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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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
谢无染终于成为父亲。
那个曾在婚礼现场疯魔闹场的男人,如今像是耗尽了最后一口气,坐在程雨桐的病房外,神情呆滞：
在程雨桐母亲日复一日的咒骂和穷追猛打里,他唯一的执念,就是抓住一个孩子。
他不止一次想过,卓临溪当年那场卵子捐献,是匿名操作。
如果搞到卵子,只要孩子的基因能对上卓临溪......
这一切,就都没完！
他还有希望。
卓临溪不是冷血的人。
只要他是她孩子的父亲,他就还有机会,回到那个家。
他借了高利贷,偷偷摸摸,给成为植物人的程雨桐,植入了自己和卓临溪的受精卵。
孩子出生那天,程雨桐大出血,终于一命呜呼。
谢无染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在崩溃边缘,强撑着捧出从卓家偷来的发梳,拔下一缕黑发,递给护士,声音颤抖：
拿去做亲子鉴定！
三天后,报告出来了。
那天大雨倾盆,谢无染抱着新生儿坐在医院门口,坐了一整天。
孩子哇哇大哭,小嘴啃着空气,找奶吃。
报告袋已经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只要是亲生的......临溪就会回来......
我还有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颤着手撕开那张纸——
【与卓临溪,无血缘关系。】
那一刻,天塌地陷。
谢无染僵坐在长椅上,缓缓低头,看着怀里瘦小的新生儿。
不是卓临溪的......
他愣住了,孩子还在哭。
忽然,他仰头狂笑,像疯了一样。
雨声、哭声、笑声混杂成一团。
谢无染眼神彻底失控,弯腰从脚边捡起一块石头,举在手里,死死盯着那个撕心裂肺啼哭的婴儿。
你就是个错误......
你不该存在......！
可你是我的......是我的......
他的手一直在抖,举了一半却砸不下去。
他浑身颤抖,泪水狂涌,石头滑落在地,整个人跪在雨中,像条垂死的狗,痛哭失声。
从未这么崩溃过。
但他没想到,下一秒。
砰地一声巨响。
程雨桐的母亲,不知何时跟踪而来,猛地抢过那块石头,朝孩子的脑袋砸了下去：
孽种！你毁了我女儿！是你害她生孩子,害死了她！
鲜血四溅。
血花炸开,现场尖叫。
孩子虽然被抢救回来,却成了脑瘫儿。
程雨桐母亲被判重刑,当场收监。
谢无染,彻底崩溃。
他带着孩子四处流浪,躲避高利贷。
靠捡垃圾和低保维生。
直到孩子重病,急需肝脏移植,躺在手术台上,进行基因检测后。
却得知：
这孩子,并不是他斥巨资放进程雨桐肚子里的。
而是程雨桐子宫里,本来就怀着的种：
程雨桐的卵子,陌生男人的精子。
谢无染疯了一样冲上去,跪在地上,抱住医生的裤腿：
他是我儿子！他必须是我的儿子！
否则的话,自己辛辛苦苦养了那么多年的脑瘫儿,到处躲避高利贷的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我很抱歉。
医生摇摇头,离开房间。
留下谢无染趴在地上,脸上是泥巴与血水。
他颤着手把孩子护进怀里,喃喃低语：
为什么,这孩子,明明就应该是我亲生的啊......
那一夜,他人在医院,月黑风高一把火,烧死了自己和脑瘫的儿子。
......
新闻爆出来那天,
我正坐在卧室哄小宝入睡。
手机弹出推送：
【谢某纵火烧死儿子后自杀,疑似精神失常。】
我盯着那个名字几秒,只觉得陌生。
不知为什么,仿佛过去很久很久的一个梦。
我轻轻关掉手机,身边,是我深爱的丈夫和真正属于我的孩子。
陆让靠着我,问道：
怎么了
我摇头,低声：
没什么。
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还好,我醒得够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