁!
说完,他冲季辰挤了挤眼。
姐夫,我爸就交给你了啊。你们家大业大,不差这一口饭。我先走了,我还有事呢!
他跑得比兔子还快,瞬间就没了影。
客厅里,只剩下那个一身酒气,呼呼大睡的赌鬼舅舅。
丁瑶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铁青。
她最爱面子,最讨厌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穷亲戚,平时躲都来不及。
现在,一个最大的麻烦,被直接扔进了她的家里。
而她和季辰,因为被锁死,根本无法离开这栋别墅,把这个麻烦甩掉。
他们,只能接着。
我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这就是我的诅咒。
不孕不育的你们,不是想要家庭的温暖吗
那么,就由你们的亲人,来给你们拼凑一个子孙满堂的家吧。
我站起身,理了理根本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
看来你们家挺热闹的。我就不打扰了。
我走到丁瑶面前,看着她那张绝望的脸。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表弟欠的那笔高利贷,所在的财务公司,我上周刚收购了。
所以,你舅舅欠的钱,现在是欠我的。
好好照顾我未来的『家人』啊。
我的好妻子。
说完,我在她和季辰见鬼一般的眼神中,潇洒地转身离去。
出门前,我对着空气,又轻轻下达了一个指令。
让丁瑶的舅舅,酒品差一点,再差一点。
身后的别墅里,立刻传来了一声酒疯子的咆哮,和丁瑶崩溃的尖叫。
真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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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子孙满堂的计划,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赌鬼舅舅的入住,只是一个开始。
我动用了一点小小的言出法随能力,再配合上我如今的财力,很快,季辰和丁瑶的别墅,就成了全家奇葩亲戚的收容所。
季辰那个好吃懒做,天天嚷嚷着要创业,其实就是想骗钱的远房堂弟。
丁瑶那个因为偷东西被夫家赶出来,带着两个熊孩子的势利眼表姐。
一个接一个,以各种走投无路的理由,名正言顺地住了进去。
别墅里每天都上演着鸡飞狗跳的大戏。
吃的用的全都是季辰的,但没一个人领情。
他们像一群蝗虫,啃噬着季辰的财富和丁瑶的耐心。
而这对被锁死的男女主角,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变成一个混乱的垃圾场,无能为力。
他们的关系,也从最初的厌恶,变成了相互依存的麻木。
因为在这个家里,只有他们两个,是外人。
我听我的私人助理汇报,说季辰的公司因为他诡异的状态,股价大跌,几个大项目也被竞争对手抢走,已经到了破产的边缘。
丁瑶更是彻底成了一个笑话,她过去那些塑料姐妹,如今都躲着她走,生怕沾上晦气。
时机,差不多了。
这天,我正在我的私人庄园里喂着锦鲤,助理告诉我,丁瑶和季辰在外面求见。
让他们等着。
我慢悠悠地喂完了整包鱼食,又品了一壶上好的大红袍,这才在会客厅见到了他们。
一个多月不见,他们俩像是老了十岁。
季辰穿着皱巴巴的西装,头发油腻,眼神浑浊,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丁瑶更是素面朝天,黑眼圈浓重,穿着廉价的运动服,像个被生活榨干了所有精气神的怨妇。
曾经高高在上的凤凰,如今落魄得不如鸡。
他们看到我,眼神复杂,有恐惧,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祈求。
我坐在主位的真皮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终于,季辰先撑不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
地板是冰冷坚硬的大理石。
这一跪,声音清脆。
丁瑶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看着跪下的季辰。
在她的认知里,季辰是天之骄子,是无所不能的。
可现在,这个男人,为了活下去,跪了他最看不起的那个废物。
季辰仰着头,看着我,声音沙哑。
苏烬……苏董……我错了。
我当初,不该抢走丁瑶,不该看不起你,不该羞辱你。
我是畜生,我是垃圾。
他开始疯狂地自扇耳光,一下一下,毫不留情。
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撑不住了。
只要你肯解除这个……这个诅咒,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把我剩下的所有财产都给你!我给你当牛做马!
看着他卑微如狗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
太迟了。
尊严这种东西,在他选择践踏我的尊严时,就已经不属于他了。
我的目光,移向了他身旁的丁瑶。
丁瑶还站着,咬着嘴唇,那是她仅存的最后一点骄傲。
我没有催她,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看来,你还没想好。
我说。
丁瑶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看着我,这个曾经被她踩在脚下,她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的男人。
如今,他西装革履,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像个主宰生死的君王。
而她,却要跪下来,求他施舍一点怜悯。
现实,是多么的讽刺。
噗通。
她也跪下了。
双膝砸在地上的声音,是她骄傲彻底粉碎的声音。
苏烬……她泣不成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背叛你,不该看不起你……求求你,看在念念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她开始变着法子地求饶,把所有能想到的好话,能表达的悔意,全都说了出来。
从指责我,到咒骂季辰,再到贬低自己,声泪俱下,把自己形容成一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蠢女人。
演得,可真好。
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苏烬,说不定就心软了。
可惜。
我已经不是了。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你们知道吗你们现在跪在这里的样子,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风景。
他们俩的身体同时一僵。
我俯下身,在他们耳边,用只有我们三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魔鬼般地低语。
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不。
这才刚刚开始。
你们不是很会演戏吗那就继续演下去。
我要你们,回到那个『家』,继续当你们的好儿子,好儿媳,好表哥,好表嫂。
我要你们,把那群蝗虫,伺候得舒舒服服。
我要你们,每天都活在这无尽的折磨里,直到死。
因为,你们的痛苦,就是我快乐的源泉。
我站直身体,看着他们俩那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只剩下无边绝望的脸。
滚吧。
别脏了我的地毯。
他们失魂落魄地,互相搀扶着,像两条丧家之犬一样爬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拿起电话,拨给了我的女儿,苏念。
念念,想爸爸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迟疑的声音。
……爸
这个周六,爸爸带你去看一场好戏,好不好
最后的审判,需要观众。
尤其是,最亲的观众。
6
周六。
我带着苏念,来到了季辰的别墅。
车停在门口,苏念看着眼前这栋曾经让她无比向往的房子,如今却透着一股衰败和混乱的气息,眼神有些茫然。
爸,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带你见见你『最亲爱』的妈妈,和你『最崇拜』的季叔叔。我替她理了理衣领,顺便,给你上一堂课。
我没有敲门,而是直接用密码打开了门。
门一开,一股食物馊味、汗臭味、酒味混合的恶心气味扑面而来。
苏念下意识地皱起了鼻子。
客厅里,宛如人间地狱。
赌鬼舅舅光着膀子在打牌,输了钱就破口大骂。
混子表弟戴着耳机在打游戏,脚翘在昂贵的茶几上。
势利眼表姐正对着镜子涂着口红,她的两个熊孩子在沙发上蹦跳,把薯片碎屑撒得到处都是。
而丁瑶和季辰,这对昔日的主人,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和客厅之间来回穿梭,像两个没有灵魂的仆人。
丁瑶端着一盘水果出来,看到我们,手一抖,果盘差点掉在地上。
念念……苏……苏董……
她声音干涩,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也不敢看苏念。
季辰也从厨房里探出头,满脸油污,看到我们,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又缩了回去。
客厅里的家人们看到我,都是一愣。
当他们看到我身后穿着公主裙,像个小天使一样的苏念时,眼中都露出了贪婪的光。
哟,这不是苏烬吗发财了啊赌鬼舅舅嚷嚷着,正好,舅舅我手头有点紧,先借个十万八万花花
就是就是,都是一家人。表姐也凑了过来,念念长得真漂亮,一看就是富养的。你这个当爸的,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家的两个也需要好的教育资源呢!
他们围了上来,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苏念被这阵仗吓到了,下意识地躲到我身后。
我冷冷地看着这群丑陋的嘴脸。
都给我闭嘴。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我拉着苏念,走到客厅中央。
今天,我带我女儿来,是来宣布一件事情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丁瑶和季辰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紧张地看着我。
从今天起,这家公司,这栋别墅,所有属于季辰和丁瑶的东西,都属于我了。我拿出了一份份文件,扔在茶几上,这是资产转让协议,他们,已经自愿签字了。
客厅里一片哗然。
什么!赌鬼舅舅第一个跳了起来,那我们怎么办
对啊,我们还住在这呢!表姐也急了。
我笑了笑,看着他们,像在看一群小丑。
你们你们当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我的房子,不养闲人,更不养垃圾。
苏烬!你不能这样!赌鬼舅舅冲了上来,想抢夺文件。
我没动。
我身后的保镖一步上前,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直接扔出了大门。
剩下的亲戚们见状,吓得脸色发白,屁都不敢放一个,连滚带爬地收拾东西跑了。
偌大的客厅,瞬间清净了。
只剩下我们父女,和那对跪在地上的连体人。
苏烬……你答应过……丁瑶抬头,满脸泪水。
我答应过什么我打断她,我答应过让你们活在无尽的折磨里。现在,只是换一种折磨的方式而已。
我走到他们面前,拉过苏念。
念念,看清楚。
看清楚你妈妈,和你最喜欢的季叔叔,现在的样子。
苏念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又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解。
爸爸……
念念,你一直觉得,是爸爸没本事,是爸爸穷,才让妈妈离开我们,对不对
苏念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但等同于默认。
你觉得,只要有钱,有地位,就能拥有一切,就像季叔叔一样,对不对
我指着地上的季辰。
现在你再看看他。他还拥有什么
你再看看你妈妈。她当初为了钱和虚荣抛弃了我们,现在,她得到了什么
念念,爸爸今天给你上的这一课,你要用一辈子去记。
选择,比努力重要。但人品,比选择更重要。
一个人的欲望如果没有底线,那他的下场,就会是地狱。一个没有感恩之心的人,最终,会被所有人抛弃。
我看着苏念那张似懂非懂的脸。
我知道,这很残忍。
但这颗种子,必须由我亲手种下。
与其让她以后被社会教做人,不如现在,就让她看清楚这血淋淋的现实。
这也是,我对她这个曾经背叛我的女儿的,报复。
我要让她,一辈子都活在这场盛大复仇的阴影之下。
至于你们两个。
我收回目光,重新投向地上那两人。
你们的诅咒,永远不会解除。
你们不是『不孕不育,子孙满堂』吗
我笑了,笑得无比开心。
从明天起,你们就是我名下孤儿院的院长和副院长。
你们不是很喜欢孩子吗
我要你们,面对着成百上千个孩子,每天给他们喂饭,洗衣,换尿布。
你们将拥有全世界最多的『子孙』。
但没有一个,是你们的。
看着他们眼中彻底熄灭的光,我知道,他们已经被我彻底摧毁了。
从精神上,从灵魂上,彻彻底底。
我拉着苏念的手,转身离开。
没有回头。
身后的别墅里,再也没有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