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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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星星发烧了。
不是高烧,但倔强得不肯吃药,也不肯让别人碰她。
陆予成开着夜灯,安静地坐在她床边,一勺一勺吹着温水,一边耐心等她松口。
我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她怎么了我低声问。
学校做母亲节卡片,她一个人被老师留在了角落。他说。
她哭了一整天。
我心里一疼。
那天我确实没看手机,忘了她说要一起做手工卡片。
她一直在等我。
夜深了,陆予成才把星星哄睡着,被她抓住的那只手上还印着小指甲的红痕。
他走出房间,望着我：你很怕再被人依赖,对吗
我看着他,没有否认。
你害怕的是,自己一旦再给出回应,就无法逃脱了。
我点头,缓缓说：我怕我会把命掏空。
澈安。他叫我名字,声音很低,却让我的心骤然一跳。
他走近一步：我不会逼你,你可以慢慢来,但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在等一个照顾孩子的替代者。
我是喜欢你这个人,无论你以前经历过什么。
那一刻,我差点哭出来。
原来有人在等的,是我本人,不是我的角色。
凌晨两点,星星醒了。
她坐在床上,满头虚汗,脸红扑扑的,眼睛还水汪汪的。
你终于来看我了。她轻轻说。
我走过去,坐在她床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退了一点。
她点点头,咬着唇,小声问：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可以。
你能不能做我真正的妈妈
我怔住了。
她看着我,眼里没有强求,只有小心翼翼。
不是那种生我的妈妈,她说,是那种愿意陪着我的人。
我没说话,只是拉住她的手,摊开她掌心,在她手心轻轻写了一个字：
家。
她眼睛瞬间亮了,猛地扑进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就知道你会留下来,我一直在等你。
我轻轻拍着她后背：好,我留下来。
我不是你的代替妈妈。我温柔地说。
我是你亲手选的妈妈。
她一边哭一边点头,鼻涕眼泪糊了我一身,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脏。
陆予成一直在帮星星熬药,我下楼接过碗,忽然问他：你真打算把剩下的人生都耗在我和星星身上
他顿了顿,温柔地笑：我想我能永远陪着你们两个。
那一刻我心跳漏了一拍。
我终于说：好啊。
我们试试看。